[清安]沉溺

　　「呐，肩膀借我靠一会」清光闭着眼睛，没等安定回答就靠了过去。
　　「你受伤了吗？」安定到处查看清光的状况，想知道具体伤在哪里。
　　「没——我只是累了而已……」
　　「回房间休息吧？」安定提议，清光却赖着不动。虽然没有外伤，刚复位的筋健和酸痛的肌肉也不容许清光再到处走了。
　　清光的头蹭在安定颈窝里，因为有些发痒，安定用手剥开捣乱的头发。那手指离的很近，修剪整齐的樱色指甲，突出的指骨还有隐约可见掌心的薄茧。
　　清光乘势拉过那只手亲吻了一下。
　　「嗯？」
　　「安定的手，这样看很漂亮呢」
　　「你最近总在说这种话」
　　「咦？有吗？」清光稍稍转头去看安定，安定像是怕他看不到一样用力地点点头。
　　清光还拉着他的手不放，安定用另一只手撩头发，整理被清光蹭乱了的衣领。
　　安定也不急，一下一下慢慢地自上而下抚平褶皱，又把清光的头发理顺。温暖柔软的安定的手指偶尔会碰到清光的脸侧，清光闭一闭眼，最后让那只手停在肩上。
　　安定看着，没有再动，小心地调整一下姿势，让两个人能都舒服一点。

　　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下午甜腻的空气总是引的人昏昏欲睡。清光觉得冷，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还未醒来的安定身上。就算醒来也还是很困，看看靠着墙在走廊睡着了的安定，再看看屋内铺着还没收起来的被褥，权衡了一下。

　　安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冷空气将水雾凝聚在房间里，感觉头发和被子都是湿的。自己的外套被挂在墙边的衣架上，矮桌上摆着清光留下的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那些东西散发着安定十分熟悉的味道，每当靠近清光时，总会闻到这味道，一定是因为清光，连用的东西都沾上了自己的气味，安定想。
　　厨房还亮着灯，现在过去也许还能找到一点吃的东西，虽然平时几乎不需要进食，但这对于恢复精力和体力来说是个十分便捷的方式，大家也都很喜欢。
　　安定拉开拉门的声音让站在里面正在把汤舀到碗里的山姥切国广吓了一跳。
　　「抱歉」
　　「不……没事」
　　「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吗？」
　　「嗯……剩下一点味增汤……和豆腐」山姥切说着掀开另一口锅的盖子确认了一下并朝安定微微点头，安定找到碗跑过去盛了豆腐。
　　「还是热的呢……今天负责伙食的是你吗？」
　　「不，是山伏」
　　「唔，味道很不错呢……好意外」
　　「我也……有些意外…………」山姥切小声说，然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喝汤吃豆腐。

　　门很快又被嘎吱地推开，山伏国广手里抱着装了小判的箱子大步走进来，安定和山姥切说过了「欢迎回来」就被山伏拍了拍脑袋问他做的菜是不是好吃。
　　山姥切给他看了被两个人最后扫荡结束的空荡荡的锅，山伏就又响亮地笑起来了。
　　「卡卡卡！下次轮到我负责伙食的话再给你们做更好吃的来！」
　　安定被山伏拍的肩膀有些痛，山姥切躲到了一旁把碗碟拿了去刷，山伏看了也要过去帮忙，安定这才得以离开厨房。

　　山伏已国广经回来了的话就说明下午出门的队伍大致都已经回来了。不过房间里还是没有清光的影子，安定简单收拾了床铺，洗漱完毕换上睡衣，月光通过门缝倾泄进来的时候清光才踩着露水慢慢走进来。
　　「欢迎回来」安定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接清光——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手上脚上都被打了绷带，露在外面没有贴胶布的位置有几块淤青。
　　「累——死——啦——」清光拖长了音喊到，忽然在安定靠过来的时候将自己的全部重量交付了出去……
　　被清光突然压到身上的安定没能保持平衡，向后退了几步之后直接连同清光一起摔在褥子上，尽管弓了腰想要缓冲一下，却没得到预期的效果。
　　「疼疼疼疼疼……」安定揉揉后脑勺问清光「怎么不去手入？」
　　「手入室满了呀……今晚大概一直都要这个样子了」
　　清光看起来却不是很在意身上伤的样子，这让安定觉得有些意外。
　　「总之你先起来，去把衣服换掉」安定推一推身上的清光，清光只是懒洋洋地缓慢的翻了个身说「你帮我换嘛」
　　「弄疼你我可不管」
　　不知道被他理解成什么了，清光突然笑出声来。安定把清光割坏了的围巾摘下来，脱了清光的外套，又解开衬衫的扣子——他确实伤的不轻，胸口有一大片淤青，肩膀也是，这样子大概很痛吧，安定猜测。
　　清光一点力气都不打算出，安定费了一点时间将他脱到只剩内裤，把衣服放好再拿来他的睡衣，清光一副将要睡着了的样子占着他的地盘不动，也许今晚要睡到清光的被褥去了，安定想。

　　安定的手凉凉的，手心的皮肤上覆盖着茧，手指很长，很细，指甲短短的，总是很干净。安定会用这只手帮他整理头发，也会握着刀斩杀敌人，清光很喜欢这手，它们在主人无意识的驱使下做着各种各样的事。
　　安定握着清光的胳膊把睡衣的袖子替他套上，清光突然用另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他不得不俯身下去，一直到鼻子尖快要碰到一起了，清光才停下。
　　「……干什么？」
　　「晚安吻」
　　清光闭了眼睛，安定歪一歪头，找了个鼻子不会撞到一起的角度轻轻沾了沾清光的嘴唇。
　　张开眼睛的清光露出很不满意的样子。
　　「快点休息吧」安定说，想要从清光身上起来，却被拉着手腕，动也不能动。
　　…………你不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吗。
　　清光另一只手抱着安定的腰，安定小心地找个碰不到那些淤青的位置伏在他身上，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清光的头发，清光用下巴蹭蹭他的肩膀，蹭到满意了才去睡觉。

　　晨雾覆盖了整个本丸，清光拉开拉门感叹到「哇啊……白茫茫的一片诶……」
　　浓雾让走出房间的清光在几分钟之内消失了，只剩下清光的声音叫安定出来「你猜我在哪里？」
　　安定皱眉，什么都看不到，这样连想走回房间都是麻烦。径直地走出去不远，房门就已经看不太清了。不知从哪里冲出的清光从身后靠近过来，把手搭在安定肩上模仿着乱的语气说「找——到——你——了——」
　　堀川回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加州清光？」
　　「……」
　　「…………」

　　「清光？你在哪里？」安定竖起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浓雾会在太阳出来前散去的，安定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还是等雾散了再回去吧」堀川建议到，把泡好的茶推过去。清光老实地坐在堀川房间里，听着和泉守的鼾声。
　　堀川替他稍微换下了一点弄脏了的绷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空气的温度在慢慢升高，清光再次看向门外的时候已经能见到院子里的果树和水井了。和堀川道了别，清光在准备回去自己房间的路上却碰到了审神者。
　　「啊，是清光啊！正好在找你，抱歉让你忍了一个晚上，先去手入吧」
　　「我…………」不等清光把话说完就被拉着进了手入室，踏入结界的瞬间变为了原本的形态，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付丧神，只能等待着手入结束。

　　浓雾散去还是没有找到清光，安定看着负责内番的刀们拿着工具从院子穿过，审神者也跟在他们后面，从中途离开了队伍朝着安定所在的地方走过来。
　　「诶？」安定有些惊讶……她不会是也在找清光吧？
　　朝着他过来的是很年轻的女性，今天似乎穿着外出的衣服，笑眯眯地向着安定招手。
　　「早上好」安定也礼貌地打一个招呼。
　　「如果今天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可以稍微陪我出去一下吗？」
　　「……我吗？」
　　「嗯，我想出去买点东西……还有看看衣服之类的」
　　「虽然我没有事不过……让加州清光去的话不是更适合吗？」
　　「小清光他正在手入啦……昨晚一直让他等着手入，看起来似乎挺辛苦的」
　　这样啊…………安定点点头，审神者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那么，请允许我稍微准备一下」安定想转身去换衣服，却被拦了下来。
　　「啊啊……那个啊，我之前……替小安定买了一套衣服哦！就穿那个去吧！好吗！」
　　「…………」

　　安定推开拉门，有些拘谨地拉着衣服袖子，「这样…………可以吗……」
　　「哦？！maniac！！」
　　「什么？」安定茫然地看着用手捂着嘴看上去开心的不得了的审神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适合了！可恶啊为什么没法给你拍照！」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审神者跺着脚。
　　「好了！出发吧！」安定就被拉着出门了。

　　独自走出本丸的付丧神通常是无法保持自身样貌的，不过只要身边有一位属于人类的合约监护人在一定范围内的活动就都没有问题。公交车上，审神者一边自言自语计划着买什么东西，一边作了笔记。安定从未离开过本丸，不过总会得到机会出去玩的清光几乎把外面的事和他说了个遍。
　　车窗外延伸到远处的街道，沿街花花绿绿的商店，漂亮的海报，穿着各异、穿梭行进的人类。直到被身边的审神者提醒，安定未曾将目光移开那扇车窗。
　　「怎么样，外面看起来挺不错的吧？」
　　「嗯」安定点点头。这就是加州清光所见到的世界，和安静平淡的本丸不同，和阴险压抑的战场不同，热闹喧嚣的这个世界。

　　「安定——你看你看……这两件哪个比较好？」
　　「嗯……蓝色的？」
　　「你只是喜欢蓝色而已嘛！」
　　「因为我觉得可以配那条裙子……」
　　「奥哇哇哇哇！这个！好眼光！！」
　　「…………」

　　两个人坐扶梯下到商场一楼，安定提着大量的购物袋跟在审神者身后。
　　「啊……要买的都已经买好了……吃饭之前还有一点时间…………小安定想要什么吗？」
　　「唔…………」
　　「要是一时想不起来就边走边看吧」
　　「嗯」
　　走着走着安定停在出售首饰的柜台前，
　　「嗯……？喜欢这个吗？」
　　「不……也许清光会很适合吧」
　　那是做工精美的耳坠，在场景灯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
　　「确实……很适合小清光呢」
　　「我可以买这个吗？」
　　「诶？……可以……倒是可以啦……不过这样一来，安定你的份就没有咯」
　　「没关系」
　　拿到耳坠安定小心地装进衣服口袋里，感觉得到精致小巧的盒子沉甸甸的。

　　看到了没见过的点心，安定的眼睛闪闪发亮。坐在对面的审神者笑着对他说「吃吧，算是没能买什么给你的补偿」
　　「我……我开动了」
　　安定小心地捏了叉子，犹豫着从哪里开始吃。
　　吃到点心的安定露出了少有的幸福表情。

　　「今天过的开心吗？」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审神者这样问。
　　「承蒙照顾，今天一天过的非常愉快」
　　「嘿嘿，我还在想，安定会不会不想和我一起出来」
　　安定摇摇头「和您一起出行真的很开心」
　　「不过安定总是对我客客气气的，让人很有距离感呢！」
　　安定低着头，没有说话。
　　「呐，安定你……喜欢冲田君吗？」
　　「…………嗯，喜欢」
　　「我也是哦，虽然说不上具体喜欢哪里，但已经喜欢上了，也没有办法去追究原因了」
　　「是……这样吗……」
　　「“明明就没有见过冲田君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是吗？确实是个，很有力的辩驳」
　　「不……」
　　「对于冲田君，无论是在时间还是在距离上，我都无法和安定相比呢。不过说起来，最初我是很害怕的，想着万一……安定会离开我，去向那个时代……」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嗯，我相信安定你，也相信本丸里的大家」

　　审神者停下了脚步。
　　「呐，安定，但凡有形的东西，终有一天要面临毁灭，无论是那个人，还是我。」
　　「虽然我现在做不到那个人那样、也许以后也无法做到……但是」
　　「希望至少，能够被留在谁的记忆里，在不知多久之后的未来，哪怕被提及一个字……」

　　对于付丧神来说，没有死亡的概念。无形的东西不会被损毁，只要契约存在，就不会消失。

　　「抱歉……突然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回去吧，天快黑了！」审神者伸出手去。
　　安定看着朝他笑着的女性，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的，明明还想说什么的，感觉到应该说什么才对，却连言语都无法组织好。最后只说了「晚安」，把手上的购物袋交给审神者，踏入了本丸内。

　　「怎么还不睡？」清光伸手在安定眼前晃晃，安定轻轻握着那只手放到自己胸口。
　　和清光不太一样，安定很少说话，喜欢独自思考问题，不去依赖别人，也不干涉别人。
　　「“但凡有形的东西，终有一天将面临毁灭”」
　　安定对着天花板，轻轻地说，用只有他和清光两个人能听到的大小。
　　「而我们将会永远存在」清光将安定搂过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嗯」
　　属于清光的特别的味道温柔地包覆着安定，这成为了某种和清光同等存在的东西。
　　安定能想起矮桌上他的指甲油，他的小梳子，他的磨砂板，他的手镜和亮晶晶的首饰。
　　突然安定坐起来，清光问他怎么了。
　　「想起一件事……」安定走到放着白天他穿过的衣服的地方，在口袋里翻找，那里应该有一个装着耳坠的小盒子，装饰的可爱又漂亮的盒子。
　　可它并不在那里，不在衣服口袋里，不在衣服堆下面，不在周边……不在……
　　哪里都没有。
　　清光疑惑地看着他翻找的背影「在找什么东西吗？」
　　被子之外有些冷，安定摸索一阵，还是找不到，不知是遗失在哪里了。
　　「找不到就明天再找吧，说不定你不想找它的时候，它自己就蹦出来了」
　　安定有些失落，但清光说的对，找不到东西的时候，只要等上几日，它就会自动出现。
　　清光拉开被子，安定爬了进去。

　　清光喜欢贴着安定睡。
　　这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养成的习惯，最初还遭到安定的强烈抗议，只要是睡在同一个房间，清光总会半夜摸过来，多数时间身上还是有伤的状态，不能推他走又不能换姿势，时间久了安定渐渐习惯了醒来时被清光缠在身上的早晨，也就任由他而去了。
　　安定的体温总是很低。清光将手伸进安定睡衣开着的领口，指尖传来肌肤光滑紧致的触感，整只手都贴上去的话，会有种被吸附着的感觉。安定眨眨眼睛，清光就顺势低头吻了他的眼皮，舌头轻巧地刷过睫毛，从鼻梁吻到鼻子尖，再慢慢磨蹭着到嘴唇。清光的手钻进衣服里去，环在安定腰上，微微用力让他更靠近自己，好加深这个亲吻。
　　安定半张着眼睛，睫毛全是湿的，刚刚被清光吻过的嘴唇亮晶晶地反射着月光。
　　安定很漂亮，尤其是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清光不知该怎么形容好。如果他可以再挣扎一下，如果他还能再拒绝一次的话，清光也许就永远都看不到这样的安定。
　　然后安定也伸出手拥抱了他身边的人。清光很温暖，身上的味道也令人舒心……是个很不错的夜晚，清光想，一边搂着安定，一边就那样睡着了。

　　「今天没有出战吗？」安定看着还窝在被里不打算起来的清光，伸手去拿他的发绳。
　　清光抱紧了被一副和床分不开的样子懒洋洋地说「今天是内番……」
　　「哦」
　　安定穿戴完毕了以后清光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早上的阳光温和而清透，虽然除了指定工作人员以外不会有人类勿入，但偶尔会有小动物光顾本丸，比如门外假山上坐着的鸟儿。
　　没有意识到自己闯入了多么不得了的地方，那只鸟悠闲地梳理着黄色和绿色相间的羽毛，安定拍拍望着鸟出了神的清光，递给他红色的围巾。
　　「我们明明是神明，却无法飞翔呢」清光小声说。
　　「……」
　　他没有去接安定拿来的围巾，而是从安定的脖子上，取下了白色的围巾。
　　「……做什么？」安定看着他把白围巾围到脖子上，又把手里红色的那条围给安定。
　　「嗯……」清光拖腮看着围着红色围巾的安定，觉得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异样感。
　　审神者也曾经说过「安定不适合鲜艳的颜色」之类的话。
　　的确安定不适合鲜艳的颜色，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安定蓝色的羽织吗？还是因为他蓝色的眼睛？清光思考着，安定就坐在那里看着他。
　　「有……清光的味道呢」
　　安定抓着清光的围巾无意识地说出当下的感想，清光却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凑过去抓起围巾下摆闻了一下……
　　「奇怪……闻不出……」清光皱了眉头
　　「不，并不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安定解释到
　　「是吗，那就好」清光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个……感觉好像清光本身一样…………」

　　出战的准备已经就绪，一队的刀剑男士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鲶尾抬头看到站在他前面啊远的安定发出了疑问，「大和守君，那个围巾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陆奥守看起来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是加州的吧？你们穿错了吗？」
　　安定只是摇摇头。
　　通向下一个战场的门已经打开，安定回头看见清光朝他摆摆手。

　　当清光放下那只手的时候，连同门一起，一队所有刀剑男士都已经消失了。
　　本丸像平时一样安静地运转着，风轻轻地吹动清光的发尾，安定的白色围巾散发出薄荷的味道。
　　「真希望这种日子能一直下去」清光浅浅的低语夹在风里。

　　那风狂暴起来，席卷着沙丘，石切丸不得不抬起胳膊用袖子来抵挡尘沙。安定眯着眼睛试图在模糊不清的沙与天色想接的部分找到敌人的身影，但视线被飞舞的砂阻碍，什么都看不到。
　　「可恶啊，这样下去只好先走过去了！」队长和泉守环顾四周，像被从平面上撕扯下来的某种东西一样，砂被风成片卷起又落下来，打在身上，变成了让人不舒服的雨。他们顶着风一路前行，每一步都很缓慢，小心而警惕着敌人。围巾替安定抵挡了本该灌入脖子的沙，不过这样一来清光的围巾就要被弄脏了，清光讨厌脏兮兮的东西，得回去先好好洗干净再还给他才行……安定想着这些，突然听见和泉守大叫「安定！！你身后！！！！」有谁用力拉了他一把，这使得安定的右脚陷进沙里，不远处岩石附近飘忽不定的黑影，当安定注意到它们时，不知不觉一队已经被包围了。
　　「……**!」和泉守冲到安定前面，不知骂了句什么，安定也很快站稳，转身砍倒一个从背后接近过来的敌人，两个人的背后靠在一起，安定终于可以看到和泉守身上被子弹击中的伤口。感觉到有什么在接近，全身都紧张起来，但随着骨头被斩断以及敌刀发出的凄惨悲鸣判断似乎是鲶尾在另一边解决掉了一个。
　　安定在心里数着被斩断的刀的数量，看着石切丸挥刀的背影——那应该是最后的敌人了。
　　这个时候应该重整阵型进入下一场战斗了，安定朝着自己的位置——鲶尾和陆奥守之间跑去但是…………

　　刺痛自胸口传来，被染湿了的衣服一点点贴到皮肤上，冰冷残破的刀刃穿透胸甲，挂着血。安定盯着自己胸前看了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呃啊啊啊啊啊！」耳边响起不知谁的吼声，由远及进，又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漫天黄沙与狂风的视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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