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改造计划

　　对于零九怎么会认为他自己的智力还没有斜挎包有用这一点，明轩已经懒得追究了。

　　现在，他们面临着第三个十分钟。

　　一路狂飙的到酒店门口，明轩就听到了那一声叮咚脆响。

　　【定位更新】

　　零点当机立断，从斜挎包里取出芯片。这种任务他是不能代为完成的。“去看地图，至少还有四分钟时间。给你一分钟把地图背下来。”

　　明轩一噎，这家伙真是和某人如出一辙地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他和白丹在现实世界中认识，他都要以为白丹一样是主神分裂出来的引导者了。

　　为了方便旅客，地图就在大厅侧面，明轩蹦蹦跳跳地走过去，紧身黑衣被破坏了松紧像乡下人穿的耐脏衬衣。服务台精挑细选的前台小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也不能掩去眼底不可磨灭的鄙夷之色。

　　明轩才不在意这些。

　　酒店高级的3D地图在明轩手中转来转去，他看着闲庭信步走过来的零九，露出一个新奇兴奋的神色：“哥哥，这是什么啊？就像真的一样，好神奇！”

　　零九：“……”

　　这会儿，酒店安保系统的最后一点警惕都被放下了，留下的只有前台妆容靓丽的女士浓浓的不屑。

　　“哥哥哥哥，上面有游戏厅哎，我们去玩玩好吗？”

　　明轩继续扮演傻白甜的乡巴佬，拉着着装矜贵的零九喋喋不休。

　　零九也“纵容”这个“乡下表弟”，点点头带着些许无奈些许窘迫的神色坐电梯前往游戏厅——所谓游戏厅，说得直白点，就是赌场。此言一出，但凡是有点关注的人都把这个土里土气的表弟当成天降横财到这里来赌一把的白痴。

　　恐怕最后的钱都到那个看着温柔的“哥哥”手里了吧……

　　以己度人的商人们心里这样想着，全不在意这样每年都会有几对的过客。

　　一个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了电话：“恩……恩，什么？好的好的，有照片吗，我就在这看着……已经进去了？那我想想，应该没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人，我要是看到了我一定会记得的。”

　　停顿了一会儿，中年人的语气突然恼怒起来：“什么？！你说我弄错目标？你以为我是你的什么人？！！我说了，没有！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进去，今天的赌场相当正常懂了吗！”

　　中年人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

　　明轩不知道自己出于下意识的谨慎给自己争取了至少两分钟时间，急急忙忙跑上楼去，明轩当然不可能傻到去娱乐场自投罗网，没有身份证的他要是被扣下来就好玩了。但凡是这种行业都是有所关联的，赌场某种意义上也在跟政府的价值观对着干，给卡里兰杰特卖个面子不是难事。

　　所以，明轩真正瞄准的还是第一次把所罗米恩骗过去的地方——电梯井！

　　第一次欺骗的收获是最大的，不仅让暴怒的所罗米恩杀死了数不清的得力手下，更是让他愤怒到不去思考明轩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凭借着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发现”明轩胆大包天地藏在打手队伍中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根据所罗米恩追踪的速度来看，他并没有下功夫调查电梯井的情况，而后根据浅薄的观察所得出关于此人性格的结论，零点表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性是这个狂妄自大的猎豹人根本没有查看电梯井。

　　这是个很好的方法……

　　其实零九对于明轩一开始就把藏在电梯井里通过十米垂直距离隔着两层楼逃跑这种方法用出去有些不满意。倒是明轩听到零点的意见之后思考了一会儿说了句：“不在意，肯定还能再用一次。”

　　现在看来，明轩是对的。

　　无论是猜对的还是怎么对的，现在的情况是很好的。

　　“电梯在楼梯旁边。”零九从窗边走过来，这里的楼层很高，极目远眺的效果也相当不错，沿着一条大道很容易看清卡里兰杰特的标志性黑色轿车，上面明晃晃印着一个灿金色狰狞图案。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上楼过程中发现突然消失，很容易猜到这个‘十米’指的是垂直距离，是吗？”明轩吐了口气，他说零九和白丹相像不是没有根据的，他们拥有明轩最缺乏的一样东西——绝对细致的记忆！

　　这根本不怪明轩啊！无论是白丹还是零九，本质上都是由人工智能变化而来的智能，他们遵循本能就会记录收到的所有消息。明轩再怎么特殊，就算他是高等世界的古族子民，也是天地孕育的自然生命。

　　跳过这一点小郁闷，明轩机智地开始寻找解决方法。

　　零九突然抬起头来。

　　“……你觉得，所罗米恩追进来之后会暴力搜查还是暂且与酒店方合作？”零九的眼神微微发亮，然后回归平静淡漠的色调，“从顶楼跳下电梯井，保持在电梯上方。既然要逐楼搜查，电梯是肯定要停下的……”

　　“电梯和楼梯靠得近，未尝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零九捏了捏斜挎包的背包带，明轩发挥了自己的最大速度沿着楼梯往上。这里的电梯是安全电梯，速度在所有品牌中都不算慢，却依然比不上明轩的奔跑速度。

　　饶是如此，零九依然跟得风轻云淡。

　　……真不知道这是引导者的特权还是主神强化出来的？用奖励点兑换？

　　明轩一边上楼一边思考一边注意着电梯的数字。

　　过道里一共六部电梯，面对面，距离楼梯的距离都不超过十米，六部电梯有的往上有的往下，明轩跑到十二楼的时候恰好有一个电梯开门了。明轩未尝没有心动，零九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冷声打断：“继续跑。”

　　余光中的画面让他知道零九这么选择的理由。电梯里人太多，一走一停速度并不比跑动快，更何况停下来再跑会让那一口气松掉，很容易就没体能了。

　　二十五楼，明轩不得不选择坐电梯网上，体能的持续消耗告诉他他需要休息。

　　零点看了一眼电梯走廊的光标，说：“再上两楼。”

　　二十七楼，电梯正在二十四楼，明轩按下网上的按钮，电梯停下。

　　这个电梯里空无一人，沐辰靠着电梯墙喘气，一边抬眼看向面无表情的零九。“你怎么知道……还有你的……数据。”

　　“知道？如果你要问的是我为什么会知道电梯里没人的话，我在一楼就看到了，这部电梯直上直下，从一楼到五十二楼循环接送，不存在中途停止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种循环电梯在没有人上的情况下会直达五十二楼。

　　明轩回忆了一下，却没有丝毫印象。

　　零九却好脾气地解释：“你没有注意到很正常，我只是根据时间差计算而已，刚才的电梯还在十八楼，你从一楼到二十五楼的时间里电梯前进到二十楼，这个时间，按照电梯的平均速度计算，一楼没有人上下，电梯在最短时间内开关门之后直接向上循环。

　　明轩眼神有些发愣，不得不说，这种看不计算机的记忆能力……

　　“我真是相信你是主神分身了。”明轩苦笑一声，调整气息。

　　零九一挑眉：“所以，你原来并不相信我的说法？”

　　“没有……”明轩张了张嘴，说实话他一开始以为引导者是个即用即毁的程序片段，可现在看来引导者似乎是更加智能更加独立的存在，明轩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资深者的把戏，或者说转职方向。

　　现在看来……

　　呵呵，那迷之计算能力。

　　明轩突然又想到现实世界的那个柔弱青年，有着如同机器的自律和计算记忆能力……

　　明轩突然愣住了，抬起头问了一句：“你在现实世界中有实体吗？”

　　零九扭过头来，神情冷漠：“现在是任务期间，定位已经更新了你却在想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你找死吗？”

　　明轩：“……”

　　零九的形象一下子和从前那个冷冷淡淡的白莲花（……）分开了，对于这种毫无来由的斥责表示不懂，明轩没有反驳，也没什么力气反驳，静静调整自己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么一个问题，他想着零九和白丹太像了，那白丹会不会也是一个主神空间的引导者。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拼尽全力也想找到这个让他……让他怎么样？他和白丹的关系就是干干净净普普通通的朋友，让他怎么样？让他心动？

　　可是理智上那又不可能。

　　白丹的性格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主神会生成一个小奶娃当引导者吗？那是不可能的。

　　电梯中的气氛一瞬间陷入沉默。

　　零九站在电梯里，在明轩看不到的角度，神情有些罕见的迷茫。

　　就像明轩觉得白丹不会那样说话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按照人类的心理逻辑，让他认为那个对他很重要的朋友是一个引导者，是和主神共存的存在，对明轩的生存是有利的。

　　可是他在阻止明轩的这种想法。为什么呢？

　　主观上的意愿，只能解释为他“不想”明轩这样认为，可是他明明是主神创造的空白灵魂，没有感情的引导者，他为什么会“不想”呢？

　　充分发挥了逆向推理的能力。零九面无表情地思考，如果自己让明轩认为他的那个朋友是引导者会怎么样。按照常人的逻辑，他们无法理解主神共生的存在，必然会把那个引导者和自己区分开来。

　　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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