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如梦

　　今天的曲欢阁看似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如何你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异样。就是今天客人来的比较早，刚过了早膳的时间，就看见大堂里聚集了很多看客，等着听小曲，看来来得迟的只能去隔壁的茶楼听书了。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齐哲安排在曲欢阁中的内应。

　　杜乔兰杜管事特别喜欢听这里一个头牌为水灵的姑娘唱曲，这姑娘在曲欢阁与娇儿齐名，也是响当当的头牌，每月逢三杜管事都来听曲，是这里的熟客。
　　杜管事来的也比较早，今天是十三，这是约定见面的日子。

　　这里的人早就熟络了，看到杜管事来了，连忙让到雅间中。不大一会儿功夫，水灵姑娘就到了，杜管事听曲有个习惯，只喜欢听独奏，平时为人也规矩，有事东家的老朋友，否则曲欢阁可不会让歌女们单独和客人在一起。

　　“水灵姑娘您来了。”只是让人差异，这堂堂的李府总管事竟然会给一个歌女行礼作揖。
　　这水灵姑娘倒是收起了平时欢笑的嘴脸，杏目圆瞪，抚了下衣袖，厉声道，“你这废物，自己都大祸临头还当着没事的样子，外面齐哲已经派人把曲欢阁包围了，我刚才过来的路上得到的线报，现在看你我怎么逃出这个曲欢阁。”
　　杜乔兰脸色一变，随后舒展横眉，“水灵姑娘，恐怕是你多心了吧，也许他们并不是来抓我们的，最近李健琦可是被慕程旭逼的很急啊，这慕昔安的曲欢阁也是他销赃的地方，难道不是来拿慕昔安的，倒是我们不可自乱了阵脚。”
　　水灵姑娘，看着这个蠢货，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杜乔兰，我告诉你，现在主人不在，你别自作主张，其他人现在还没有到，等大家都到齐了，慕程旭自然收了网，你当他是那么好糊弄的，李健琦表表决心，数数忠心，这事就结了，恐怕如果不是为了牵制你我，李健琦早就没有命了，我问你，现在李守阳在哪里？可是被他爹关在府里。”
　　听到李守阳的名字，杜乔兰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李守阳本来就有自己的别院，平日里他也并不常回府上，不过每隔一两天他都是会回府上给他爹娘请安，可是昨日和郡首一起回来以后，就被郡首关在房里，他还以为是那小子又犯了什么大事。越想越不安，杜乔生有些慌乱起来，“姑娘，望您明示，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和小厮换衣服，一会乘乱我就和客人一起离开，他们一时半刻还想不到我们有什么联系。
　　你从后院，找到慕昔安，把他除掉，现在这形势怕是他也不知道慕程旭的计划，否则早就乱了。
　　然后我们直接回到主人哪里，如果别人跟上了，可以去小金寺那里走密道。”
　　水灵唤了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小厮，杜乔生趁小厮不注意打昏了他。

　　水灵换上了小厮的衣服，不过这小厮的衣服都是曲欢阁统一的款式，恐怕一会跟着其他人一起混出去难度不大。
　　“姑娘，你要小心。”杜乔兰平日里并不是很尊重这位上司，一介女流，无非就是漂亮得了主人的宠爱罢了。
　　但是今天看着这女子比自己镇定沉着得多，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
　　“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快点行动，在后院你处理完慕昔安后，我们之前准备的密道，你直接逃出去，不要管我，我们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主人就好。”水灵姑娘拿下头上的毒簪子递给了杜乔兰。
　　“姑娘放心。”说完拱拱手拿着发簪跳窗离开了。

　　水灵穿了小厮的衣服，提着夜灯，这个时候的固城已是华灯初上，曲欢阁越来越热闹了。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听曲子的大堂里，更是人挤人。水灵在人群中穿梭，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到了曲欢阁的门口，把门的小厮和她打了招呼，她也是随便的应了一声。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看到这婀娜身姿穿着宽大服装的小厮。
　　这人就是冯超，他和慕程旭在对面的茶楼里坐镇。
　　“程旭，你看那个刚出来的小厮，是不是有些面熟，他应该不是个小厮。”冯超指给慕程旭看。
　　慕程旭因为昨日君怡的离家出走很是火大，倒是忽视了刚从曲欢阁出来的小厮，“看着身段，这衣服明显不是他的啊，齐哲派人跟着他，不要打草惊蛇，其他人，开始行动，一个也别让他们溜了。”

　　安排在杜乔生隔壁雅间的人发现那屋子没有声音，也没有人谈曲子，觉得不妙，等闯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小厮被人去了外衣，绑在房间里，地上只留下了歌妓脱下的外套，还有角边一个开着的窗户。知道不好，连忙出来禀报。

　　“杜乔生每个月都会点水灵，但是也不是每一次都是她，这水灵跑了倒是证明和杜乔生接头的就是水灵啊。难道水灵就是牡丹红。”冯超突然紧张起来。“不好，程旭，快派人，去看看，慕叔有没有什么事情？”
　　程旭也察觉到了，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齐哲，派人告诉守卫在李健琦家的侍卫，马上进府，保护李健琦。”
　　慕程旭和冯超也是一阵懊恼，这到底是透漏出去了风声呢。这次行动除了他们几个人，收下的人可还不知掉他们要对付谁。只希望今晚上的大鱼和小虾米都能落入网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齐哲他们几路人都回来了，李健琦家那边还好，调去了不少守城兵过去巡卫，家眷都集中在一个院子里保护起来，只是慕叔那边带回来的消息就不太好了。
　　“城主，慕当家的遭遇不测了，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啊。行凶的就是杜乔生，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离开，服毒自尽了。”
　　程旭和冯超听闻此事心理也不是滋味，慕叔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对他们几个孩子都不错，只是这君子得财，取之有道，慕叔真是糊涂啊，当初怎么能这些人串通一气呢！
　　“冯超，等人都抓完了以后，你带人好好查查慕叔那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慕叔的家眷也要安排好，弟弟们都还小。
　　等晚些时候，我们去拜会下叔母。”
　　慕程旭知道慕叔参与进去的可能不是只有钱那么简单，但是想着从小到大，宠爱他的叔叔，既然已经不再人世了，又何苦为难他的家眷孩子们呢。

　　“程旭，还好我们及时发现啊，只跑了水灵一个人，否则这些人也得到了消息，恐怕我们今天的行动就泡汤了。”冯超觉得对手好像在暗处什么地方一直看着他们。
　　“冯超，我们的人里有奸细啊。”

　　“程旭，只有一种推测说得通，你我齐哲不可能走漏风声，否则他们早就跑了，根本不会来曲欢阁，只能是手下的人看我们来这边，知道今天是他们约定的日子，才通风报信，恐怕这曲欢阁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他们的人在里面啊。”

　　“冯超，这么大的曲欢楼，怎么可能是一个歌妓想跑就跑得出去的，否则慕叔的买卖就不用作了。曲欢阁的管事里一定有人是策应。”

　　“看样子齐哲把人都抓到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想这些小人物也会知道点有价值的东西。”看着窗外给他们做手势的齐哲，程旭知道今天的行动虽算不上完美，但是也有不少收获。

　　“程旭，今天这个事完了，你要不要去找君怡。别斗气了，既然知道她跑到了柳池国，就把她接回来吧。
　　她这个脾气，不正好对你的路子吗？你不就是喜欢这种有主见的女孩吗？君怡也是溯城的掌上明珠，有些任性也是难免，你们夫妻的事情可以吵，可以闹，但是你那天的话有些重了。人家姑娘可是要哄的。”
　　冯超看着闷闷不乐的程旭，看来这家伙也坠入情网了。程旭坐在茶楼里，思前想后。这个事情忙完，弄清楚个来龙去脉，一定去找她，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南宫铭那个小子的宅院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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