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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有八尾空鸣悲（二）
40.
“那真是太遗憾了。”
用着叶婷身体的筠翘着涂了丹寇的小手指，抚了抚盖碗撇去浮沫，啜饮了一口后，随手递给在他身后沉默倒立悬挂的的洛影，洛影接过茶杯，却不小心把头发浸在了杯子里。洛影尴尬的撇了撇嘴，随手一拢想沥干湿淋淋的头发，却又不小心把手上的毒液滴到了盖碗里。最后索性一把泼掉茶水，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又给筠续了一杯茶，却发现盖碗底部被毒液腐蚀出了几个小洞。
洛影皱了皱眉，最后又把杯子原样放回了小案上。
筠没看到洛影的动作，只是直视着在他面前站立的少年。
“为什么不愿意合作呢？”
咱家大人今天话真多啊。洛影眨了眨眼睛，纵身一跃又跳到房梁上，看着自家大人和那青年的对话。
“那有为什么要合作？”少年淡淡的开了口，道，“本座跟你说过多少次…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你这家伙…实在是太冥顽不灵了些。要不是因为他，你以为…”洛影忍不住开了口。
“闭嘴，影。”筠回头剜了影一眼，影抖了抖，翻了个白眼，又讪讪的缩回去了。
“因为谁？”少年直直的盯视着洛影，洛影刚要开口，就被筠一记灵力打飞出去了。
“墨尘，我觉…”
“本座现在叫墨非。”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筠面无表情道，“是陵要保你。”
“……你，回去告诉他，本座不用他保！”
“那可轮不到你来抉择！”
“？！”
破败的乾清客栈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墨非愣了愣，眼眶一红。他疯似得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筠没去阻止他，懒懒的又捧起茶杯，却被这个漏水的茶杯溅了一身水。
筠淡淡的看了看洛影，洛影小心脏一抽，连忙隐没身形逃跑了。
墨非跑着正急，突然就和拐角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少年的身形经不起冲击，狼狈的被撞倒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站了起来。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莫七对墨非怒目而视，但在看到他的面容后瞬间愣住了，“你…你是……？”
墨非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仰着头死死的盯着莫七，“你猜？”
“无聊…”莫七拍掉他，径直向正厅跑去，“筠，刚才究竟是…”
“莫流安，你给本座站住。”
“你到底是谁？！”
墨非转过身去。
“本座，是你师尊。”
“师尊？”
莫七愣了愣，站在了原地，望着那张眼眶微红的少年面容，喉咙间一个滚字却突然喊不出来了，他就那么愣着，就连墨非朝他慢慢的走了过来都没发觉。
墨非慢条斯理的站在了莫七身前，他现在身体还小，就算是用墨无恨的灵力催生了身体，可还是刚及莫七胸口高。墨非就在莫七愣神间，踮起脚拽住了他的衣领，旋即把他的上身拉下，又凶狠的张开嘴，咬住了莫七的唇角，莫七痛呼一声，挣扎着想要丢开他，却被墨非得寸进尺的撬开了唇，少年粉嫩的舌头就那么钻进他的嘴里肆虐，莫七没经过这种情况，突然就怔在原地没了动作，墨非亲的高兴，顺势手上用力把他推倒在地上狠狠地亲吻。莫七也是后脑一痛，混乱之间右手凝起灵力，趁墨非啃的正欢，扬手便把他打了出去。
墨非被莫七这一击措不及防的击飞，差些被嵌到了墙上。墨非脸色苍白，唇边溢出泊泊鲜血。
“我的师尊，他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莫七站了起来，“他早就死了的。我亲手杀死他的，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会原谅你的，流安。”
墨非抛去自称，轻声唤着他为莫七取得表字，“流安，我知道你对我毁了你根骨一事心有怨恨，我也一直想要补偿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为什么要补偿我？！你做的什么事都白痴极了好吗！”莫七紧紧攥着拳头，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墨非印上的齿痕，“你最好死了，我就不用再看见你了。我倒是宁愿看到恩师的尸首，也不愿意看见那个意图染指自己徒弟的变态出现在我面前！”
“我又何尝不是呢。”
“……”
“我又何尝不想看到自己爱徒修炼大成日后成为一代宗师呢？你做了什么？”
“因为我要变强啊！凭什么不让我变强！我不过是跟了魔主，我也没有背叛你！又没有哪里一条江湖条律说只能拜一个师傅。我已经跟了，你现在又来阴阳怪气说要来原谅我，谁要你原谅？我不需要你原谅！”
“莫七，我现在就告诉你。”墨非定定的望着他，冷冷的道，“之前的魔主是杀我父母的仇人，这点，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莫七的气势明显不足了，“那次你醉酒，缠着我哭了一个晚上。你不知道罢了。”
“我确实不记得。”墨非哂然，却又低声一字一句的道，“莫七，我只问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百年的修为，也没有离风派，甚至连以前的记忆也失去了大半，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我…凭什么要跟着你走啊。”莫七声音越说越小，眼神也躲躲闪闪的，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
墨非没答话，阖上眼眸，唇角逸开一抹冷笑，就那么静静的靠着墙壁自顾自调息起来。
“墨非，你…”
“你还敢不敢唤我一声师尊？”
“我不叫。”
“那好。”
墨非似乎很满意的笑了笑，睁开双眸，缓缓道，“那以后就换我跟着你，跟到你能对着我喊出师尊两个字……”
莫七见这人要蹬鼻子上脸，又怕他坏了自己的事，便极其不情愿的轻声唤出师尊二字。
谁知墨非却忽然大笑出声，笑过之后，又补充道，“千遍，为止。”
“你！”
但千遍的功夫，既短，又长。
短，可短若一寸。
长，可长及一生。
……
“阿泓，那个…你慢点儿啊！”
墨无恨追在沈九泉后面，一路小跑，结果不小心绊到了石头，身形一倾，便撞到了沈九泉身上，两人都是一个趔趄。沈九泉的白衣上甚至还沾了点墨无恨的汗渍。沈九泉偏头看了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墨无恨讪笑着稍稍后退了两步，却见到沈九泉骤然动作，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起僵硬在原地。
……沈九泉其实并没有尝过情事滋味。他也其实根本不知道喜欢和爱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想要碰触，想要感受墨无恨身上微凉的温度…平时也有隐忍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忍不住了。
他默默的看着墨无恨的反应，两人大眼瞪小眼，墨无恨抿了抿嘴，“那啥…阿泓，你要是想握，就握着好了，别那么用…用力啊！”
沈九泉这才知道自己失态，连忙稍稍放松了些，但还是没放开他。
“马上就到了。”沈九泉轻咳一声，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天冷了。”
“啊，……”墨无恨一句没关系的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嗯，那谢谢了。”
沈九泉严肃的点了点头，“不客气。”
墨无恨：“？？？？”
在墨无恨的视角中，沈九泉带着点小羞涩（？）拉着他的手，像是个初中刚刚谈恋爱的小少女…
妈个鸡！在他醉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墨无恨第一次有点嫌弃这具身体×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牵着手走了大半天，才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墨无恨问：“我们为什么…不御剑呢？”
沈九泉很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
“天冷。”沈九泉道。
“哦…”
于是两个人又牵着手别别扭扭的走了半天。
墨无恨总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这么牵着手走在路上不好，尽管是在林间小道，但墨无恨还是感觉有种莫名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别别扭扭走了很长时间，和刚刚沈九泉说的马上就到完全不同。当然墨无恨绝不会知道那是因为沈大宗主特意拉着他在林子中绕了个大圈子，毕竟……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娇羞的沈大宗主上？
林离就站在凌家门口等待他们的到来，之前有离风派的仙师驱了信过来，虽然林离是个杀手，并不崇尚修真之术。但是在凌澈的影响下，也稍微的了解了一下大陆修真界的情况，既然是贵门大派来的仙师，怎么着也应该来迎接一下吧。
林离抱着臂，垂着头靠在墙边小昧。
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重心不稳，一个前倾就是一个倒栽葱。
昨天晚上熬夜给凌澈煮姜汤又劝他喝，结果又和他打了一架，打完架再哄他睡下，看着已经半夜了，又去后厨看了看明天的食材够不够，待到他睡觉，已经是子时。
“哎？咦，父亲？你…你还好吗？”
小凝刚准备偷摸的从围墙窜进去，就看到林离以一个奇异的方式倒在地上，好半天都不动弹，本打算上去叫他一下，可又想到林离被人叫起来后杀气腾腾的样子……
小凝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儿来，嗖的扔了过去，然后窜进了凌家大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九泉和墨无恨走出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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