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川田家

作者:红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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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出城之后,叶华蓁坐在马车里哭,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一个母亲呼儿回家吃中饭的场景就把她的眼泪勾了出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今年她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眼泪都哭完了,好像一直在失去,恋人,亲人和家,什么都没守住,叶华蓁越想越伤心,哭着哭着睡着了。

      柳树在想着客栈掌柜说的话,刚刚出城的时候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还是不说话,柳树一气之下买了很多馒头。他闭了闭眼睛,玉玺是他偷的,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痛苦,至今他不太敢想起那个凌乱的夜晚。如果不是为了威胁他们,找回玉玺,路明炙不会把她掳进宫,她也不会有家回不得。

      这究竟是谁的原罪。

      接下来的日子,风餐露宿,叶华蓁不想进城,也不说话,每天都是柳树给她什么,她吃什么,她从来不对柳树提要求,从来不抱怨马车上太冷。除了不进城这一件事,她几乎没有什么坚持的。她一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她不关注柳树要带她去哪里,也不关注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更冷了,更不在乎是不是要饿肚子。

      她似乎连生存都忘记了。

      十月的天气比九月更冷,早上一层白白的霜降覆盖着枯草,松树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呼吸间全是白气。

      叶华蓁整个人失了光彩,终日精神不济,窝在马车里,吃的也少,短短一个月便消瘦了很多,有时候她下车,柳树轻扶一下,只觉得手心一片冰凉,然后她身体一僵,拒绝他的搀扶,不,或者说是拒绝他的碰触。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温度。

      柳树忍受不了日渐麻木冰冷沉默的她,有一次痛苦的说,“你的家回不得了,你知不知道。”

      那时叶华蓁的眼神好像没有焦距,她看着柳树,又像是看着很远的的地方,或者是她的家。她或者明白或者不明白。

      柳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怎么拯救一个思想自我放逐的人。

      风餐露宿了半个月,眼见着干粮就要吃完,柳树想着到下一个城镇再买些,他没有告诉叶华蓁自己的打算,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柳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唤醒她。马车在山路上奔跑,还不到傍晚,天却变了,急促的雨点说下就下,顷刻山野间一片雾蒙蒙,城门就在前面,柳树驾着车朝城门走去,十月的雨可想而知有多冷,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柳树第一次没有听从她的意愿,驾着马车往城门走。

      他想这一次就不惯着她了,有些不好的事不能由着她,该管还是得管,不能任由她自我毁灭,半个月的时间够久的了。

      结果她真的做的出来,掀开帘子,二话不说往下跳,要不是他武艺高强,她真得摔坏了不成。暴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又是怒又是心疼,柳树甩下一句,“我送你去找萧风或者戚承,你想说什么竟管对对他们说。”

      这当然是气话,是为了激怒她的,可是没有,最后柳树只能独自在马车边待了很久,他还是不敢走远,他期待着她会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他,然而一切只是徒劳。

      柳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不知道她为何不理他,既然选择了跟他走,为什么不理他,除非必要连话都不太想与他说。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轻易不允许别人触碰,也不想走出来,行尸走肉,柳树不想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她,他害怕她真的成了这样。他以为她在意那夜的事情,在她耳边说了多少遍他会娶她,她还是无动于衷,也许是因为他不是那个人,才会这样。所以他只能生自己的气,放任自己在恶略的天气中挣扎,把手脚冻到麻木,才会因为想着生存,而忘了想她。就是因为见识了曾经鲜活的她,如今她变得沉默自闭,柳树才会如此心痛。

      他只是想她和他说说话而已,好好的说说话。

      这一夜他们破庙露宿,屋外狂风大雨,叶华蓁下马车的时候还跌了一跤,柳树想如果她没有拒绝他的搀扶,或许就不会跌跤,只可惜她选择了摔跤也不想要他的搀扶,她就像一个倔强的小孩,因为痛所以无理取闹。他找枯枝残叶升了一堆火,叶华蓁蜷缩在火边,湿衣服都没换下来,她尽可能的离他足够远。柳树把馒头放在红碳上烤,还有酱牛肉,烘热了夹在馒头里递给叶华蓁。

      叶华蓁默然的接过。

      柳树很自然的拿起烤焦了的馒头吃起来,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而叶华蓁吃的没有那么快,她的喉咙很干涩,而且痒痒的,老是想咳嗽,她不想喝太多的水,因为那样会不方便,她强忍着咳嗽,吞咽码头,柳树怎么会看出来,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说:“我不想你连咳嗽都要忍着,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叶华蓁的手一顿,她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说,“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选择跟你走,不过是因为你见证了我最狼狈的时刻。”这是真话,她现在不想承受任何人的好意。

      锅里的水在沸腾,柳树舀了一碗放温了递给叶华蓁,火光映射在叶华蓁的眼睛里,衬着她的脸那么冷漠。也许人都只能伤害那个对自己好的人。

      “我们可以一起建造一个家,什么样的都行,你可以在院子里种桃花树,春天在桃花树下喝酒,我送你的桃花酿你还记得吗?我可以教你酿,渭川有一大片花田,四月的时候,花全都开了,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把屋子建成你的绣楼那样。”柳树说。

      “那也不是我原来的家,你能送我回去吗?”叶华蓁看着他说。

      “你明知道回不去的,京城传来消息,叶家二小姐已经葬生火海,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你的家人也是。”柳树试着给她讲道理,分析当下的局势,“你明知道现在离开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回去你是谁?你以什么样的身份住在叶家,见过你的那些人,会认出你,还是你想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做高高在上的贵妃,还是你想承担一个废妃弃妃的名头,然后让你的父母亲人为你担心一辈子。”

      叶华蓁沉默许久才问他,“那么你呢?柳树,你想得到什么?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能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少,现实就摆在面前,其实她也明白,只是不想相信罢了,短短三天,她连名字身份都失去了,一切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索性都坦白好了,叶华蓁觉得自己都无所谓了,再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你想要我,是吗?”

      这次换柳树沉默,这是事实,他本来就想娶她。

      “我最狼狈的样子被你见过了,是不是这辈子我就该死乞白赖的求着你娶我,或者你肯娶我,我就要谢天谢地,欣然应允,然后你以一个恩人的身份和我在一起,一切都要以你的预想发展。”

      “叶华蓁,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就这么讨厌我。”柳树的语调悲凉低沉,带着深沉的失望和痛苦,二十多年了从没有能伤他如此之深,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讨厌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尝过失去的滋味吗?名字身份家人,如果不是你偷了玉玺,我不会失去一切?连家都回不得。”失去一切的压抑凝聚成一句句伤人的话,从叶华蓁口中说出,让人难以承受。

      柳树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话里的重量,“你觉得是我害的,对吗?”柳树呛然一笑,苦涩地说:“也是,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是我害你失去一切。”

      电光火石间,柳树抽出长剑,扔到叶华蓁面前,一字一顿的说,“拿起剑,把我欠你的讨回去,刺向这里。”柳树指着自己心脏,“欠你的我用这条命来还。”

      叶华蓁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动,面无表情,她不知道怎么做怎么说才是对的,心里像是多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那是种很压抑的感觉,想喊却没有声音,想动身体却像被束缚一样,很重很重,所以就这样吧,她什么都不相信。

      她知道自己懦弱,她没有提剑的勇气,她想砍的也不是眼前这个人。

      柳树起身走到叶华蓁面前,无视她的紧绷抗拒,拿起剑交到她的手里,他握着她的手,剑一寸一寸的刺进他的身体,他握的很紧,叶华蓁能听到剑刺进他的身体的声音,哪怕是这样,他还是面不改色,反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说:“就该这样才对,以后别哭着对我说是我害了你。”

      柳树穿着黑衣,看不出血迹,只看得出他胸口湿了一片。

      “啊……”叶华蓁尖叫,她被吓坏了,瑟瑟发抖,柳树还要用力把剑往身体里刺,叶华蓁抱着他的手不让他用力,情急之下,就要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抓剑,柳树迅速推开她,叶华蓁被推倒,柳树要去扶她,不小心动了剑,牵动刀口,疼的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叶华蓁迅速爬到单膝跪地的柳树身边,问他:“痛不痛。”

      “痛啊,叶华蓁,你可以靠我近一点吗?”柳树也确实累了。

      他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半,叶华蓁吓的放声大哭,嘴里口齿不清的说:“你吓我,呜呜呜……”

      她跪在他身边,不敢碰他。

      过了一会儿,她哭的更起劲了,歇斯底里,柳树无奈了,被她哭的头疼,他用没沾血的手揽过她的头,两个人额头相抵,柳树无力的问她:“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还哭的那么用力,我的头都要炸了。”

      叶华蓁一扭头,靠着他的肩膀,就在他耳朵边哭。

      柳树任她哭了一会儿,才问她,“还想不想我死了,剑还在我身体里,你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刺到我的心脏,那样我就活不了了。”

      “你别死。”叶华蓁含糊不清的说:“我会承受不住的。”一个生命的重量会把她压垮。

      “那我这可和你说好了,以后不许哭着说我欠你,也不要吵着闹着要我带你回京都,你到了我这,就是我的,当初可是你自己选择跟我走的,找个合适的日子咱们成亲,等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觉得没有家了。”

      叶华蓁惊魂未定,光顾着哭,什么都没听进去,若是平时她怎么会放任这人如此霸道,枉顾她的意愿。

      “你话好多,现在怎么办?”叶华蓁问的是剑的事情,她害怕会出事。

      “你知道吗?这剑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多一寸,就会刺到我心脏,我从不想害你,真的,你相信我?”柳树急着解释,要她开口说话好不容易。如果他受的这剑能把麻木冷漠的她唤醒,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再痛也不过如此了。

      “嗯,我相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快拔剑吧。”叶华蓁抽噎道。

      柳树疼的脸都变了颜色,他把头放在叶华蓁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们成亲好不好。”说完他亲吻叶华蓁的脖颈。

      叶华蓁身体一僵,就要推开他,但又怕伤到他,“你起来。”柳树按着她的头,安抚道,“真的很痛,叶华蓁,你选我的时候,我很高兴,你听我说,一会拔剑,我怕自己会晕过去,药在药箱里,那个棕色的小瓶,一会就靠你了,我真的想照顾你,可是今夜,你要一个人了,要坚强,好不好,别怕,怕就躺在我身边,火不要熄,多加柴,驱蚊的药要带在身上……”

      “别说话。”叶华蓁的鼻尖全是柳树的味道,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哭着说,“我不要成亲,呜呜呜……”

      “那你帮我上药,我会被你看光的,你要对我负责。”柳树开玩笑说:“还有我想亲你怎么办。”

      叶华蓁的唇突然被吻住,无视她的抗拒,柳树顺从心底的渴望,右手按住她的头,把她安放在右腿上,左手握住剑柄,闷哼一声,把剑拔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睛微微收缩,他把剑丢在一边,左手揽住叶华蓁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嘴唇辗转到脖颈,手渐渐往上用力,叶华蓁疼的呻吟一声,眼泪啪塔啪塔落在柳树的头发上,烫在他的心上。柳树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拳就把自己打晕,向后倒去。

      叶华蓁按照柳树刚刚交代的,从药箱里取来药,解开柳树衣服,看到正在流血的伤口,整个人抖的像筛子一样。就着火光,她用温水把他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了一下,用的是他给她买的丝绸里衣,一整件都用完了,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叶华蓁慌了,对着昏迷的柳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

      她小心翼翼的把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他刚刚说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能刺到他的心脏,剑上的血迹证明那一剑刺的有多深。叶华蓁现在只想他快点好起来,不管他这一剑的目的是什么,好起来就够了。荒凉残破的屋子太过可怕,只有雨的声音,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人一样。

      叶华蓁把柴全都加到火里,看着火苗,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觉得很累很累,也许睡一觉就好了,明早他就会醒过来的。然后叶华蓁在柳树身边躺下,抱着他的一只手,她能抓住的也就只有他的温度了吧。其实,她也怕冷,还好,他不像她一样冷。

      第二天柳树醒过来,叶华蓁像一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还抱着她的手,身子像一坨冰一样冷,他把她圈在怀里,对着她的睡颜说:“以后只能跟我了,知不知道。”

      叶华蓁是被疼醒的,小腹抽痛,手脚冰冷,柳树问她,她也没好意思开口,只说受了凉,有些不舒服,她像一个鸵鸟一样窝在柳树怀里。这次柳树说要进城,她没意见了,毕竟两个人身体都不太舒服,实在不适合赶路。

      柳树没来得及给自己换药,叶华蓁全身都是冰的,他察觉到不对劲,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他想着快点进城看大夫,索性自己先整理好东西,准备好马车再把她抱上去。

      马车上,半个月来头一次他和她一起坐在车内,那时她可狠心了,再冷的天气都不心疼他,让他在外面受冻,他稍稍一靠近就尖叫抗拒。

      一路柳树都抱着叶华蓁,到了客栈,他把叶华蓁安顿在房间里,准备火盆,叶华蓁疼的都发抖了,娇气的哭了一场,柳树无法,只得坐在床沿,把她抱在怀里。他很享受这种被她依恋的感觉,她就在怀里,乖乖的,疼了会哭,在他怀里哭。

      她也只有在她生病或者他受伤的时候才会如此乖顺。

      柳树在叶华蓁耳边低语,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要是等他们都好了,她翻脸不认账那就没机会说了,现在能说就多说一些吧。“半个月了,昨晚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虽然你总是不听话,把我气的半死,我还是不舍得放你走,你知道吗?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就是上天派来对我的考验……”

      “吵死了……”迷迷糊糊的,叶华蓁嘟囔。

      柳树轻笑,他这一剑受的真是太值了。
      有些时候还是要用点心计才能降服这个不听话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叶华蓁睡了一觉,出了些汗,手脚都暖了,感觉小腹舒服多了。更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大火炉,把她完全包住。现在她有时间思考昨晚的事了,胸前隐隐传来的疼痛提醒她,那一切都是真的。

      身后这个人霸道,危险,强势,心机深沉,一步一步把她逼入他设的牢笼,必要的时候还用苦肉计来对付她,吃定了她的心软,她被他牵着鼻子走。狮子似的威武,狐狸似的狡猾,他占全了,她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迟早成为他的盆中餐,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从冷漠抗拒到同床共枕,使得好手段。

      昨天以前,这个人事事顺着她,从不勉强,她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就不共处一室,她不想理他就不理他,她不想说话就不说话,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她的意愿来。有时候她不明白,她放逐自己关他什么事,他要用那样心痛的眼神看着她,还说什么你的家回不得了,知不知道。她伤害的是自己,昨天跳马车,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还说送她去找戚承或者萧风这样的话,他在雨中站了很久,回来之后默默的找了个破庙歇脚。

      昨晚明知他是故意的,她还是服了软,人有时候真的无能为力。娘,我该怎么办。他就像一条蛇,一寸一寸往她身体里脑海里心里钻,他还不满足,一定要她和他一起沉沦,让她对他无能为力。

      “在想什么?”柳树也醒了,呼出的热气撒在叶华蓁后劲,令她一个激灵,末了他还轻笑一声,游移在她发间。

      “我已经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你应该清楚。”叶华蓁只是陈述事实。

      “我闻闻。”他当真就在她的脖颈间闻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很满意怀里的身体轻轻颤栗,他凑在她耳边说:“还是很香,女儿香,我不嫌弃你。”

      叶华蓁怒了,就要挣脱他的怀抱,柳树使出杀手锏,说自己胸口痛,叶华蓁不再挣扎,但是很严肃地说:“你起来,传出去我要怎么做人。”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妻了。”柳树说。

      “不是。”叶华蓁反驳。

      柳树笑道,“我说是就是,不要闹脾气。”

      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是与不是就看谁更心狠了。反正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落到他手里就是他的,到死都只能是他的。想走那就是要他的命,他这个人一向很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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