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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阳关
王倾然的话让刘珮雅哑口无言。本来自己是好心来劝倾然,却被她无情揭了老底,怒不可遏,甩门而去。
倾然看着刘珮雅的背影,鄙夷地说道:“还想来教训我,怎么不想想自己什么样!”
三爷已经打算好,等倾然毕业,就把产业都给她。虽然这段时间国内外的产业不知被谁打压了许多,外面也流传着各种风言风语,不过三爷倒还是不以为意。毕竟底蕴在那摆着,不是一般人都能动的了的。只要根基还在,一些枝枝蔓蔓的小厂子倒了也就倒了。
让倾然一个女孩子打理如此多的东西,确实有些难为她,不过有杨鹏在,三爷放一百个心。每当想到此的时候,他都不禁窃喜:有这样的女婿,自己也可以无忧的享受天伦之乐去了。回想自己这大半生,都在拼搏,最后虽然成功了,却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在有生之年多走走看看,不至于弥留之际还有什么遗憾。功成身退,自己可不想落得黄金荣的下场。
王小姐最后的半年大学时光,三爷不想再出什么乱子。虽然近期看来风平浪静,但是三爷知道,幕后的那只手一直在运作,而且就快到了浮出水面的时候。所以,他执意把阿龙阿虎又遣到了B市。
杨鹏也乐得如此。G省这边,三爷聘了个芝加哥大学留学归来的青年才俊帮着打理,解决了后顾之忧。
杨鹏把一切告诉了王小姐:自己曾经也在SW大学就读,金融学和法学双学位。而且也坦诚说出了自己就是半涯子。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送王小姐就特别熟悉SW大学的原因。至于书法协会的会长,与自己更是老相识,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长感到十分惊诧。
由于华婉的离开,杨鹏不辞而别,彻底消失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在成都遇见的,是大学的室友,也是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
从此,王小姐叫杨鹏多了个称呼:师兄。这个称呼不错,很亲切。
大四下半年是完全自由的状态。没有课,只要毕业论文按时通过,就算毕业了。更多的时间留给同学自己享受毕业季带来的伤感和快乐。
毕业季,虽然充满了聚餐、郊游等活动,但难以掩盖这个季节的感伤。恋人分手,留下永恒而又苦涩的吻痕;朋友相离,奔向缥缈而又坎坷的前程。人生本就是一个痛苦的历程,没有不散的筵席。
王小姐论文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和杨鹏在一起,游遍中国。西安、洛阳、青岛、三亚,无论是历史底蕴深厚的古都,还是繁华的现代大城市,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迹。泰山的日出,黄山的日暮,他们携手品味;丽江的诗情,桂林的画意,他们共同沉醉。他们相互凝望,走过一段时光,一条街区。即便这些定然会湮灭在历史之中,找不到一丁点痕迹,但对于他们二人,这些弥足回忆。
看往事如烟,随风飘散。王倾然仔细地在淡紫色日记本上记录下一点一滴,用相机留下一段段欢声笑语。弹指间,四载匆匆而过;回眸时,淡淡春花秋月。
离毕业越来越近,已经有人开始向家里寄东西。杨鹏和王倾然也剩下了最后一个想去的地方——阳关。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清晨,小雨淅淅,柳枝依依,诗人与朋友饮酒作别。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不时前程若何。这一别,山高路远,崎岖坎坷,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别了,关内的繁华;来了,塞外的黄沙。直到友人一骑绝尘,飞驰而去,诗人仍在原地久久驻足,双眼湿润,唱出千古绝响。
杨鹏和倾然来到阳关。此处早已不似千年前的孤寂荒凉,却留下当时的遗韵,让人不由感慨离别的悲伤。
天,下起了雨。莫不是苍天亦有情,想起了数不胜数的离别而垂落了泪水?莫不是那种种缠绵不舍的情谊化作了永恒?
雨很小,沾衣欲湿。滴落在地面上,腾起阵阵清雾,让眼前的一切变的朦胧,宛如江南。
伤感的季节,伤感的天气,主导了无数颗伤感的心。漫无目的,两个人一步一步走着,谁都没有说话,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就这样,结束了一天。
回到宾馆,倾然第一时间翻开了日记,不知在记录什么。杨鹏坐在沙发上,深吸烟,耳边萦绕着如若天籁的声音:
谁执箫,奏出凄美的哀怨?
谁折柳,别在雨后的阳关?
谁扬鞭,回眸一瞥清泪洒?
谁远眺,望断天涯惧春寒?
谁泣泪,翘首西方云翳?
谁轻叹,企盼长鸿信笺?
红颜远,谁独醉婵娟下弦?
红尘乱,谁静卧孤舟小帆?
谁长夜,孤人抱枕难眠?
谁梦回,欢声依稀身畔?
谁痴笑,前尘思绪纷乱?
谁负手,闲庭信月凭栏?
谁镌写,嫩柳飘舞的留恋?
谁传下,血泪挥就的诗篇?
谁不悔,许下一世诺言?
谁静默,匆匆已是百年?
谁拭去,落定的尘埃?
谁翻开,泛黄的画卷?
谁轻拂,追寻千年的离别?
谁惆怅,忆起昔日的阳关?
谁斟酒,一弯浅笑,梨花带雨?
谁眉蹙,千声叮嘱,泣血啼鹃?
谁挥手,自此花开彼岸?
谁颔首,情定三生石畔?
谁疯癫,疯弹锦瑟无弦?
谁狂乱,狂吹玉笛呜咽?
已相见,可是轮回的安排?
不相伴,莫非前生的夙怨?
谁赋阳关?谁谱阳关?
谁笑阳关?谁殇阳关?
谁唱阳关以终老?
谁和阳关千百年?
那一句句没有答案的问语,恰似一颗颗音符,融在了天地之间,更融在了离人的心里和梦里。
倾然合上了日记,正巧,杨鹏熄灭烟,回到了现实。
“老公,你说我们也会有分别的那一天吗?”
“有。”杨鹏不假思索地回答。
“讨厌!人家想听的回答是没有!”倾然嘟嘴,在杨鹏身上一顿乱捶。
“人哪有不分别的?”
“我不听,我不听,反正是没有!”倾然捂着耳朵,大声嚷道。
“倾然,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是不是寂寞了?你就直说嘛。”
杨鹏没有因倾然这句挑逗的话而产生表情变化,反而一脸严肃地说道:“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开心、幸福。”
“什么意思?”倾然听得出来,杨鹏话中有话。
“答应我。”
“不答应。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杨鹏没有说话。双目含情望着倾然,突然一脸的笑意。倾然看着杨鹏的眼睛,迷醉在了其中……
B市,偌大的一间屋子,只有两个人。
“波旬,这段时间杨鹏和王倾然到处走,不是下手的好机会吗?”唐玉乔问钟波旬。
钟波旬摇摇头,品了口茶,慢慢说道:“我们机会不多了,必须一次成功。B市还处在我们的掌握之内,在其它地方动手,不太好。”
“可是就算在B市,我们也没什么优势。”
“玉乔,你和张琪琪还在一起?”
“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呵呵,你别真爱上她。”
“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还需从她身上找到下手的机会。每次张琪琪约王倾然,只有杨鹏自己跟着来。”钟波旬说到。
唐玉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波旬,要通知平阳和颜风吗?”
“颜风那边我会告诉。至于薛平阳,算了吧,他成不了什么大事。”
杨鹏和倾然回到B市,刚进房间,二哈就“呜呜”跑了过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倾然抱起二哈,问道:“谁欺负我的大宝贝了?”
二哈像是听懂了一般,在倾然身上蹭来蹭去。
事情的原委让杨鹏哭笑不得:李疯子好久没打架,手有些痒。别看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见到阿龙阿虎也有三分怕,七分让,所以找不到动手的人。忽然有一天,哈士奇把屋里弄得一团糟,可让李疯子抓到机会,狠狠收拾了一顿。
王小姐对此也是哑口无言,总不能为了二哈就训斥李疯子一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杨鹏开始着手整点行囊,该寄回家的东西准备寄回去。王倾然的衣服塞满了将近十个大箱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买回来只穿过一次。
“倾然,这段时间刚好有支援山区的活动,我看这些衣服捐一些吧!”杨鹏征求王小姐的意见。
“听你的,二师兄。”倾然笑嘻嘻说到。
足足捐了数十套衣服,都是名牌。不乏哥伦比亚、阿迪达斯之类的,让杨鹏看着都感觉咋舌。
天气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杨鹏漫步在校园内,两番走进SW大学,杨鹏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感慨。时过境迁,有些场景还是那样的熟悉。自己和董华婉最爱去的那个食堂,还卖着和几年前同样的菜;而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面,已经换成了其他情侣。唯有空气中,还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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