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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总是对的
第二天的事情很顺利,艾利安本来还是步步小心地踏上那条走廊的,就担心冷不丁冲出来个壮汉就把自己给按倒了,结果发现不但警铃没响,那个一贯喜欢在房间里破口大骂满口市井俚俗之语的的胖子也出奇地有礼貌。
据解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咱们是一家人。
艾利安在心里翻白眼,谁跟你一家人,我可不是过来跟你闲扯淡的。
那个胖子大概也被谁通过气了,拉着艾利安唠了十分钟的嗑纯粹在讲些废话,末了从旁边酒柜上取下来一瓶酒,往懵逼的艾某人手里一塞。
得嘞,您回去吧,今天谈的很愉快。
艾利安再次实力懵逼,谈什么谈,什么都没谈,但是人家一副都懂都懂的样子,他也实在不好拉下脸去问,只好攥着酒瓶子往来时的路上走。
越走越觉得自己是被涮了,被胖子涮了,也被迈克涮了,这两人明显已经通过气,找他来纯粹走个过场。
走过场,走给谁看?艾利安能察觉到一些,但他说不出来。
站在纽约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古恩默夫上校一手攥着酒瓶子,一手插在兜里,停下脚步仰天叹息,英俊外表惹得无数路过的小姐夫人注目,这一定是个惨遭抛弃的忧郁男子!然而其本人实际上正摸着兜里的枪,恶狠狠地在心里嘀咕呢。
谁他妈的再敢让老子做这种跑龙套的无用功,我就一枪崩了他丫的。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从这里我们可以窥视到艾利安·古恩默夫先生表里不一还有点蠢萌的特质了。
仰着脸的人突然感到有一丝丝雨打在脸上,他很快低下头,轻轻骂了声,随即向前方加快脚步。
其实前方也还是路,而要选择一处躲雨的屋檐,哪里又不是呢?只是有些人心甘情愿舍近求远,或者说,宁缺毋滥吧。
回到柯里昂庄园,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今天艾利安没敢开自己的小黑车进城去,生怕再一个不走运就跟它再见了,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缩着肩膀在马路牙子上拦车然后自己被淋的溅的一头一身的水。
战争的时候艾利安和战友们用猪尿泡做过氧气瓶——天知道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猪尿泡,猪呢?很多人的下限因此完全丧失了,但艾利安反倒因此更加无法接受脏乱酸臭,在拥有浴缸的安逸生活环境下,他是无法一个湿漉漉,溅满泥点的自己在世界上存在的,所以迈克敲门的时候没有听到人回话,当然,他也没有使很大力气,但主要是因为艾利安在洗澡。
哦,还有,门没锁死,所以很容易就推开了。
迈克好整以暇地把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浴室门后那个模糊不清的高挑身影。
“艾利安,你该关好门的。”他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这个房间里除了床,桌子,衣柜,墙脚的行李箱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被褥整整齐齐,窗帘也被两根布绦分别束起来,规规矩矩地贴在窗框上,如果不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和玻璃门口满当当的脏衣篓子的话,这个房间就像一个标准的客房,还未开封的那种。然而他并不是,那么足可以想象住在其中人生活又是多么的乏善可陈了。
洗澡的人的动作似乎因为意外的来客而停滞了一瞬,但是花洒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那里伤口长好了吗?”
隔着磨砂玻璃,声音和身影一样,含含糊糊的。
“什么?”迈克没听清楚。
“伤口,我说伤口,迈克·柯里昂。”里面的人提高了声音。
迈克回答:“好了,早就长好了,那已经是很早的事情了,艾利安。”
浴室里似乎传出一声嗤笑,“庆幸你大难不死吧,大英雄。”
和这种心口不一的人交流,最好把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全部忽略。
迈克深谙其中道理,所以他只是问自己的问题,“你的‘勋章’呢?有没有摘掉?”
花洒淅淅沥沥的声音停下来的了,隔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回答。
“既然是勋章,怎么能摘掉。”
……
“艾利安,战争已经结束了。”有人轻轻叹息。
里面的人无声地微笑。
“别忘了,这里是柯里昂庄园,迈克。”
……门又被轻轻拉上,屋里重归安静。
晚餐时分所有人都到齐了,柯里昂家的饭桌并不像外围的天真马仔想的那样,大长桌,老板(首领)坐在尽头,鲜花红酒佳肴铺满,女士们高挽发髻,男士们穿着得体的西服套装,所有人闷不做声地低头享用自己盘子里的饭菜。
事实上,柯里昂家的饭桌紧挨着不大的厨房,负责料理的人只是尽量让菜,肉看起来都红彤彤,覆盖着丰富但也复杂的酱料就齐活了,由于老夫人近几年都不太掌勺,而几个女仆的菜似乎也不合这一大家子的胃口,所以在艾利安来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凑合着吃的。
“西西里的味道。”
克里曼沙第一次向艾利安展示他的绝密酱汁的时候,脸上充满神秘的自豪。
艾利安撇撇嘴,然后拿起了这家厨房的围裙。
事实上,不管你有什么口味,宣称自己多么挑剔多么专一,好吃的菜人人都喜欢,而事实上,虽然英国人自己自己好像格外偏爱鱼和马铃薯,但是很多优秀的厨师正出自英国。
某种程度上来说,艾利安是靠一手做菜的艺术才得以真正融入这个家庭里面的。
晚餐时要处理大一堆食材,才脱下手套就要拿上菜刀,但每次看到餐桌上的人都毫不顾忌地大喝大吃的时候,艾利安就觉得非常满足。
在快乐地进食的时候,人是相对而言比较平等的。
“你想要一块苹果派吗?汤姆?”
“谢谢,艾利安……很好吃,谢谢。”
一年后……
“我们到哪儿了?”艾利安迷迷糊糊地从后座上爬起来,车辆猝然减慢的速度让他从浅浅的睡眠中醒过来,他还能有力的一把抓住车门的把手,看清楚窗外光秃秃的灰色的树木,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原谅艾利安,他毕竟是个英国人,而且很明显连英国的地理也没有好好学过。
“新罕布什尔,先生。”司机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来。
“迈克呢?我说这里可真有点冷。”
“柯里昂阁下下车去了,去见他的朋友。是的先生,这个州不富裕,而且佷北,还有,现在是早晨。”
“哦,这个糟糕的地方。”艾利安忿忿不平地想,凯为什么要待在这儿?选一个迈克伸手就能捞到的地方不好吗?
“不过听说您来自伦敦。”
艾利安闭口不说话了。
“阁下特意吩咐准备了毯子,就在后座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了,您在这儿看着车,鲁弗利先生,我要下车去找点儿吃的东西,您喜欢汉堡还是可丽饼?”
“随意,先生。”
艾利安裹着小毯子下了车,纽约这两天并不冷,所以他衣着单薄,事实证明这有些欠考虑了,当初德国佬打莫斯科的时候也是这么冲动的。
“这里就有‘汉堡’店,但是还是可丽饼更好些吧。”艾利安看着头顶上方‘前方学校,车辆避让’的牌子喃喃道。
他举步,额,贴着墙根向前猥琐地摸去。
“妈妈,那个人好像变态。”
“嘘,小心别让他听到了跑掉,一会儿你爸爸来了抓住他。”
……
那对人的身影并不很远,而且他们似乎站定在路的某一段,艾利安在咖啡店的露天卡座上坐下,裹好毯子,迅速掏出兜里的眼镜和袖珍圣经,装作认真地看起来。
“神说,要有光……”
“麦克,他们不杀人……”
“……五年之内……”
……
“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凯。”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艾利安不是不心塞的,他不能否认,自己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好像即将要被遗落下来的恐慌感,这种恐慌感使他不想再听下去——虽然谈话到这里似乎也截止了,等着可丽饼等到不耐烦的鲁弗利先生按着喇叭将车开了过来,艾利安这下子没办法偷偷溜走了,否则他可能会被扔在这个该死的新罕布什尔农村里。
迈克这个混蛋,新罕布什尔这个混蛋!艾利安在跟惊讶的凯尴尬地问好的时候心里恶狠狠地骂着。
他的毯子掉到地上了,沾了一些零零星星的枯黄的草屑。
迈克弯下腰去拾起来,递给那个动作僵硬表情尴尬的人。
“去,艾利安,去坐在前面。”
天知道当时他费了多大劲儿才忍住没吧嗒吧嗒,艾利安没好气地夺过毯子,哭丧着脸,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下次别想我给你做咸味派了,鱼唇的迈克!
在回纽约的路上,由于电灯泡一号职业司机从来不听不看不说话(真的么?)还有职业电灯泡二号古恩默夫先生专业的假寐技巧,这对分别已久的情人在后座上很是说了一些体己话,做了一些有分寸的亲密的事。
艾利安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靠在车床边上,仅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车窗玻璃半开着,车速不慢,掠过窗外灰白的,金黄的景物,他的吐息喷在玻璃上,出现一小块薄薄的水雾。
爱情很理想,结婚是个现实的主意,迈克,你这一次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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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一下子涨了,居然还有这么长的评论小生houhou high心,好吧看来我得认真更一下文= =看到有关轮船等等的细节问题= =嗯嗯嗯嗯嗯嗯谢谢指出,我会攒起来看这部分结束的时候准备修一下,哈哈哈我就是懒啊。人设,剧情设定什么的,大家觉得奇怪的完全可以提,改不改看我咯(解释权归桂某所有)。会一直很忙,但是还是希望能在八月份之内把这部分写完(意思是全书完还早),谢爱,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