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叶月明中

　　秦莞抓着可曦的手，轻声说道：“可曦，对不起，我没有——”
　　可曦把药碗递给身旁的侍女，转身看着秦莞的眼睛，说道：“他爱你。”
　　“可曦，子廉——”
　　“我是说子因。”
　　秦莞怔住了。
　　“不是的，不可能。”
　　“他把你带回宫，叫御医时刻看着你——”
　　“他，他是因为我是你妹妹，所以才不杀我，才——。”她忽然想起昨晚他皱着眉说着“你不能死”时的神情，她低下了头，“可曦，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他和她只一面之缘，还是他来向可曦提亲的时候，他喜欢自己？怎么可能？！
　　“小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的，他娶我只是为了得到爹的支持，你是前主的妃子，他不爱你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杀你，怎么可能还过来看你。”
　　秦莞喃喃道：“是这样么？他爱我？”
　　可曦弯下腰替秦莞掖好被子，“小莞，好好休息，理清一下思绪，我还有事情要做，晚点再来看你。”
　　秦莞流着泪，点了点头。
　　“子廉的事，你也不必愧疚，是我没有勇气，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嫁给了他，现在的我即使是一具白骨，我也不会后悔，但是现在，我再多的悔恨也换不来与子廉共度哪怕一秒钟。”
　　“子廉他，真的很爱你，我在最后都没有开口告诉他我不是你，他明知已经无力回天他还说’不要怕，城池给子因也无妨’。”
　　“小莞，谢谢你，谢谢你没说出那个秘密，让他以为一直是我陪在他身边，死也不遗憾。”
　　秦莞无言以对，明明是自己的私心，是自己太自私想要子廉爱自己，所以犹豫了那么久也不想说出来，只要不说出来，那么自己就一直是子廉的她，一直是子廉爱的人。但是可曦却说谢谢，想着昨晚满身是血的子廉，秦莞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我那么那么的爱子廉，我多少次想告诉他我不是那年那个绣凤鸾金蝶的女子，我是秦莞，那个和你一起看过星星的秦莞，但是你那么爱可曦，我好怕一旦说出口你就不理睬我了，我只有借着可曦的名号让你爱着我，这么卑微的爱我也要，只是因为你是子廉，只是因为你曾经说，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全实现。

　　可曦走出秦莞的房间，院子里的梅花落了几朵在她肩上，她眨了一下眼睛，低头拂去肩上带着微弱寒凉的花瓣，一缕梅香萦绕。
　　“可曦，你告诉她了？”
　　可曦抬起头，望着眼前皱眉的男人，说道：“皇上明知为何还故问。”
　　“她现在情绪不稳，你不该告诉她。”
　　“要知道的迟早得知道，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告诉她，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还不如早些告诉她，让她早些开始接受，也好早些开始——”可曦抬眼盯住子因，微微笑道：“接受你。”
　　“她，还能接受我吗？”
　　“这就不好说了，但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不会食言。”
　　“那就好。”
　　子因望着可曦单薄的身影渐渐走远，渐渐融入白色的冬景中，好似一缕白烟，在自己身边绕了个圈，又悠悠的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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