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rets buried by time

　　昏暗的地窖仿佛阻隔了时间的流逝，斯内普不情愿地睁开眼，梅林或许都不知道他有多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枕边平稳的呼吸声却打破了他的希望。回想到那次和邓布利多的争吵，真是讽刺，短短一夜，她就成了他致命的劫，又或许更早，自己的伪装连自己都骗了。

　　他小心翼翼的抽走了原本环着佐伊的手臂，撑着自己的头，看着这个没有一丝防备的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女人？她在自己心里什么时候成为一个女人了？记得刚认识她时，她还是个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孩子，后来，她在魔药上的天赋和能力真的得到了自己的认可，在自己越来越关注她的时候，却知道她来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个波特，再后来她竟然胆大包天的想混在食死徒里面当间谍，而这几个月她一直在说爱…其实，斯内普心底里是有欣喜的，可是他却厌恶自己这种欣喜，他已经三十七岁了，不再是那些青春期的小男生了，他应该推开她的，至少也应该考虑一下后果，可是他却随心的回应了，他的思绪太乱了，他能应对世界上最可怕最强大的两个巫师，他能在他们之间做双面间谍游走的游刃有余，可是他却一点都想不出应该再怎样去面对枕边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轻轻的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且毫无意义的看着一个女人，手足无措。

　　而此时，佐伊舒缓的翻了个身，靠在了斯内普的腿上，展露出一个他许久不曾见过的笑容。

　　梦到了什么？能笑的这么开心？’

　　斯内普轻柔的拂开了佐伊脸上的几缕发丝，摒除了刚刚思绪中带有的烦躁，不安，担心和无奈，单单只是看着这张宁静无害的睡颜，突然觉得很平静，很和谐。

　　她白皙的肌肤在微光下看上去透明如玉般柔滑，上面留下的浅浅淤红都是他的印记...

　　“…嗯…西弗勒斯”，佐伊睡眼惺忪的呢喃着，斯内普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再三，他缓缓的张口，“醒了？” 尽管他已经尽全力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冰冷。

　　佐伊像是从梦中惊醒般坐了起来，当她与身边那读不懂的目光相对时，她愣在那里。

　　一阵尴尬的沉默，斯内普有些别扭的别过头，“你…”

　　佐伊顺着他刚才别扭的视线，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吻痕什么都没有，她迅速的拉起腿上的被单，把自己整个都包了进去，顿时脸烧的不得了。

　　“我...会负责…”

　　佐伊愣了一下，“什么？”

　　斯内普心里乱成一团，他从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种事，对佐伊负责第一个出现在他心里的念头，那么强烈，可是，理智出现了，他要怎么负责？他还身负重任，而且他毫不怀疑死亡是自己唯一的结果，他要连累她吗？她还那么年轻，而自己…斯内普心一横，“我们昨晚中了迷情剂，虽然我试着推开你，但是要知道，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我已经尽力了，不过，毕竟是我伤害了你，所以，我会负责。”

　　听出了斯内普的言外之意，佐伊颤抖的握紧手里的被单，“我有说过让你负责么？你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斯内普，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这样侮辱我！”

　　斯内普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可是他别无选择，“既然你这么说，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凤凰社去！” 他迅速的召唤来魔杖，给自己穿好了袍子，站在了床边，不再看佐伊。

　　“斯内普！你这个懦夫！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单单凭昨晚的迷情剂能迷惑你这个魔药大师？你的本能早就出卖了你自己！你是爱我的！” 佐伊朝着斯内普大声吼着。

　　斯内普愤怒的抓起佐伊的手腕，“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不要以为我们睡过了，你就可以不顾身份的这么质问我，这么跟我说话！”

　　啪——

　　佐伊狠狠的打了斯内普一巴掌，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斯内普甩开佐伊的手腕，“滚回凤凰社去——”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房间。

　　佐伊想都没想地跳起来，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寒冷的空气再加上激动委屈的情绪让她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斯内普转过身，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袍子将佐伊裹了进去，“我要你离开这里，回凤凰社去，没商量”，语气不再是那么的冰冷和讽刺，但是却不由的人反驳。

　　“可是…” 佐伊闭上眼，她真的不懂斯内普究竟想的是什么，不过，她知道，他不会再留她在这里了，她看着斯内普不容商量的眼神，咬咬牙，她环着身上的袍子，侧过身。

　　“等一下”，斯内普伸手抓着了她，佐伊觉得自己抓到了希望，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斯内普，期待着他将要说的话，“我先帮你把黑魔标记除掉。”

　　佐伊震惊的看着斯内普，黑魔标记竟然可以去掉？斯内普却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他收回手，一挥魔杖，佐伊的魔杖便从外面飞了进来，他递到她的手上，“你先穿好衣服，然后我带你去黑魔法藏书密室。”

　　说完，斯内普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那一瞬间，他虚脱般地靠在门上，嘴角有点微微的抽搐，他闭上眼睛缓缓地抬起头——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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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伊已经穿好了衣服，呆呆地坐在床上，即使她知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但是斯内普却强迫她醒过来了，她留意到斯内普再一次走进了卧室。

　　佐伊叹了口气，“当你每一次受折磨以后，毫无意识的躺在船上，我竟然可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坐在一旁看着你，你的每一次呼吸，甚至你的梦魇，安静的时候总是可以让我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

　　“听起来真是不错”，斯内普的语气满是不满，“我完全不知道你那么喜欢思考，这真让我联想到好久不见的格兰芬多万事通小姐，现在跟我来。”

　　佐伊选择无视他的评论，她起身，跟在斯内普的身后，斯内普引领着她往更深的地下走去，“既然我要离开了，而你也十分清楚我的任务，哈利他们正在寻找魂器，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斯内普在一面老旧的墙前停下了脚步，他看向佐伊，“我想说的是，沃德小姐，你也十分清楚我的立场，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帮助你们对抗黑魔王呢？”

　　“因为你一直都没有伤害过我”，佐伊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多么感人的推论！” 斯内普转而面向墙壁，他闭上了眼睛，佐伊好奇的看着他就这样不动的站在那里，几秒钟后，一扇门从墙壁上面显现出来，斯内普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示意佐伊也跟上。

　　这是一个很狭长的房间，两边是占满整面墙的书柜，闻着里面潮湿的空气，佐伊敢肯定，这个房间应该已经存在好久好久了，慢慢往里走，佐伊发现书架上有好多书都是被链条绑起来的，她不敢确定这是用来保护书架上面的书，还是为了保护来到这里的人。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方桌上面有一根老旧的蜡烛，旁边摆了两把椅子。

　　斯内普转过身，看向佐伊，“这些书都很有攻击性，非常危险，其中大多数的存在都不止违反了一条法规，所以它们完全是见不得光的，里面包含的黑魔法和魔药可以撕碎你的灵魂，这间密室是光芒之下的万丈深渊。”

　　佐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可以称为怪物的禁书，觉得即使没有打开它们，已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冲击着她的意识了，“那这些书你都读过么？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读过一部分“，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希望你没有被这件事所吓到。”

　　他坐在了方桌旁的椅子上，“邓布利多规定过，只有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才有权知道，并且使用这个黑魔法藏书密室。”

　　“所以这也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申请这一职位的原因？” 佐伊看着斯内普，思绪十分复杂。

　　“沃德小姐，你又一次让我联想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万事通小姐，现在问题时间结束了。”
　　斯内普一挥魔杖，几只坩埚还有好多原料出现在了方桌上，为了能更好的操作，他不得不施展了伸缩咒放大了方桌。

　　“我想我已经完全知道去除黒魔标记的方法了，不过”，斯内普认真的看着佐伊，完全不容佐伊分神，“你要知道，这过程并不简单，否则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恐除之不及，这是个类似于仪式的方法，十分危险，所以，我要你寸步不离我身边。”

　　佐伊惺惺的点点头。

　　斯内普开始埋头于熬制魔药，他游走于几只坩埚之间，不停的切割，搅拌，过滤，佐伊没有得到任何指示，也只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像是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斯内普将最后一只坩埚熄了火，然后萃取出一瓶银色的液体，放到了桌子上。

　　斯内普转过身面向佐伊，他拉过佐伊的手，把她的袖子卷了上去，直到黑魔标记完全的暴露出来，佐伊厌恶的移开视线，她看着斯内普，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是在回答佐伊心中的疑惑，斯内普低声的解释，“书上说，这是一种最忠诚的誓言，需要立誓人用自己的鲜血才能瓦解这一切。”

　　看着面前坚定的斯内普，佐伊赶走了心里的恐惧，他就是在帮自己，救自己，有他在，不需要害怕，“我懂了。”

　　斯内普有些惊讶于佐伊的镇定，不过强烈的欣慰还是让他的语气变的缓和了，“毋庸置疑的，需要大量的血。”

　　“要多少？”

　　“足够装满这个量杯“，斯内普指了指桌上的量杯，大概有一扎黄油啤酒那么多，“我们需要先划开你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然后取到足够的血，和这个已经完成的药剂相融合，然后再重新注入你的伤口中。”

　　“好。”

　　“而且，作为见证人，你我都需要服下吐真剂。”

　　佐伊接过斯内普递给她的吐真剂，他们都一饮而下，“开始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用魔杖指着佐伊的黑魔标记，也许梅林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有多么不忍心。

　　他念了个咒语，佐伊光滑的手臂被划开了好长一条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斯内普念了个咒语，血就都流向量杯中。

　　因为剧烈的疼痛和逐渐失血的虚弱，佐伊觉得有些站不稳了，她本能地抓着斯内普的袍子，至少这能让她感到安心。

　　斯内普也轻轻的扶着佐伊，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念出了个止血咒，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是却没有愈合，佐伊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她虚弱的靠在斯内普的手臂上，呼吸都变得有些微弱。

　　斯内普一只手搂着佐伊，另一只手挥着魔杖，将血和魔药融合在一起，然后稳稳的拿在手中。

　　他轻轻地晃了晃佐伊，感觉太大的动作就能毁掉她一样，“你要坚持下去，仪式还没有结束。”

　　佐伊强压下去想昏睡过去的念头，她睁开眼睛，看向斯内普，“好。”

　　“接下来，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

　　“是谁给你烙下这印记？”

　　“汤姆，玛法罗，瑞德。”

　　斯内普将药剂倒在佐伊的标记上，佐伊痛苦地攥紧了拳头。

　　“你能用你的生命赌咒你要打破这个誓言吗？”

　　“是的。”

　　他们都意识到黑魔标记正在慢慢变淡，突然间，佐伊痛苦的蹲下绻在一起，她哽咽着喘着粗气。

　　斯内普看着佐伊这么痛苦，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上忙，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要帮她除去标记的这一决定是不是错了，他俯下身抱住了佐伊颤抖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帮她分担一些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佐伊渐渐停止了颤抖，“不再那么疼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他拿着魔杖的手都有些抖，他轻轻的抬起佐伊的手臂，“我们成功了。”

　　他第一次这么诚心的感谢梅林，还好他坚持，还好他没有放弃，半途中止。

　　他给佐伊服下了止血剂和精力魔药，佐伊的脸不再是那么惨白了，渐渐的恢复了血色，他抱起佐伊，向她的卧室走去。

　　“西弗勒斯，现在...去哪…”

　　“你的卧室，你需要休息。”

　　他们回到了佐伊的房间，斯内普轻柔的将佐伊放在床上，他刚想转身离开，佐伊抓住了他的手。

　　“西弗勒斯，你还是效忠于凤凰社的，对吧？”

　　斯内普突然觉得这个丫头一定是逐渐恢复了，智商又回来了，他本想讽刺她一番，却不想——

　　“是的”，该死！吐真剂的药效还没过，她也一定意识到了。

　　“真高兴我从没信错人，你知道么，当初我以为我们站在对立面，只要想到我们在最后一定是一个人死在另一个人的手中，我有多迷茫，多痛苦，真好”，佐伊轻柔的靠在斯内普的胸前，这是她期待梦了多久的一个答复，佐伊定了定神，又抬起头，“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斯内普觉得面前等着他的将是万丈深渊，他应该立刻推开她，转身离开，可是看着眼前的佐伊，他完全动不了。

　　“你知道我是看重你的。”

　　“不要用我的问题来回答我。”

　　斯内普竟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有多重要？” 佐伊问道。

　　“我…” 斯内普犹豫了，他本能的对抗着吐真剂的效果，还有自己内心的冲动，他试着向后退，但是却发现自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只有心在剧烈的跳动。

　　佐伊拉过斯内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摩挲着他掌心的茧，感受着属于斯内普特有的温暖。

　　“我在等着你的回答”，佐伊温柔的说。

　　“佐伊，我…” 斯内普从来不觉得对于他来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这么难，尤其面对着佐伊期待的表情，和自己被吐真剂的控制，一向可以到处喷洒毒液的斯内普教授竟然开始害怕说话了。

　　大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也提示着时间的流逝，佐伊第一次觉得霍格沃茨的钟实在是太多了。

　　“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是相互合作，利用的关系”，斯内普顿了一下，“而且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立场，之前对你的保护只是出于我的原则，并不想你想的那样。”

　　佐伊握着斯内普的手松开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既然喝下吐真剂的他都这么说了，一定就是他的心里话了，“对不起…我不该利用吐真剂…我错了…”

　　斯内普的心揪住了，从来没有哪一句话让他说的这样违心，也从来没有这样让他心碎的道歉，看着佐伊的眼泪，他没法再狠下心来伤害她，他别扭的擦着佐伊的眼泪，“私底下，我们是朋友。”

　　斯内普挥了下魔杖，召唤来一瓶精力魔药放在床头柜上，“睡一会儿吧，醒了记得喝。”

　　然后斯内普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上，他躲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即使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间谍，面多过不知道有多少最可怕的巫师，他也从没有像这样觉得自己这么无力。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告诉了她他的立场。

　　也是因为吐真剂的药效过了。

　　他，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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