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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难人心乱(一)
“库洛洛我们说好的。”
我洗干净脸上的泪痕,重新坐回床上,看着库洛洛端着碗老老实实地喝粥——之前那碗凉掉了,现在这碗是新的。
“我们说好的,以后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我盘腿坐在他面前,掰着手指和他算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账,“你答应我的。”
“世界树,卡金的红杉海岸,天空竞技场,塔科马干的白金沙漠,湉湉之都的花海,翠绿旋涡莫希比亚……”我掰着手指头数我们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想去的地方,每说一个库洛洛就点一下头,结果等他喝完粥放下碗,嘴角沾上了一圈粥印儿。
我抽了纸巾给他,他抹了抹嘴抱怨道:“好了我知道了,会去的。你吵得我头疼。”
我恹恹地闭了嘴,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把放在桌上的体温计递给他,担忧道:“怎么感觉又烫了?”
库洛洛看起来有些疲惫,倦怠地垂着眼睛,长而黑的睫毛搭在因为发热而渗出玫瑰色的皮肤上。他沉默地把体温计夹到腋下,向下躺到枕头上,闭着眼睛招手让我过去。
我腹诽自己简直跟他养的小狗似的,不过还是没羞没臊地凑过去,方便他像抱个大号洋娃娃似的把我卷在怀里,发出一声凉爽的、舒适的叹息。
相比之下我就没他那么舒服了,这么热的天还被迫抱着个火炉子,热气蒸得我满头大汗。不过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俩人挤在一个枕头上,我可能比他还先睡过去。
我被叫醒,因为侠客和烟回来了。
他们除了带来叛乱已经被清理干净的消息,还有大姊召集我们去开会,时间定在一个小时以后。
上面指明要能话事的普通人,也就是我、烟和侠客中的一个。我揉了揉眼睛,把枕头边的刀扒拉过来,主动举手道:“我去吧!”
“嗯,莉迪亚你和侠客去。烟留守。”库洛洛道。
他转头问侠客:“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亲卫队尚有一战之力,这次叛乱的七十多人全被杀了,但念能力者也死了几十个,损失惨重。”侠客汇报道,“大姐出手一连干掉了十几个,起到很好的震慑效果,不安分的普通人又都被清洗干净,这两天内应该不会再有叛乱了。”
“雷霆手段。”侠客总结道,“另外,我统计了一下外面念能力者的情况。”
“从这场战斗看,到目前为止还是强化系保留的实力最多,其次是放出系和变化系,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具现化系和操作系的人数少又不好判断,特质系更是几乎没有,但我打听了一下之前的死亡病例,可以确定率先进入病毒爆发第二阶段、高烧致死的都是体质弱、念量少的念能力者。”
“目前,基地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念能力者已经超过半数,有不少都在这次叛乱里被那些普通人砍瓜切菜似的干掉了。而且即使是今天出战的亲卫队里最强壮的强化系,根据残留念量判断,应该也撑不过两天了。至于大姐……我无法判断,但也不会相差太多才对。”
库洛洛点了点头道:“开会应该就是说接下来基地管理权的分配。”
他伸手帮我把睡乱的头发理顺,定下调子:“我们只要守住这间屋子,其他听大姐的安排没问题。”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出了房间,走廊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们的房间在一楼的最深处,和正对着大门的楼梯之间隔了两间大厅。这样的大厅基地里有好几处,平时热热闹闹住满了人,拖家带口,是最富有生活气息的地方。而现在,大厅里的人数比之前少了一半,空出来的地上、墙上还有着战斗破坏的痕迹和未及清理的血渍,窃窃低语和小声啜泣都压得很低,令人感觉空旷而压抑。
我们在走廊上匆匆走过,和持枪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卫队员擦肩而过。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就更浓了,从站姿到眼神都散发着未散的杀意和警惕。
往楼梯上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基地大门外阳光明媚,仿佛从空中洒下金光。水泥地面上覆盖着大片深色的污渍,那是已经凝固的血迹。
“那里是行刑的地方。”看到我注意外面,侠客小声道,“被活捉的叛乱者都被赶到外面的平台上枪决,我们站在人群里看,杀到最后遇难者和叛乱者的尸体在平台上堆不下了,就直接丢下垃圾山。”
我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想象那样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
开会的地点在二楼大姊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进去以后首先看到站在中间、双手抱胸面沉如水的大姊,身边是抱着笔记本奋笔疾书的小喇叭。半叔靠在他们斜后面的墙上,隔着一定的距离,看起来没有参与开会的意思。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么直接看倒是看不出大姊的身体状况如何。
在我们周围还零零散散地站着八|九个人,我视线一扫,倒有几个眼熟的。其中一个面相悍辣的中年女人打我一进来就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怒视我,我略一思量……这不是那个和我赌斗输掉一只手的阿英的妈妈嘛!
冤家路窄。
我们来得算晚的,之后又匆匆走进来两个拎着抢的男人,他们把枪随意立在墙角,关上了门。
“人齐了,现在开会。”大姊拍了下手道,声音和往常一样洪亮,但还是可以感觉出她声音里的底气没有原来充足。
“基地现在的危机大家都知道了,我长话短说。今天叫来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在念能力者恢复之前,基地的秩序由你们负责。”
大姊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与会的各人显然也心中有数,安静地听她一口气分配下去:“现在我把人分成四组,一组负责物资,一组负责基地的巡逻警戒,另外两组分别负责一楼二楼的秩序……”
“……莉迪亚,”点到我的时候,大姊看着我和侠客两个小鬼头沉默了一瞬,但还是接着说道:“蜘蛛负责一楼左边两间大厅的秩序,让小白和阿武协助。赤火负责一楼另一边……”
大姊是按所属小团体划分的,除了一个病毒爆发时集体出任务至今没能回来的小队,基地四个能拿得出主事的普通人的独立小队分别负责一楼二楼的秩序,各自对应两个大厅约百来号人。
另外,因为我们这些普通人未必都擅长武力,大姊还从此时非常紧俏的亲卫队普通人名单里拨出八个人给我们当助手——分到我们的就是那个“小白和阿武”了,目前人不在这里——算是对下面的群众有个武力威慑,当然估计也有相互监督的意思。
毕竟亲卫队嘛,虽然人数捉襟见肘,但绝对是大姊最能放心的力量了——他们的主力要负责基地外围的巡逻警戒。
作为高层家属身份与会的几个人(包括阿英的妈妈)负责基地的物资,基地的用水和饮食统一由他们管理分配,直接由小喇叭负责领导。
“……既然把管理权分给你们,就放手去做,基地里日常的小事都由你们全权决定。如果有出了人命的大事或者什么异常情况需要汇报,就上来这里找我,我不行了就找小喇叭,由他全权负责。都听明白了吗?”
大姊不带喘气儿地把任命公布完毕,插着腰环视一周,视线逼人地问道。
大家纷纷应了下来。
大姊点了点头,道:“基地虽然遇到了难关,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肯定可以迈过这个坎儿!关键是大家心要齐!今天外面杀的人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我会让他知道,老娘的拳头还没软!”
病虎威风犹在,大姊这么鼓足气势一声厉喝,大家都有点头皮发麻、噤若寒蝉的意思。
大姊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道:“那就这样,都出去干活吧!”
一时还没人动弹,对面一个男人出声道:“大姊,我们想问一下目前的情况。基地最近和总部联络过了么?关于病毒的治愈方法是否有眉目了?”
我在基地里宅了两年,认识的面孔不多,这个娘兮兮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算一个。他就是住在基地另一头那个“赤火”小队的人,现在负责一楼另外两间大厅的秩序。这家伙是个情报专家,基地情报的总负责人小喇叭当年是搞精算出身,管理后勤是一把好手,情报上就差点儿,论本事这家伙才是基地情报第一人——库洛洛找他买过不少情报,我跟着见识过。
情报专家的本事再大,困在基地里那也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倒是南分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下大家都不急着走了,多少人心里想问又不敢问的,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大姐。
大姐并不故弄玄虚,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问题,接着目光环视在场众人,沉声道:“我之前不说,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目前我们和十三区的联系已经中断,昨天派去红鹰会总部的信使还没有回来。此前从总部传来的最后的消息是,十三区以前进行过对丹妮卡病毒的研究,相关的救治方法正在加紧研制中。一旦疫苗或者解药研制出来,议会肯定会尽全力在第一时间分派到流星街各地,绝不会漏过二区漏过红鹰会,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浮躁起来。
“大姐,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阿英的妈妈焦急地开口道,“这么多念能力者……他们可撑不了多久啊!”
“是啊,总不能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发高烧烧死吧?”另外一个老婆婆也拍着大腿嘶哑道,“这是在煎我们的心啊!”
“而且拖得越久,基地的实力削弱的越厉害。”一个刚才拿枪最后进来的亲卫队员道,眉头紧锁:“大姐,这样下去基地的安全恐怕……”
“不用说了,我知道。”大姊竖起手掌打断他,面上也现出烦躁,脸上横肉鼓起,目光犹如困兽:“我难道不着急吗?还不是实在没有办法……”
“谁说没有办法?我有办法!”一个腆着将军肚的络腮胡子男人突然大声嚷道。
我被吓一跳,旁边人已经纷纷催促道:“是什么?”“你快说!”“哎呀这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尤其是念能力者的亲属最为着急,看着这男人的神色简直像捉住了救命稻草。我也是浑身一激灵,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
那人好像也是高层的家属,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猛地看向我们这边,用手一指大声道:“大姐,那小鬼也是念能力者,他凭啥没事?他身上肯定有解药!”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我余光一瞥,心中卧槽:果然是侠客!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是谁?这次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不如我们先把他抓起来!”
一时间侠客成为众矢之的,一屋子人热辣兼且怀疑的目光都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侠客婴儿肥未褪的可爱脸蛋上露出一个有点讪讪的苦笑,碧绿的圆眼中闪过阴翳。
“都闭嘴!”大姐一声断喝,斩钉截铁道:“别瞎猜了,侠客没事是因为他以前被病毒感染过,有抗体!扑通这件事你哥哥已经问过了!你别在这捣乱!”
她呵斥完那个叫“扑通”的络腮胡子,瞪了神色惶急的几个家属一眼,烦躁道:“我不是说了么,丹妮卡病毒不一定致命,所以没必要恐慌!”
“大姐!既然他有那个什么抗体,我们从他下手,肯定能搞到解药!”那个扑通还是不依不饶,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瞪住侠客不放,好像生怕他跑了,而且看样子是一早就盯上了他。
“你和他有过节?”我小声问侠客。
侠客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认识他。”
这时候,因为那络腮胡子的煽动,在场十余人都躁动起来——谁背后还没有一两个挂心的念能力者呢?这其中又犹以那几个高层家属为甚。对面那几个娘子军围着络腮胡子,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到底该怎么办——要不是大姊在这里坐镇,看样子他们都想围上来把侠客生吞活剥了!
“别吵了,都给我闭嘴!”大姊不耐烦地厉喝道,沉吟几秒,抱臂睨着那挑起事端的络腮胡子问道:“扑通,你想怎么样?”
我有预感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果然那个扑通一拍肚腩,咬牙发狠道:“大姐,我想过了!既然他体内有解药,让我大哥他们吃了他的肉,肯定就能好!”
话音未落,一室哗然。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吃、吃肉?吃侠客吗?
我难以置信地和侠客对视一眼,脸上明白写着:他疯了吧!
显然其他人也这么觉得,我看到大姊脸色一变,小喇叭放下了笔记本,凑到络腮胡子旁边的一个女人倒退一步,失声道:“你在说什么?!”
旁边老太太也骇然色变道:“这怎么行?这、这不是吃人吗?”
“扑通你够了!闭嘴!”大姊沉声道。
叫扑通的疯子却连大姊的面子也不理了,双眼怒瞪、情殷意切地大声道:“大姐我是认真的!你们看这小子真的没事!说不定吃了他的肉,别人也能好呢?!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试一试又有什么?总比让我大哥他们就这么等死强!!”
总比等死强……
此言一出,大姊尚未如何,我明显看到那疯子周围的几个家属的脸色一变,几分动容几分深思。
真是、真是疯了!
我心中一阵寒意升起,抓紧了刀柄,横跨一步挡在侠客前面,大声喝道:“这简直荒唐透顶!你休想动侠客一下!”
那疯子铜铃般凶狠的眼睛看过来,指着我怒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保下他!基地里的人病得快死了——我今天非要把他拆了给我大哥治病不可!”
我目瞪口呆,继而勃然大怒——这人怎么如此愚昧,简直不可理喻!
余光扫到周围其他几个人脸上也露出异样神色,我心中一凛,唰地一声拔刀出鞘,冷笑道:“想动我们的人,尽管来试试!看我送你比你哥先上路!”
“大姐还没说话呢你就动刀动枪,是要造反吗?”阿英的娘突然冷冷道。
“小姑娘也太性急了!何必喊打喊杀,我们也是在商量拯救大家的办法……”旁边那个老太太也劝道。
“狗屁办法!”我简直被他们气笑了,“你们这是要吃人!”
我转头看向皱着眉一脸阴霾的大姊,叫道:“大姊,你也像他们这般想么?说什么吃肉能治病……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大姊还没说话,扑通先叫嚣起来,口吻堪称义愤填膺:“我们就是要试试怎么了?要是成了能救多少人你知道么?小兔崽子,你恁的自私!”
我扭头和他对骂:“我自私?明明是你们愚昧无知……”
“够了!!!”
一声闷雷似的厉喝——陡然在房间里炸响!
大姊突然爆发,我吓得立刻消了音,被震得耳膜发疼,惊悸地转头看她。对面几人也一时噤若寒蝉。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闹分裂?!”大姊脸色阴得可以滴出水来,瞪了我一眼首先道:“莉迪亚!把刀收回去!”
她声色俱厉,我有点害怕,不敢反抗地收刀入鞘,眼泪有点在眼眶里打转儿,却还绷住了不露出来。
“还有你!”大姊骂完我,直接走过去踹了那扑通一脚,让他直接向后飞出,重重撞在墙上又滑到地上,哀呼出声。
“有本事啊?出他妈什么破主意!”
大姊踹了一脚不解气,又原地一跺脚,水泥地面应声裂开蜘蛛网,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她暴跳如雷的骂声:“因为这种没影儿的事就要吃人,你们还是人吗?简直气死我了!都给我滚出去,此事再也休提!”
“大姐,扑通说的也不是没……”阿英妈妈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试图说话,被大姊一个冷眼扫过去,立刻受惊地闭上了嘴。
“滚。”大姊满面阴霾,冷冷地道。
大姊发了威,再没人敢废话,纷纷朝外走去,那个扑通被踹得够呛,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大姊冷冷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一场闹剧结束,侠客拉了下我的衣袖,我跟在他后面出了大姊的房间往楼下走,在楼梯口迎上阿英妈妈冷厉的眼神,我毫不示弱地瞪了她一眼,方才下到一楼。
“莉迪亚刚才好威风啊!”侠客笑嘻嘻侧头道,“躲在你后面很有安全感嘛。”
我低低地哼了一声,叮嘱道:“你要小心点了,我看那些家伙还没死心——真是讨厌!你说怎么就有那么蠢的人呢!简直不可理喻……”
“莉迪亚你就没想过,也许吃了我的肉真的可以治疗病毒吗?”侠客语气莫名地道。
“什么?”我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很确定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别乱想!”
“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呢?”侠客坚持道,转头不错目地看着我:“你会让库洛洛他们吃我的肉吗?”
我被他说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反射性地叫道:“怎么可能?太变态了!”
侠客却不满意,嘁了一声,道:“你仔细想,能治愈病毒哦!”
能治愈病毒……我不由得被他带了进去,脸色沉寂下来。
抬眼看到侠客还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包子似的小脸分明还是个孩子,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简直罪不可赦,赶紧轻描淡写道:“别乱想了,就算是那样肯定也有别的办法,怎么可能吃人肉……”
侠客却笑道:“言不由衷呦。”
我听他口吻轻松得很,和平时一样玩世不恭,顿时心中一松,态度也随意起来,嘴上就没了把门的,笑嘻嘻地和他小声商量道:“那要不,你就偷偷给库洛洛咬一口?一小口?”
侠客头向后和我拉开距离,碧绿的眼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就丢下我往前走。
我心道坏了坏了!快步追上去,自知理亏地好言哄道:“哎你别生气啊!我说的只是一小口嘛!肉还会长出来的,库洛洛有个祛疤的能力,保证连印子都不留……”
侠客的小白脸罩了一层寒霜,眼角也不瞥我一下,我自觉越描越黑,愈发后悔起来,只好端正态度,殷勤地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侠客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假设嘛!好吧我不说了……”
越说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侠客得多伤心啊,一时难过得嗓子都哑了,追着他连声道:“对不起啊,你原谅我吧,我胡说的,真的!侠客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人啃了你的!你别生气,接下来我会罩你的……”
侠客他,加快脚步,丢下我,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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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卡文卡得厉害,更新因此不太稳定,我也只能写完了再发,大家见谅!
P.s.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打卡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