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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
北风呼啸,雪还在不停地下,大片大片的飞雪砸下来,被紫红色的云彩照映成紫红色,飞雪本是冬天的使者,洁白的象征,可此刻却泛着嗜血残忍的紫红色,远远望去,好像在下血雨,天地浑然一色,叫嚣着,张牙舞爪。
异象连着三四日,皆是如此,整个扶风城被绛紫色的天穹笼罩。
扶风城占星司的筮官上书说,天垂象,见吉凶,天南有辰星下移,大有凌日之相,绛紫者如席云,恐有灾星降世,水星凌日,于拂日国,当为灭国之征兆。
绛紫席云,直指紫云宫。
只是当时端木曜的母亲地位太卑微,满城无一人想起。
拂日国六年,壬辰之年,十一月,端木曜降生,辰星划过,水星凌日,筮官再次占卜,上书,曰,壬为水,有奸佞之意,辰为龙,壬辰年生,五行水命,行雨游龙之命,请求君王,为保国本,赐死端木曜。
端木曜的母亲孕期还要劳作,本就没有得到好的休息,生产之时更是无人照看,生下端木曜,便大出血,撒手人寰。
当夜,拂日国君王终是有些人性,不忍直接杀死自己的孩子,便派暗卫将小端木曜绑在木筏之上,投进了了临江。
彼时流云玄圣游历到拂日国,夜晚在临江边打坐。
第二日,流云玄圣一睁眼,入目便是端端躺在木筏上的小端木曜,水流湍急,小端木曜竟不哭也不闹,流云玄圣忙把小端木曜从水中捞起来。
小端木曜被投进临江之前,宫里的老嬷嬷心疼孩子,喂了小端木曜点薄粥,包了包被,以至于小端木曜在江中颠婆了一夜,没被饿死冻死。
流云玄圣将小端木曜从木筏上解下来,捧在手里,小端木曜昏睡的沉沉的,小脸惨白,脖颈后有莲花一样的月白色胎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气若游丝。
流云玄圣叹息,道:“不知你在这临江之中漂泊了多久,既命不该绝,日后便跟随本尊修习吧,能端端躺在这木筏上,也算是有定力,日出有曜,今后,你便以端木为姓,以曜为名,为师便唤你曜儿。”
“那个……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既是在临江边捡到的大师兄,又怎知大师兄是拂日国君王的儿子?”雪昭凌疑惑道。
尹纤尘一时语塞,又继续传音道:“是大师兄自己说的,师兄他是天纵奇才,仅月余便能开口说话,且耳聪目明,师尊他老人家教什么都明白易晓,而且思维脉络十分清晰,好似生下来就知晓万物,仙门里的老弟子还记得,说是大师兄小时候,一有机会便偷溜回扶风城,似乎是在寻找他母亲的遗物,只是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紫云宫自师兄母亲离世后便成了拂日国的禁地,枯枝败叶鸡犬不闻,见之恐满目凄凉,也不知大师兄心里该有多难过,仅筮官了了几句,便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二人好一阵唏嘘,末了,尹纤尘说道:“大师兄要强,很多难过的事都憋在心里,都是自己默默承受,别看大师兄平日里严肃又无情,其实大师兄对人很好的,不着痕迹的帮助别人,让门里很多弟子感激,顾楚师兄人也很好,只是处事太过隐忍,不像大师兄做事果断、有魄力,也不像大师兄做事敢作敢为,锐意进取,至少咱洛溪山的弟子,都十分的敬佩以及敬仰咱们大师兄的风采!”
尹纤尘说的一脸骄傲,雪昭凌想到端木曜虽然凶,但帮自己修习术法,表示十分赞同端木曜人还是很不错的这个事。
一行人到达六安国,端木曜在元暝城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端木曜、尹纤尘,褚梅住一间,夙泽、顾楚住一间,雪昭凌和炎火兽住一间。
用了午饭,一行人聚在端木曜的房里商讨历练计划。
五人一妖一兽围着圆桌团团而坐。
端木曜自袖间掏出一个锦囊,丢到圆桌中间,锦囊锈着精致的莲纹,小巧可爱。
雪昭凌好奇,以为是什么密令,将锦囊慢慢提溜儿到自己面前,双手捧着锦囊捏来捏去,好奇地问端木曜:“大师兄,这锦囊里,是什么呀?”
端木曜一脸邪笑,饮下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师妹!这是下山历练的盘缠。”
雪昭凌惊得目瞪口呆。
夙泽拍案而起,嚷道:“临江君?就这么点盘缠?还不等出出元暝城就用完了!我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啊?”
雪昭凌也有点担忧,苦着脸说道:“师兄你是开玩笑吗?”
尹纤尘倒是沉得住气,说道:“诸位先别急,且等大师兄说完,再下决断。”
夙泽气呼呼地坐下,顾楚倒是稳坐如山,不辨声色,自顾着饮茶。
褚梅一个饮露水就能活的,自然不急,抢顾楚的茶喝,惹得顾楚一顿蹙眉。
炎火兽趴在桌子上,闭着眼,才不管雪昭凌他们,闭目养神,一副两耳不闻世事的样子。
端木曜收了笑,严肃地说道:“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带不下是不可能的,只是历练究竟历练的是什么?难道是拿着仙门里的金银下山游山玩水,遍游名山大川逍遥快活?”
夙泽低着头没说话。
端木曜从怀中掏出一张鹿皮卷,打开摊在桌上,是一张大陆地图,端木曜继续说道“本君已经想好了,长离山以南是琨海,琨海一望,无边无际,自是无处可寻,我们现处离长离山最近的六安国,我们便以六安国为始发点,一路向北寻找赤精鼎,一路上遇到作祟的妖便除妖,遇到作恶的魔便杀魔,遇到作奸的鬼便收鬼,遇到违反天规的怪便捉怪,至于银钱,我们会什么就做些什么,俗语有言,会门手艺饿不死,咱们且来商讨一下,各自都会什么手艺。”
“啊?”夙泽哭着一张脸,小声跟顾楚说道:“早知如此,下山前就该多带着银钱,我这也没下过山,可怎么办……”
顾楚微微一笑,很是有风度说道:“本君会炼药,本君跟阿泽这一路就靠治病救人维持生计了。”
“这好这好,如此甚好,我采药!”夙泽大喜道。
尹纤尘抚额,道:“我占卜之术和符咒阵法修的倒还不错,便给人做些驱鬼祭祀的法事吧。”
端木曜看向雪昭凌,雪昭凌一脸窘迫,自打雪昭凌生下来,就没为钱财发过愁,自给自足,自力更生这事,皱着眉,一时间确实有些为难。
尹纤尘柔声对雪昭凌说道:“凌儿不用担心,二师兄挣钱养你!”
“哎!可别!我们昭凌丫头能自己养活自己!”褚梅忙打断尹纤尘,说道:“昭凌丫头琴艺甚好,不如便做乐师,本少爷平日里书画倒是作了不少,酿的酒也不错,我二人一组就靠琴技书画为生,足矣。”
雪昭凌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对褚梅说道:“好主意!”
尹纤尘蹙眉,感觉褚梅的想法十分不妥,开口说道:“褚兄这意思,是要师妹做歌姬?师妹是女孩子,如此抛头露面,岂不影响师妹清誉?”
褚梅辩驳道:“尹兄!本少爷说的是琴师!那照尹兄的想法,昭凌丫头是女子,难道要让昭凌丫头去做针线活的营生?”
“我并非此意……”尹纤尘说道。
雪昭凌见状,忙劝开二人,说道:“师兄不必有顾虑,昭凌平时好抚琴,如果能以此为营生养活自己,昭凌还是十分开心的,且既入修途,又何须在乎这些虚名?”
“如此便要辛苦凌儿了……”尹纤尘蹙着眉说。
“不辛苦,这本就是昭凌应该做的呀,师兄并没有义务要养昭凌的!”雪昭凌诚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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