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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各位乘客请注意,由北京飞往——”广播循坏着航班讯息,但在嘈杂的候机厅里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才十一月中,北京就已连下了两场大雪,多是延机才导致了近几日来首都机场人流量达到爆满的程度。
叶言一下飞机就呼出一团白气,知道帝都的冬季向来来得早,不料还是失算,她单薄的衬衫外只是随意地套了件黑风衣,还是临走的时候浅浅硬给她穿上的。
她推着箱子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涌入的寒风吹起衣玦,翻飞间,平添一抹英气。
双流机场外人群依旧此起彼伏,隔着众多名车,她一眼就看见许恒远靠在一辆极尽低调奢华的车前,刚毅的轮廓一如四年前送自己离开的时候,只不过少了几许年少轻狂,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言言,想什么呢”他开口,磁性的声音如一阵电流传入脑海,她恍然回神,自己竟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四年了,哥,我回国了!”她没有回答许恒远,反而紧紧地抱着他。
许恒远任由她抱着,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口中喃喃道:“回来就好,先上车回家。”
黑色的保时捷行驶在高速上,叶言看着近景飞速后退,仿若四年如一梦,方醒时,物非人也非。
许恒远扒出一张碟,是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那个魅力十足的美国歌手沙哑的歌喉唱着情歌,循循善诱,动人却不失火热。
“难得你还记得我迷她的歌。”她跟着节奏打起了钢琴的节拍。
记得那会儿凌晨三点依旧伙同浅浅一干人等在电脑前守着泰勒在美国的直播演唱会,嘶吼着:我他妈一定要去美国,把泰勒扑倒。吓得宿舍里的那几个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有病。
她和浅浅终于还是去了美国。当年宿舍那一群羡慕得不行,一个个在机场送别时,哭得稀里哗啦的,扑在她的胸口,染上一片五颜六色的化妆品,还弄脏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boyfirend的衬衫。
四年了,变了太多。她甚至没有赶上生母的葬礼,见那个高傲又温柔的女人最后一面。
一路上她和许恒远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多是许恒远询问这几年她在外的情况。
待车行到海淀区,不知何时天空竟又飘起了雨。许恒远加快车速,随意说着北京一到冬季天气就不受控制。
天色渐暗,方才到了许家老宅。
许家老宅是那种北京郊区常见的封闭式四合院,经过整修,倒颇具中西结合的味道。
其实这几年许恒远的公司已经做得很大,枝丫都伸进了美国市场,在帝都中心的房产自然也是不少,但许老爷子念旧,非要死守着老宅。
叶言走进大厅,一室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她反倒有些进退两难,尴尬地看着身旁的许恒远。
“是言言回来了,来,到爷爷这儿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好在老爷子机灵,一句话就化解了满屋子的尴尬,几个表亲的叔叔婶婶也开始嘘寒问暖。她依旧波澜不惊,摆着一脸柔和的官方笑容,一一回答。
最后许恒远看着她怕是长途跋涉累了,才出面替她挡了这些人,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她提着行李走进许恒远的别墅,消瘦的身影在雪中显得十分孤独落寞。
“我贸然住进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她搭在行李箱上的手不自觉变紧。
许恒远愠怒,“叶言,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你总把自己当作外人一样!”他几乎从未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
叶言埋头盯着鞋子,没有说话。直到许恒远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一室宁静。
“言言,你到二楼随便挑一间房间先住着。”他嘱咐完了才接起电话,走进了书房。
许恒远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个佣人,所以叶言不得不女汉子一次,自己把行李拖上了二楼。
刚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躺下去感受床的柔软,手机就似催命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浅浅,我到了,好累呀,明天再回,先挂,拜。”叶言说得很快,还容不得对方讲一句话,就要摁下了“挂断”键。
“叶小姐?是吗?”手机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嗯,你是哪位?”她问。
“常蓦。”
“额——我不认识,你是不是找错了人?”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去开行李箱,却发现密码怎么也打不开。
对方沉默了一会,接着继续道“叶小姐,刚才在飞机上我们邻座,你后来拿走了我的箱子。”
“啊?怎么可能?”她停下了开箱的动作,仔细审视这个箱子,虽然这个行李箱和自己的箱子几乎一模一样,但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箱子上面有刮花的痕迹。最后她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那也就是说,我的行李箱在你手上?不仅如此,你还开了它!”
“不打开你以为我能拿到你的联系方式吗?”电话那头的人表示不以为然。
叶言明显要怒了,“先生,拿错了箱子是我的疏忽,但你也不能随意翻我的箱子呀!”她言辞强烈,“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化学用具,娇贵得很。”
“我并不想和你理论谁碰不碰谁的东西,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还我箱子?”对方的语气一直带着疏离和冷漠,显然不想和她东拉西扯。
“马上!”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已经登上了北京到上海的转机。”一阵沉默后,他开口。
叶言有种想一个爆头给对方砸过去的冲动,她强撑住不让血喷出来,压低声音,款款道,“没事,过两天我也要去上海,到时候把地点发给你,把箱子交换回来。”天晓得她有多么担心自己箱子里的东西,才那么低声下气不敢惹怒对方。
啪——叶言把电话扔在床上,她简直快要疯了,现在她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哥,附近有卖衣服和日常用具的商店吗?”她汲着拖鞋到走廊上刚好看到许恒远从书房里走出来。
许恒远回过头,嘴角带笑,“你怎么没有带呀?平时不是挺严谨的吗?”叶言知道他在揶揄自己。
“待会我让小张送来,你先去洗个澡吧,衣柜里有新的睡袍,将就用着。”小张是许恒远的业务助理。
“噢。”叶言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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