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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
身边没个财神爷般存在的郭家小姐,他们的住宿饮食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感受着客栈的冷清,马小朱不觉吐槽起阿屏的抠门,摸摸自个儿的腰间,再蹭蹭脚底,暗暗叹气:自从遗了包袱,又替温敬下了礼,金库缩减大半,如今手头紧张,心头更觉得虚无得慌。
几人用过午饭各自回房休息,马小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来端了条小板凳、拿了盘儿瓜子儿到客栈门口坐着感悟人生。
相比于他们落脚的客栈,对面那吉祥酒楼生意很是兴隆,来往人客不绝,热闹不凡。她有些想不通客栈老板当初开店选址的想法,眼下这境况不是给他自个儿心里添堵么。
用餐正时过去,吉祥酒楼的人客进出方少了许许,而她跟前的瓜子仁也撒了小一片儿,百无聊赖之际,对面刚出酒楼门口的两人伫立着似意外地看着她,须臾,一人拾步向她走来。
她瞧着眼前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公子哥儿眨了眨眼,道:“这位兄台有事?”
“小兄弟可是姓马?”
“……是。”她犹豫着答道,心里开启快速搜寻模式,以图快些找出这位公子哥的信息,长得这么一表人才的男子,没道理她不记得。
“在下金南,烈云山庄少庄主。请问小兄弟可有姐妹?”金南略一拱手,有礼地问道。
“没有。”马小朱想也不想地答道,因为她确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金南含笑道:“既然如此,打扰了。”
看着离去的金南,马小朱疑惑地摩擦着鼻头,这个世界还有与她长得相像的女人么?
带着疑惑又嗑了会儿瓜子儿,不知怎么忽然心里头闷闷不爽,还是掸掸衣摆回了房间到床上烙饼去。
不睡则已,一睡就睡到了酉时,听得玉德来叫吃饭,她就着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把栗色胭脂摊匀在手心抹在脸上才出了门。
晚饭倒是丰盛了些,至少有盅穿心排骨汤,只是骨肉少汤水多,阿屏又一个劲儿地给温敬夹着,眼瞧着盅内就清场了,马小朱不满地哼哼,截了放在温敬碗里的排骨,不顾阿屏的怨念放进了自个儿的嘴里。
瞅着玉德也没得两块肉吃,马小朱拿自己的碗盛了碗汤,换了温敬面前半碗排骨,无赖笑道:
“好外甥,排骨汤精华全在汤内,你应该多喝碗汤少吃些肉,这样身体才会更健壮,这肉嘛就孝敬孝敬你姨。”
阿屏重重搁了碗筷,正想发作,温敬已端起面前的汤喝了起来,马小朱“呵呵”一笑,与玉德两人将碗内排骨分了,气得阿屏拂袖离桌,饭也不吃了。
不一会儿温敬将碗递给她,“盛饭。”
“哦。”马小朱接了碗盛好饭夹好菜再放到他手里,心下考虑着要不要去哄阿屏回来,她可不想做这伺候人的事儿。
这顿饭温敬意外地吃了三碗,马小朱看着光洁的菜盘子只得放下筷子,无法再添第二碗饭,与玉德面面相觑后,各自盛了碗汤填填还没有饱足感的五脏庙。
饭后遛圈儿后回房,因有两日没有洗过澡,马小朱觉得浑身干涩不舒服,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吩咐小二烧了热水提到房里,打算好好洗洗泡泡。
别了房门的门栓,想想不放心又拉了椅子抵着;再检查了一下窗户,确定安全系数还蛮高后才放心脱了衣裳沐浴。
热水泡得全身筋骨微张,让风寒头疼的症状稍微舒缓了些,她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安逸地享受着。
此时客栈房顶一道黑影在夜色中穿梭,凭着记忆辨着她房间的方位而来。
约一刻钟,水温慢慢变凉,马小朱起身踏出浴桶,照往常一样拿澡巾先行擦拭挂在胸口的水石和血玉,忽然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往房顶看去,隐见黑影一闪,两块瓦片陡然坠落,她惊地拿起衣服遮住胸前退后一步,再往上看去,只见朦朦细月,清凉微光。
采花贼?
虽然觉得同秀丽美貌的阿屏一起,且自己扮得男装,她被采花贼眷顾的可能性极小,可大晚上被人偷窥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马小朱吓得腿脚都有些发麻,赶紧穿好亵衣披了长衫就往温敬房间跑去。
当温敬听得异样的动静摸索着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淡香扑鼻而来,不妨一软软的身体撞入他怀里,他揽住她,左脚退了半步才堪堪止住突如而来的冲力。
“我房间顶上有人!”马小朱又急又怕地说道,虽然找到了靠山,但身体仍止不住的发抖。
温敬紧了紧她的双肩,闻言心中竟也惶惶起来,关切道:“人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他拆了我房顶上的两片瓦就走了。”马小朱死盯着他的双眼道,想从那双眼里找到安全感。
安抚地抚着她披肩的柔顺长发,闻着她怡人的体香,忽的变了脸色,阴冷道:
“你刚在沐浴?!”
该死!
“嗯,正穿衣服那瓦就啪啪落了下来,吓死我了。”她点点头,心有余悸道,
“啊,你捏痛我了!”
肩膀像是快被捏碎一般,马小朱痛得愤愤地拍打着他的胸膛,而他任她拍打不为所动,蓦地右掌一出,掌风凛冽,震碎了一旁无辜的桌凳。
马小朱惧地不敢再动,只觉得此刻的温敬冷寒得不似活人一样。
阿屏和玉德此时闻声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狼藉,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有贼。”马小朱瞥了眼温敬的脸色道。
阿屏表情一凛,道:“人呢?”
“不知道~”
阿屏略一沉吟,自己功夫尚未到家,听力不及真正的武林人士,万一有事恐还未察觉就被擒住,更别说保护温敬,便道:
“今夜我与温公子一室,玉德你保护莉姨。”
马小朱直道“好好好”,一手拉了玉德欲走,不想一肩被控,温敬沉道:
“你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马小朱一愣,听话地松了玉德的手,自私地想,温敬的功夫比玉德高。
阿屏眼神晦暗不明,半晌对玉德道:“我们回房。”
因动静太大被惊动的掌柜早站在一边儿,这会儿见客人将散场方开口道:“客官,本店店小利薄,您看这桌椅钱~”
马小朱眨着眼一脸无奈地看着阿屏,阿屏眯了眯眼,看了眼温敬,然后拿出几枚铜币给了掌柜,心情郁闷地回了房。
掌柜和小二重把地面清理了遍,又搬了套桌椅进来。
最后房内只余她和温敬。
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一床一被,马小朱很不习惯,站在屋内局促不安,道:“要不我还是回房,让掌柜给我换间房?”
“……”
“还是算了吧。”
见他尤自喝着茶并没有睡觉的意思,马小朱很是明白的瞄了瞄床,慢慢蹭了过去,既然他有绅士之风相让于她,那她就不客气了。
有人护着她睡得特别香甜,不知睡了多久嘴忽然被捂住,睁开眼见温敬附耳与她低声道:“别说话!”
她乖乖的点点头,双手紧抓着被褥,侧耳仔细听着周遭的声音,暗想是不是采花贼去而复返了。
蓦然一声巨响,几道蒙面人影破顶而入,月下薄刀泛着清辉,毫不留情地对着床上两人袭来,温敬右耳一动,寻声掀被而挡,得了空隙拉起马小朱转到一侧,将她护在身后与来人交起手来。
不多时玉德与阿屏赶来,见状吹响两声细哨,挡在温敬前面出招拼杀。
然而寡不敌众,又拖着一个不会武功的马小朱,应对起来甚是吃力。
片刻黑山寨的人才至,客栈内一时刀光剑影,杀意深浓。
马小朱瞧着这次来的蒙面人比上次更多更狠,温敬应敌不及,分身乏术,几次周转后玉德忽然闪身至她跟前,她视线一扫,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脱离了温敬的保护圈,打斗之下两人被逼往客栈大门。
行刺的蒙面人招招狠绝,加之人数众多,黑山寨一众人渐感不支,对阿屏道:“大小姐,你带姑爷先走,我们殿后。”
阿屏闻言一个起落,在众人的掩护下带着温敬飞身到不远处马厩,两人翻身上马,温敬冷声道:
“去找她。”
阿屏仿若未闻,手持软剑一下鞭在马屁上,马如离弦之箭而去。
客栈大门,马小朱拿不动地下他们掉落的刀剑,只好拿着一把扫帚挥舞着,不幸挂了两道彩,而玉德以一敌五为了保护她身上更是连中数刀血流不止,她流着泪着急到不行,突然看到阿屏载着温敬骑马而来,连忙大叫着:
“快来救玉德啊,玉德受伤了,快来救玉德……”
阿屏不曾看玉德,只一双眼睛幽暗看着马小朱,感觉身大脚,后温敬一动,当下转头对着他吻了下去,待觉对方失了体力,回头狠狠拽紧缰绳往街道尽头奔去,转瞬没在黑暗里。
马小朱没有细思阿屏的眼神,只看着相偎相依已消失在尽头的两人差点爆粗口,哇靠,这两人见死不救是几个意思!
跟前的黑衣人见状有三位追了出去,她望向缓缓走向她的余下两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他们都去了,你们还不赶紧的?!”
两黑衣人似冷笑了一声,马小朱瞧着他们走路的姿势有点跛,有些了然,“原来你们腿脚不方便啊……同是天下可怜人,你看我们也很惨了,再说你们要的人又不是我们,不若放我们一条生路,当积德嘛!”
“我们腿脚不便还不是拜你所赐!”一黑衣人冷笑一声,手起刀落打算给她个痛快。
未来得及细想黑衣人的话,马小朱一伏身迫切地祈祷天将神兵。
也许是平时人品攒得满,就在她即将身首异处之时,两声闷哼声响起,黑衣人接连倒地,她脖子一紧,被人从上拎了衣领一抛,随即腰被搂住腾空而起,底下黑山寨的人紧追了几步没追上,她偏头一看,这不是白天那莫名其妙的贵公子吗?
金南对上她吃惊的眼神一笑,“姑娘,你的腰可真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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