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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不为礼
陈大娘的床上,两母女抱头哭泣,马小朱扯着包袱带局促地站在门口,思考着该从哪儿说起,就她们这样子,指不定多恨他们,让她们张罗着相亲能成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大娘,阿屏……那个……我替我家外甥跟你们道歉,他也不是故意的,从小就得了那样的怪病,平日里少不得女人,离了女人就得发狂,今日真心对不住了。”
“你说谎!”阿屏看向她,双瞳水汽莹润,却生生透出几分咄咄逼人感,“他明明是中了毒。”
马小朱越发拽紧包袱带,心里却松了口气,“你们看出来啦~”
看出他中毒不要紧,只要没看出她的假身份。
“妹子还真当我们是白痴不成,”陈大娘眼角泪珠尤垂,面上忽地冷了三分,“姐姐我再没见过世面,不至于连中毒都看不出……看妹子这番打扮是打算不告而别吧?”
马小珠瞧着两人的态度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恍惚了一下没抓得住,想着理亏总归是自己,软言道:
“我也是逼不得已,外甥他中了个劳什子的毒,我这当姨总不好对外人道不是。现在他情况这么严重,我想着得去把外甥媳妇儿找来,万一有个意外,我怎么对他娘交代!”
“怎么,他有媳妇儿了?”陈大娘明显一愣,偏头看着阿屏,后者面色一红,尴尬道:“有实无名而已。”
“你们……”
马小朱疑惑得看着两人,这画面怎么看着那么诡异,诡异得像是一场戏。
然而,这确实是一出戏,她哪知道,二人从她平日里的动作早知她欲离开,刚才房间的戏码不过是事后用来威胁温敬的,只她们未料到一心想走的人居然回来了。
“我说妹子,”陈大娘走近拉着她的手,堆出一脸苦笑道:
“你说你外甥对阿屏做了这样的事,阿屏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马小朱一愣,心下有种不好的感觉,想到之前与阿屏的恩怨,隐隐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她猜想这个圈套目的应该就是——敲诈她!
阿屏当初为了钱接近她,现在这事儿估计也跟钱离不开。
不过如果能用钱抹平这事儿,她心里反而轻松了些,试探问道:“姐姐你想怎么办?”
陈大娘与阿屏对望一眼,道:“如今阿屏被你外甥毁了清白,自是得嫁给他。”
“啊?你们不是要钱吗?”马小朱很惊讶,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奇怪,她们这番折腾竟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人!
陈大娘一副受侮辱的样子,气愤道:“我像是那种卖女儿清白的人吗?!”
“不像不像~”
马小朱赶紧摆手道,一时纠结起来,要是之前,阿屏愿意嫁给他马小朱会觉得再好不过,反正她本来也打算给他找个小媳妇儿,可是这两人这么一番做作,她倒不敢答应了,谁知道有什么阴谋阳谋的~
“既然如此,妹子我们找个日子把亲事办了,我们小户人家,也不用大操大办,行个礼,请村里人来吃顿饭就好。”
陈大娘完全不是前几日客气朴实的样子,几句话说下来,就似已把事情敲定一般不容人反驳。马小朱凝眉很是为难的样子,
“我虽是长辈,可上还有他外公外婆,他的亲事还轮不到我这当姨做主,即使要自作主张给寻个媳妇儿,前提还得是他喜欢。再来我外甥与郭家小姐已有婚约,后面的女人入门也只能做小,总不能委屈了阿屏这么个大好的姑娘;且他现在重伤又毒发,办婚宴,姐姐你舍得叫阿屏一个人行拜堂之礼?”
“妹子这是什么意思?”陈大娘听出话里的推脱之意,心生不悦。
马小朱略一思忖,“我的意思是我先替外甥下聘,等他到长霄城把眼疾治好,再同阿屏行拜堂之礼如何?总不好叫阿屏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阿屏一怔,“他的眼睛能治?”
“当然能治,不然我们一行去长霄城做甚。”马小朱道,“姐姐为人父母心,也不愿让阿屏嫁个瞎子相公吧?”
陈大娘低头若有所思,“这样也好,妹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今日外甥多有得罪,我不好托两位继续照顾,而他的毒不能再拖,还得赶紧找个姑娘……”
马小朱表面淡定,实则忐忑极了,生怕一时说错话,做错决定引得将来温敬后院不宁,坏了他的终身大事,到时自己就罪孽深重了。
陈大娘沉吟片刻,“今日有些仓促,妹子不若就村里请个媒婆把聘礼下了,明日再动身。”
“只能如此了。”马小朱对陈大娘步步紧逼暗暗不爽,但又发作不得,还得佯装和气道:“待我先去镇上春风楼一趟可好?”
说完看见阿屏脸色骤变,心生快感,看未来相公与别的女子在自己家中交好,还不膈应死!
不管什么年代,占有欲是男女共有的属性。
“不行……”阿屏抓了陈大娘的手,秀眉直竖。
陈大娘瞪了她一眼,对马小朱道:“我同妹子一道去,正好采办下聘之物,我想妹子应该不懂我们村里的纳娶事宜。”
对着陈大娘的步步紧逼,只能点头应允,马小朱现在真想爆粗口,这般表现急迫不是别有所图是什么!
心下虽不舒坦,嘴上还是带着笑,“妹子还真是不懂,一切按姐姐意思来。”
陈大娘满意一笑,“妹子稍等片刻,等我先梳洗一番。”
“好。”马小朱闻言退出房间,默了默,往温敬房间走去。
屋内凌乱不堪,温敬已经昏睡了过去,马小朱见他的脸越发肿胀青紫,拇指轻抚他眼睑低声道:
“对不住了,虽然知道你不喜欢春风楼里的姑娘,但是为了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你就别犟着了。”
马小朱很放心的留温敬与阿屏单独相处,与陈大娘去了集市,在她看来,没有哪个女子会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主动献身,傻子才那样。
而当她和陈大娘带着一名女子和若干彩礼回来时,看见院中衣衫不整匍匐在地的阿屏,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她哪里知道阿屏早已丢了心,何必在乎失身。
陈大娘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扶起阿屏惊怒道:“你怎能这般不自重!”
之前她们娘俩曾想阿屏献了清白,借以威胁温敬娶了她,能靠相府势力重振黑山寨,可被凌莉坏了事不得不改变计划,她没想到阿屏会糊涂至此,这般主动送上门岂不落人口舌,连个名分都捞不上!
前车之鉴,但凡遭蛇咬的人都会离蛇更远,人家又怎么会相信这一回她会是被迫的!
马小朱绕过两人跑进温敬的房间,环顾四周,房间显然被收拾过,桌椅像是阿屏房间里那套。
温敬只着亵衣坐在桌边,衣裳半开露出精壮却布满伤痕的胸膛,一张脸冰冷如霜,周身凝着散不去的抑郁之气,听到她的脚步声脸色更是黑了三分!
“我…我要知道她会对你图谋不轨,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马小朱怯怯道。
温敬明显不相信她的话,皮笑肉不笑,“是吗?!那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你找解药啊……”
说完马小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天啦!这不更刺激他,果然,温敬脸色破冰陡见愠怒,拍桌而起,
“你这女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的手好了?”
被他粉色的痂疤和他右手自如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马小朱惊得忽略了他的怒意,奇了,那些伤昨晚还因毒发几日不愈,今天居然就好到这种程度,她讷讷道:
“没想到好的这么快,阿屏功劳大了!”
“砰!”新换的桌被刚猛的掌力一震,碎了一地,马小朱吓得一颤,“我信,我当然信,可我这次真是迫不得已,”她回头看了眼门外,往他跟前走近几步道:
“那娘俩想逼婚,我没办法才想着快点给你把毒解了,我们好找机会偷偷走掉!”
领口忽地一紧,整个身体悬空起来,她被他提到咫尺之距,呼吸不畅,脖子一痛,他竟一口狠狠咬住她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放手,恨道:
“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
马小朱摸摸脖子一看都咬出了血,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道:
“是是是,我会注意的,下次绝不再犯!”
丫的,清醒的时候面子洁癖当饭吃,宁愿命都不要都不碰那些女人,毒发的时候却禽兽不如饥不择食,他咋好意思怪她的?!还咬她?!
臭男人!
吐槽后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跟阿屏母女达成的协议告诉他,退后两步问道:
“这边我替你找了个小老婆,你怎么跟郭家小姐交代?”
“我需要交代什么?”温敬板着脸道。
“真不明白,又没把女人当回事,干嘛对今天的事发这么大火?!”马小朱微翘着嘴道。
温敬脸色阴沉,“我平生最讨厌被人算计,况且还是被女人算计!”
“算计你的人会怎么样?”马小朱不露痕迹地又退了几步,好像今儿个她的行为也能算是算计的一种。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吗?”
“你觉得由得了你?”
“我救过你。”
“然后?知恩图报?”
“不用不用,你看功过相抵成不?”
“看你的表现?”
“什么表现?”
“听话。”
“嗯~”
终于走出压抑的小黑屋,马小朱送走了一脸怨气的春风楼的女子,盈泪望天长叹,她这是作甚要受这股子窝囊气,明明都在为他着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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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顶着五雷轰顶写的文啊……轰隆隆的雷声,闺女被吓得直叫妈妈,贫僧就哄啊哄啊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