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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玉王爷府
“九刀,你跟了我几年了。”玉王爷把玩着手里的戒指道。
九刀恭恭敬敬地站着,道:“禀王爷,三年了。”
玉王爷停住摸着戒指的手,继续问道:“那三鬼呢?”
九刀想了想,道:“到现在的话,也是三年罢。”
玉王爷看了看池塘里的鱼,撒了把鱼食下去,那周遭游动戏耍的鱼儿竞相聚了过来,争相食着鱼食。满池的荷叶袅娜聘婷,与晕晕晃晃的涟漪相印着,一派生机。
“你说他去哪了,死了么。”玉王爷依旧慈眉善目,甚至略带了些惋惜道。
九刀心里一动,有些不安,却还是装作悲伤的模样,硬生生地流出了眼泪,他仰起头,又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下去一些,道:“大哥他,他死了,如果,如果没有火烧赤城一案,大哥他就不会,不会…….”
玉王爷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一直隐隐觉得三鬼仍活着,只是怎么查也查不到。当年三鬼跟着他到赤城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保护他,被恶贼活生生挑断了脚筋,后来,他将三鬼安置在一间屋子里,可谁知,整个赤城突然燃起了一阵无名大火,赤城一瞬之间化成了灰烬,也不见三鬼的踪迹。
三鬼被挑断了脚筋,行走不得,大概是死于那场大火之中了,他还是觉得,三鬼应该活着。可每每想起九刀抱着三鬼的尸体嚎啕大哭的时候,他又消了这种念头,甚至也觉得有些悲伤。
若是换成无关紧要的人,他大概会觉得“死了最好”,可三鬼的死,却让他很不甘,不知究竟是甚么时候,他有了这种念头,是他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被挑断脚筋?还是他替自己挨了直逼胸口的那一剑?
甚么东西都是死了最好,这样,他就无所畏惧,无所顾虑了。
“九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不计手段地害人。”玉王爷问道。
九刀抬起头,说道:“王爷,我不觉得,你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拿回?没错,是拿回。王位本就应是我的。玉王爷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幕:他在皇宫大院内荡着秋千,突然间来了一个人,送来了一碗汤,他的母妃,当时的皇后,就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慢慢死掉,他哭喊着,却没有人前来救他的母妃,那个不受宠爱的女人,从口中一点一点地流出血来,一点一点地死去,她捂着肚子,将他推开,孱弱地说道:“黎,黎儿,快走,逃……”
他戴着她留下的木手环,狂奔着跑出了皇宫,他没回头,他只听见他母妃细小温柔的声音:“黎儿,快走……”他停止了哭喊,死死地看着手上的木手环。
玉王爷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上的木手环,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九刀,会不会有一天我连你也没有。”
九刀单膝跪了下来,神情严肃地说道:“王爷,九刀永远是你的第二把利刃,永远。”
玉王爷将他搀了起来,看着池里的鲤鱼,缓缓地说道:“动物觅食是出于一种对生存的本能,我做这么多坏事也是一样的,我想活着。”
九刀看了他一眼,不作言语。
瑶城大街上,扶岑和莲辞正手牵手走着,莲辞一边絮絮地说着话,一边吃着糖葫芦。
突然,从四方冲出了一些官兵,将两人团团围住。我看了看周围,有些慌张。
扶岑牵紧了我的手,取下腰间的玉牌子对着他们说道:“诸位这是做甚么。”
那些官兵见状,纷纷低下头抱拳作揖,其中一人道:“大人,太医令大人有请莲辞姑娘。”
扶岑看了看他们,说道:“太医令没有这个权利调动你们罢,怎么?”
“大人,你不要为难我们了。”那人说了句,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要过来拉我。
扶岑将我护在身后,厉声说道:“退下!”
那些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那带头的人明显十分为难,哀求道:“大人,你就让莲辞姑娘与我们走一趟罢。”
扶岑正想开口拒绝,便被我止住了。
“好。”我说道,心里却有些不安,但是如果今日不跟他们走,或许明日他们又来,后日也来。
扶岑想皱着眉看着我,我对他笑了一下,说道:“没事。”
他放开我,厉声说道:“如果不能让她完整回来,那么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那些人齐齐喊了声:“是。”随后围在我身旁。
扶岑有些担忧,目光紧紧地不离那官兵前面的女子。
街上许些人见许多官兵围着一女子走着,态度谦卑有礼,觉得有些奇怪,便纷纷侧目。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走到人烟稍少的地方,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个身着黑衣,戴着黑色蒙布的人,他站在前方,挡住了官兵们的去路。那个带头的官兵正准备开口询问,谁知那人竟疾步跑了过来,与一群官兵交起手来,三两下将那些人敲晕了,随后拉着我的手,将我塞进不远处的马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我慌张了起来,却还是装作很镇定。
我见他没答话,当即又说道:“你别以为我没见过你,你留下了一支纹了罂粟纹样的尖刀。”
他抓着缰绳策马,过了一会儿才答道:“对不住了,莲辞姑娘。”
马车跑得很快,我掀起窗帘看了看,周围尽是枯黄的野草,马车的轮子不停地转着,扬起了好些风尘,皆落在了枯草上面。我本想从窗子跳下马车,可照着这速度,我跳下去不残也得伤,重要的是,还逃不掉。
我有些心烦,便倚在窗口看着不停转换的景色。
“莲辞姑娘,到了。”那蒙着黑色蒙面的人说道。
我看了看那写着不知甚么王府的牌匾,咬牙走了进去。
大堂内空无一人,那蒙着黑色蒙面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墙壁便开了,那蒙着蒙面的人比了个请的手势,我迟疑了一下,本想转身逃走,却觉得应该不能成功,便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摆着一张桌子还有几个凳子,旁边还有一个屋子,正面嵌着一个无法打开的窗子。
那个蒙着蒙面的人示意让我进去,我咬了咬牙,和他动起手来,两人周旋着,他不处于上风,我也不处于下风。突然间,玉王爷穿着一身斗篷,黑乎乎的看不清容貌,他从外面走了进来,扔了一把刀过来,蒙面人随机接住,反手擒住我,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转了转眼珠,用脚踩了下那蒙面人的脚,他随随即有些不稳,我疾步转身,蹲下来扫过他的腿,那人跳了起来,站在远处和我对立着。
我伫立着,用手抹过脖子上流出来的一点血,冷冷地看着玉王爷。
玉王爷笑着拍了拍手,道:“莲辞姑娘果然好身手,不过到了这才想着动手是不是晚了。”
我冷哼道:“想杀你,随时可以。”
旁边那蒙面人作势提着刀要冲过来,玉王爷做了个手势,笑道:“我的下属失礼了,我在这给你赔礼。”
我抱着双臂,说道:“你到底有甚么事情。”
他慈眉善目道:“我就是想问问莲辞姑娘些事情。”
“我现在被你抓过来了,问。”我道。
他笑了笑,开口道:“你的嗓子没问题?”
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我的嗓子能有甚么问题。”
他见状,又问道:“你姓甚么?”
“莫。”我答道。
他不知又想问什么,我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像你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查这些东西应该很简单罢。”
他面露出阴狠,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我答道。
他笑了笑,走出了密室,那蒙面人随即也走了出去。我一时没跟上,被关在密室里。
玉王爷看了一眼墙壁,掀下斗篷帽子,说道:“杀了。”
那蒙面人即是九刀,他顿了顿,答道:“王爷,此人杀不得。”
玉王爷挑了挑眉,道:“怎么?”
九刀凑到他耳朵不知说了句甚么,玉王爷随机说道:“那把她放了罢,记住蒙上双眼。”
九刀点了点头,走进密室。
这个人根本不是兰兮,玉王爷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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