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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公主
待到府中大大小小仆役已经收拾妥当时候,门外马车也早已备好时,要离开的气氛凝重,倒显得彼此之间萧瑟的紧。
张婶于这片萧瑟之中面色若有所思的凑近了霍问昕,开口说道:
“公子,尽欢的东西应该如何处置?”
安静被搁置在地上的那个小小的箱子里便是已经离开了四月有余的尽欢的行李。
明明在此已经生活了四年之间,倒真的要离开打包行李时才发现这人也不过半满的一箱子行李罢了。
多是一些常穿的一些衣物,但也不过是那么反复几件罢了,显得简洁的有些过分,霍问昕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走近那行李,在那几件衣物间拿出了一件物品,那是一件他有些眼熟的东西,奇怪的形状与粗糙的手艺。
“咦?这不是上次放在一边的那个...”
张婶在一旁说道,一眼便认出这么一个东西,这样的奇形怪状,甚至连美也算不上,若真的是尽欢送给公子的生辰礼物,倒怪不得公子会丢在一旁了。
到了真正出发的时候,却又迎来了一波客人,霍问昕朝着那已经停下的马车望去,最先看见的是贺玲珑,手里提着一个像是新宠的鸟笼,正一脸掩不住的倾慕朝他飞奔而来。
霍子聆瞧见了本来还算高兴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但那车子里像是还有一个人,待到那个人下车时,霍子聆瞧见那人一身贵气与温婉,似是觉得这个人在哪处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霍问昕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色,没有料想到这个意外意外的客人。
“霍问昕见过五公主。”
来人却是当朝五公主陆远华,面容婉约虽是一身的高贵打扮,但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温和气质。
贺玲珑颇有些自豪的挽过她的手臂。
“问昕哥哥,我和表姐可要跟着你一同回扬州了.”
“哦?”
陆远华拍拍她手臂,朝着霍问昕微微一笑,整个人似是如沐春风:
“问昕,好久不见了。”
这份让人不自觉柔和起来的氛围好像是连一向冷淡的小狐狸也感染了起来,竟然也十分友好的一笑,看起来十分意外,但这意外之中绝对不是悲伤。
“公主近两年来云游四方可瞧完了自己想想看的景色?”
霍子聆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不太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是何许人物,看起来为何同一向寡言少语的问昕这般亲密,以至于他在马车上想了好久好久,这才突然想起这个五公主和何许人也了。
这个五公主陆远华不正是那个少时便聪明绝顶文采出众,曾经一人获准参加京城诗会对遍整场无对手的陆远华。
相传五公主虽身为女子但自小饱读诗书,能够吟诗作唱才华横溢一点也不输给其他男子,曾经以一首‘绝情赋’在长安文坛还引起过一场不小的骚动。
这个人贵为公主又是如此出众之人本应该是极致难以接近的,他怎么看也不会把眼前这个安静坐在马车之内周身散发着平易近人气息的人同那个传奇人物联系起来。
相传陆远华近两年来又对周游列国有了兴致,一直在外一路游历山水一边虚心求学,她本就已经才华横溢了,却依旧虚心请教着各地学者,由此所到之处皆是比比赞赏。
这么一个人,就连贺玲珑这刁蛮难搞的千金小姐都能治的服服帖帖,倒真是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初初回到扬州的那一天在远处就已经看见霍长奕在门前站着了,身形俊朗坚毅稳稳站在那里像是一尊让人不得亲近的大佛一般。
霍子聆有些意外,这次大哥的态度未免太过于肃重了一些,居然亲自在门外迎接,正思考间已经下了马车。
隔了许久的三公子这次回了家,不管这归家的理由是什么,对于霍家视霍问昕为天神的家仆们已经天大的事了。
归家后的好几天的时间里整个青衣府内都是一派祥和氛围,全然没有霍问昕被贬官之后的萧瑟气氛。
陆远华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也是很快就融入其中,毫不意外的赢得了上上下下的青睐,她端起一杯清茶朝着霍问昕扬扬:
“真是和睦的一家人。”
霍问昕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随后自身上取了棋子放在桌上。
“一晃已经两年没有同你一起安静下过棋了。公主,可否赏光。”
“哦?”
路远华瞧着桌上棋盘,像是发现了什么,瞧见那已经有些陈旧的棋盒。
“这么多年还是这儿一盘棋,你可真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啊。”
霍问昕垂着眼细长的手指摆弄着棋盘:
“最好的自然是莫过于在身边了。”
棋盘已经摆正。
“开始吧,公主。”
陆远华显然也是来了兴致,眉眼间笑的出众。
“你可要让着我些。”
话虽这么说但这两人之间依旧将这盘棋下的炉火纯青,二人都是棋场高人,饶是棋艺精湛如霍问昕,想要让她落败也是不易的,这么些年,也就陆远华能够在这东西上让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了。
一盘棋下到一半霍长奕已经端了参茶进来,霍问昕唤了他一声,霍长奕低着头面色严肃的将茶放下,同陆远华对上眼,后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柔柔对他一笑,霍长奕默默收了茶杯退了下去。
待到那个刚毅的身影已经走了许久,陆远华这才慢慢放下手中棋子,看起来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说的真好,最好的是要在身边的。”
霍问昕不言语,默默落了一个子,陆远华看了一会儿已经无法挽回的棋局,抬起头来望着他颇有些无奈的笑。
“你可真是,让我一个子又如何”
天色有些微微的昏暗,带着萧瑟的寒风将地上零星几片树叶卷起,散落在半空中,落在来人的衣裳间。
来人站在那紧闭的大门前,望着熟悉的四周有些恍惚。
她看着有些昏暗的天,半天都没有踏进去,从迟百年那里得到消息日夜兼程的赶来,一路上那样的急迫,如今真正到了目的地,一路上颇多艰辛的勇气一下子就丢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索性在一旁突然开始细细思考这其中东西,自己这次回来的立场是什么呢?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多好,自己又可以厚着脸皮以一个极其敏感的身份继续厚颜呆在霍家。
可如今,她已经是个离开了四个月的人罢了,那这一次回来的身份又是什么呢,她又想起那日在山洞之内,啊....对了,她临走前还大胆将尚还意识清醒的问昕狠狠一掌劈晕了过去。
尽欢一下子就胆怯了,无法面对那之后的问昕,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被她给弄晕过去,想来一定是极其气恼的。
尽欢蓦的起身,转身离开,但半响后,她又忽的回转过来,一脸正义凛然模样大步踏进了那道门槛。
厚着脸皮虔诚道歉也好,向霍大哥求一个短短片刻时间也好,要怎么样也好,因着这一路上的担忧与不安,她也想要见一下问昕。
虽然问昕在她看来,好像也不会因为被贬了一个官职便郁郁不得所安,但尽欢也偷偷在想,自己也要赶回来瞧他一眼的好,而这之后,自己再离开也不迟。
她踏进屋子里之后,没有想象中的多少萧瑟的模样,虽然没有人,但却是一派祥和的氛围。
她正怔怔着,迎面已经凶猛飞来一个东西,尽欢本能手一挥将那东西打落在地,这才看见那是一只周身黑色的大鸟。
她正疑惑间,却听见一声惨叫,是她还算是熟悉的声音,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贺玲珑。
贺玲珑在院子的那边,瞧见她还来不及惊讶已经被躺在地上的东西给吓到不清,她蓦地跑了过来,捧起那只黑色的鸟:
“我的小黑!”
脸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忽的转过身来一脸杀气的瞧着面前的尽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死我的小黑!”
尽欢这才反应过来,不言一语。
贺玲珑瞧她一副不说话的模样,更是气甚。
“你倒是好啊,弃了主子那么多天都不见人影,现在一回来就打死我的小黑!”
“.....”
“尽欢?!”
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头来,瞧见看见她显然十分高兴的张婶,张婶忙得走过来,拉着她转了一圈像是确定了她好好一般这才放开她。
“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啊!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担心死你了。”
大家?尽欢有些迷糊的想。
旁边的贺玲珑却突然冷哼一声:
“张婶,我劝你还是现在离开的好,这个女人打死了我的小黑。”
张婶是颇有些见不得贺玲珑这几日的大小姐的脾气的,有些气愤的回嘴:
“不就是一只鸟嘛,郡主你就大人有大量----”
“不可能,这小黑可是我爹爹怕我无聊特地从那宫中贡品里面挑了一只给我,千金难换!现在被尽欢打死---”
一旁的尽欢慢慢开口:
“那依郡主的意思是要我怎么赔偿呢。”
贺玲珑停了下来,像是真的在想要怎么处罚她似得,半响才一脸不怀好意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给我跪下吧。”
“.....”
“正巧问昕哥哥和表姐去了集市,你便一直跪在这里吧,等到你真正主子回来了再让他来想着怎么处置你。”
她说的轻巧,一旁张婶已经气得不行。
正想开口,一旁的尽欢已经拉住她,衣服一掀已经跪了下去,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十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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