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下一个明天

作者:叶萧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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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似乎是数着、数着就过了,又恍若每一天都被拉得长长的、度日如年大抵就是如此了。
      误入了一场必输的赌局,却越陷越深,倾尽一生气力,终是一无所有。进行了一次绝望的抉择,虽是难以割舍,却终是覆了自己负了他
      人呐,总是说得伟大,行得自私。

      婚礼将至,
      不知,是是否是解脱,亦或是另一种束缚。

      ——《再见,下一个明天》

      就要结婚了,恍然若梦。
      以为自己会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却进入了另一个人的生活。

      结婚,有什么变化?
      我不知道,还是向往常一样生活,该上班时上班,该睡觉时睡觉,一切按部就班,似乎毫无变化。
      结婚,有什么感觉?
      脑子有点乱。想想,从此我的生活不再只有一个人转悠了,多了一道身影,虽说不上期待,却也不讨厌;从此每一件事都从“我”变成了“我们”,不再随心而定,虽说不上抗拒,却也不欢喜。
      纵然知道这样不公平,却无法抑制心中汹涌咆哮的遗憾、后悔。

      人生有能有几件事公平呢?
      我只能尽我所能,给她我所能给的。

      结婚的流程可不少。选婚纱,照相,定酒席,发请帖、举行仪式
      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结婚,只是丢了那个人。

      穿着雪白婚纱的女子,走出来的一瞬间我就失神了。
      她是我的新娘,陪我走过后半生的人,她很漂亮,真的,只是,她不是我期待的那个人,不过没关系,以后会好起来的,我对自己说。
      她笑起来甜甜的,略有些孩子气,是个值得人倾心以待的美丽姑娘。

      为什么会选她,曾有人问我。
      我说,因为她的笑容暖暖的,可以温暖我冷寂的心。
      其实,我说谎了。

      许久不曾与人交往,年岁渐长,母亲开始心慌了,四处给我张罗着相亲。
      不希望母亲失望,我每次都去,对每个女孩都温柔以待,却始终寥寥几次就分道扬镳了。女孩们说,韩越你是一个温柔心细的人,被你爱着一定是幸福的,最初,你的好让我沦陷,可是随着交往,我发现你对每个人都一样,你的温柔以待只是一种习惯罢了,我想,我抓不住你,抱歉,我们不适合。
      这种现象知道她的出现。我如寻常一般,习惯性地去相亲。

      她坐在一个角落,托着下巴,目光扫过窗外的行人,偶尔抿嘴偷笑,孩子气极了。我坐到她对面,她愣了一下,冲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快速坐好。然后我们互相自我介绍,忽然她对我说,你有放不下的人,对吧?我愣住了,缓缓点头,她了然一笑,你的眼睛在哭,你不快乐。我苦笑了一下,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她眯着眼睛,歪着头打量着我,好半晌才开口,我们在一起吧,可好?我不介意你心中有人,不求你全心全意。我愣住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她自嘲地一笑,谁没有年少轻狂又刻骨铭心的过去呢?你又何必寻根问底,反正你又不亏。我哑然失语,可女孩的话真诚地可爱,我问,为什么是我?她乐了,说,一、你长得帅气,二、能温柔待人,性格不错,三、你有责任感,很认真,话说,颜值是很重要的所以排第一,说不重要的都是在忽悠人。我笑了,出于真心,诚实的女孩,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时不时约会,互见家长,一切都顺理成章。

      关于过去,我不能提及,只要触及便痛得难以呼吸。
      于是,我学着慢慢忘记,告诉自己未曾发生,似乎我越来越少想起,似乎我已渐渐遗忘。直到被人提及,才发现它一直在那里,表面结痂,内部腐烂。

      关于请帖,我真不知道要写谁。
      想写的未必愿意来,不能写的却心有牵挂。

      接到洛洛的电话,我有些愣神。毕竟,自从郑希走了,洛洛便再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我告诉她,我要结婚了。此时我的心是紧张的,我以为她会骂我。可是她只是低低地说了,恭喜。我顺势邀请她参加婚礼,她也没有拒绝。我的心反而不安了起来。

      洛洛是我的表妹,倔强的女孩。
      洛洛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你对她好她则会加倍对你好,当时,她与郑希的关系好极了,常常粘着郑希说一些悄悄话。在我与郑希之间,她总是下意识地偏向郑希,无论对错。
      自从我和郑希之间出了问题后,洛洛便很少来看我了,郑希走后,她更是对我充满了怨怼,联系寥寥。说实话,我是理解她的,她总是用孩子的心对世界,以她的话来说,那些在乎他的人能为她而战,无论对错,那么她也愿意为这些人与世界为敌。
      所以,她现在的态度让我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洛洛一直说,
      韩越,你的性子不好;韩越,束缚你的东西太多,你永远洒脱不起来;韩越,你学不会勇敢,你放不下的太多
      我对此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我一直知道洛洛是个通透的女子,很了解我,可我却无能为力,改不了了。
      当时,我恋爱了,洛洛突然对我说,韩越,你勇敢一次可好,虽然路难走,但是挺过了一切都会好的,如果放弃了,就回不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时,我缓慢而郑重地点头。
      终究还是放手了。

      我也希望自己洒脱一点,可是,没有可是,放不下的太多。
      现实太残酷,我终究不是勇士。

      洛洛的话没错,我后悔了。
      一直一直后悔着,每次午夜梦回,我都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让我能有改正的机会。面对浓浓夜色,心越发地空洞,似凉风穿过,彻骨冰冷。

      尔后的许久,我麻木地生活着。
      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似乎是数着、数着就过了,又恍若每一天都被拉得长长的、度日如年大抵就是如此了。
      误入了一场必输的赌局,却越陷越深,倾尽一生气力,终是一无所有。进行了一次绝望的抉择,虽是难以割舍,却终是覆了自己负了他
      人呐,总是说得伟大,行得自私。

      要结婚了,
      不知,是是否是解脱,亦或是另一种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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