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离

　　一
　　江都自从杨广殒身后，便多了许多外来人，其中以游者居多――一代暴君生死之处。苏晚便是其中一人。但她只是回到这儿种黍的。她答应过那人，要亲手为他种一片黍。于是苏晚在江都买了一个农家小院，顾了个农家女。

　　“婆婆，这片地风水不好。听别人说，这是杨广那个狗皇帝死的地方。”
　　苏晚愣了愣，看着天真率直的秀儿。
　　“秀秀，杨……广真的很可恶吧？”
　　“我的两个哥哥都死在修运河的工地上。”
　　“是啊，真的很可恶……”
　　苏晚的神情有些恍惚，口中喃喃念着这句话。
　　“ 婆婆，婆婆，婆婆！”
　　“嗯？”苏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笑到，“人老了，这才走几步路就累了？”
　　“秀儿，就这片地吧。毕竟价钱便宜，这世道有这些已经不易了。”

　　二
　　“婆婆，这天气不适合种黍，为什么婆婆还要执意种黍呢？”
　　几年过去了，秀儿很喜欢自己的东家。在她眼中，苏晚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婆婆，还教她识字。她不知道怎样形容，苏晚总是让人不自觉靠近。
　　“婆婆很久以前答应过一个人，要亲手种一片黍送给他。”苏晚苍老的脸上出现一抹怀念的神色，嘴角的笑益发柔和。
　　“婆娘，那人呢？”
　　“他啊。”苏晚脸上的笑容收了一些，轻声说，“他已经去了。”
　　“婆婆……”
　　“秀秀，婆婆老了。”苏晚背对着秀儿，盯着天空，周围弥漫着让人无法言述的沧桑。
　　“走吧，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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