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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其余守护者也很快赶到了，不喜群聚的云守只是来接走云雀追云的，但她不肯离开，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
“下雨了吗？”
原本的晴空万里早已布满乌云，闪电首当其冲地照亮了一方天地，紧随其后的雷不甘示弱地炸响在天际，大雨倾盆而下，劈头盖脸地砸湿了猝不及防的行人。
他们都想起了少年时的戏言，云雀追云指着大雨说：“据说英雄死的时候会下雨，因为天在悼念哀泣。”
没有人愿意回答她。
“云，不要迷信。”云雀恭弥也只能这么安慰她：“Reborn不是草食动物。”
云雀追云从这片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低下头去，低声抽泣起来：“师兄。”
沢田纲吉看向她，平静地应了一声，又加上了一句：“不要说话。”他听不起。
云雀恭弥轻拍着她的背，看了眼手术室，轻哼了一声：“沢田纲吉，你出手太慢了。”
暴躁的忠犬岚守怒道：“你那是对十代目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沢田纲吉拦住他要抬出武器的动作，轻笑着：“我后悔了。”
“如果他醒了，我再说来得及吧？”
“来得及的！”云雀追云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目光坚定得脆弱。“一定……”
“一定来得及的！”
Reborn可不是英雄，是大魔王！
等待的时刻煎熬万分，云雀恭弥难得没有因为需要群聚直接转身离开。
“我看到走马灯了。”沢田纲吉忽然说。
那些因为太亮了而刺得他眼睛疼的灯渐渐模糊，明明性命垂危的人是手术台上的Reborn，沢田纲吉却觉得自己也看到了走马灯。
从十年前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睁开眼看到某个黑西装小婴儿做着自我介绍，一直到现在某个黑西装的少年躺在手术台上生死莫测，充斥着某人身影的记忆画面自眼前不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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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的葬礼异常简约，只有真正和他有交情的人到场。
云雀追云站在沢田纲吉左后角，泣不成声。
她听到他在问：“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
她张了张口，想一如既往地如此回答他，却哭得说不出话。
也许只是因为在有些事情发生过后，就再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清润的雨在淅淅沥沥地下，云雀追云擦掉眼泪仰起头注视着天空，阴云密布看不到太阳。
“师兄。”
“嗯。”
“如果一切都只若初见多好。”
我们真正依然拥有肆意任性的资本，彼此年少，地位平平，却简单干净。
“那我就见不到Reborn了。”明白了意思的沢田纲吉淡笑，“他不就是为了把我培养成首领而来的吗？”
云雀追云沉默良久，问他：“师兄，你后悔不早听老师的话结婚吗？”
他给自己戴上戒指，戒指上“R&纲”的字清晰极了，另一只已经在Reborn手上。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后悔什么了。”
似乎只是一步错，便步步错，紧接着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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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色的天空中，一轮骄阳光芒炽热地盘踞一方，在照亮了整个天空时却浑然不觉自己早已处在温厚宽容的天空的包围之下。
窗外阳光正好，晴空万里无云，清风肆意清冷，一树的绿玛瑙交错相撞间发出沙沙的响声，鸟雀鸣语相伴着掠过芳香的花儿上方。
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永远温暖到似乎能照亮整个世界净化所有黑暗污秽的笑容。
笑容的主人体贴地挡住了肆虐的阳光，却忘了遮住自己：“Reborn。”
少年偏过头，冷淡地回应：“嗯。”
“Reborn，生日快乐。”
“嗯。”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沢田纲吉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抚化坚冰。
“嗯。”少年的回答依旧冷淡，嘴角却早已微微翘起。
两人的左手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戒指在璀璨的阳光下炫耀地露出一行小字：“R&纲”。
沢田纲吉低低地笑出了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灿烂的笑容仿若初见。
他们相望间的目光满是虔诚，
幸好，我们还有资格再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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