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作者:夏文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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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初识


      可乐和祁善一起长大,又或者说,可乐仰望着祁善,过了二十四年。
      可乐只有一个酒鬼父亲和一个做妓女的母亲,对于母亲的职业,可乐从不感到羞耻,她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她和父亲。可是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去世了,从那时起,酒鬼父亲更加沉迷于酒精。
      可乐总是习惯于透过窗户看向那个古老又有点破损的祁家院。据说,那里曾经盛极一时;据说,里面住着的那个少年也是母亲的儿子。那个少年很优秀,却足够孤僻,只有一个老管家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大家都说,那个少年是个野种。
      可乐从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也是母亲的儿子,是她的哥哥。
      可乐和祁善熟络起来是在一个午后。可乐像往常一样拉开窗帘看向那个破败的院子,那个少年正在浇花。也许是没有忍住诱惑,可乐鬼使神差地一直盯着那个少年,并且打开了窗户。恰巧这时,少年抬头。没有像别的女孩一样的矜持,可乐朝少年一笑,从窗户中翻身出来,跳下围墙,走到少年面前。
      “听说你也是我妈妈的儿子?”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谈话,却好像认识了十几年。
      “作为一个女生,就这样翻进我的院子,真的好吗?”祁善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直白的女孩,有一丝激赏。
      “所以说,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喽?”像是没有听到祁善的问题,可乐接着问,没有任何的掩饰。
      “唯一?”少年轻挑眉头,感觉有所不妥,却又无法深究,他轻笑,不再在意可乐直接忽视他刚才的问题和她问题中的漏洞,“你不害怕吗?这个院子里是有狐狸精的。”
      “有吗?在哪里?”可乐先是一愣,继而跳到了祁善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袖子,似在躲避什么,似在寻求帮助。
      “就在你身后啊,没有看到那个狐狸石吗?里面住着狐狸的魂魄,一直守着祁家院。”祁善笑了出来,有无奈和苦涩,对于这件事,其实他是不相信的,如果真有狐狸的魂魄守着祁家院,祁家院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破败的地步。
      可乐抓紧了祁善的袖子,什么都没说。祁善把它理解成了安慰,而他不知道的是,可乐只是害怕,怕他会倒下,他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啊。
      “小妓女,小妓女,人呢?你酒鬼老爸从桥上掉下去淹死了,快去领回来,一直放在桥边,真晦气!”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从可乐家里传来。
      可乐知道,那是楼下房东,他那猥琐的声音,她又怎会听错?
      可乐放开了祁善的袖子,一脸镇定,就好像刚刚可爱娇羞的少女似乎不曾出现过一样,她轻轻地拍了拍祁善的袖子:“你的衬衫袖子都快被我抓皱了。”她太过镇定,让祁善觉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刚刚听到的死去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父亲。
      祁善又似乎是明白了女孩刚刚的问题,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舒展开:“没事。”然后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不知是安慰还是一种鼓励。
      可乐走出了祁家院,缓慢而镇静地走向那座桥。她好像是预料到了自己酒鬼父亲总会有这么一天,又或者说,她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记得,昨天晚上,是她亲手把那个男人推下了那座桥。那个男人把母亲的死归到了那个少年身上,他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只会一味地推卸责任。更过分的是,那个男人想杀了少年,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事!那个男人说,少年跟母亲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从外面抱回来给母亲的安慰,母亲的那个儿子早就死了,可惜的是,母亲还是和祁家院的主人分开了。可乐不愿意相信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个累赘,而少年是她精神的寄托。但是可乐相信酒鬼父亲是爱母亲的,为了保全母亲的爱情,他甘愿去找别的孩子来顶替;在母亲被祁家院主人抛弃以后,他依然坚持娶了母亲,在这样的小镇,顶着风言风语。那这样的人,就应该去陪母亲、去保护母亲,他不适合再存在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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