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之白驹过隙

　　素天心走后杨戬思索着她的话，隐隐感觉其中恐怕另有阴谋，所谓有缘人，会不会在我们其中？

　　此时一直守在七夜身边的聂小倩，木然起身，目光呆滞，念念有词随着素天心而去…敖寸心上前叫小倩的名字，可她只是呆呆地向前走，并不理旁人。敖寸心担心，正欲跟上去，杨戬拉住她，望着小倩呆滞的身影，指间微动，向聂小倩裙角注入一道法力…

　　聂小倩离开不久，七夜似被梦魇，额上全是冷汗，口中断断续续道“究竟这把剑欠缺什么…师妹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做到…”

　　随即七夜蓦然惊醒，神情悲戚，一脸惊慌…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大堂的喜字上，眸中满是悲痛。踉跄站起，挥开欲上前扶他的哮天犬，转身向外跑去，回头似是警告，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不要跟过来！”

　　敖寸心见两人一前一后神色怪异的跑出去，担忧道“在这个荒城中，干将随时可能会出现，他们这样跑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杨戬似是没听到敖寸心说话，望着两人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一夕剑是一夕传下来有意引他们来无泪之城，七夜到这个小城后一直口称有熟悉之感，对阵干将时自乱阵脚，昏迷时口中叫着师妹，方才清醒时悲戚的神情，似是知道些什么，才跑出去；小狐狸又似是被人附身，可片刻间断不能有其他人作祟…莫非他们才是七世怨侣转世之人？可如若魔宫早已得到七世怨侣转世之人，为何会让小狐狸出来？

　　是了，寸心说小狐狸出来是寻找真爱，无论如何以小狐狸单纯心性很易对他人动情…如若小狐狸一直待在魔宫，以七夜对她的态度，自然而然会与七夜在一起，那么七世怨侣便不存在了。看来魔宫中有人十分着急将七世怨侣推到彼此的命运轨道，不过与七夜相处来看又或许魔界以为只得到一个七世怨侣转世人，另一个他们并不确定，七夜身为魔君自是不方便在三界走动，那么小狐狸出来更势在必得了…那么，这个在幕后操纵的人究竟是谁？又有何计划还不为人知？方才提到阴月太后被月魔附身与此事是否有关联？

　　正当杨戬思索其中关窍时，哮天犬带着哭腔喃喃道“主人，不要离开哮天犬，不要丢下哮天犬，你说过‘你是我的兄弟，你我生死与共’，不要为那群不识好歹的人离开哮天犬，哮天犬没有主人活不下去…”

　　杨戬转头看去，哮天犬此刻与方才的七夜一样似是被梦魇，听它梦中言语，知是无泪之城的悲哀勾起它的伤心事。

　　杨戬心下酸楚，俯身安抚的摸摸它的头，将它半抱在怀中，温言道“你这条傻狗，几千年了脑子还这样简单，还不会照顾自己…放心，主人不会离开你的，到哪都带着你”言罢将一个安神咒打入哮天犬体内，让他逐渐安静下来。

　　杨戬此时发现不止哮天犬，连敖寸心和黄衣女子亦爬在一旁案几上睡着了，怎会如此巧合？心下疑虑，正欲上前唤醒寸心。只听到她一直在叫杨戬的名字，醒来后见到是他一脸惊慌的扑到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很是不安。

　　杨戬拍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做噩梦而已，有杨戬在不怕…”

　　敖寸心突然抬头，急切道“杨戬，你相信我，我没有将孩子仍在荒山野岭，我把她交给老狐狸了，你要不信我们去把孩子找回来好不好？”言罢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杨戬，眼睛红红的。

　　杨戬心知敖寸心此时想起的是曾经将小玉丢掉的事情，还在梦魇中，像是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没有完全醒来。正欲开口，敖寸心见他迟迟不言，以为他不相信，越发着急，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是想要把孩子丢了，有那个孩子你就不关心我了，我不想再来一个孩子粘着你，那样你就更不会关心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想让她消失，我不是故意要害她…”

　　见寸心越来越不安，杨戬放佛看到千年婚姻中她每一次的歇斯底里，极尽疯狂的状态，听着她的话，好像家破前的自己，三妹出生后的一段时间。父母有了新生的孩子，对自己的关注与爱护似乎没有那么多，由此自己就做一些事情，引起他们的注意，找回原来属于自己关爱。

　　“杨戬相信你，相信你没有丢掉孩子…你现在累了，我们先休息，等精神好了把孩子接回来…你放心，就算有了孩子，杨戬还是会关心你”杨戬柔声安慰，抱着敖寸心抚摸着她的脊背，慢慢安抚。

　　杨戬发觉当他与敖寸心不再是夫妻时，他会轻易知道敖寸心心里的想法，她本是一个不善掩饰的人，连他以前觉得她无理取闹的表现，此时看的出并非完全的闹脾气，在闹脾气的同时不过为了让他给予她心里上情感的满足。

　　只是敖寸心一直很笨，从来不聪明，用了一个更笨更原始的做法，如同小孩子用哭闹表现自己的需求，要人哄一般，哄哄她便会好。杨戬也很笨，笨的每次以为敖寸心的哭闹只是为了将自己困在身边，只信她嘴上所说，可忽略了这个小女子向来喜欢颠倒黑白，口是心非，因此一千年来他们将日子过的一团糟，都在彼此相互折磨中度过。

　　如同两个孩子，有了共同的爱好和玩具便凑到一起，一言不和就开始生气闹别扭，一会儿又和好…当一个慢慢学会不与另一个刻意闹别扭时，那个时常使性子的小孩却渐渐地不再为经常哄她的小孩给的一块糖果而高兴，她所满足的也不仅仅是一块糖果，于是故技重施；这时另一个小孩深觉委屈，已经哄你，把糖果给你了还要如何，简直不可理喻，于是温言不再，糖果也没有了。但是他们终究都不是小孩子…

　　杨戬微微叹气，见敖寸心渐渐安静下来正欲给她施安神咒，敖寸心又抬起头，道“对了，等一会儿将嫦娥送的月饼拿出来吃了，虽说时间长了点，但嫦娥送的应该不会坏…”

　　杨戬此时只觉这一生他都不会再想吃月饼了，但也知要仔细回答。还未开口，敖寸心当即见他脸色不好以为舍不得，气愤道“好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嫦娥送你的月饼，那你就去找嫦娥，让她陪着你，不用天天对着个月饼！”

　　“杨戬哪里是舍不得月饼，你要想吃我们重新做，将仙子送的那块扔了，该放坏了…”杨戬赶紧好言哄着。

　　“当真？”敖寸心希冀地看着杨戬，她还是不太相信杨戬会真的将那块月饼扔了，试探道“你要不想扔，就留着吧，想来嫦娥送的月饼也不易放坏，扔了怪可惜的”

　　杨戬闻言深觉无耐，但从善如流答道“留着也没用，还是扔了…再说这么久了是该坏了，不能吃了”

　　敖寸心方才满意的扑怀，正高兴间，被一声惊呼所扰，只听黄衣女子叫道“哥哥，你放心，玉儿一定会找到良药治好哥哥的病，不许哥哥离开玉儿！”

　　杨戬听到惊呼，想是黄衣女子同样被梦魇了，因此当即放开敖寸心上前轻轻唤道“姑娘，醒醒”

　　黄衣女子抬起头，双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玉儿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哥哥是玉儿在世上唯一可信赖依靠之人，哥哥怎会狠心抛下玉儿？”

　　杨戬闻言一时想起曾经与三妹何尝不是相依为命几千年，三妹也曾把自己当做唯一可信赖依靠之人…愣神间，被黄衣女子抱着泫然欲泣。

　　杨戬随即蹲下身，安抚道“玉儿是吗？哥哥不会抛下玉儿的，哥哥是一言九鼎的大将军，统帅三军，怎会在玉儿面前失信呢…玉儿乖乖的睡觉，醒来哥哥还会在身边的”他记得先前这个女子说过自己哥哥是大将军，因此多少能揣测几分。

　　“杨戬…你果然舍不得嫦娥，我现在就杀了她”安抚好上官玉儿，杨戬听到身后怒斥，心知不好，迅速向上官玉儿施安神咒，回身安慰敖寸心。

　　只见敖寸心已然提剑向上官玉儿刺来，杨戬轻巧架开敖寸心的剑势，忙道“寸心，你醒醒，这不是嫦娥仙子…”

　　无奈敖寸心此时满腔妒意怒火，她方才明明看到杨戬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与嫦娥抱在一起，好不温柔，哪会听他解释。

　　杨戬只好挡开敖寸心毫无章法的攻击，上官玉儿本是一介凡人，被敖寸心糊涂杀了岂不冤枉，再者敖寸心醒来要是得知自己杀了一个小姑娘一定会内疚…无法只好栖身上前夺了她手中的剑。

　　“你果然还护着她，而今我算是知道了！”敖寸心被夺了宝剑，心下不免悲凉，言罢愤然向外跑去。

　　“寸心…”杨戬正欲追去，想起昏睡的两人，回身划下结界至少能保证他们一时安全。

　　素天心恍然若失行至铸剑室前，这扇铁门后，见证了历代铸剑师的辛劳血汗，兴败荣辱；亦见证了干将，莫邪，一夕的爱恨情仇。素天心推开这扇门，昏暗的环境下，只有墙上的一个小窗口透出光亮。干将剑与莫邪剑并立于铸剑炉前段的凹槽中，推门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如同尘封许久后被不相干的外来者破坏了原有的宁静，显得十分刺耳。可是当铸剑炉里的火再次燃起时，干将又会出现，以血止泪直到下一次流泪再将他唤醒。

　　“天心表姐，你一定要答应我，用这把剑杀了干将，一定要答应我！”这是莫邪在跳下铸剑炉前对素天心最后的交代，是莫邪不惜一死也要完成的心愿…她辜负了莫邪，害苦了干将。

　　此时铁门再次打开，小倩两眼无神，神情凄然道“天心表姐，你说过会帮我杀了干将的，不要让干将继续迷失自己，再造杀孽，以前那个豁达温厚的干将一定不想见到自己如今这样…”

　　素天心见到聂小倩如此言行有一丝疑虑，随即有些惊讶道“你是莫邪…不，聂小倩是莫邪的转世？”

　　“天心表姐，为什么不杀了干将？”莫邪幽幽问道，双眼含泪看着素天心。

　　“莫邪，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嘱托，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下不了手杀他，也不忍心杀他…”素天心声音颤抖道，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昔日的种种事情她早该承认，这一切皆是她一手造成的，无泪之城的素天心早已没有流泪的资格。

　　“天心表姐，自你前来求剑时我便知道你放不下他，因此我自私的以醉酒套你的话，可惜你早已知道，且告诉我要勇敢去追求，不要摇摆不定。继而我向干将表露了心意，希望他一定要斩断问天剑，只是没料到六合精英竟被一夕师兄换成了天魔妖矿，干将师兄在这间铸剑室内不吃不喝一年仍然没有铸成一把剑，最后一次我看着他跳进了铸剑炉灰飞烟灭…我也曾想过要不是自己心意不定所有悲剧就便不会发生了”莫邪愧疚道，木然地看着偌大的铸剑炉。

　　素天心这才明白，他们几人一起长大，谁会想到是一夕将六合精英调包了，便道“难怪…其实我是知道干将心里的人是你，所以我放不下又如何，何况我的确想看到你与他一起，因此答应他铸剑后先用来试斩问天剑…”给他们一个机会，亦给自己彻底死心的理由。

　　说话间，七夜缓缓从外面走进来，疑惑的四处看看，他的脚步缓慢，自门外到室内，每处观察的十分仔细。迈入房间后看到素天心皱眉道“你是素天心？莫邪呢”

　　“你是干将的转世？”素天心看向七夜疑惑道，这个人明明是魔君七夜，他怎么会认识莫邪，难道他是干将转世。

　　“我脑子里有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中有你素天心，还有让我赶快找到莫邪，我想那个叫做莫邪的能告诉我答案”七夜迷茫道，看到一瓶聂小倩神色古怪“小倩…你是莫邪…师妹？”

　　“干将师兄…”莫邪喃喃道，痴痴地看着七夜，泫然欲泣，旋即慌乱的否认道“你是七夜魔君，不是干将，你不是干将，不是…”

　　“莫邪…”素天心见莫邪神色异常，担心道。

　　“这里是…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好像在梦里来过这个地方”聂小倩眸中恢复清明，望着四周喃喃道。

　　“没事吧…”七夜扶着小倩关切道。

　　素天心神情复杂看着两人，轻叹道“看来七世怨侣的命运如何将把握在你们两人手中了”

　　“仙子，难道我真是干将的转世…”七夜迷茫道，他没料到阴月皇朝苦苦找寻的七世怨侣原来就在眼前，更没想到一直以七世怨侣为媒介，覆灭人间为己任的魔界圣君，有一天居然也会是七世怨侣的另一半。

　　“你有干将的记忆，想必是他的转世…”素天心温言道，一夕你果然让天魔妖矿的诅咒在冥冥中操纵一切吗？

　　聂小倩在一旁观察两人的神色，听着他们的言谈，问道“那我是不是莫邪的转世？”二人不曾回答，但看向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沉默半响，小心翼翼的问“七夜哥哥，你早知道是不是？”

　　聂小倩目光灼灼，七夜心知隐瞒不了，温言道“阴月皇朝每一代圣君都会竭力寻找七世怨侣转世人，找到后将他们控制起来，推向早已注定的命运轨道，直至下一世…”

　　“那我也是你们故意带回魔宫抚养的？”聂小倩继续道，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是的…但是小倩，请你相信七夜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要利用你去覆灭人间，我不想伤害你，我…”七夜有些不知所措道，小倩我宁愿你一生都不知道，一生都不要出魔宫，不要遇到七世怨侣的另一半，不想你伤心，可是没想到…

　　七夜一直记得在他三百多岁的某一日，他做完当天的功课后，镜老师带来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狐，出生不久，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镜老师告诉他，这条幼狐出生后父母便去世了，无人照拂，于是抱来与我解闷，以便抚养它。

　　魔的年岁生长与人有所不同，最开始的两三百年生长十分缓慢，故七夜虽已有三百多岁了，可身形还似四五岁孩童一般，见到毛茸茸的小狐狸心下喜爱，小心翼翼从镜老师手中接过，手触到小狐狸柔软的皮毛，心中如同吃到软糯的糕点一般，软软地，透着丝丝甜。

　　魔宫的日子很多时候是枯燥，身为圣君，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身份气度，言谈处事要合宜得体。每日有许多课程事物要处理学习，有母后的期盼，老师的教导，是众人的标榜，是魔界的希望。每当困顿厌烦时，有小白狐陪着，与它说说话，帮它准备吃食，心里便很满足也很轻松。

　　后来小狐狸渐渐开了灵智，会懂人语，慢慢地会回复七夜几个简单的音节，两百多年后终于在七夜的帮助下修成人型。一个俏丽活泼的小姑娘，眉目娟秀灵动，性子活泼开朗，给七夜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似是魔宫众人亦被她所感染，如同一个快乐的精灵，穿梭在魔宫中。

　　直到二百多年前，已长成少年的七夜，在镜老师的教导帮助下，已然能够独当一面，阴月太后将七夜叫至塌前，告知他聂小倩的真实身份。那时，七夜只想聂小倩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魔宫中，什么都不知道亦不需要知道，一直是那个单纯，会粘着他撒娇又有些任性的小女孩。

　　魔宫中人人见了七夜皆会恭敬的唤他圣君，只有聂小倩一直跟在他身后“七夜哥哥”的唤着。阴月太后曾言要聂小倩跟着大家一起唤七夜圣君，聂小倩却嘟嘴撒娇道“太后，众人一起叫圣君多严肃啊，七夜哥哥小小年纪被这样唤着，好似老头子一般，何况叫圣君后，小倩岂不是与众人一起向他行礼，这样生分了，还不如叫七夜哥哥亲切呢”

　　七夜本以为可以拖着不让聂小倩走出魔宫，没想到无意间让她得到了那本蓝魔小札，无法只好将蓝魔之泪给她，且镜老师也一直劝导七夜，既然聂小倩是七世怨侣始终要走上早已安排好的命运，为了历代圣君夙愿只能如此。只怕自聂小倩走出魔界，七夜心中始终抱着一丝侥幸，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不希望聂小倩找到真爱。

　　“七夜哥哥，我讨厌你！”聂小倩听到七夜亲口承认，深觉被人欺骗利用，含泪丢下一句便跑了出去。

　　素天心一旁看着，对七夜温言道“追她去吧，希望这一世你们可以不必承受前六世的悲剧，改写你们的宿命”

　　七夜闻言转身追出去，素天心望着七夜的背影，眸中满是温柔缱绻，直至身影消失，唇边渐渐浮现出笑颜，明媚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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