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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砸人
见过柳影轩,我回了自家营帐一趟。
我到的时候,花誉兄台正捧着一碗粥喝得欢。等他放下粥碗准备抹嘴,我已将剑伸到他面前:“吃完饭陪我练会儿剑。”
我留了花誉五分钟把烧饼也吃了,在这期间我则大步走入柳小然所谓的书房。刚进去还没走两步,花誉便咬着半块烧饼追过来。
“柳大人柳大人,忘了把这两样东西还给您。”他边说边在书房翻寻起来,很快将两样物什送到我手里,“昨日您不是撞崖晕过去了吗,我去扶您起来的时候,这两样便掉了出来。”
我接过我的手稿和我的墨蓝色水笔,怔怔了一会儿。
穿越带道具,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我回想了一下,在来这里之前,我还在上一节自修课。
虽说已高三,可我的班级却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氛围。女生梳头的梳头,看剧的看剧,聊天的聊天,玩“天黑请闭眼”的玩得正嗨;男生们则静唧唧地低头玩着王者,或是看着最新的篮球比赛。
而我,正在用墨蓝色的水笔写着大纲。
写着写着感觉累了,自然而然趴在手稿上睡了。
一睡,醒来就到了这里。
捏着我的手稿,我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侧过脸冷然问道:“里面记的内容,你看了?”
花誉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点了点头,附加解释:“因为它掉在了地上,风吹过的一页一页纸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就瞄了一眼……”
“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花誉摇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自豪。这就是平时把字写小的好处。
“风太大了,我想着赶紧收起来,给风吹走就不好了。”
……所以说花誉兄台啊,能不能不要在我内心膨胀的时候拆台呢?
按设定,柳小然腰间应该佩了块储物墨玉。我摸到墨玉就试着用意念把手稿和笔放回去,结果还真成了。
花誉啃着剩下的烧饼,“柳大人您稍等一会会儿……”
我挥挥手,“你出去慢慢吃,我先把房间整理一下。”
这书房乱的不行,逼死强迫症系列。我一边收拾一边回想设定,柳小然啊柳小然,你还真是把所有技能都点到剑术和辨认毒上去了啊。
一边整理一边寻找有没有剑谱之类的东西。想要五十天速成剑术高手,登上人生巅峰,没人教授武艺,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等下,真的没人教授武艺?
我当即唤出手稿,熟练地翻到了设定页。
只见白底蓝字歪歪扭扭写着:“柳小然的剑术师承柳影轩,在这之上加以适合自己的改进。但其大体剑术套路仍参照柳影轩的《冥影剑法》。”
我合上手稿沉思片刻,提剑冲出去。
见我头也不回地从身边走过,花誉一愣:“柳大人您……”
“我去找舅舅。”我急急丢下话,“对了在我回来之前我的书房谁也别进去记住啊记住!”
因为书房已经被翻得乱到逼死正常人了。
……
我出去的时候,时雨山起了雾。
雾雨来时,此山之中六座灵力法阵完全开启,是时山间阴气弥漫,对魔族的修炼颇有裨益。
我握了握拳,能感受到水元气在体内经脉之间游走甚欢。
欣喜之余,望着满天大雾,却是不由得皱起眉。嗯,妥妥地迷路了诶。
虽说上山下山一条道,但我为了图个方便,选了另一条穿过森林的捷径。结果进了森林就出不去了。
我在储物墨玉里找了找,找出一枚大概是柳影轩给的传讯符,于是很没骨气地将之捏碎。
大早上刚对护法大人发下豪言壮语,才一个时辰不到就连路也找不到,一会儿等着被他训斥吧。训斥归训斥,总比迷路在森林,遭遇野兽袭击要好。
我寻了一棵树坐下,正打算唤出手稿再熟悉一下设定,一滴温热便落在我脸上。
……什么玩意儿?鸟屎?
我不爽地捏起袖子一擦,正准备骂一声,却看见擦完脸的袖子上乃是红艳艳的一片。
一嗅,赫然是铁锈的味道。哪来的血?!
我警觉起身,扬起头。莫非树上有什么东西在?
“何人于树上蹲我!”
我壮胆喊了一嗓子,喊完,突然想到好像是我自己到这儿歇息的。
结果还真传来一个回复的声音。
“唔……何人呢……”
听声音是个青年,懒懒散散,半睡不醒。
我一紧张,听了这语气,莫名其妙想起了王者荣耀里的庄周,于是脑子一抽又喊:“子休你快醒醒!这是排位!”
上方沉默一阵,“……你……咳咳咳咳咳!”才道出一个字,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我思忖这家伙是不是受了内伤在咳血,正要细问,耳边只听咔嚓一声响。
“啊西八!!”
“呃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我奋力直起身,有气无力地对着掉下来的兄台道:“你……挪一挪?”
对方一声不吭。
……不会摔死了吧?我这当肉垫的还没多大事儿呢。
好不容易摆脱了尴尬的姿势,我绕着他走了一圈,见他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上,血迹如同泼上去一般,不禁脑补起前景来。
这位兄台被人追杀了一路,他凭着风骚的走位夺路而逃,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没法继续前进,于是就觅了这棵树休息。
但是为毛线要跑树上去?
大人物似的咳嗽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定是柳影轩眉头紧锁的脸。
这位兄台的出现,正好给了我一个用传讯符的合理理由。我一指昏过去的兄台,“舅舅,有可疑人物。”
柳影轩看了那兄台一眼,大概只关注了他的伤势,“是你打的?”
眼下我还功力全失着,撒谎是骗不过他的,我顿了两秒,老老实实道:“呃,不是。”
倒没注意到我的迟疑,柳影轩继续问:“他从何而来?”
“……不太清楚。”
柳影轩扫了我一眼,“你与他交过手,却不知他从何而来?”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没交手。”
“那你衣服上如何会有血迹?”以为我在骗他,柳影轩冷声。
我当然不能说是被这兄台砸的时候染上去的,不然又要被问怎么连个从头顶掉下来的人都躲不了。
“山路上雨天湿滑,我一没留神摔了。”我随口编了个我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柳影轩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几眼,万幸的是他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自己带回去。”良久,柳影轩语出惊人,“你妹妹小小年纪便嫁了人,我看你也嫁了算了。为了此人以阴阳交融之术之相拥疗伤,果然姑娘家年纪大了,想做什么,做长辈的拦都拦不住。”
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见我衣冠不整、又染了那兄台身上的血,护法大人您就这样脑洞大开了?!
“桥抖麻嘚……不,等一下!舅舅!他其实是——!”
未等我说完,柳影轩已用传送之术离开了原地。
所以这烂摊子还是要我独自收拾吗?
我抄手而立,脸色阴沉地看着保持扑街状态的兄台。
我没背过男人,更没背过伤者。这兄台受了不轻的内伤,若是我随意移动他,搞不好会扩大伤势。
我只能等他醒来。
干等了五分钟后,兄台突然睁开了眼。
他一眼就发现了我,困倦的眸中闪过讶色,却是从容道:“咦?你没有离开呢?”
“是啊,我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我闷闷地道,“虽然完全没办法救你。”
他咳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用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回答我:“我还没有死哦。”
我黑着脸:“哦这样啊?没死就起来跟我走。”
他听话地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欠,“总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过了呢。”
“宽心,那大人物已经被气走了。”我自顾自向外走,随意答他。大雾已散得差不多,摸索着应该能回到我的地盘上。
只是带这么个身份不明还受了重伤的男人回去,把他安置在哪里才会少一点跟我有关的流言蜚语?
他静悄悄跟在我身后,听我犯着中二病的的嘀咕:“子休这是排位啊,你这么坑我我真的很无奈很绝望啊……”
“我不叫子休呢。”听着听着,他冷不防接了一句话。
“我知道。”
“我叫沐休,沐浴的沐,休憩的休。”他突然自我介绍起来。
我差点像很多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听了这话被树根绊一跌。
兄台你的名字恰好集了庄周的两个字你知道吗!!
还有,这名字苏得辣眼睛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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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庄周的字,一说是子沐,一说是子休,所以有了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