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那一天，我长了个哔哔

　　那次之后一连几天我都有点不敢看林简的脸。
　　补习也十分正经正直不敢像以前一样什么玩笑都能开得起来。
　　林简也保持缄默。
　　不过好在学习是档子消磨热情的事情——在不喜欢学习的时候。

　　时间慢慢过去，桂花仿佛一眨眼的就落了。
　　南方的冬天也裹在秋日以后逐渐探出湿冷的触手。
　　我的作业和考试的正确率确实而实在地在提高——尤其在这次月考卷子发下来以后简直想抱着林简欢呼。
　　接着很自然地联想起那两次拥抱。
　　我：“……还是算了吧。”

　　我默默打开习题册。
　　眼观鼻鼻观心。

　　小天使一和小天使二比较安静。
　　小天使一喜欢发颜表情。
　　小天使二则比较沉稳。
　　慢慢也聊开了，这俩都是比较温和宽容的类型，在得知我高二即将高三以后表示学习为主，日更多少乃至日更都不强求。
　　感动得我眼泪哗哗的。
　　不过还是坚持着千字的日更，在两只小天使夸奖我感情线进步明显以后更是努力提升着时速。
　　小天使一还调侃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被我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冬天还是来了。
　　学习这种事情对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来说，干的时候就算美色在旁也依然度日如年。
　　不过时间这玩意儿想来要过去的话是很快的。

　　我抱着手肘抖抖索索的时候，才恍然发觉冬天来了。
　　林简拉过我的手放在他口袋里。
　　和他的手一起。
　　很暖和。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挣扎。
　　……总觉得有点迷之羞涩。

　　路上遇到小白花，这回他远远看了一眼就默默走开了。
　　那背影有点萧索。
　　一阵寒风吹过，我抖了抖，看了看冬日里阴沉的天。
　　“快寒假了啊……”我说。
　　林简：“嗯。”
　　我摸摸鼻子：“过年又要回家了，红包过了自己的手又要上交真忧郁。”
　　林简：“你知道，我的红包从来是独立存在自己的卡里的。”
　　我：“……”
　　林简：“从来没有上交给长辈的要求。”
　　我：“……你这种人在抗日片里绝对是第一个被宰的我和你讲。”
　　林简：“感谢世界，将我出生在文明法治富强民主的21世纪。”
　　我：“你好烦。”
　　林简笑了下。
　　我：“你好烦好烦好烦。”
　　林简揉了揉我的头：“给你买好吃的。”
　　我：“你以为我是能随便被食物收买的人类吗？”
　　林简：“爱吃什么买什么，你购物车里的也给你清了。”
　　我：“……”
　　我：“是的我就是。”

　　最后考完期末考的时候是个大晴天。
　　之后一连好几天太阳都出奇的好。
　　老妈支使我好好收拾行李，回老家看外婆她老人家。
　　出发那天我在家里也抖抖索索，再一次认识到即便再怎么厚的羽绒衣也不能阻挡南方冬天浸透骨髓的寒意。
　　想给林简道个别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早就走了。
　　也是回老家过年，说是爷爷家。
　　他爷爷我知道，吃得十分清淡，恨不得直接菜里没油没盐，还打趣了很久。

　　有点惆怅。

　　外婆定居在乡镇。
　　老人家了，对故土有感情，再怎么好说歹说也不会愿意挪地方的。
　　过年时候妈妈这一辈的带着子女来了个七七八八，外婆生妈妈的时候已经很迟，我这辈的大哥小孩已经会口齿不清喊着奶奶了。外婆摸摸这个孙子摸摸那个孙女，再抱抱重孙，笑得见牙不见眼。
　　妈妈已经“妈”地一叠声喊上了。
　　她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到大最被娇惯，和外婆感情一向特别好。
　　我乖乖地叫了声“外婆”就缩到了一边。
　　新年别的都好，就是人太多。
　　老人都喜欢这样，但是小辈还是比较爱手机电脑。

　　我抄着手机玩游戏，这回手气好连续破了自己三个记录，这次眼看就要再破，也不知道是事不过三还是怎的，手一滑失误了。
　　屏幕上大写的“侠士请重头来过。”
　　我忧郁地收回手机，仿佛看到了我的整个新年。

　　乡镇不禁烟花。
　　这是我最开心的，虽然熬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容易被爆竹吵醒，然而一想到能放烟花就充满了动力。
　　外婆教管出的孩子家教都挺好，从他们的小孩并不熊中可以看出来。
　　动什么东西会很乖地事先说一声，借我手机什么的玩也是双眼亮亮地在一旁先提出申请，我拒绝了的话虽然焉头搭脑的但是也不纠缠。
　　有天我熬夜完躺在床上挺尸还没入眠，迷迷糊糊听到有小孩打闹到我的房间，有个很认真地“嘘”了一声，然后他们俩一起掩上了门。

　　新年夜出门去广场看烟花。
　　烟花很绚烂，人很多。
　　我手上不知不觉提了一堆油滋滋的烤串，托妈妈给我拍了照片，重点突出我的吃食和烟花。
　　妈妈照相技术辣鸡，我穿着冬衣看起来就是一个矮胖熊。
　　不过和着身后烟花还挺喜庆。
　　我也不介意，乐呵呵给林简发了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丧心病狂。”
　　附图：清汤寡水的一桌菜。
　　我对着手机笑出声。
　　十二点时候我发语音：“新年快乐！”
　　林简也回：“新年快乐。”
　　下面还有一条语音，不过那点小分贝混在巨大烟花炸开声响里有些模糊不清。

　　回去路上我想起来这条语音，戴上耳机重新点开。
　　他的声音难得听起来有点紧张。
　　他说：“我想你了。”

　　我想我现在一定笑得很傻帽。
　　不然小侄女不会一脸忧心地看着我，扯扯我的裤腿示意我蹲下身，然后庄重地贡献了自己深爱的牛奶糖，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吃点糖就会好的。给你。”
　　我：“……”
　　我尝试让自己的表情正直些，估计有点扭曲，小侄女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担忧了。
　　我决定就此随缘，哈哈大笑地捏着她的脸，我冰凉的手冻得她显而易见地一哆嗦，但还是坚强地没有临阵退缩。
　　我：“姐姐没生病，不吃你的糖。姐姐带你买糖吃！”
　　我把她抱起来，一指对面超市：“来吧小宝贝，要吃什么姐姐都买！”
　　侄女瞪大了眼睛，随即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环住我的脑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要吃很多，很多，很多的牛奶糖！”
　　我手一挥：“走！”

　　高二的寒假很短暂。
　　我走的时候有两个小孩拉着我的衣角哭了，抽抽搭搭地问我什么时候还回来。
　　我不由反思原来我的小孩缘还是不错的。
　　轮着拍了拍头说“我还会回来的！”
　　这种反派的台词这么使有点迷之伤感。
　　在小孩的目送下上了车。

　　我回来得算早的，林简一家还没回来。
　　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我正式在文里请了假，说我要去奋战高考了。
　　并且对那两个小天使分别再一次地请了假。
　　小天使们纷纷表示理解，让我好好学习。

　　没有日更任务的我就是一条咸鱼。
　　……虽然作业也没有开始写吧。
　　无所事事地上着网，兴致缺缺地浏览着微博段子，刷两下新番。
　　酸爽的废人感再次席卷全身。
　　……有点想林简。
　　在无意识地画了一个棕色简笔画兔子的时候我沮丧地承认，不是一点，是很想他。
　　不过他要开学前才回来。
　　我不开心地把兔子涂黑，还用马克笔打了一个巨大X。

　　开学前第三天，我打着哈欠从被窝里艰难困苦挪出来。
　　并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窗外竟然下了雪，这时才迟钝地想起来这两天有寒流。
　　好像是挺强的那一款。
　　也不知道是地理位置问题还是什么玄学风水问题，这个小城绝少下雪，以至于我从小到大见过的雪屈指可数，其中大部分还是雨夹雪。
　　瞌睡一扫而空，我推开窗，寒气立马将我冻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让我更兴奋了，我探出头去，发现这个雪估计下了一会，路边的景观树上都难得一见地积着薄薄一层雪。

　　我伸出手看着雪花飘落在手上，从六角结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水珠。
　　这直接导致我从床上掏出手机给林简打电话的时候兴奋得尾音都带着颤：“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
　　林简的声音带笑：“我知道。”
　　我：“嗯？”
　　林简：“我还知道，你再不关窗就要感冒了。”
　　我：“啥你——”
　　然后一低头，看见一楼有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熟悉身影。
　　明明还是少年人的气质，但已经十年如一日的修长笔挺。
　　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在小雪里远远地对我微笑。
　　我：“你怎么……”
　　他的声音通过手机有那么一点轻微的失真：“觉得你会无聊就提前回来了。”
　　我：“……”

　　我低头看看手机，再低头看看他本体。
　　再看看手机，再看看本体。
　　——去他什么的兄弟情！

　　我：“你等等。”

　　我当机立断穿着拖鞋直接冲下了楼。
　　头发乱糟糟棉睡衣不雅观也不管了！

　　下楼的时候林简果然在原地等着。
　　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我的行头目瞪口呆。

　　我事到临头反而有点退缩。
　　但下来都下来了就这么放弃也太怂。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
　　“我有事和你说。”
　　“我有事和你说。”
　　连话都一模一样。

　　我抢白：“不管，我先说。”
　　林简无奈地点点头。

　　我深呼吸一口冬日冰凉的空气，严肃冷静地试图从他的颜值里汲取力量。
　　……汲取过剩，有点脸红。

　　我：“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林简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我的心情从紧张到麻木到失望再到紧张过了好几个过山车。
　　最后心一横打算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强吻一把，先爽再说。
　　刚准备动手，林简恰好抬起了头。
　　——那一刻我的心里竟然有些遗憾。

　　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也是红的。
　　他的眼睛温柔地垂着，看着我。

　　林简：“我也是。”
　　林简：“还喜欢了很多年。”
　　林简：“所以我可以要求更过分一点，以结婚为前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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