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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4）
4
下雨天，又是工作日的上午，商场里面人并不多。
代舒平时也经常在公共场合做直播，不怕别人围观。可是像现在这样有保安开道把人群拦在外面的架势她还是第一次见，她不禁看向林天阳，他现在可真是大明星了。她为他高兴，早就知道他一定会红，虽然带着几分盲目的追捧，可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吧。
两人各自推一个购物车，看见合心意的就往车里装，一层楼逛完车子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他俩找了个沙发坐下，给对方展示自己的战斗成果。
代舒挑的东西基本都是柔软的布艺制品，颜色也是粉粉的；林天阳却完全相反，都是金属制品，黑色银色居多。
代舒有些嫌弃的把一个金属骷髅怪摆件拿在手里看：“这个和我们家的风格一点儿都不搭啊，不要买没用的东西回去。”
“怎么没用？我挺喜欢的，我想摆在卧室。”
“睡觉的地方当然要温馨舒服啊，放这种东西干嘛，半夜起床吓一跳。”
林天阳双手比了个rock的手势，问代舒：“你不觉得这个看起来很摇滚么？”
“不要，不喜欢。”代舒拿起自己车上的一个KT收纳盒，“屋里放这种可爱的不好么？”
“呃……”林天阳低头看手，不回答。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代舒忽然站起来，把购物车留在原地：“那你看着买吧，我不管了。”
林天阳忙拉住她胳膊：“怎么了？”
“不想逛了，累了，想回去歇着，反正我买的你又不喜欢。”
林天阳皱眉：“明明是我买的你不喜欢，我哪里说不喜欢了？”
“你没说，但你就是那个意思。”
“这是咱们俩的家，我也有发言权吧？”
“给你发言权，给你决定权，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爱装修成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代舒两手在胸前一交叉，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我看咱们俩不应该演《亲爱的，结婚吧》，应该演《讨厌鬼，离婚吧》！”
林天阳这次笑了：“怎么就讨厌鬼了？这个骷髅不喜欢？那不要了。”
他边说边在自己那一车里挑挑捡捡，把代舒看得过去的东西放进她的车里：“这个木头小人可以吧？跟你那个花瓶多搭！”
都挑完以后他主动推着代舒的车子，走在她身边，低头看她：“我这么讨厌么？气成这样？”
代舒隔了好一会儿才看他：“嗯，讨厌鬼。”
“激情洋溢”地吵完架，结完账往停车场走的时候两人又都不说话了。林天阳一个人提着所有的袋子，装进后备箱以后开车载她找地方吃饭。
下着雨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林天阳问代舒想吃什么，她说要吃酸辣粉。
有摄像头的时候他还是会跟她开玩笑的，尽职尽责地逗她：“这么上火还吃酸辣粉？”
代舒要捶他，手举起来没找到合适的攻击位置，最后又收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就有个酸辣粉店铺，林天阳停好车，还没下车帮代舒撑伞，她就戴上帽子跑进店里去了。
林天阳跟进去的时候听见她跟老板要了两碗粉，一碗变态辣，一碗微微辣。
“你唱歌不要吃太辣，伤嗓子。”她解释。
“嗯。”林天阳坐定，拿热水涮杯子，“你喜欢吃辣啊？”
“喜欢，吃特别辣的东西可以让头脑放空，那种感觉很爽。”
“刺激胃。”
“没关系，我胃好。”代舒又喊老板加了杯热奶茶，“这样中和一下就好了。”
她吃的时候大快朵颐，吃完了嘴唇红红的，眼睛晶晶亮。
林天阳看着这样的她有些走神，手拿杯子时没看准位置，水撒了一地，好在杯子没碎。慌张地清理地面，他懊恼自己的表现，看见一旁的摄像机又淡定了些，演节目嘛，怎么样都说得过去。
回家的时候代舒忽然难受起来，林天阳收拾完东西没见着她，进屋发现她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林天阳拿出手机来就打算叫救护车，被她制止：“没那么严重，就是早上吃得有些少，中午吃得又晚，胃有些空，刺激到了。”
“以前有过类似情况么？你有胃药么？”
“不用，我包里有暖宝宝，你帮我拿一个吧，贴一会儿就好了。”
林天阳闻言立马去找她的包，找到暖宝宝以后撕开包装拿去洗手间用电吹风吹得发热了才送到屋里，他看着她贴到衣服里，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还是担心：“去医院看看吧。”
“真没事，要不你给我弄点儿热水喝吧。”
林天阳跟她对视了半分钟，她低下头不看他了，他才去客厅倒水。
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似乎脸色好看了些，他坐在床边，半条腿搭在外面，等代舒喝水。
她喝完一杯水，把杯子给他，他没接，忽然说了句：“我帮你揉揉肚子吧？”
“啊？”代舒吓了一跳，胃也跟着抽疼。
“我帮你揉揉。”他重复了一遍，手按在她肚子上，控制着力气揉了两圈。
代舒无措地看向床对面的摄像机，虽然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导演在隔壁房间的监控器都能看到。
她肚子里好像有翻滚的气泡，他揉着揉着，那气泡向上升腾，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
林天阳也听见了，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她：“好些么？”
“好多了，我，我想睡会儿。”
“好，”林天阳收回手，把床脚叠着的被子拖开盖到她身上，“睡吧。”
“你呢？”
“外面还乱着，我收拾一下。”
代舒闭上眼，梦呓似的：“不关酸辣粉的事，我还是喜欢吃酸辣粉。”
“……”林天阳拍拍被子，“快睡。”
“林天阳。”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代舒说完这话居然害羞地笑了笑。
林天阳沉默地看着她，她依旧闭着眼，似乎也不打算等他回话。
他看着她，她慢慢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天阳去找导演商量提前收工。
工作人员们收拾着器材，林天阳回到代舒床边，这么吵闹的声音她居然还睡得着，昨晚在酒店没休息好吧？
“代舒。”林天阳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声，“代舒，起来了，回家睡吧。”
代舒刚睡着就被叫醒，坐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她看到眼前的林天阳，没防备地问：“收工了么？我再睡会儿，难受。”
“回去再睡。”林天阳看她脸色依旧不好，在她要躺下去的时候抓住她肩膀，“回去，我送你。”
他把代舒的行李拖到手边，把她的大衣从衣帽架上取下来放在她腿上，最后一次催促她：“走。”
看到林天阳拉着自己行李往门外走，代舒愣了一下，忙下床穿鞋披衣服，跟工作人员鞠躬道别后追了上去。
林天阳没等她一起坐电梯，代舒追到停车场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了。她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副驾上，上车的时候林天阳在打电话，应该是跟他经纪人说情况。
林天阳最后说了句“知道了”挂断电话，发动车子后把手机给代舒：“你家地址。”
“送我去工作室吧，今天要。”
“你不舒服，回去休息。”林天阳又问了一遍，“你家地址？”
代舒只得听话，在手机地图里输入小区地址，开了导航放在窗前的支架上。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等红灯时林天阳忽然说：“找个助理，我不可能每次都送你回去。”
“在找了，工作室最近也在招人，还没找到合适的，要信得过还不多嘴最好专业也相关的，并不好找……”代舒说了一通，感觉自己话太多，林天阳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中途闭了嘴。
林天阳却说：“继续。”
“继续……什么？”
“不好找，然后呢。”
“不好找，然后就慢慢找……”把天聊死了，代舒沮丧地皱了下鼻子。
以前林天阳就不太爱说话，可说话的时候很温和，现在的他怎么跟个冰块似的，是因为成了“大牌”所以脾气也不好了么？
代舒可以理解作为明星的林天阳跟从前不同了，也能理解他对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可能带着些怨恨。她不怪谁，只是觉得命运是种很玄的东西。
代舒有些恍惚，肚子的疼意变成微弱的电流在脑袋里流窜，摇摆的雨刷像是催眠的钟摆。她没打一声招呼就解开安全带，拍着车门急呼：“停车停车，我想吐。”
车子紧急停靠在路边，代舒先跑了下去，林天阳从后座拿了伞赶到她身边给她挡雨。
代舒扶着棵大树，树身粗壮，湿漉漉的树皮透过掌心传着凉意。她没法顾忌形象，干呕了几声把中午喝的奶茶吐了出来。
雨伞遮挡的小天地四周形成了一圈雨帘，她吐完，觉得好受了很多。
林天阳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伸手替她拍了拍后背：“还想吐么？”
代舒摇头，摇了两下脑袋里的电流又开始流窜了，她甚至来不及转身，直直吐在了林天阳的裤子上。
“……”
“对，对不起。”
“先上车。”林天阳撑伞引她走到车前，替她开了车门，“慢点儿，别撞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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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几个小可爱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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