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舟

作者:莫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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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杜骜


      伍恒是25年前,伍爷抱着一个小婴儿认的干儿子,然后就一直留在帮会里长大。虽然伍爷做的都是些不干净的勾当,但对于这个干儿子他没有干涉他的生活轨迹。连见面的次数也是由帮内重要成员聚会次数决定,在伍恒在帮派内没有半点地位前,可想而知,他们见面不超过三次。
      帮会里不少义气酒色之交的大哥马仔,终日在花丛中翻滚的过日子。
      伍爷自从抱回伍恒合就不再近女色,对女性生物显得尤其冷淡。
      而伍恒只是个风流公子,经营着夜场,对于女人,就像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合体,好看,新鲜,最重要的是不重样…….
      4个月以后,一切重新步入不同的轨道,在伍恒作为最大股东的帮助下经营起了一家酒庄会所。
      “这些,马来西亚伏徳酒庄鸡尾酒,这是拉菲,这是国粹,茅台……”湘圆也在几个月中慢慢掌握会所的运营,正在和员工们讲解酒类知识。
      会所步入正轨也离不开父亲生前的那帮生意往来好友们的捧场,湘圆作为年轻董事长,几个月来的成绩也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现在的酒庄会所,正好是弥补之前雨氏企业倒闭又紧接着被杜骜无限期封存的空档,有一定的市场。看着生意走上正轨,湘圆更加想要重振起雨氏的基业,只是面对之前留下的那么大的产业本讲,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何况雨氏现在还掌握在杜骜的手上,想要拿回谈何容易。
      还有,那些来自父亲和工匠们全部心血所酿造酒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重见之日。
      “伍大帅哥来啦!”湘圆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棘手的问题,外面却传来阵阵骚动。
      “哈喽,美女们有没有想我啊!”伍恒走哪调情到哪的性子到任何场合似乎都会被他带着走,哪怕只是酒庄里的小小行政区。
      “我们当然有很想你啊`啊`啊`伍大帅哥跟我说话了……”平时一本正经的职场OL妹子们一时花痴四起,堪比某些应援场合的疯狂粉丝。
      “你有很乖哦~”说完还摸了摸妹子的头,妹子双手握拳捂着嘴,幸福的神情像是中了大奖。
      “啊,伍帅哥好帅……好暖啊……”办公区的姑娘全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拥堵现场,挨在伍恒身旁的姑娘更是个个满脸拳拳爱意。
      被打断思路的湘圆,实在无语这个祸害精,人是风流人物,来者不拒,只是来自己公司好歹收敛一点吧,必竟现在这不是在夜场到处撩妹的。
      而伍恒却一直嫌弃湘圆经营定位的会所高端风雅气氛,为了避免影响到这,一些谈生意之类的上流人士被湘圆下了大堂的禁足令后。也只能上这小小的行政区兴风作浪了,结果把这里的一片妹子给迷得五迷三倒。好歹会所由他投资,会所的大股东,大BOSS,湘圆也拿他没办法。
      外面的骚动持续了有一阵子,湘圆只好无奈的拉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看着人群。
      察觉到老板正看着自己,职员们也有些意犹未尽压低声音走到自己的岗位了,还不是和伍恒抛抛媚眼。
      看着都各归各位湘圆走回办公桌,门也没有关,伍恒很是识相的走进办公室带上门。
      “说吧,是什么风把伍哥给吹来了。”聊得也太起劲了,也不怕把职员们都带坏了。
      “想你就来看你了!”伍恒把玩着湘圆办公桌上的东西,脸皮超厚的说。
      “呃,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湘圆条件反射的抖了抖。
      “你真想知道,我这可有个情报,关于你们雨家酒庄的哦!”伍恒作着钓鱼且卖弄的语气说。
      “什么情报。”
      “想知道啊,叫声哥哥听听先。”伍恒还是很不正劲的开着玩笑。
      “哥哥,说吧,什么情报。”湘圆半点没有感情起伏得叫了那声哥哥,对于这种人你越是矜持他越是起劲,她可不想被他的话牵着走,一直浪费时间降低效率。
      “不行,这哥哥可不是你这么叫的,太没诚意了。”伍恒浪声浪气的把“哥哥”二字用特别的语气重点了下下,马上就识穿了她的敷衍,但是仍不死心想要逗逗这个让人时时惊喜的湘圆。
      “嚯,嚯,我还未必想听呢。”还想吊人胃口,这招可不管用,费这大劲来,难道还会不说。
      “啧啧,你真没劲,那我就跟你说了吧!”伍恒无趣的自招,湘圆有点诡计得惩偷笑。
      “我听说收获你家酒庄的那老板将有大动作,说是为了保留雨氏收藏的一些为数不多极品经典的酒。将销毁酒库里90%的普通类的葡萄酒,以保值剩余10%年份葡萄酒及珍贵品种酒类收藏稀有价值,毕竟以后不可能会再有雨氏旗下生产的葡萄酒了,物以稀为贵嘛。”
      湘圆听完不可至信的看得伍恒,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年份酒类每年都只会留不多的几十支,雨氏在海内外经营葡萄酒世代多年,才有占比10%左右的年份酒。
      祖代以严苛的酿造工艺口碑,才有雨氏这世世代代的基业,每一支酒都倾注了工匠们的心血。
      这销毁的部分可是父亲这些年来留下成果,每一支都堪为精品,他怎么可以说销毁就销毁。
      “伍恒,你的消息可靠吗”湘圆有些吃惊,杜骜的做法未免也太过于赶尽杀绝,那是父亲的心血,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毁于一旦。
      “伍哥给你带消息,那哪还能有假,还没对外公布,你看看对你有没有价值。”
      “伍恒,你能帮我找到联系到他们的方法吗?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湘圆失措的拉着伍恒的手。
      “呐,可别说伍哥不帮你,你是联系电话,你伍哥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拿到的。”伍恒早有准备拿出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湘圆接过纸,看着。
      会是他吗?
      伍恒见自己的事也完成,话也带到,就不便再打扰故做镇定酝酿的湘圆,懂事的关上门出去了。
      湘圆有些忐忑的拨出那串号码,此时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恨他吗?他害死了自己父母!可从他嘴里却是爸妈先害死他父母的!
      该原谅他吗?好像此刻她没有那么容易做到如之前对他说的,放下。她亲眼看到遇害后父母的遗体,那体会让自己整个身心都变得空洞,什么都不想去相信。
      而且现在,伍爷对自己关照,伍恒对自己无条件的帮助,让自己振作。而他却是更像一步一步把自己往绝望的境界里逼的那个人,背负仇恨的他到底还要走多久。
      晃神中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回话的声音。
      “杜骜,是你吗?”湘圆还是先开了口。
      小妹妹不爱说话,即使说话也只会简单的几个字,说起长一点的话就啊啊呀呀的,怎么也听不清她在讲什么。杜骜总是笑话她是小结巴,小妹妹很少说话,但是她会叫“爸爸”、 “哥哥”连“叔叔”“阿姨”也不会。妈妈总是笑着说,小妹妹跟哥哥要亲一些,只会叫哥哥。
      杜骜多了个小妹妹,将来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了,杜骜就是有两个妹妹或是弟弟妹妹的哥哥了,是大哥哥了。杜骜总会开心地叫着“我是大哥哥喽,我是大哥哥喽……”
      然而自从那一场大火,这一切就什么都没有了,钟叔家的小妹妹也失踪了,自己的亲妹妹或弟弟也去天堂陪他的父母去了。
      想到这些往事,杜骜不知道该怎么恨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床上的人儿,嘴里呢喃着什么又静止不动了。
      “杜骜不要过去……”梦里的湘圆突然紧张地从嘴里叫出这么一句,脸上的惊慌印在脸上久久不散去,她是梦到我了吗?她还会担心我!
      杜骜手紧抓着湘圆的手,十指紧扣。渐渐的,她紧崩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手上的力度也渐渐小了。她是做什么样的梦,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会什么会叫着自己的名字呢。
      湘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小船,梦里有,小湘圆淘气地追着妈妈要糖吃。
      妈妈把手里的糖举在她的头顶上,湘圆笑着跳起来抓糖,可是糖又被妈妈拿高一点,总是没办法让她够到那颗糖。妈妈笑着把手里的糖递给跳着满头大汗的湘圆,湘圆满足地接着糖入到嘴里舔起来。
      看到不远处的爸爸,湘圆拿着糖又去追爸爸,可是每追前一步爸爸就后退一步,越来越远。湘圆紧张的着着妈妈,又去追妈妈,妈妈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任凭自己怎么用力脚就像是灌铅一样站在原地没法动弹,只能看着爸爸妈妈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自己哭得最绝望的时候,杜骜出现了,湘圆害怕地往后退。杜骜一步一步紧逼,他伸出手来,轻声地说了一句“别怕”。抚着她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心,摸了摸湘圆的脸,伸出手,示意要牵起她。湘圆不再恐惧,安心地将手交给杜骜,站起来。
      突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冲他们这边追过来,手里还拿着刀,寒光很是晃眼。
      杜骜想也不想抓着她的手,就跑起来。后面的黑衣人们一边追一边叫嚣着“站住”,他们就手牵着手一直跑一直跑。可是湘圆快要跑不动了,步伐越来越沉重,杜骜回过头来看着湘圆坚定地说:“快跑,不怕,有我。”
      湘圆嘴里不由自主喊出一句“哥哥”,杜骜愣了一下。
      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前面出现一条河正停着一艘木船,船上的绳子正栓在一截木桩上。杜骜拉着她的手,把湘圆推到船,解开绳子用力一脚踹在船沿上,船顺着水流向下移动。
      湘圆看着那群人离杜骜越来越近,杜骜看了湘圆一眼,饱含着不舍和决绝。回过头朝那群黑衣人走过去。湘圆伤心欲绝地跪在船上冲着杜骜喊着:“杜骜不要过去……”。可是她的手离杜骜越来越远,岸上传来一阵阵嘶喊声,湘圆双手蒙住眼睛痛苦地呜咽起来,湘圆不敢抬头去看。不敢看那些刺痛她的画面,不想看到杜骜受伤的场面。流泪低着的头,从指缝里看到的湖水一点点正被染红,刺痛着受伤的神经。
      杜骜看着反复发热的湘圆有些犯难了,如果带她出去,势必会让别人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伍爷在打什么算盘,但湘圆现在落到他手里一定也没什么好事。
      伍爷是心狠手辣的主,夺位那年,□□内部分争那么大,分成几股势力斗得你死我活。而伍爷那一帮人手算是不多的那一股,就在大家都以为伍爷没有希望了的时候,伍爷却只是靠着几个亲信在最后杀了另外几个大哥,坐上□□老大的那把交椅。后来又凭借过人的胆识和杀人噬骨的狠毒,将势力拓展至全球。
      尽管很多人都只当血滴的存在是个传说,然而伍爷却对此坚信不疑,一直寻找血滴的下落。
      当初杜骜不露痕际的放风出去,让伍爷知道血滴在雨沐嵘的手里。如今不知为何他又开始对血滴的兴趣是越来越浓,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伍爷寻找血滴的动静实在有些过火。
      湘圆落入他手里,不管她是不是知道血滴其它的秘密,有没有告诉伍爷血滴下落,但结果对杜骜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更何况她也可能会因此而死于非命,雨老头的下场就足以说明这一切。
      但是如果不送她去医院,她能熬过去吗?会不会就死在这里?杜骜不敢想。此时躺上床上的人对自己来说,好像又多了一重意义,虽然一直不敢承认。但杜骜怕极了会失去这个鲜活的人儿。
      杜骜不敢再想什么,只是祈祷老天让她活过来,其他的不敢再想像。
      守在床边的杜骜越来越困,趴在床边睡着了。
      早上微弱的阳光徐徐射向杜骜的脸庞,睡了两夜一天的湘圆,坚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扫视了一下房间,凌乱的房间里,自己换下的衣服散落在地上,旁边的的椅子还还耷拉着条毛巾,椅子下面有一盘水,看来是凉了吧。身旁还的椅子上还坐着个人,身子正趴在床边安祥地睡着,放松的睡容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湘圆想挣扎地爬起来,可是身子像是被抽空似的,没有半点力气,只是动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杜骜惊觉地被身边的动静惊醒,看到醒过来的湘圆,摸摸她的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看来烧是退了下去。
      还好虚惊一场,杜骜赶紧起起煮好一锅鲜香的虾仔粥放进冰水里浸得有些温温的端过来扶起湘圆一口一口喂着。
      看着湘圆吃着虾仔粥,杜骜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微笑的看着她吃完整整一大碗把她放下盖上被子拍了拍,让她休息着。湘圆微微将头转向一边,他刚才的样子地起来很温暖,让空白的大脑不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没到两天来湘圆气色好得很快,只是还是每天躺在床上,只要一看到杜骜人就显得有气无力。
      杜骜忙完一些事看着时间还早,想去菜园里采些菜,也不知道湘圆有没有在睡,开门的声音不觉得轻了些。
      却看见,湘圆十分活力地做着运动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说着话。
      “睡了几天,闷死了,还是运动运动舒展筋骨,哎啊,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的生活了。不用干活,还能过上饭来张口日子,就是这么天天呆在房间里把人给憋的。一,二,三……二,二,三……”
      杜骜一下子黑起一张老脸,感情这几天是在装病,用力的“咳,咳”了两声。一手推开门,里面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跳上床,盖上被子。
      “病得这么严重,老是不好,也不能下床,这么养着也不是个办法,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前面海域鲨鱼挺多的,扔去喂鲨鱼好了。”
      说着走到湘圆的床边去拉她的被子,湘圆死拽着不放。
      “你干嘛,我没病,不用喂鲨鱼!”湘圆情急蒙在被子里叫着。
      “没病还天天这么躺着,快起来,家里没什么吃的了,限你三秒恢复正常。”杜骜松开手作势数了起来,还没数到二湘圆乖乖的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杜骜盯着她看了又看,这么好演技还真是浪费了,害得因为内疚自己忙前忙后了这么久。
      “打扫完这里所有卫生,去菜园里采些菜。”本还以为我接受什么酷刑的湘圆听完这两句话半天没有反应,抬起头来人己经不见了。
      湘圆不情愿的擦着地板,从楼上下来的杜骜换上了一身正装,提着公事包就出门了,她抬起头外面的直升机从她头顶飞走了。
      湘圆用最快的速度擦完地板,甩掉了毛巾也出门了,她是去看望那群小兔子的。
      看完兔子游荡了会儿,顺路摘菜回到家时,看到杜骜己经在家了。他心情似乎不错,正围着围裙在整理一大堆自己都说不上来的食材。
      把菜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上面己经堆子不少其他的食材,真佩服他,这么多东西要怎么能吃得完。
      “把这些都收到冰箱里,这些放到柜子里,冷藏,保鲜,别放错了!”杜骜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堆东西,已经己堆划出了分类。
      不到两个钟杜骜己经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的食物,湘圆肚子就早己响起不满的抗义了。
      “去楼上书房的柜子里拿支酒吧!”听说今天还有酒,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杜骜脑子是烧坏了吗?
      湘圆还是屁颠的跑上楼去,打开书房的门,大大的连壁书柜还是湘圆吃了一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品味,能让湘圆看懂书名的都没几本,真不知道还有人拿书当家具的癖好。
      湘圆随便抽出本中文书皮的书,看了几行,完全不对自己胃口,但这书用来消磨时间还是不错的。
      拉开其中一个柜子的门,里面摆满了,上次从酒橱里扫上来的酒,湘圆不客气的挑了两瓶最贵的。
      将两支酒放到桌子上,湘圆拍了拍手,直接趁着杜骜还被着自己用手拈了点菜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这么好手艺,当个厨师多好,简直浪费人才。”湘圆一边吃着,一边品头论足。
      “你书房书挺多的,有没有我能看的。”
      “酒橱不放酒放书柜里,这样拿出来能喝出文豪味吗?”
      “你穿围群也不错!”…………
      显然,有人跟本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直到最后一个汤放到桌子上的时候。
      杜骜抱着双壁向湘圆走过去,湘圆倒是被他的气势有点吓到,就在两人的距离只到10公分的时候。杜骜用手擦了擦她的嘴巴,拿过湘圆身后的红酒开瓶倒上。湘圆回过神来胡乱的抹了几下嘴,原来是嘴边沾到了些酱。
      两人相对落座,湘圆有些不好意思的切着牛排,杜骜抿了口红酒。
      “祝你身体康复!”对着湘圆举杯,自己喝完了杯子里的红酒。
      “呃,嗯。”湘圆有些没回过神拿着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杜骜什么也没说,边吃边自己喝了几杯,显然湘圆的酒品没有多好,才到第三杯话明显就多了起来。
      “杜骜你敢跟我拼酒么?看你就是不敢。”脸上有些微红,但神志还是很清醒。
      “好男不跟女斗。”杜骜也不示弱,只是见过湘圆的几次醉酒后的场面,心里有些不好消化。
      “你看你就是不敢,你怕输给我吧!还是怕你本来就不是君子,会酒后……”湘圆用手指着杜骜的眉心有些揶揄道。
      “就你,我还看不上,比就比。”杜骜竟难得迎起挑战,两人就着丰盛的美餐有些煞风景的拼起酒来,两支酒见底也没分出个胜负。
      杜骜摇摇晃晃的从原本己经清空的酒橱里拿过一大瓶看似有些古怪的酒。没错这酒里还泡着上次他抓的那条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杜骜给泡上酒了,杜骜将那瓶酒放在湘圆面前。
      “要拼就拼点极品的,你敢喝这个,毒蛇泡的酒。”杜骜被灌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指着这一大瓶古怪的酒挑衅的说着。
      湘圆被酒精灌得更是胆大,直接应承了下来。
      “杜骜”湘圆是醉了,隔着桌子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杜骜。
      “嗯”杜骜还是比湘圆清醒些。
      “你是什么样的人。”湘圆用手指拨着高脚杯。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你呢?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湘圆背坐着侧靠在桌子上“以前我是无忧无虑被捧着的小公主,有人疼有人爱。可是有一天,有个人告诉我他们没有了,他们是坏人,他们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坏人。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看到有人因为仇恨变成一个没有快乐,整天筹划怎么报复别人的人,让我很迷茫。我想他们,想家,或许你曾经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思念之中,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可是我希望你是一个能放下仇恨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沉重,这也是妈妈常告诉我的,做人得放下。”
      “做恶的人叫人要放得下,所以才会没有歉疚,无畏的幸福过中过活,可你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吗?”杜骜哼着鼻子凄然着,愁郁浓郁得化不开。湘圆回过身来,用手支撑着头颅,一副说来听听的模样等待着。
      杜骜借着酒醉娓娓道来,湘圆对他不为人知的曾经。

      “在我八岁那年,亲眼看着我的父亲为了救我怀着六七个月身孕的母亲冲进火海,再也没出来,你知道那种痛苦吗,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火吞噬了我所有的幸福。妈妈和爸爸被火烧得痛苦的喊叫,我却什么了不能做。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就在那天,你的父母提着钱箱造访我家,要买才刚刚被酿出来的‘血滴’,而我父母手上的‘血滴’是用来救一个才两岁孩子的妈妈的,她是钟叔的女儿,钟叔和我爸爸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酿出来的血滴,就为了救活钟叔的妻子让女孩儿有个妈妈,那个女孩两岁了,还大不会叫人,却只会叫我一声哥哥,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妹妹。你爸妈走后,我家就发生的大火,烧光了一切。如果爸爸当时不是第一时间救我,会不会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活着了。钟叔的女生也不会失踪了,那附近到处都是河流水潭,找了很久钟叔也是要绝望了。回到家连自己的妻子什么时候走了也没能陪在身边,钟叔也自杀了,就留下我,就留下我……”杜骜回忆起那断被尘封的伤痕。
      “所以你认为是我爸妈害死他们的。”湘圆有些茫然。
      “血滴世上不可能再找得出第二个,为什么是你爸爸收藏的而且刚好是18年。”杜骜摇了摇头,五味杂陈的看着湘圆。
      “我不知道你曾经是这样的一断过往,今天谁也不许伤心,来干!”湘圆举起酒杯又是猛灌下一大杯。
      杜骜还没来得及喝,湘圆己经重重的倒到桌子上了。
      杜骜放下自己的酒杯将湘圆抱到她的房间,盖上被子,湘圆己经醉得一塌糊涂,沉沉的睡去了。
      杜骜回过头来喝完杯子里的酒也回去睡着了,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头像是被灌了水泥又沉又痛。杜骜敲了敲头,看向屋顶的蓝天白云,这么好的天气让他有了不错的主意,拿着自己的DV相机出去了,去了菜园里拍了兔子和其他的相片。
      回来时走到湘圆的门口,看到她还在沉睡,不襟走过去,阳光刚好从窗外照射在她的脸膀上,肌肤被光线反射,美绝了天使的睡颜,杜骜拿起相机调到拍摄模式拍了几张还算满意的相片。
      可是从镜头里还是眼睛看着去,她多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像啊。松散的发丝,红红的嘴唇,柔和的光线撒在睫毛上,均匀的呼吸,好像画面被定格。
      杜骜竟然一时迷失的将相机放到一边,却不经意间碰到了摄像模式。心跳加快,自己的脸越贴越近,就在嘴唇快要唇到的时候,杜骜吓得赶紧弹开,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懊恼自己刚才的蠢顿,做出这种事来,连相机也忘记拿又把自己关到书房里处理起工作来。
      湘圆睡醒揉了揉千斤重的头,打了个哈欠,算是要起床了,无意看到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个相机。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发现竟然还是在拍摄中,诅咒杜骜变态偷拍自己。可是翻开那断视频时,湘圆被气得火冒三丈,只接冲上杜骜的楼上,拍着门,杜骜一脸不知所谓何事的打开门站在湘圆面前。
      湘圆手指着杜骜,怒火冲天的吼道,“你这个死变态,你怎么可以这样。”本来还一脸不爽的杜骜茫然的看着湘圆,视线停在她手里的DV相机上,有些尴尬的不吭声了。
      “你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湘圆气愤的吼着,手里拿着的DV也跟这抖起来。杜骜接过来,翻看着拍的相片,也没什么不妥啊,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哎,我说大小姐,你也可以了吧,只是趁你睡着帮你拍几张照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吼小叫的吗!”杜骜满不在乎的翻着自己的杰作,不时点点头,拍得不错,光线也抓的很好。
      湘圆歪过头看了看,更加生气地吼道,“混蛋,你还拍了照片!”眼里迸射出来的火花恨不得要烧死那罪魁祸首。
      杜骜一把收起DV,看着眼前斗鸡样的湘圆。“这个是我的,我收起来了,照片等会儿,我删了,取得景那么烂,简直浪费内存。”
      湘圆气得只想杀之而后快,等等,他说什么?收走!湘圆急得掂起脚尖去抢DV,DV被杜骜高高举起,湘圆怎么也够不着。一手扶着杜骜的手臂,跳着去抢,杜骜看着眼前像个矮子一样的湘圆不觉好笑,既然她这么想要,偏不给她,恶趣味的拿着DV躲过湘圆的抢夺像个孩子一样飞快的跑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
      湘圆被眼前人的举动搞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又飞一般追过去,用手用力砸着门。可是里面的人跟她较劲一般就是死活不开门,也不出声。里面的某人正晓有兴趣的翻看着相片,看看是什么让外面的丫头那么较劲。当他翻到视频栏时看到里面有多出一段什么,或许是这个她才会那么生气?
      当他打开视频里面出现的片段却是:温暖的阳光撒在天使般安睡的脸庞上,犹如王子俯吻公主般的镜头里,杜骜就要吻上那如蜜般的薄唇又马上弹开了。而此时床上的人儿似乎特别不安分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含糊嘟嚷着什么,那场面香艳极了。
      杜骜的脸火辣辣起来,还是坚持把这段把某人女人气得发疯的视频看完了确定没什么了,放进保险柜。
      杜骜若无其事的打开门,外面那个刚才还气得发疯要跟自己拼命的女人像是泄了气得皮球抱着腿,膝盖托着下巴非常无辜的仰望着杜骜。
      杜骜本来还想用这件事奚落下湘圆,看着她那么可怜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忍心。两手抄着休闲裤的口袋,用鞋尖踢了踢蹲在地上某女的脚。
      “饿得都没力气站起来了?你也太没用了,以后我要是不在这岛上那你不得饿死!”
      湘圆无比怨念的看了一眼杜骜,又垂下头,心里念着。我明明就不是因为饿才这样好不,但这句话被湘圆烂在肚子里了,她还是蛮期待杜骜大厨的手艺!
      吃完杜骜准备的美餐,湘圆就出门自己找乐子了,这里有这么美丽的海滩,还有可爱的兔子,自己辛勤劳动的菜园,湘圆没有刚来时觉得那么闷,实在无聊就去翻着那本无趣的世界地理百科,虽然看不懂,又是耐着性子去琢磨里面的内容也能消耗不少时光。
      杜骜打开卫星雷达,小岛附近海域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侦探设备及飞机的信号,看来伍爷行动的还挺快的,显然湘圆继续被留在这里会是个不安全因素。但他不确定伍爷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到底湘圆对他的用意是什么,是恼羞成怒,还是有所利用。如若是后者,湘圆即使出现在外面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他可不想那丫头死太早!但至少他还是先探探口风,杜骜拿起电话,给伍爷打过去……
      “杜公子,一别多时,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老人家啊……”伍爷语气似乎还有些揶揄的味道。
      “哪里话?小杜不才,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伍爷才是!”杜骜客气有嘉将老头子这些时日忙着找自己的事掩饰的不漏痕迹。
      “关于雨氏还欠着1千万债务的事,想必杜少是最清楚不过了,对于这件事伍爷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现如今,雨氏夫妇都不在了,而令千金也下落不明,这债不债的嘛,就当人死债清。不知杜少可知其孤女的下落。”这老狐狸果然老谋深算,这么快就能联系到他这里来了。
      “伍爷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有她的下落呢,伍爷这是在开玩笑吧!”说完还笑了起来,好像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玩笑。伍爷也陪着笑了起来,心里却恨恨的想,你小子就装吧你。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要是杜公子有她消息,就说我伍爷不追究那笔债务,就当交个朋友的见面礼吧。”伍爷轻描淡写道。
      杜骜可知,伍爷为了引出雨氏遗孤下了不少本钱,不禁嘴角偷笑回道:“伍爷,要是能碰到雨沐荣的千金一定转告,只是现雨氏孤女也是下落不明,怕是我也帮不上您的忙了。”
      “杜公子何必客气,改日,改日,咱一定要好好聚聚,对,好好聚聚,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不买我伍爷的账啊!”像是邀请又有点威胁的意味,但杜骜是谁?操控众多财源经济命脉的人,当然也无所畏惧。
      “那改日吧!”杜骜像是有些为难的说到。
      “好,就这么说定了。”接着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杜骜放下电话,心情有些好起来,但他并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湘圆。收拾完,杜骜伸了个懒腰,走下来,湘圆房间门大开的,估计家里是没人就出去逛着。尽管现在算起来快到冬天了,可小岛上的气温还是很温暖舒适的,杜骜吹着海风惬意的走在海滩上。
      难得的晴空万里,天空也湛蓝湛蓝的,心情也随之特别的轻松舒畅。有时环境能影响一个人的心境,会随着身边的人或事物的变化让心里起着各种变化。若一个人对什么都是毫无感触毫无感动,或许他会是有着沉着的个性,但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虽然表面没有波澜的杜骜,但心里却有起了一种又一种的变化,只是他害怕有人会看到他卑微感动的一面,他不想卑微的暴露在别人面前,包括他自己,他只是牵强的扯扯嘴角掩饰着自己的卑微。就像现在,他很想和前面的女孩大方的打个招呼,可是他不敢,也没有这样做,只是假装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经过。
      湘圆正蹲在细沙上专心的寻找着美丽的贝壳,一手托着裙摆,一手撩起散落的发丝。脚边散布着几个不同形态颜色的贝壳。杜骜从她身边经过,低头寻找贝壳的湘圆仰起脸冲他笑了笑又低下头,用手指翻拨着沙砾。杜骜有些痴迷这种纯净的笑容,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种从心里笑到嘴角快乐。
      看着重新低着头寻找的湘圆杜骜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在不远处找了块大石半躺在上面假寐起来,眼角不时偷瞄着那个身影。
      湘圆跑开找了一片大树叶,把刚刚捡到的贝壳都小心翼翼的包在里面,捧着他们走向杜骜这边。杜骜赶紧眯上眼睛,装作没看见。
      “喂,快看看哪个最漂亮。”湘圆满脸兴奋的摇着杜骜向他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杜骜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满脸期待蹲在身边的湘圆,手里捧着的小玩意。
      “吵死了,就这个吧。”杜骜看也没看随便指了一个,湘圆一把抓住他的手,翻转过来摊开他的手掌将那颗贝壳放进他的手心里。
      “送你了,虽然眼光差了点,还勉强配得上你的气质。”湘圆十分大方的将那个贝壳包裹在杜骜的手心里。
      杜骜只感觉的有只温软的小手握着自己手的感觉,是那样真切的触着自己的大掌,有一丝慌乱,看着手心里的小玩意,杜骜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听见他的一声谢谢,湘圆又像是只活脱脱的兔子欢乐的跑开了。
      杜骜躺在石头上呆了很久身边没了那丫头的踪迹,生出些无趣,之后打道回府准备着好吃的。脑子里出现那小馋猫大块果剁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起来,摇摇头做起饭来。现在的杜骜越来越像是一个称职的伙夫,每天变着花样的准备着美食,想起某人吃的非常开心的样子心里就很满足。
      做好饭,杜骜等了很久也不见湘圆回来,冷了又热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回来,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杜骜有些坐不住,拿了件外套就出门了,毫不犹豫向新开垦的菜园那边走去,或许她去看那些兔子了。远远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面对着那窝兔子的洞口,肩膀微微抖着,看起来落寞又孤单像是在哭。
      杜骜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湘圆的身上,许是湘圆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也没有察觉到。直到肩膀上微微的重量,抬起头,看见杜骜正站在自己旁边,高大的身形立在一旁像是座伟岸的石像,有些不解有些怜惜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湘圆赶紧低下头用手用力的抹了把自己的脸,想拭去脸上清晰的泪痕,又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冲杜骜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难看,哭了!”杜骜非常肯定的说。为什么她会哭,她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么。
      “没有,才没有,我干嘛要哭!”湘圆很快从地上站起来,一脸阳光的说着,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急急的想要从杜骜身边跑过。
      杜骜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握着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湘圆被他捏的有些生疼了,很不满的抽回手,可是力气哪是杜骜的对手,杜骜纹丝未动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湘圆,像是要摄进她的魂魄。
      本来一心想掩饰刚刚脆弱的自己,在杜骜的注视下眼里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哭?”杜骜语气里还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没有……!”湘圆鼻子犯酸,豆大的眼泪已经滴向脚下的土壤里。
      杜骜手用力一拉,湘圆整个身子顺势倒向杜骜怀里,双肩微微的耸动,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任泪水在杜骜怀里肆意流淌着。杜骜犹豫的抬起手,一只手拍着她的肩膀,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湘圆的头发。夜色里看似轻拥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好像时间静止一样。
      夜晚风越来越大,停止抽泣的湘圆虽然披着杜骜的外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杜骜用手轻轻的搓着湘圆的手臂,湘圆一下醒悟过来,拉开两人的距离。杜骜愣了一下,轻声的说:“我们回去吧,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湘圆只顾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才是有够丢脸吧!一不小心撞到一堵人墙上,湘圆脸有些微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绕过他直接向前走。
      “告诉我,为什么哭?”杜骜的脚步从后面跟了过来。
      “我说了,你能帮我吗?”湘圆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我可以帮你!”杜骜站在那里,没再向前走。
      湘圆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杜骜很久。星空下,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不时被吹来的海风调皮的扯动着衣角,吹得湘圆发丝也凌乱了。
      “你想回家,你想看你的爸爸妈妈,哪怕他们已经死了。”杜骜许久开口说到,刚才她蹲着的地方正是小兔子窝的洞口,能让她感触如此之多的事,也许就只剩下她的家人吧。语气里寒冰万丈,仿佛会冷冻一切生物,还有一丝丝心痛不舍。
      “谢谢你!”湘圆回过头飞快的朝着房子的方向飞奔,她怕她一停下来,她怕他会看到她眼里的泪,她怕他会反悔!
      等到杜骜再次看到湘圆,湘圆已经收拾好情绪坐在餐桌前吃着已经冷了的食物。湘圆冲着杜骜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 “非常好吃!”把杜骜的那份餐具推了推示意他也过来吃。
      杜骜拿起筷子,夹起的食物已经有些微凉,放进嘴里犹如嚼蜡一般。杜骜抬起头看了一眼湘圆,或许是由于太开心,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兴奋的微红,终于是要摆脱他的魔掌,她很开心吧。
      察觉到有人看她,湘圆抬起头对上杜骜的目光,没有一丝怯懦,想要说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静。
      “我脸上脏了吗?”说着用袖子擦了下脸。
      “你刚把我衣服弄脏了!”某人脑子极好,反应极快地给自己找了个偷看人家的借口。
      “等下我给你洗吧!”湘圆低着接着吃。
      “明天送你到机场,到了地方,你能照顾自己吗?”杜骜低下头咬完筷子上的食物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可以。”湘圆望着杜骜的背影说到。杜骜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害她。那些陈年旧恨过去了,纠结下去最伤的还是他们自己,毕竟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第二天,太阳还未起床,楼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杜骜把头蒙进被子里。被吵醒了还真是有够恼人的,索性甩掉被子去看看那个罪魁祸首在干什么。高高站在楼上的杜骜看见湘圆手上压着块抹布卖力的擦着地板,杜骜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湘圆由于太专心擦地一下撞到沙发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一大早起来就是在干这个,你看看现在还不到六点,天还没亮呢!”杜骜指向壁钟打着哈欠冲楼下卖力劳动的湘圆说。
      “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发现其实做家务也是挺有意思的,以后这没人打扫了,你一定会特别看不顺眼吧,我就当做用劳动换取你送我离开的报酬吧!”湘圆还是很担心他会反悔,这么久来在这里湘圆也学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除了做饭!
      “这房子不用打扫,里面有净尘装置,既然你这么爱劳动那就擦干净点吧!对了,小声点,我还没睡够呢!这早餐午餐也不知道有没有心情研究了”杜骜特不要脸摆摆手的说道,转身关上门继续补眠。
      “你混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湘圆崩溃的吼道,要知道,杜骜当初有多变态的挑剔她做的家务,让她从劳动白痴变成“劳模”的。
      看着被关上的门,让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但为了最后的美餐,还是识相的让这里保持安静,出门找小白兔告别了。
      来到菜园天已经微亮了,自从菜园开垦出来,这里的蔬菜长势也非常好。兔子一家也在这旁边安了家,连从未见面的兔爸爸昨天也跟湘圆碰面了,只是防备的躲在洞里,时不时伸个脑袋出来警惕的看着湘圆和小兔子们,大概发现湘圆没有恶意,就呆在一边看着兔宝宝和湘圆。小兔子们似乎也很钟爱这片菜园,湘圆经常拔些胡萝卜喂给它们吃。
      湘圆看着兔子窝的洞口,它们还没起床吧!
      除了海浪声,周围都很安静。湘圆静静的蹲在一边,这一走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来了吧!希望它们不会被杜骜一锅给炖了,想到这些,湘圆不禁轻笑出声,当初为了保护它们没少被杜骜威胁。
      可是它们还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还把这片菜园的菜也当成口粮了,杜骜也没有真拿它们一锅煮了,显然这样的担心太多余了。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洞口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雪白的小脑袋伸了出来,看见有人又缩回洞里。湘圆轻声的说:“小兔子是我。”小兔子们一只接一只从洞里跑出来围在湘圆的脚边,湘圆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兔子的脑袋。
      “大白,二白,三白……七仔,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了,你们会想我的吧。”小兔子们像是听懂了一样,乖巧的围在湘圆脚边也不急着找食吃。
      湘圆和兔子们待了很久,看着这片菜园,当初可是付出了不少汗水在这里的。菜园里的青菜长势很不错,即使被兔子们啃咬过的菜也长了不少新芽。湘圆在菜园里走了一遍,挑了些不错的菜提着向海边走去,以后再也吃不到这里的菜了,也看不到这里的小兔子了!
      难得杜骜又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伸个懒腰下来没看见那个女人在,自觉的抄起袖子打开冰箱找起食材。没忙一会,湘圆打开门,收获颇丰的提着个篮子回来了,放在餐桌上。
      “杜骜很新鲜的,都交给你了。”湘圆很大爷的冲杜骜使了个眼色。
      “都最后一天了,你还真不将就,这么多你不怕撑死啊!”杜骜没好气送了湘圆一个白眼,那表情哀怨极了。
      “放心吧,我全部吃完,你可别小气,留着不做啊!”湘圆还担心起杜骜偷懒私藏不给自己做完那些菜。
      “吃吧吃吧,吃完滚蛋!”杜骜难得的开起玩笑。
      “那我滚蛋喽!”湘圆嬉笑作势要逃离现场。
      “洗菜”杜骜冷声说道。
      在两人的忙碌下丰盛的美味摆满了一桌,两人相对落座。
      “吃完休息会儿,我们天黑出发,会转趟飞机,到了那边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还有希望你能将这几个月的事情在伍爷那里替我保密。”杜骜嘱咐道,说完低头吃着盘子里的菜。
      “谢谢你,去到那边你可以给我点钱吗?我没钱。”湘圆不好意思的说到。
      “你是乞丐吗?”杜骜不悦的抬起头看了眼湘圆,难道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哦!不不不,是借……借我点钱。”湘圆立马献媚改口道,好歹也算是个富豪竟然小气到跟一个弱女子计较起钱来了。
      “既然是借,可是要还的,你拿什么还。”杜骜突然改变主意为难起湘圆来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湘圆,顺便将目光从她胸前扫过。
      “我会找工作,赚够了就还你。”湘圆气结,双臂捂胸也懒得巴结讨好他,干脆怒气冲冲的吼道。
      “但愿吧!”杜骜有些不屑的瞟了湘圆一眼。
      吃完饭,杜骜上楼补眠,湘圆洗完碗实在是没有心情休息睡觉,她怕睡醒杜骜不叫她自己走了。
      同时心里又有些悲伤,她不知道怎么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三个多月过去了,估计也就能见到骨灰都难了。就连他们离开也没能见上他们一面,湘圆有些难过作为女儿既然什么也不能做为他们做,现在酒庄也没有了。湘圆很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想着曾经他们的好,一家人开心幸福的日子,不禁眼泪流下来了。
      杜骜睡了会儿,下来看见湘圆背对着自己,敲了敲门,湘圆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转过身看着杜骜笑着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杜骜点点头转过身向外走去,湘圆紧跟在后面,怕杜骜只管自己走把她丢下来了。
      湘圆坐上杜骜的直升机看着脚下的小岛房子渐渐变小变远,然后穿梭进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里。
      没过几个小时湘圆坐着杜骜的车出现在一个国际化的大型机场外面,杜骜穿着长长的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从汽车后备箱里将一个手拉箱交给湘圆。这里的气温没有小岛上那么暖和,湘圆冷的直搓手,按现在的月份那边怕是己经下雪了。
      “行李箱里有些保暖的衣服和现金。”说着杜骜把手里的机票和登机卡也一股脑塞到湘圆的手上,溜进车里发动扬长而去。杜骜从后视镜看着呆呆的湘圆,像是没了魂魄的布偶,风吹乱她凌乱的长发,那么惹人怜惜,他多想陪她多一会儿。
      湘圆拿着手里的东西呆站了一会儿,一时也忘记了冷,身上还穿得很单薄。感觉到两脚都冷到透了才想起拉着行李箱找个洗手间换上衣服。
      杜骜还是很细心的人吧,打开箱子湘圆有些吃惊的张大嘴巴,这箱子了的衣服也未免太和自己心意了吧,而且穿在身上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湘圆换好一身行头,毫不犹豫的向登机口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湘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目的地了,这时这里的天色有些麻麻亮了。
      这一夜,杜骜在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这个房子又回复到当初的样子,可是总是觉得少了什么。早上起来,不知不觉做了两人份的早餐,以前杜骜是从来不吃早餐,但是因为湘圆的到来,已经养成了一日三餐的习惯。杜骜看着手上多出的一份早餐,又看了看湘圆住过的房间,她已经到了吧。
      杜骜吃完自己的一份早餐,另一份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它的主人来品尝它的美味。
      书房里的杜骜对着电脑忙碌着,为这次他要好好的筹划生意,作一番大动作了,毕竟到了他手里的资源一再贬值可不是他做事的风格,该好好包装包装一下了。
      这里的天气还真是有些冷,还在天气不错,全副武装的湘圆再次出现在酒庄门口,大门已经紧锁,除了里面几个看起来像是保安的人,早就没了当日那般热闹繁忙的酒庄热闹气氛了。
      湘圆在酒庄门外晃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人认出她来,看来再大的风暴在时间的消逝下也不会留下什么。湘圆在酒店开了间不算奢侈的房间,出门开始找起工作,从没上过班的湘圆像是看马戏表演一样看着橱窗里贴出来的招聘启事就是不敢进去。
      鼓起好大勇气,走进去,尽量保持着笑容问着是否要人。接待的人到是很客气的接待了她,像她灌输着努力工作就有好日子高工资理念,活脱脱就像是个演说家。当说到最后一句湘圆有些惊讶了。
      “我们这住宿自理,试用期三个月保底2千,没有比我们这更好的工作了……”湘圆在心里盘算了下,保底2千,刚才开的房间都去了8百,这还不够付房钱。
      湘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容我在考虑考虑。”有些为难的想打退堂鼓。
      接待的人看湘圆的样子有些没好气得嘟嚷着:“不想干就别问嘛,瞎浪费表情。”说着不情愿的走开了。
      湘圆推开门走在路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突然路边停了一辆小车,从车里跳出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挡在湘圆的面前。
      “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伍爷想见你。”就把云里雾里的湘圆塞进车里。
      “你们干嘛,是想绑架吧,说让我走就走啊,我要下去,快放我下去。”湘圆激动的捶打着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人,可是那两人就是纹丝不动。
      “小姐请你安分点,我们伍爷请你那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前座的一个一脸臭脸的男人转过头来警告道。
      “救命啊,有人绑架啦!”在湘圆的意识里伍爷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想被他送去当妓女呢!她可是还没有谈过男朋友呢,实在不想被人强迫,不顾形象的在车里挣扎吼叫起来。
      前面坐着的臭脸男不爽的朝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大汉面无表情的一掌劈向湘圆的后脑勺,整个轿厢里立刻恢复安静,湘圆软软的倒在座位上。
      “你醒了!”一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印在湘圆的面前,他的脸完全不同于杜骜那张寒冰似铁的脸。有一些好奇,有一些阳光,有些惊喜的脸正看着自己!
      而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面,湘圆吓得“啊”的一声把被子蒙上头,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难道伍爷这么快就要把自己弄来接客还债了!只是这客人貌似看起来也太好看了,给一般女人大概不要钱也想睡了他吧!
      除了头有些痛,好像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对劲湘圆小心地拉开被子,朝自己的领口向下看了一眼,衣服都好好的。
      然后将眼睛转向那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正吃笑得咳嗽起来,湘圆不好意思脸红起来。
      “雨小姐,你在干什么,我伍恒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吃人豆腐的人。”说完,一手握拳按在嘴上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夸张的笑。
      “你是伍爷?”湘圆听完又紧张的拉着被子裹在胸前。
      “不是……”湘圆立马送了口气,就是嘛这么可爱阳光帅气的男孩怎么可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活的伍爷嘛!
      “我是他干儿子。”刚松下的戒备立马又戒严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早知道世道这么危险不离开小岛就好了。
      伍恒看着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伸手去拉她捂在胸前的被子,笑着看着湘圆。
      “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来,放下被子跟我去见个人。”湘圆拼命的摇着头就是不肯松手,才不要去,才不要被宣判末日。
      伍恒用力拉了一下,被子被她抓得还挺紧的,索性爬上床企图直接抱人。
      湘圆吓得用脚踢他,嘴里只哆嗦的说:“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喊人了啊!”
      伍恒从床上退了下来,双手环在胸前,歪着头看着满是戒备的湘圆。“我父亲只是请你吃顿饭你至于吗?你都把我当什么人了,雨大小姐!”
      湘圆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小心地问:“只是请我吃顿饭?为什么搞的像绑架一样?”
      “你是说今天带你过来的那些人?拜托,是你太不合作了好吧!再说做为干爹的左右手,黑龙只是把你敲晕,带来算是客气了。要是我去接你,肯定不会那样啦,我会很温柔的。”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挑挑眉。这一下把湘圆逗笑了,湘圆放下被子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衣服。
      “笑了吧,没事了跟我一起去吧!我会保护你的。”似乎还是担心,伍爷是洪水猛兽能把她怎么样,走到她身边用肩膀蹭了蹭湘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湘圆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把他当成坏人。
      “所有女人都说我是好男人哦,特别是……”伍恒痞痞的指着湘圆刚睡过的床,好像除了跟自己睡在一起的女人,从没人说过他不是好人,眼前的女生给的这个评价他还是很满意的。
      湘圆听闻马上离他退开一大步,好人的评价看来还是真不能乱给的,稍带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伍恒也觉得着玩笑开的有些跑题了,挠挠头发,伸出他的大手抓着湘圆的手走了出去。
      席上,传说中的伍坐在长长的餐桌一边,餐厅布置的奢华无比,灯光晃的就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所。当然这对见惯世面的湘圆来说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伍恒殷勤的拉开椅子,湘圆只是轻巧落座。非常场面的拿起眼前的餐具切着牛排,好像这是她的私人餐厅,她只是来用餐的而以。
      湘圆尝完银制餐叉上的一小块牛肉,满意的点点头,抬头对上伍爷说到。“伍爷品位很是风雅,这是不错的牛排。”顺手拿起手边的红酒轻晃了一下酒液,浅闻酒香,微微喝下一口,让酒液在口腔里流转挥发,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
      “不知道伍爷找我有什么事!”湘圆表演完这场完美的用餐礼仪向对面还未开口说半句话的伍爷说到。
      “雨家小姐这段时间失踪了,可让我伍某着实好找了一番,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伍爷一句话就直接挑到重点,但是湘圆想起走时杜骜交代的话,他不想那个小岛让太多人知道。
      “成人礼后,父亲的一位至交的叔叔生病了,家父就嘱咐我急匆匆赶过去。没想到这一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一时让人无法接受,我是心情平复好久才回来的。还望伍爷看在与父亲生前的交情上,能让我去看看我的父母。”说到最后,湘圆一只隐忍着的眼睛有些泛红,好像只需一碰,晶莹的泪珠就会散落下来,但是她觉不会相信,爸爸妈妈真的就那样没了吗?
      “这傻孩子,你跟伍叔叔客气什么呢?以后就叫我伍叔叔,有什么只管跟伍叔开口,实在不好意思就跟伍恒这孩子说,你们年纪相仿也好说的来一些。”伍爷边说着这些话边从桌子的另一边饶过来,一只手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湘圆的肩膀。
      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站着的人吩咐道:“雨小姐要去见她的父母,你们安排一下。”
      湘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会这么容易就能跟自己的父母见上这一面,这完全就不像是杜骜跟自己说的那样。
      湘圆有些感动的擦了擦眼角了眼泪,站起来对着伍爷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伍爷笑呵呵的请湘圆重新入座,伍恒充分发挥了一下自己的幽默特质,边吃边开起玩笑,一餐饭在伍恒的调剂下吃的还算是满意了。
      有时很多事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犹如登天,其实只要勇敢面对,很多是并没有那么复杂,至少此时此刻它就是那么的简单。
      吃完饭,车也准备好了,伍爷说,找到她父母遗骸一直没火化,存在水晶冰柜里,不管怎样还是希望雨家的人能见上最后一面。
      至于以前的陈年旧账就一笔购销了,希望她以后能勇敢的走下去。湘圆和伍恒一起去了她父母遗体存放的地方,湘圆颤抖着走进那个寒冷阴凉的房间。
      湘圆一直压抑着痛苦,看着水晶棺里躺着的人眼泪像是决堤一般哭得天昏地暗。伍恒就那样搀扶着她,不让她倒向地上。
      那里真真的躺着的是她的父亲啊,虽然摸样有些浮肿发白,可是他那头上黑发里隐藏的白发跟她从前经常懒在爸爸身边数她的白发的位置几乎是一样的。
      想起从前爸爸说的,“我这白发啊都是为了我这最宝贝女儿而生的啊!”
      一旁的妈妈有些吃醋的往爸爸怀里撞了一下。“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这老婆原来分量这么低的啊!”
      爸爸笑着一把搂着妈妈,湘圆两手抱着爸爸妈妈也闹着。“妈妈好小气哦,哼,这也吃醋,爸爸只爱我一个。”说完还挑衅的在爸爸脸上“吧唧”大大的亲了一口。爸爸总是爱怜的拥着一家三口,幸福的说:“我都爱,你们是我的全部。”
      想着这些湘圆哭得更是伤心了,而旁边的那一个棺里被厚重的白布盖着也难掩底下的焦黑,怕是太吓人了吧,所以盖上了白布。
      湘圆哭了很久,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劲来。
      伍恒看着湘圆哭了那么久,现在痴痴愣愣的盯着水晶棺里的双亲,怕她再受刺激,抱着将近瘫软的湘圆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她父母的遗体被安排火化了,湘圆在下着蒙蒙细雨的葬礼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泪流满面。那双人墓碑上赫然印着的是她父母生前笑得最灿烂的照片,希望这一切的恶梦随着雨水葬入泥土。
      一旁打着伞的伍恒伸过手扶着湘圆的肩膀带着她离开,湘圆回过头看了一眼永远睡在那里的父母。
      为何你要这般赶尽杀绝,湘圆亲眼见到这些,竟一时无法再对那个和自己在孤岛上生活几个月的人释怀。或许这便是失去至亲对人无法抹灭的恨吧,此刻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伍恒是25年前,伍爷抱着一个小婴儿认的干儿子,然后就一直留在帮会里长大。虽然伍爷做的都是些不干净的勾当,但对于这个干儿子他没有干涉他的生活轨迹。连见面的次数也是由帮内重要成员聚会次数决定,在伍恒在帮派内没有半点地位前,可想而知,他们见面不超过三次。
      帮会里不少义气酒色之交的大哥马仔,终日在花丛中翻滚的过日子。
      伍爷自从抱回伍恒合就不再近女色,对女性生物显得尤其冷淡。
      而伍恒只是个风流公子,经营着夜场,对于女人,就像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合体,好看,新鲜,最重要的是不重样…….
      4个月以后,一切重新步入不同的轨道,在伍恒作为最大股东的帮助下经营起了一家酒庄会所。
      “这些,马来西亚伏徳酒庄鸡尾酒,这是拉菲,这是国粹,茅台……”湘圆也在几个月中慢慢掌握会所的运营,正在和员工们讲解酒类知识。
      会所步入正轨也离不开父亲生前的那帮生意往来好友们的捧场,湘圆作为年轻董事长,几个月来的成绩也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现在的酒庄会所,正好是弥补之前雨氏企业倒闭又紧接着被杜骜无限期封存的空档,有一定的市场。看着生意走上正轨,湘圆更加想要重振起雨氏的基业,只是面对之前留下的那么大的产业本讲,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何况雨氏现在还掌握在杜骜的手上,想要拿回谈何容易。
      还有,那些来自父亲和工匠们全部心血所酿造酒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重见之日。
      “伍大帅哥来啦!”湘圆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棘手的问题,外面却传来阵阵骚动。
      “哈喽,美女们有没有想我啊!”伍恒走哪调情到哪的性子到任何场合似乎都会被他带着走,哪怕只是酒庄里的小小行政区。
      “我们当然有很想你啊`啊`啊`伍大帅哥跟我说话了……”平时一本正经的职场OL妹子们一时花痴四起,堪比某些应援场合的疯狂粉丝。
      “你有很乖哦~”说完还摸了摸妹子的头,妹子双手握拳捂着嘴,幸福的神情像是中了大奖。
      “啊,伍帅哥好帅……好暖啊……”办公区的姑娘全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拥堵现场,挨在伍恒身旁的姑娘更是个个满脸拳拳爱意。
      被打断思路的湘圆,实在无语这个祸害精,人是风流人物,来者不拒,只是来自己公司好歹收敛一点吧,必竟现在这不是在夜场到处撩妹的。
      而伍恒却一直嫌弃湘圆经营定位的会所高端风雅气氛,为了避免影响到这,一些谈生意之类的上流人士被湘圆下了大堂的禁足令后。也只能上这小小的行政区兴风作浪了,结果把这里的一片妹子给迷得五迷三倒。好歹会所由他投资,会所的大股东,大BOSS,湘圆也拿他没办法。
      外面的骚动持续了有一阵子,湘圆只好无奈的拉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看着人群。
      察觉到老板正看着自己,职员们也有些意犹未尽压低声音走到自己的岗位了,还不是和伍恒抛抛媚眼。
      看着都各归各位湘圆走回办公桌,门也没有关,伍恒很是识相的走进办公室带上门。
      “说吧,是什么风把伍哥给吹来了。”聊得也太起劲了,也不怕把职员们都带坏了。
      “想你就来看你了!”伍恒把玩着湘圆办公桌上的东西,脸皮超厚的说。
      “呃,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湘圆条件反射的抖了抖。
      “你真想知道,我这可有个情报,关于你们雨家酒庄的哦!”伍恒作着钓鱼且卖弄的语气说。
      “什么情报。”
      “想知道啊,叫声哥哥听听先。”伍恒还是很不正劲的开着玩笑。
      “哥哥,说吧,什么情报。”湘圆半点没有感情起伏得叫了那声哥哥,对于这种人你越是矜持他越是起劲,她可不想被他的话牵着走,一直浪费时间降低效率。
      “不行,这哥哥可不是你这么叫的,太没诚意了。”伍恒浪声浪气的把“哥哥”二字用特别的语气重点了下下,马上就识穿了她的敷衍,但是仍不死心想要逗逗这个让人时时惊喜的湘圆。
      “嚯,嚯,我还未必想听呢。”还想吊人胃口,这招可不管用,费这大劲来,难道还会不说。
      “啧啧,你真没劲,那我就跟你说了吧!”伍恒无趣的自招,湘圆有点诡计得惩偷笑。
      “我听说收获你家酒庄的那老板将有大动作,说是为了保留雨氏收藏的一些为数不多极品经典的酒。将销毁酒库里90%的普通类的葡萄酒,以保值剩余10%年份葡萄酒及珍贵品种酒类收藏稀有价值,毕竟以后不可能会再有雨氏旗下生产的葡萄酒了,物以稀为贵嘛。”
      湘圆听完不可至信的看得伍恒,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年份酒类每年都只会留不多的几十支,雨氏在海内外经营葡萄酒世代多年,才有占比10%左右的年份酒。
      祖代以严苛的酿造工艺口碑,才有雨氏这世世代代的基业,每一支酒都倾注了工匠们的心血。
      这销毁的部分可是父亲这些年来留下成果,每一支都堪为精品,他怎么可以说销毁就销毁。
      “伍恒,你的消息可靠吗”湘圆有些吃惊,杜骜的做法未免也太过于赶尽杀绝,那是父亲的心血,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毁于一旦。
      “伍哥给你带消息,那哪还能有假,还没对外公布,你看看对你有没有价值。”
      “伍恒,你能帮我找到联系到他们的方法吗?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湘圆失措的拉着伍恒的手。
      “呐,可别说伍哥不帮你,你是联系电话,你伍哥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拿到的。”伍恒早有准备拿出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湘圆接过纸,看着。
      会是他吗?
      伍恒见自己的事也完成,话也带到,就不便再打扰故做镇定酝酿的湘圆,懂事的关上门出去了。
      湘圆有些忐忑的拨出那串号码,此时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恨他吗?他害死了自己父母!可从他嘴里却是爸妈先害死他父母的!
      该原谅他吗?好像此刻她没有那么容易做到如之前对他说的,放下。她亲眼看到遇害后父母的遗体,那体会让自己整个身心都变得空洞,什么都不想去相信。
      而且现在,伍爷对自己关照,伍恒对自己无条件的帮助,让自己振作。而他却是更像一步一步把自己往绝望的境界里逼的那个人,背负仇恨的他到底还要走多久。
      晃神中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回话的声音。
      “杜骜,是你吗?”湘圆还是先开了口。
      “什么事?”许久不见的人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见一面吧,雨氏酒庄。”在电话里谈对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怕是谁都不会给这个面子。
      见面把该问的话说清楚或许还有转机,而杜骜那边己经挂上了电话。
      湘圆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拿起电话给助理说了声,便拿起包出了门。
      再次来到久违的雨氏酒庄门面的大铁门,里面似乎景致没有一点变化,只是人却早己不再了。
      湘圆没等多久,铁门自动打开了,这里熟悉的一切,让湘圆有些悲伤,径直走向酒庄里亮灯的宴厅。
      推开门,脑海里浮现起成人礼那天华丽的场景,仿佛一切还是那天。只是这里喧嚣早己不在,现在却换了主人,站在正中央的新主人修长的背影正对自己,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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