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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宴
弗离虽日日盼着去琉璃宴,真到了这一天,她向来要最后一个去,那边弗离正躺在弗离宫里假装闭目眼神,这边的琉璃宴大殿上,已是灯火通明。
一个暗角里,两个仙人躲着扇子后面说着话。“太白君,上次在知周山下的事,你可听说了?”
太白摇摇头。“什么事?前些阵子下凡去处理了点杂事,知周山那边出什么事了?那不是,弗离上仙的府邸吗?”
另外一人的一听,与他凑近了些,笑盈盈的悄声道。“那太白君可是错过了一桩大事。”
“哦?还请扶风君告知一二。”
扶风对着他轻笑一声轻声道。“这事,整个九重天的传遍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明着说,这毕竟是几万年没出过宫的弗离上仙的八卦。”
太白一听,疑惑道,“我也曾听府里仙童说过,左右不过是临渊君来找弗离上仙切磋,被一掌打飞了罢了,倒也不甚稀奇啊。”
扶风一听这话,更是来劲,神秘道,“你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隔的虽远,但奈何我这耳朵,天生神力,那天…”
扶风瞧瞧左右看了看,才神秘兮兮的凑近,对着太白小声道。“那日在知周山下,魔界的临渊君,和弗离上仙,求亲了…”
“啊!竟有…”他正要叫出来,扶风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对他使劲使了使眼色。
那边正是弗离从殿外进来了,正听着迎宾的仙官在殿上高呼道。“弗离宫,弗离上仙到。”
两个人赶紧互看了一眼,随着众人列到大殿前,安静的垂着首等着弗离的座驾过来,众仙见此便齐声道。
“恭迎,弗离上仙。”
弗离此刻升起了仙障,众仙只能对着那五彩的仙障和金色的流光俯首,她缓缓走过去,止雅已经等在了大殿中央,见她来了,端端正正的对她行了个礼道。“止雅,见过弗离上仙。”
她手一挥散了仙障道。“止雅天君多礼。”
止雅却是像眼里放光,接着道。“弗离上仙肯移尊驾赴会,九宸殿蓬荜生辉。”
他这话倒不像随口的寒暄,说得那是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但那却不是止雅夸张,琉璃宴,弗离却也不是次次都赏脸来的。
有一任天君,因得罪了弗离,他在位的琉璃宴,弗离硬是忍着没去,日日在弗离宫盼着他赶紧让位。
那届天君自是失足了面子,自此之后,继任的仙君自是事事小心着,顺着这尊大神的毛捋,万万不敢怠慢了,止雅之前还在担心,弗离因着上次知周山外的事,记恨于他,还差白泠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幸得弗离今日还是出现了,自是松了一口气。
弗离晓得止雅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淡淡回了句。“止雅天君客气。”
止雅淡淡的笑了笑。他看了一旁立着的白泠一眼,道。“白泠君,快请引弗离上仙入座。”
白泠站在止雅旁边,闻言走了过来,对着弗离行了个礼道。“弗离上仙和胡言小仙,请跟我来。”
胡言此时还瑟瑟的站在弗离后面,听到白泠叫他的名字,顿时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白泠,白泠愣了一下,继而对他笑了一笑,弗离看在眼里,觉得这个人笑起来,似乎变得好看许多了。
“给我安排个僻静点的地方,本上仙不喜热闹。”她想着狐言怕生,特地跟白泠打了个招呼,白泠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直直的将她往大殿边上的一个小厅里带去。
走廊和花厅都是幽暗的,只有花树和藤蔓之间散落的烁金石和夜明珠粉末与月桂上上的各色花灯,发出昏黄的光,九重天本就是没有夜晚的,所谓正大光明自是没有昏暗的地界,这布置却是特定仿照人间的游园会来的,倒是充满了烟火气,很是新奇。
途中不断的有人对着她行礼,她也点个头算回了,这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弗离上仙。”
声音倒是清亮,但听到弗离耳朵里,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站在了原地,那个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来人一身绛红色的红色炎纹长袍,如烟墨发用紫金冠绑了起来,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弗离。
弗离看着他,有些不情愿的对他打了招呼。“幽昧君。倒是许久不见。”
“弗离上仙才是许久不见,幽昧日日待在赤炎殿等你,你倒也不来见见我。”
这三界之内,若还有弗离不想见到的人,那这妖王幽昧,肯定算是第一个,自几万年前,和他在琉璃宴上一起喝醉了酒,干了些,不是那么雅正的事情,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汗毛直立。
弗离抽了抽嘴角。“幽昧君容颜无双,自是有许多美人在侧,我可不敢去打扰。”
九尾狐一族向来多情,这个幽昧又是出了名的风流,到处留情,因着狐族男女之别本就淡漠,更是被三界视为作风靡乱的标杆。弗离虽没对他有这种成见,但却受不得他的挑拨,一把年纪了,脸上实在挂不住。
“诶,再多美人又如何,临渊君才是真绝色。”口中惋惜赞叹之意倒是真挚无比,弗离一听这个临渊君,觉得有些熟。突然灵光一闪却是脱口而出。“就是被我一掌打飞的那个?”
幽昧眨了眨眼,摇了摇扇子,笑道。“是啊,就是被你在知周山外被你一掌打飞的那个,弗离上仙,真是毫不怜香惜玉。”
弗离一向不怎么注意别人的长相,此刻再想起来,竟是只记得这个名字了,和他的那双眼睛了。
她正在回想,幽昧却是开开心心的逗了她,心满意足的告辞了。
“弗离上仙?”白泠见她似乎在发呆,便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道。“啊,走吧。”
三人便继续往前走去,弗离在路上左右顾盼,看见在那些花树中间还挂着一些花灯,花灯下面写着一些字。
白泠见她似乎感兴趣,便停下来顺手取了一个莲花形状的宫灯,举到她面前,下面有个纸条,写着“最是人间留不住,人辞朱颜花辞树。”
她喃喃自语道。“活的久了,倒也失了意趣。”
白泠见她自语,轻声道。“朱颜玉树,也是一种酒的名字。”
弗离愣了愣,还想说什么,白泠却把花灯递到她面前,似乎是要她接住这个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让花灯浮在了自己手里,她定定的看着那灯,映着眼前这人的样子,他眉目温软如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恍惚间觉得,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她唇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是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好漂亮。”狐言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呼声,她回过神来,将花灯随手给了狐言,继续对着白泠道。“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酒?”
白泠似乎顿了一下,继而轻轻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一边对着她讲那酒的典故。
“上仙不曾听过,只是因着这是人间的酒罢了。”白泠说着,看了一眼弗离,弗离心里想,自己早些年,自己时常幻作凡人去人间酒楼喝酒听曲,倒不像这个人想得那样脱俗超俗的,只是近些年没那个闲情逸致罢了,心里面是这样回答的,嘴上却说着。“那白泠君又是如何得知的?”
白泠轻轻笑了笑,温柔得不像话。“我,本就是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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