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人鱼

　　四条尾巴

　　吴菡立刻捡起钥匙，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开了房门。
　　“进！”
　　南音走在最后，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丧尸抓住，虽然试图更快地关上房门，却因为夹住了几条丧尸的胳膊而没关上。
　　其中一条胳膊手腕处有一个碧绿的镯子，南音知道，那是隔壁阿姨的。
　　“我来！”皓晚拿着狼牙棒打向那几只手，那几只手终于缩了回去。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房门外传来抓挠的声音，房门也裂开了一丝细缝。
　　“退后。”南音道。
　　南音走到大门旁边，随手按下了几个按钮，木门内外分别出现一道更加坚固的铁门，看着吴菡和皓晚诧异的眼神，南音胡诌道，“防盗用的。”
　　尖利的爪子挠在铁门上，更刺耳的抓挠声传入三人耳中。
　　虽然辣耳朵，但是总能保证安全。
　　等到所有人检查完门窗，南音这才打起精神，“吴菡，我的包呢？”
　　“啊！糟了，我忘在车里了。”
　　“……柠檬啊。”
　　【虽然我是一个聪明可爱年轻有为的系统，但我还做不到隔空移物。】
　　被自己的系统拒绝了的南音有些烦躁。
　　包里其实没什么，主要就是钱包和银行卡，还有……那张随身带着的老照片。
　　算了。
　　吴菡走了过去打开电视，皓晚有些拘束的坐在沙发上。南音则站起身，心想幸好自己昨天才去超市囤了货，于是拿出一大瓶果汁和三个纸杯，又拆开了一包巧克力饼干倒在盘子里，想了想，又拿了一大包肉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从昨日凌晨起，我国各省先后出现这样的病例，如果有市民被这些患者咬伤，请及时就医。希望广大市民停留在家中，尽量不要外出。”
　　“呼……”南音拿了一块饼干，“及时就医？恐怕医院现在才是人满为患。”
　　吴菡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吴菡问，“是离开这里还是？”
　　“让我想想……”南音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了99+个来电显示。
　　似乎都是那个人打来的。
　　南音心烦意乱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柠檬的声音响起，【宿主，快去浴缸里躺着。】
　　“什么？我为什么要去？”
　　【快点，不然会被它们俩发现的。】
　　南音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但还是对吴菡说，“你们随意，我先去洗个澡。”
　　南音不太情愿地按照柠檬说的话躺在了浴缸里，在脑海里问，“说吧，怎么了？”
　　【裤子也要脱了。】
　　“……不脱。”
　　【哎呀宿主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你……】
　　下一秒，传来一声布料撕裂的刺啦声。
　　南音：“卧槽？卧槽……”
　　【让你不听我的话吧。】
　　南音低头看着自己昔日的双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耀眼的，海蓝色的尾巴，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颤抖。
　　“快给我变回去……柠檬，别闹了。”
　　南音的手缓慢地伸向自己的尾巴，想要触碰，却又不敢，只是停留在半空中，不住地抖。
　　【宿主，别担心，再过十分钟你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还记得我是美人鱼系统吗，因为某种原因，我的功能只有在末日来临之后才算是完全开启，现在，我把所有的技能教给你。】
　　【第一个技能是控水，你今天已经用过这个了。第二个技能是净水，很简单的。第三个技能就是变身，你可以随时化身成小鱼来躲避危险，但是时间只有五分钟。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个空间，可以随时在脑海里面召唤，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因为你已经把许多物资放在里面了。】柠檬一边说，一边给南音展示着这些技能的使用方法。
　　“柠檬……”
　　【怎么了？】
　　“为什么你的画风变了，你这样我会有即将成为人生赢家的错觉的……”
　　【……还有哦，你每天要变成人鱼至少十分钟，这个过程……就像给自己充电，只有电满了才能使用技能。】
　　南音的尾巴一晃一晃，搅起的水落在浴室内，又被南音用柠檬刚才教的方法弄得漂浮在空中，净化之后，回到了浴缸。
　　在柠檬的指导下南音学会了使用技能，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点击对话框啥的，但是南音恐惧的心情渐渐转变成了不可思议。
　　浴缸里刚放出来的热水滋润着南音的尾巴，他已经没有再颤抖了，而是盯着自己的尾巴发呆。
　　【说到人生赢家……我不知道宿主你的定义是什么，不过，人生赢家应该是要比其他人厉害吧。所以在你们这个世界里，要当人生赢家是很难的。】
　　柠檬看着南音放松下来的身体，挺开心，随即却带些烦恼地看着系统通知。
　　过了一会儿。
　　柠檬道，【南音，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让你泡澡你还拿手机进来，分明是想抽卡哦！】
　　“我真不是……”南音看着手机，心里十分挣扎，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回拨了一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南音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继续拨打另一个电话，“妈你在哪……”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南音把手机用力一扔。
　　手机发出一声闷响，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南音的双手搭在浴缸上面，头微微扬起，神情被水雾笼罩。
　　【南音你别这样……】身为系统的柠檬急了，【要不你还是去抽卡吧，你看现在十二点了也可以领体力了！我这次不说你了，真的！就算你氪金我也绝对不说你败家子！！】
　　“……我觉得我真没用”，南音捧起些许水，洒在自己微微悬起的尾巴上。
　　【你很有用啊，特别有用！】
　　柠檬不停说着的话，南音已经听不见了。
　　二十年，虚度光阴，在乎的人纷纷远去，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真干净。
　　不如意事常□□。
　　可与人言无一二。
　　【南音南音你别这样我好方嘤嘤嘤。】
　　柠檬的叫声让南音回到现实。
　　南音回神，轻笑，“一会儿不跟你斗嘴你就哭天抢地求我跟你玩？”
　　柠檬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南音那一声“嗯？”真是……
　　有点苏。
　　南音双腿恢复之后，他就站起身，刚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口袋里面就掉出了一个白色纸包，滚出了那个粉色颗粒。
　　“这到底是什么？”南音问道。
　　【丧尸的能量，又叫晶核，对你没什么用，对异能者有很大用处，可以说是以后的货币。】
　　“异能者又是什么？”
　　【就是伴随丧尸出现的具有异能的人。世界上的异能千奇百怪，更何况，宿主你这个世界的能量真的是太强了，大家都很厉害，所以肯定会有些混乱。】
　　“混乱也没关系”，南音穿上衣服，“我只求自保，不需其他。”
　　【等等，有人从你的后备箱溜了出来，打破了你的车窗，还拿走了你的皮夹和你最爱吃的芒果干！】柠檬突然说道。
　　“别管他了。”
　　【友情提示，你的身份证也被拿走了噢。】
　　“那玩意儿有用吗？”
　　【……好像……没用了？？？】
　　“……所以他拿走的那些东西里面”，南音一边系扣子一边下结论，“还是芒果干最贵重了。”

　　南音走到客厅，皓晚和吴菡在厨房准备饭菜，皓晚探出头问道，“那个，盐呢？”
　　南音道，“在上面最左边的柜子里。”
　　南音用毛巾擦着头发，听到了敲门声。
　　丧尸都走了？
　　南音从猫眼里看出去，发现是住同一个小区的徐导演的儿子。
　　南音打开木门，却没有打开铁门，“有什么事吗？”
　　“南哥好，我妈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顺便让我给你带一些刚做的包子。”
　　南音把铁门打开，笑道，“代我说声谢谢。我还好，刚从竖店回来。”
　　“我爸今天也在那里！你见到他了吗？”
　　南音皱眉，“你联系不上他？”
　　“是啊！”
　　南音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他也难不准该怎么说。究竟是要告诉他徐导演可能还活着，还是该说竖店里面丧尸横行。
　　“……我知道了”，徐导演的儿子看着南音的表情，吸了吸鼻子，“我先走了。”
　　“等等”，南音道，“我这还有点儿水果，你拿回家吃吧。”
　　“不用了，谢谢哥。”
　　南音看着远去的背影，刚准备关门，却看见了刚才不曾注意的几个快递盒子。
　　自己前几天才买的东西这就到啦！还好收到了！
　　感谢快递小哥！
　　南音抱着这些盒子回到客厅，一个一个拆开来看。
　　牛奶糖，饼干，坚果，棉服，运动鞋……

　　餐桌上。
　　吴菡和皓晚做的一顿饭意外地好吃，南音拿出了三瓶啤酒。
　　“干杯——”吴菡举起酒瓶，“庆祝我们今天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必有后福！”
　　玻璃瓶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苦着脸啊你俩”，吴菡灌了一口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南音右手撑着额头，左手晃着酒瓶。
　　“今朝醉……哇……”吴菡突然哭了出来。
　　皓晚安慰地摸着她的后背。
　　“她怎么了吗？”南音问。
　　“刚才做饭的时候，她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皓晚低着头，又喝了一杯酒，“听到了一些声音。”
　　南音声音很低，“然后呢？”
　　“……从那些声音里推断，她的父母应该都……”
　　南音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看着吴菡。
　　吴菡一边哭一边灌酒，嘴里还念叨着那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
　　南音扫视一周，“我们也是早晚要离开这里的。”
　　皓晚呼着酒气问，“离开的话……去哪里？”
　　一旦在危险的环境下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就很难再鼓起勇气离开这里，继续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了。
　　“西北人少，我想去那边。现在B城这么乱，但毕竟是重要城市，军方一定会赶来支援，跟着部队走也不错。”
　　皓晚微笑，“只怕那时我们已分道扬镳。不过，南老师，谢谢你。”
　　“叫我南音就好”，南音突然笑道，“以后也不能演戏了，再讲这些辈分可有什么用？”
　　“那么南音”，皓晚举起酒瓶，看了一边抱着沙发垫哭着入睡的吴菡一眼，“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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