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凉风闻栀香

　　她是麦克白在褔累斯荒原上遇见的三个女巫中的一个。

　　站在唐晓翼面前，告诉他四个字。

　　你、要、死、了。

　　而他居然还想要向她靠近，要走到她身边去，就是被她杀死也没有什么关系。

　　是真的知道大限将至，所以才要借着最后的生命、去疯狂一回吧。

　　花火转瞬即逝——无影无踪。鹤归孤山。

　　-

　　懒得管白栀凉原来是住哪个房间的，唐晓翼径自将她抱回了他的房间。

　　在坦扎斯特尼先生被发现失踪以前的那段时间里，他根本就没有入睡，穿着睡衣在床上一直躺到坦扎斯特尼先生被发现失踪。至于在接待室碰面时他杂乱的头发？那是他故意抓乱的，混淆视线。

　　要问起他为什么睡不着，他也答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乱乱的，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入睡。现在想起来，哦，原来睡不着是因为有一只小老鼠在庄园里跑来跑去啊（笑）。

　　就是到了现在，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唐晓翼也没有任何困意。怀里人轻飘飘的重量令他不安，她像是要被他过高的体温加热至融化了。

　　把她抱进浴室，放在浴缸里，唐晓翼拿起花洒。本来想调到最冷或者最热直接往她身上招呼的，但最后还是把水温调到适中再往白栀凉身上喷去。

　　浴缸中的水越漫越高，淹没到了她的肩膀。狭窄的浴室里雾气氤氲，水汽饱和，暖洋洋的湿润粘稠。橙色光线暧昧迷离，像是有心要营造某种气氛。

　　“哐当”一声巨响，唐晓翼将花洒暴戾的丢到地上，撞击到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要表现出他的坏心情一般，他的动作当中也带上了几分暴力。

　　黑眸当中却没有一丝情-欲，甚至连情绪都没有，琉璃般的瞳孔中只倒映出浴缸中少女陷入酣睡的恬静面庞。

　　少女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胸口、最关键的胸口——却没有想象中的东西，只有一枚淡金色的金银花标识静静浮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像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挑衅。

　　沐雪璃说的没错，她是「不完整的」。

　　目光接触到金银花标识，唐晓翼像是感觉到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它。直到他伸出手，真切的触摸到了那枚标识，从指尖上传来的与肌肤一致的细腻触感时，唐晓翼才确信：这枚标识是从她身体深处生长出来的，是与她血脉相连的。

　　它代替了那个东西。

　　此情此景令唐晓翼抿起双唇，他的手拂过白栀凉沉睡的面庞，将她被水打湿粘连在一起的刘海掀起，观察着她此时紧闭的双眸。那长长的睫毛底下，在不久以前，还有一双黄金瞳那么璀璨那么夺目的燃烧过。

　　她是萨德罗丝，也是——龙。

　　而且还是血统纯度相当高的——混血种。但绝对不是纯种。

　　如果她是纯种，就是有萨德罗丝血统的强悍压制，她也绝对无法维持着人形，她应当是半人半龙的形态，再怎么样也该有鳞片，再细小也是鳞片。

　　但眼前的少女肌肤光滑洁白，没有多余的角质层，不管是哪里都是女孩子的样子，没什么异样。
　　而且她还没有那个东西，因此。她……只能是……混血种。

　　不然，她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着人形。来自萨德罗丝的保护一层一层的解除，她该陷入分裂当中，为人与为龙的两股意志不断相互对抗，头破血流也要有个结果。可是她——完全没有。

　　太奇怪了。

　　就像是为精神病人解除了束身衣，意识处于混乱状态的他们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乖乖待着，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压根不在科学预判范围之内。无法预测，像不知道午后三点是否会下雨。

　　但例外就摆在唐晓翼面前。

　　岌岌可危的来自萨德罗丝的禁锢——龙类基因的躁动与侵蚀——人类躯体的孱弱单薄。

　　综合在一起，只有两个结论。

　　要么死，要么活。

　　唐晓翼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彻底打湿，在浴缸中，他直起身，乌黑眸子专注地盯着身下少女酣睡的面孔。他伸出手，覆在她天鹅般优美的颈上，五指缓缓收紧。

　　只要用力向旁边一折，她即刻便会丧命。他扼杀了一位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的混血种，是为大功德。

　　可是，他杀的到底是混血种伊丽莎白·萨德罗丝，还是普通人类、青梅竹马白栀凉？

　　系统君保持着沉默，没有给出任何一条指示，唐晓翼也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弹。

　　天人交战。

　　……他在游戏里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她，是因为她处于紊乱当中，混血种的保护机制，她一律没有。

　　但如果是在现实里面呢？如果她已经具备了混血种的自我保护机制，那他还可以像这样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她呢？绝对做不到的吧，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介人类，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战胜龙的后裔吧？

　　唐晓翼想起在冷库当中看见的那一幕。火光拔地而起，一只巨大的火鸟自其中现身，线条优美阳刚的脊背上托起黑发少女，白裙血迹，黄金瞳似永不熄灭，他从没见过那样纯粹的金色，犹如一枚凝聚了所有阳光的珍贵宝石，于昏暗当中劈开一条生路，带着光与热重返人间。

　　那恐怖的凌厉的威压，绝对来自于猎金之王。

　　不管白栀凉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她都是一枚哑弹，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

《［查理九世同人］我只是，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