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

作者:左*******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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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你顶到我的腰了#


      1.
      和尚最初见到沈临溪的时候,他已满身血污趴在溪边奄奄一息。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艰难地将人扶正捞着他的腿将人背在背上。不习惯满鼻子的腥味儿,和尚耸耸鼻子略有些嫌弃,这人怎么回事,弄得这么重的伤。
      春泥脏了和尚的裤腿,路上颠簸,和尚发觉这人瘦得可以,骨头硌得他生疼。
      沈临溪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散开的头发挠着和尚的侧脸。
      害得这一路上他都不敢侧过头。
      和尚不顾沈临溪身上的血块污泥,轻手轻脚将他放在自己床上便挽起了衣袖打了盆水,将干净的布沾湿了小心地给沈临溪擦脸。
      满脸的血污被水洗去才露出那张干净清秀的脸,那下巴着实尖了些。
      莫不是生活窘迫,食不果腹?和尚这么想着,手也在沈临溪的下巴上逗留了许久,那下巴也不知道擦了多少回了。
      “和尚,你再这么擦,我就要掉一层皮了。”沈临溪闭着眼转转干涩的目珠,声音有些发哑。
      和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手下一顿,连忙挪开手。
      那苍白且薄的唇分明才抿着不动,这会儿怎么就能开口说话了。
      沈临溪闷闷地笑了声,若不是这和尚力道大得他受不了,他就打算这么躺着,连眼皮都重得睁不开,幸亏还能调着气息来修养。
      2.
      沈临溪身上除了背上一道狰狞的豁口子,另外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数十处。
      干涸的血液将他的皮肉与衣料黏在了一起,和尚一拉他的衣领他便疼得一缩,口里不客气地怨着:“和尚你轻些,都快疼死了。”
      和尚没理会他的言语,倒是被他无意间发出的呜咽声吓慌了手脚,想下手却不敢。
      “嘁,你快些,磨磨蹭蹭的。”床上趴着的人又不满了,不耐烦地催促着。
      和尚觉得自己是捡了个祖宗。
      他用指尖一点点分开皮肉与衣料,沈临溪虽不再喊疼,可颤抖的肩膀让和尚感觉是自己做了坏事。
      亏得僧房里备着金疮药,和尚捻开瓶口塞着的塞子,食指轻点瓶身,将粉末抖落在沈临溪的伤口上。
      沈临溪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咬着牙身子禁不住地打颤。
      和尚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沈临溪瘦削的肩头惹得他忍不住将手覆上去,笨拙地帮助他。
      沈临溪疼得咬牙,抽着一口气干笑两声:“臭和尚,你这是跟谁学的。”
      和尚悻悻地缩回手,一时间躁得面皮有些泛红。
      “谁让你挪开了。”沈临溪语气依旧刻薄带着不满,却带上了一丝鼻音听着软糯。
      和尚呆楞着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听见沈临溪又在催促了才从新握住他肩头。
      窗外有展露头角的桃花苞儿,讨喜得很,如同和尚现在的面孔。
      3.
      “喂,和尚,我要吃桃子。”沈临溪温软的身子贴上和尚挺得笔直的腰背,伸手拨弄着经书的书角。
      沈临溪骨头硌人,这肚皮还是软乎得很。
      自他能下床走动便一直对和尚动手动脚,和尚面皮薄,脸一红起来颜色比烧着的红烛还好看。
      和尚将沈临溪推开些放下手中的经书:“前些日子不是还要吃梨子吗。”
      “话真多,我就要吃桃。”小祖宗像是什么都吃不够,变着法儿要新鲜玩意。
      沈临溪吊儿郎当地搁起腿坐在藤椅上晃着脚尖,拿起梨几口吃了一个。
      和尚不明白这么能吃的人怎么会瘦成那样。
      沈临溪拿脚背蹭着和尚的小腿,口中含着梨吮甜汁:“整日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食不下咽呐。”
      和尚听不出真假,看见沈临溪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觉得其实真真假假都无所谓。
      沈临溪见那和尚不为所动便放软了身子靠在藤椅上,愈发过分地伸腿勾着他的腰:“和尚,我要吃桃。”
      和尚如芒刺在背,立马离了椅子,不敢把眼神放在沈临溪的身上:“施主想吃的话,小僧这就下山去买。”说罢匆匆离去,留沈临溪躺在椅子上瞎乐。
      4.
      和尚捡回沈临溪的时候正值三月柳絮纷飞,而现在是六月酷暑天。
      沈临溪原本还会练练功,用他插在靴子里的匕首耍几套功法,现在整天躺在树荫下露着肚皮乘凉。
      被和尚养了大半年,这胳膊腿上的肉也长出来了,总算不会再硌着人。
      和尚还是整日念经,对沈临溪也好得很,以至于沈临溪伤好了还赖在山上不肯回去。
      “和尚我喜欢你。”沈临溪面对面跨坐在和尚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和尚面颊绯红,神经绷得都不知道该从哪推开人,倒让沈临溪钻了空子搂住他的脖子。
      “施,施主,佛门净地,请自重。”话都说不利索了,言辞苍白得惹沈临溪发笑:“你看我哪次规矩过了。”
      “施...施主。”和尚侧过头躲避着沈临溪的灼灼目光。
      沈临溪笑得自得,蹭一下和尚□□之物再躲开:“都说出家人心如止水,为什么你的心跳得那么厉害。”
      和尚被他逗得吐出一口浊气,慌忙念起清心咒,双手合十的那副清静样子让沈临溪生闷气。
      “和尚,我真的不对你做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
      “施主...你的东西顶着我的腰了。”
      5.
      十二月的天,几场雪下得沈临溪整日缩在和尚怀里取暖。
      风雪搜刮着温暖,沈临溪坐在和尚腿上吃鸡。那油指看得和尚有些嫌弃,叹了口气拿布条给他擦擦手指。
      如烈风撞击着寺门,冷清了许久的寺庙铜门破天荒地又被敲响,敲门声仓促而杂乱。
      和尚虚虚地搂了把沈临溪的腰要起身去开门,却被他一把压在椅子上如疯狗般啃了遍嘴唇。
      沈临溪将头抵着和尚的额头,语气带上了几分威胁:“臭和尚,一会儿不许开门,不然再也不理你了。”
      和尚显得有些犹豫,沈临溪不等他说话便三蹦两跳地蹬上了墙头:“和尚,不许开门,不许出来,记着没!”
      和尚看着沈临溪跃身消失在苍茫一片天里,心里有些迷惘有些慌张。
      突然他又发现,他读了那么多年经书,却没窥破一丝天机。
      门在沈临溪出去的时候便不再响了,外头人声嘈杂了片刻又万籁俱静,和尚望着紧闭的铜门盘腿坐下,打坐念经。
      6.
      不想这一扇铜门割了阴阳。
      和尚在门口坐了一宿,第二日刚有阳光穿破门隙他就睁开了眼,颤着双手打开门,沈临溪浑身是血靠在门边手里攥着一颗菩提。
      不是血菩提,却似血菩提。
      和尚明白他再也不能捡回一个沈临溪了。
      他顿觉什么叫六大皆空,不是空了,是没了。
      经年。
      三十又六的年轻和尚得了禅心,当真立地成佛。
      生的稚嫩可爱的童子引他去见佛祖。
      他目光直逼他信仰多年的佛祖,问:“为什么他会死。”
      佛祖回答:“他杀的人太多,因果报应,魂魄将受罚。”
      “佛不能救他吗。”
      “不能,天意不可违。”
      “佛不是天吗。”
      “佛不是天。”
      “那什么是佛。”
      “斩断红尘,无心无欲,功德圆满的智者便是佛。”
      “佛不能救人,我不做佛;佛不能真心待一个人,我不愿成佛;佛渡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为何要成佛。愿以肉体凡胎,堕入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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