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小短篇
民国故事
伪兄弟文
戏子x军官
BE结尾
内容标签: 民国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柏君,柏楼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BE结尾的为兄弟短篇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803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140,92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随想小短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942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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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往事楼如昔

作者:万年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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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君往事楼如昔


      忆君往事楼如昔

      昨日听闻二爷爷去世,已经将近而立的我不禁心中悲痛,泪水几乎涌出。

      但是妻子却不甚理解我为何如此伤心。是啊,她不懂。因为我二爷爷和我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但我从小就如同他的孩子,孙子一般。这些旧事还要从我太爷爷那一辈说起。

      我家姓林,而我太爷爷姓李。太爷爷本名李淮钰,在当时只是一个有秀才功名在身的穷教书匠。

      为人知书达理,长相更是一表人才但因为寡母长年卧病在床,那时医药不发达,村中郎中就让他用人参,虫草给老娘补身。

      可太爷爷没钱,只得入赘到当时的大户林家,也就是我太奶奶家。我太奶奶排行老三,是家中最小的小姐,名林苓香。从小娇生惯养,父母不舍的远嫁,更别说伺候公婆了。

      于是便招赘了我太爷爷李淮钰。我太爷爷脾气好,从来都是让着她。林家也觉得自己女儿骄横,但毕竟是亲女儿,有事最多也就是说她两句便算了。也许是愧疚。就对我太爷爷的母亲特别照顾,派了丫鬟、婆子伺候不说,吃穿用度皆是好的,和自家奶奶比也是一般无二。

      所以太爷爷对太奶奶更是忍让,包括后来她不小心流掉了孩子也没有任何怨言,只说命该如此。

      但是就此,太奶奶身体一直不好,太爷爷也一直宽慰照料她,郎中却说可能此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于是,太奶奶就从二房抱养了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孩,太爷爷给他取名为柏楼,大爷爷正是万年松柏长青的柏字辈、楼取自是苏轼的“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柏楼长到三岁那年,太爷爷的母亲去世。太奶奶的身体也愈发不好。太爷爷也不停劝慰,更是伺候周到。

      太奶奶缠绵病榻到大爷爷柏楼五岁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变故。

      村中有一赵寡妇,带着自己儿子过活。但是长的几分貌美,为人泼辣,不让自己儿子受一点委屈,更是让儿子去我太爷爷的学堂读过书,识过字。

      我太爷爷觉得孤儿寡母不容易,自己也是这么过来,就多加照顾几次。但当时人言可畏,便有留言传出,直到太爷爷入赘才作罢。

      可这些年过去,赵寡妇不声不响的怀孕了,还生下个儿子,更是一口咬死是我太爷爷的种。还闹上林家门前要我太爷爷负责。

      一时间人人指指点点,我太爷爷一生清白。读书人也是最重气节。

      便写血书上表,还赌咒发毒誓。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太奶奶的事。

      但众口铄金,林家便要求滴血认亲。我太爷爷自是不怕,但谁知两人血居然融合。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为何。但当时我太爷爷却莫口难辨。

      我太奶奶知道这个消息更是重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林家更是恨透了我太爷爷。便将他赶出家门。他便带着我二爷爷过活,取名柏君。只希望有天能证明自己是君子,洗刷冤屈。

      赵寡妇从林家要了一笔钱就带着大儿子远走了,据走货的说在另一省城看到过她,也就从此没有了消息。

      我大爷爷柏楼虽还在林家,但是总是出来找我太爷爷。便总是和二爷爷柏君一起玩耍。两人感情甚好。

      当时已经天下大乱,八国联军入关。各地起义不断。但是对这小山村没什么大的影响,只是听货郎说起,大家一起唏嘘一段也就作罢。都觉得和自己的生活很遥远。

      但有次大爷爷溜出来找二爷爷玩,有伙打着劫富济贫旗号的土匪,血洗了林宅,家里更是被抢走烧光。

      太爷爷知道了,生生吐了一口血。和当时十六岁的大爷爷柏楼和十岁的二爷爷柏君把林家受害的老老小小都殓尸发丧。

      柏楼更是形容枯槁。但是柏君说要复仇,帮亲人报仇。大爷爷柏楼才从新有了一□□气。

      大爷爷也就和太爷爷一起住下,但是还经常去林宅的残址,提醒自己的家仇血恨。

      为了报仇,还拜了一个在村中养老的拳师学艺,林家自小就请人教了一些拳脚功夫,来强身健体。大爷爷也是有些基本功的,现在更是十分努力,每次都是一身伤痕,乘着月色星光回家。

      这时候太爷爷就去给他做饭,柏君给他擦药酒。太爷爷也劝他不要报仇,说是命中该有此劫。但柏楼当时年轻气盛,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如何放的下。

      柏君深知他的个性,也不让他放弃报仇,但只说要量力而行,一定要有万全的把握,再去报仇。

      柏楼也深觉如此,柏君也想和拳师学武,但本身从小和太爷爷吃苦,身子底弱。柏楼因此强加阻止,这才作罢。

      柏楼一边学武一边打听这伙匪盗,得知消息,他们是二十里外雀落山的,自称绿林好汉,劫富济贫。有一百来众。其实就是借着兵荒马乱,没官府管的乌合之众。

      但是人数众多,就算功夫再好,也是不敌的。适时,县城有官府在拉兵丁。大爷爷柏楼就瞒着家里,偷偷留书一封走了。

      太爷爷被气的一病不起,觉得自己对不住林家,林家最后的血脉也留不住。兵荒马乱的年代,要找一个人太难了。

      二爷爷柏君不停的托人找,就知道跟了哪个王将军,但下落却也不明。

      太爷爷遭遇重重打击,没几日也去了,临走之前还口口念着太奶奶的名字,苓香。

      柏君将太爷爷葬在太奶奶墓旁,便遵着太爷爷的遗愿,去找我大爷爷柏楼了。

      但当时十二三岁的柏君又没什么本事,更是没有钱财。只是沿路乞讨,打个零工追寻着那位王将军。希望能找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有次饿晕在路上,正好被一戏班子班主给捡了,本想救了他一命就算了。但看柏君长得清秀,眉目好看,得知了他识字,便问他愿不愿意学唱戏。

      柏君自是觉得好,有口饭吃不说,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也可以打听哥哥的下落,便就跟着班主了。

      如此过了五年,柏君也成了可以撑台子的花旦。因为和太爷爷读过书,更是咬文嚼字的读戏文。每每登台唱戏如泣如诉,感情至深,渐渐也就出了名。很多达官贵人做席办宴请该戏班去表演助兴。

      柏君人红之后,便有很多公子哥儿,借着家里有几个钱,便想和柏君相好。柏君也算是读书人之后,本是万般无奈才做了戏子。但对于这些纸醉金迷的习性万万是看不上眼的。

      如此婉拒了不少位高权重之人。但这些男人更是觉得难能可贵,暗中叫着劲,争相去捧他的场,想夺得美人心,可以借此吹嘘一番。

      所以,柏君虽不堪其扰,但为了生计还是忍受下来,只求能早日找到柏楼,好一家团聚。

      在柏君离家两年之后,传来消息,说是雀落山上的土匪已被一网打尽,附近的百姓更是口口相传,歌功颂德,据说是一个军阀头子的手下,带了部队围剿了山寨,杀了好些人,也搬走了不少东西。据说都是些金银珠宝,小黄鱼之类的财物。

      不久之后,柏君也是打听到了王将军的下落,更是托人问了林柏楼这一号人。但人人都说他只待了三个月,一场大战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班主知道此事,怕好不容易红的台柱子走了,便说应该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可能就此去了。

      但柏君不相信,也不肯死心,照旧登台演出,四次打听柏楼下落。

      有次去一家关中的大户刘家唱寿宴,人家点了当下时兴的梅兰芳所作的《麻姑献寿》。柏君也很是喜欢,于是登台也是兴头十足,十分卖力。

      “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柏君正是兴起,忽然看到台下一人十分眼熟,那人正在给老寿星敬酒,看不清正面。“饮一杯能增福命,饮一杯能延寿龄,愿祝仙师万年庆,愿祝仙师寿比那南极天星。”

      唱到高潮,台下人人叫好,那人也转身过来,正是柏君心心念念的柏楼,柏君差点一抖,一定神接着唱下去,“霎时琼浆都饮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那人穿一身军装,肤色黑了不少,脸上早没有了婴儿肥,而是如刀削石刻一般,目光坚定,右侧下巴还有个小小的刀疤。虽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但是却神采奕奕。

      柏君脸上油墨重彩,但是一双眸子移不开柏楼,柏楼觉得甚是奇怪,毕竟已经将近五年没见,更是这种场合,柏君早已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抹鼻涕的小伢子了。便想抽空去后台看看这位当红花旦,问问为何如此看他。

      柏君一曲唱罢,行过大礼,便回身去了后台,激动的不能自已,脚下踉踉跄跄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才觉得缓过来一些,模糊的看到镜中的人早是泪流满面。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定了定神,就开始匆匆卸妆,摘下自己的假发行头,换去了衣服。提起脚步转身准备去找一找柏楼,刚一起身,边撞到一人身上。

      他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因为胳膊被那人抓住,才没倒下,“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他看到这人是刘家的小儿子刘鑫然,嘴上更是忙不迭道歉。

      刘鑫然也是追捧柏君的人之一,每每出手大方,这次他祖母大寿,他更是撺掇了自己的母亲,请了这个当红的戏班子。当然是为了近水楼台。这一撞,他更是暗自欣喜,打算拿此事做些文章。

      “没事,没事。不知柏君可有无大碍?”刘鑫然故作有礼,想以此博得美人好感。“只是。。。”话只说一般买了个关子。

      “不知是如何?”柏君听他如此叫自己心中不喜,但赶着去找柏楼,所以只想快快解决了这事。

      “只是我今天这身衣服毁了,不如柏君随我去小酌两杯,全当赔罪,这事也就算了。”刘鑫然心想,只要去了他的地方,想如何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柏君心中焦急,看到刘鑫然袍子上确实污了一块。但也无法拒绝,只得道:“请刘先生见谅,鄙人今日有其他的要紧事情,改日如何,改日我定当安排好酒水席子,恭候刘先生大驾。”说完作了个揖。

      刘鑫然如何能答应,跑了这次,下次就没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了。当下一把抓住柏君作揖的手,就要拉他向外走,说“择日不如撞日,这事,是柏君你不对在先,只是小酌两杯,不耽误功夫的,耽误不了你的要紧事。”

      柏君挣扎不开,只得随他向外走去,但是嘴上一直不停赔罪婉拒,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不知如果错过了,下次还要几时才能相见。

      两人正如此拉扯着,快要出了后台,正看到有一人直冲冲走了进来,一把夺过了柏君的手,向刘鑫然说道,“刘公子,这请客哪有这样的道理。不愿去就改日,如此这番做派,也不怕堕了你刘家的名声,扰闹了宾客。”

      柏君一看是柏楼,心中雀跃欣喜,看他这护短的模样,定是认出了自己。

      “我当是谁,原来是林副官,不过是我舅舅手下的一条狗,如何轮到你来教训我。”刘鑫然看好事被打乱,心中不忿,更是口不择言,想要羞辱对方。“不知你有事柏君的谁,凭什么做的了他的主?”

      “为何不能替他做主,他可是我的......”

      “故友!我是他老乡的故友!我今日的要紧事情就是去找林副官,他父母托我带了话给他,今日正好碰见,所以就着急了,不小心撞上了刘公子,请您见谅。”柏君打断了柏楼的话,抢先作揖道歉。

      刘鑫然看林副官怒目而视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定是遂不了愿。只得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走了。

      “为何不说你是我弟弟?”柏楼看到刘公子走的远了,立刻回身质问道。

      “哥,如今你已是副官,是贵人。而我只是一个戏子,如果让人知道你有我这么一个兄弟,必然会嘲讽你,奚落你。”柏君第一次深切觉得自己的身份如此不堪。

      “你!唉。。。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柏楼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刘家。

      柏楼带着他去了刘家大宅不远处的河边,空旷安静,放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的农户在田里侍弄庄稼。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柏楼掏出了身上的烟丝,开始卷烟草。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柏君忍不住先开了口。

      “并不算好,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有条命留着就算是上天保佑。还有什么不知足。”柏楼“刺啦”一下擦着了洋火,点燃了卷烟。“不过到底还是报了仇。我亲手毙了雀落山的土匪头子,之后去村子里找了你和爹,但是只打听到爹走了,你也不见了。”

      “我就猜到是你干的!爹也是被你气死了,为何不能和我们说一声再走,好歹爹心里能好受一点,说不定也不会。。。也不会。。。”柏君说到最后已经满目泪水,声音也哽咽起来。

      “唉。你别哭!”柏楼被柏君的泪水弄的不知所措。只得笨拙的拍拍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头。“我当时一心报仇,哪里会想到爹会如此。好了好了。。。都是我错,我不对。你先别哭了。”

      柏君越想越气,把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化成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他扑到柏楼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用力的擦着眼泪鼻涕。“我为什么不能哭?!我爹被你气死了,你也不要我了!我吃不饱穿不暖,差点就饿死了!要不是你丢下我们,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有爹,还有哥哥。都怪你!我为什么不能哭?!”说完更是嚎啕地更大声。

      柏楼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摸摸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心里也是十分愧疚,觉得确实自己有错在先。只得让他先好好宣泄一番。

      渐渐地,柏君的哭声小了,但还在流眼泪,更是因为哭的急在不停的打嗝。柏楼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浸透,觉得几年不见这小家伙居然这么能哭。虽然暗自悱腹,但是手上一直给他顺气的动作没听,柏楼觉得自己在给一只大猫顺毛。

      兄弟俩又聊了好久,直到日薄西山才不舍的分别。柏楼回了司令部,柏君还是回了刘家的戏班子。

      原来,自从柏君留书走后,就跟了王将军的部队,但是没多久就遇到敌军埋伏,打了败仗,柏君被打晕了过去,部队里的人都只顾自己逃命没人注意到他。后来正好遇上大雨,被雨水浇醒,也是因为大雨,敌军没有立刻打扫战场,不然肯定是被枪毙了。

      他逃走之后因为淋了大雨发了高烧,幸好学过些拳脚功夫身子硬朗,硬生生挺了过来。之后就投奔到张将军麾下,立了几次功,还救了将军一次,才被提拔为了副官。

      柏君走在路上心想,不知哥这几年吃了多少苦。不过自己既然找到了哥,这些年自己还存了不少钱,去作个小生意应该够养活自己,辞去了戏班子的活,以后自己来照顾哥哥,这样就能和哥哥团聚,不用再漂泊了。

      还没到刘家门前,老远的就看到班主在门口等着,此时日头已经落下,门口高高挂起的灯笼,将班主的影子拉的老长。“柏君,你去了哪里?怎得也不留个口信,我让其他人先回客栈了。我们也回去吧。”

      当晚,柏君就和班主提出了要辞去的事情,还把自己存的钱匀了一半给班主,算是答谢班主的救命之恩。班主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挽留了几句无果,也没有要钱,只提出要把之前答应的两场戏给唱完,不然以后在行内抬不起头了。

      柏君自是答应了下来,这两场一场是李家娶亲的喜宴,一场则是新晋的省长冯龙的乔迁之喜。柏君打算这两场就是自己的告别戏,之后就金盆洗手,和哥哥一起生活了。

      然而,谁也始料未及的是,相逢不久的兄弟俩竟然就此天各一方,余下一生,未曾相见。

      只因那日的乔迁喜宴,这主人冯龙是张将军的死对头,两人争地盘,抢物资,什么都要压过对方一头。他得知了当红花旦林柏君竟然是林柏楼的弟弟,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想由此来教训一下柏楼。

      柏楼得知柏君要在冯家唱戏,生怕出了什么差池,便也参加了这宴会。柏君不懂得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想唱完,从此就能和哥哥一起生活,向往不已。这两日已经在柏楼的宅子里住下,柏楼也是对他无微不至。

      “恭喜冯先生乔迁之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柏楼送上自己的礼物,但无视周围人人一口一个“冯省长”,只说是冯先生。

      “林副官大驾光临,空手来我都欢迎,何必那么客气。”冯龙回答道,一想到一会的好戏,脸上的笑容不禁真诚了几分。

      不远处的戏台上已经敲锣打鼓的开始了,这次柏君唱的是《龙凤呈祥》说的是刘备与孙尚香的故事。因为是最后一次登台,柏君更是格外认真,台下也是反映热烈,频频叫好。

      而柏楼更是一心一意看着台上柏君的表演,甚至有些骄傲。自己的弟弟也已经有自己的闪光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原来林副官躲到了这里,是不是我冯某招待不周啊?”认真听戏的柏楼被人打断,看到是冯龙端了酒杯,满脸的春风得意,“今天的宾客实在太多,请林副官见谅,我来敬你一杯,请--”

      说完,身边就有人给柏楼的被子满上了酒,“冯先生客气客气,是我躲清闲,不想被发现了,理应是我敬冯先生才对!我先干为敬!”说完就一口饮下了杯中酒。

      冯龙也干了一杯,说“林先生是不是也喜欢这戏子,人家都说,戏子无义。这不过就是个玩物,他的入幕之宾不知道有多少。林副官千万别被他楚楚可怜的小脸蛋给骗了,哈哈哈。”周围的人也是一阵哄笑。说完,冯龙就转身去招待其他宾客了。

      柏楼听了这些话,心中不禁胡思乱想。虽然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是,这种当红的戏子没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有些为名,有些为利,都不知道做了哪些下贱的事情。一时间思绪万千,没多久就觉得自己意识模糊,像是要醉倒了。

      这酒有问题。。。这是柏楼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

      柏君下了戏台,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有个半大小子过来和他说,“林副官醉倒了。他说要我来找你,你快和我来吧。”

      一听到自己哥哥出事,柏君就赶紧随着那人去了,跟着他在冯宅里七拐八绕,走到了僻静的地方,心中觉得疑问刚想张口问他,就觉得后脑一痛,被人敲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双手被绑了起来,口中也被塞了东西,不能呼救。而哥哥就躺在自己身旁,也没有醒来。

      不远处的香炉里升起缈缈的细烟,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柏君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越来越热。意识也渐渐模糊,只想着能得到慰藉,得到解脱。

      身边的柏楼也动了,双手却在不停的脱衣服,双腿更是在不停的蹭身边的柏君。

      柏君也贴了上来,只觉得他身上十分舒服,想要更多。

      。。。。。。

      等柏君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掉了。

      看着自己一身不堪的痕迹,看着身边熟睡的柏楼,柏君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懂怎么会这样,这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居然和他做了这种事。

      当柏君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不!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看见,不然哥就毁了!不行!他匆忙抱起自己的衣服,连滚带爬下了床,抓起了鞋子,从窗外翻了出去。

      窗外是花圃,柏君也没有穿鞋,就这样跌跌撞撞走的飞快,一心只想着要离开,离开这里,脚上被扎破,身上被树枝留下一道道划痕,他也全不在意。

      下意识回到了戏班子,因为天黑,没什么人看见。便快速找到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梳洗了一下。做完这一切,柏君的心跳个不停,感觉要蹦出胸口。他呆呆坐在那里想着该怎么办,怎么面对柏楼,怎么面对自己死去的爹。

      “我都说了什么都没发生,为何冯先生还要如此咄咄逼人。”外面传来了柏楼的声音。

      柏君吓的脸色一白,强自镇定了下来。

      柏楼走了进来,看到柏君忙上前问道,“柏君你还好么?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何班主说你不见了”他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冯先生。

      柏君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没什么,我觉得闷就自己出去走了一圈,害你们担心了。”说完还向柏楼扯动一下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你没事就好。”柏楼说完转身面向冯先生,声音清冷,“冯先生说的没错,柏君确实是我的弟弟,我也没打算有所隐瞒。下个月十五,是我和弟弟重相逢的宴会,望冯先生到时赏个面子,一定要来!”说完就拉起柏君向外走去。

      “哈哈哈,既然是林副官相邀,冯某岂能不给面子。不过,到时去给柏君贺喜的贵人,必定比林副官手下的兵还多。你可要多置办些席面,免得丢了当红花旦的面子。”冯龙阴阳怪气的说道。

      柏楼听到如此把柏君的手捏的更紧,不知如何是好的柏君也没在意,就这样被他一路拉走,出门上了轿车。

      两人一路无话,各种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柏楼的大宅,柏楼让柏君先回家。自己还要去司令部处理一下公事。

      柏君浑浑噩噩到了自己的房间,连蜡烛也没点,直接瘫坐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让柏君觉得难受的不是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这样的事,而是自己。自己竟然不觉得后悔,不觉得这样是错了。对啊,哥哥并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和爹并没有血缘关系。单就算不是亲人,也是两个男人啊。

      思及此处,柏君觉得自己更应该觉得羞耻。戏班子里也有被富人包养的戏子,虽没有和别人一起指指点点,但是心中还是不齿他们。

      现在自己也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不,自己比他们还要糟糕,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哥哥。就算没有血缘,但是也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

      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和哥哥一起生活。

      刚刚哥哥也没有提,会不会哥哥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哥哥,不想离开他,更舍不得离开他。

      思来想去,柏君骇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假设了种种,都是要自己不离开,自己和他一起生活。

      但自己这样真的好么?哥哥迟早是要娶妻生子的,他是林家最后的后人,自己怎么能和他一辈子,自己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么?

      柏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心中做了决定,便开始计划。
      突然,外面从远至近响起了脚步声,柏君知道这是柏楼。于是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柏楼轻手轻脚的进来,在床侧坐了一会,给柏君拉好了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了。

      柏楼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今天事情虽觉得蹊跷,但却没发生什么,对于冯龙所说,柏君和金主在私会。自己虽然极力为他辩白,但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不信任的裂痕。

      而自己醒来的床上明显是发生了事情的样子,却只有自己一个人,难道是冯龙找借口想做掉自己,不会,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对自己这样的角色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除非,这个人有特殊的身份,柏楼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却不敢往上面细想。

      第二天,柏君照常起来,和柏楼在大厅里吃早饭,对柏楼要在下月十五摆宴的事情商讨了一番,柏楼就去司令部上班了。没多久,柏君对管家说自己要回戏班子看望班主,也随后出了门。

      直到月上当空,应酬回来的柏楼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大宅,得知柏君还没回来后,便去了他的房间,发现他存私房钱的地方已经空了,桌子上还留了一封信,上书“哥柏楼亲启”。

      上面只是寥寥几笔,写了自己的戏子身份会拖累柏楼,得知柏楼没事,所以回老家去告知老父,无需担心。

      柏楼没有派人去找,因为不知如何去面对柏君,也许分开是最好的结局,得知君已安好,天涯各一方也算无憾了吧。

      柏君便回乡重建了林宅,给林家修了祠堂,还买下了不少地,但是终身未娶。偶尔盼望着柏楼能回村中找他,也害怕柏楼来找他,也就在这样的希望中和害怕中,等来了我的父亲。

      当时我已经七八岁,第一次去了那个偏远的乡下,父亲也是第一次,为的是大爷爷的遗愿,说是林家的人,死了愿在故土安眠。

      我当时年纪很小,其他事情都已经模糊,但是头发斑白的老人,哭的像个孩子,涕泗横流、撕心裂肺的这一幕,一直深深的刻在我记忆里。

      之后父亲和二爷爷也有联系,每年我过暑假,生意繁忙的父母就把我送去乡下,在二爷爷的林家宅子里度过。

      白天和村中其他孩子在田间地头寻找一切好玩的,晚上听二爷爷说以前的故事,带兵打仗的将军,享誉梨园的戏子,穷凶极恶的土匪,还有他一路寻亲的趣闻。

      他还要求我背《千字文》,《弟子规》等古文,更是要我写毛笔字,除了大字,还有小楷。完全是按照古代私塾的规格,就算我回到学校,每周也是要写的,不至于生疏。

      完成了每日的任务,他才会点头让我出门去玩。

      用他的话说,这叫做“不能忘了老祖宗的东西。”而且很是不屑老师们在学校教的东西,觉得九九乘法表比不上打算盘,因为十以上的也可以算的很快。

      这样的教育让我比同龄人多了一份骄傲的资本,更是对我以后的人生得到了莫大的帮助。现在想想,这样做也是替我大爷爷教育我了。

      至于二爷爷与我大爷爷的事情,是我偷偷翻阅了他的日志得知的。

      虽然,他离世后,也都留给了我,包括林家的宅子和祠堂。

      收拾好了林家宅子,托邻居定期照料下,我和妻子坐上了返乡的汽车,站在车前,回头望了一眼大爷爷、二爷爷小时候度过的故乡,和二爷爷柏君度过了几十年的晚年的乡间。

      仿佛看到村口有个老人拄着拐杖在村口张望,像是期盼着什么。一阵秋风吹过,只是卷起几片落叶。

      我坐上车,关上门的瞬间,感觉有两个男孩在田梗上打闹追逐,发出阵阵笑声,依稀有提到“柏君”、“柏楼”。

      物是人非,忆君往事楼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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