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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孟离一脸诧异的看着赫嘉川，“盛王签署的死刑判决书？”
“是。”
“也是盛王让我们去营救的？”
“是。”
孟离不解，“为什么？”
“你最好别问为什么，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幸福的。”
孟离想了想之前和陈校长的谈话，忽然笑了笑，“你不说我也能分析出来，练先生是盛王的政敌，意见相左，盛王不能容他。但是我们这位盛王年纪大了，判他死刑只是为了拿下他的权力，又不想真的夺了他的命。所以，又让我们救他。”
赫嘉川目光怀疑的打量着他，“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孟离别开眼，翻了翻资料，“我自己学到的。”
赫嘉川拿他没办法，“总之，这些不该是你考虑的问题。怎么样？这次的行动，有没有思路？”
孟离看了看押解的路线图，“从盛都到晏州大狱有一段山路，我在那里伏击。”
“好，解救人犯之后不要停歇，一路走灵山，到了无名峡，将他交给海系的人，你就可以回来了。”
孟离算了算路程，“山路又不好开车，一来一回至少六天时间，我跟学校怎么说？”
赫嘉川笑，“那就是你的事了，自己想办法。”
孟离叹口气，“行，那我走了。”说着摔门下车，赫嘉川又想起来一事，追着问他：“钱够花吗？用不用再给你点？”
孟离背对着他潇洒的挥了挥手，“不用，我多着呢。”这段时间全是冯靖磊消费，他倒是想花钱，根本不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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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很好请，孟离的理由是双亲忌日，要回乡祭祀。这种情况，谁也不能拦着。他按照事先的计划，提前赶到了通往晏州大狱的必经之路，安静的埋伏在公路的制高点。
十点二十分，按照赫嘉川提供的押解车出发时间，目标该到了。孟离打开瞄准镜，果然看到一辆押解车开过来。
“奇怪！”孟离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等车更近一些，孟离越发觉得副驾驶上坐的人眼熟了。
黑黢黢的，傻乎乎的，隔着一公里，孟离好像都能听见他支着那个二愣子脑袋说俺咋咋咋咋。耿小壮竟然在车里，那这次押解的负责人一定是盛无至了。
孟离深吸一口气，砰砰砰砰，四枪打爆了四只轮胎。孟离迅速闪避，改变位置狙击从车上下来的人。
车里的人反应很快，孟离刚刚所在的位置被机/枪扫射了两轮。孟离背靠在树上，忍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敢用机/枪扫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盛无至和耿家兄弟在车里保护嫌犯，张恪领着四个卫队成员在外面寻找可疑目标。十只眼睛瞄了一圈，无奈毫无收获，四面八方乱打一气，回来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盛无至皱了皱眉，想不通，“他一定在这里，可他为什么不攻击呢？”
“是啊，我也……”张恪话没说完，忽然整个人软倒下去。一个戴着面具的杀手似乎从天而降，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身后，将他击倒。
车里的三个枪口瞄准了一个方向，那人忽然开口道：“别担心，他们只是被麻醉了。”
耿小壮一愣，“俺听着这个声音像……”
孟离笑着摘下面具，“像我吗？”
“小神爷？你怎么来了？”耿小壮放下枪，没心没肺的傻笑起来。
孟离指了指车内戴着黑头套的练先生，“我来带他走。”
“不行，”耿大壮没有耿小壮那么天真无邪，“无至王子负责押解这个人到晏州大狱，如果你劫走了，他怎么交代？虽然咱们认识，俺们也打不过你，但还是不能把犯人交给你。”
“给他。”盛无至神情冷峻，他收起枪，主动带人犯下车，将人交给孟离。
孟离迟疑着接过钥匙打开了练先生的手铐，试探着问盛无至，“你明白？”
“本来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不将人关在盛都大狱而是晏州大狱。既然是要处决，在哪里不一样呢？”盛无至苦笑了一下，幽深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悲凉，“原来父王特意让我来押解，为的竟是这个。”
虽然一直知道盛无至不得宠，没想到这次盛王竟然这么过分。一面假装委以重任让他来押解重犯，一面派斯塔西前来劫囚。盛无至立在萧瑟的秋风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离担忧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盛无至看了看盛都的方向，“如父王所愿，回去领罚。”
孟离踌躇片刻，眼睛忽然一亮，“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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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张恪等人从麻醉中醒来，押解车内已经空空如也。耿家兄弟被人打晕在车旁，一醒来就说：“无至王子被面具人和嫌犯挟持了，说要到安全地方才能放他回来。”
张恪一拳打在车上，“回盛都，向盛王报告。”
当盛无至的卫队跑步回盛都的时候，孟离和盛无至已经带着练先生翻过两座山了。
孟离率先爬到山顶，停下脚步擦了擦额上的汗，“大概再走十分钟，就能够看到我藏在山谷里的车了。”
盛无至站到他身侧观察路线，因为身高的原因挡住了一部分光线。孟离侧头，视线刚好于他的肩膀平齐。目光稍稍往上，看到了突出的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滑动着。
常人并没有孟离这样好的体力，即使是常年锻炼的盛无至，这会儿也有些粗喘。他有意克制着，随手拭了拭汗，这时才注意到孟离的目光。
低沉的嗓音混着山野的风，萦绕在孟离耳边，“你怎么了？”
孟离慌了一下，翻了翻衣兜，“这有手帕，是你们盛世的名牌，超好用的。”其实他没用过，但是冯靖磊送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八千一条，超极柔软。
孟离举着自己都没舍得用的手帕，“你要不要？不给面子算了。”
“拿来。”盛无至抢在他收手之前接过去，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孟离的手背上碰触了一下，孟离脸上一热，“我去接一下练先生。”
盛无至握着带着某人余温的手帕，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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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先生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关押审判，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天，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现在让他和这两个年轻人一起爬山，实在是强人所难。
孟离拉着他艰难的爬了一会，练先生实在走不动了，孟离提议背着他走。
“不敢当不敢当……”老爷子一叠声的拒绝，倚在山石上喘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走了，你杀了我，回去……跟让你来的人复命，就说我……失足摔下山了。”
“那怎么行？您可以活着，还是活着吧。”孟离弯下腰，“您到我背上来，我背您。”
练先生连连摆手，“我是个重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两个人正在这坚持着，盛无至也折返回来，“不会有人追来了，我们休息一会儿。”
练先生想了一会，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你们一个押我，一个救我，为什么现在搞到了一起？你们打算带我到哪去？”
孟离和盛无至对视一眼，“去哪您别管了，反正我既然救了您，就不会害您，您就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吧。我们俩个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都有苦衷，不方便说。”
练先生豁达道：“谁不是棋子？我也曾是某人的棋子，不过现在，成了弃子。但是从二位的行为上看，盛王竟然还不放弃我这颗弃子，非要榨干我的价值不可。”
孟离抿了抿唇，“他也许只是不忍心。”
“不是。”
“胡说！”
盛无至和练先生同时开口，否认了孟离的推测。盛无至道：“父王只在稳坐王位的时候仁慈，可如果谁试图动摇他的位置，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练先生笑道：“知父莫若子，三王子说的极是。我提议削减他的力量，于是他给我扣了一顶贪污的帽子，判了我死刑。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早就上了西天。现在我能够在这儿，是因为他没办法拔掉整个练家的势力。
他留着我，控制着我，握着我的命，练家就会牢牢的在他手上。除非我死，否则练家永远不敢背叛他。”
听完这番话，孟离有些脊背发凉。他还是把盛王想的太简单了，那个鼓鼓的肚子里不是草包，是一肚子坏水。他那么坏的人，怎么会生出盛无至这样正直的儿子？
盛无至不屑父亲这些手段，但同时他又无力反抗，至少，现在无力反抗，“对不起练先生，我们盛家对不住你。”
练先生摇摇头，“三王子不必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今天这种局面，大概二十年前我就预料到了。那时候我们六大家族帮你父亲夺位，让他在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盛王的不二人选。”
孟离的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什么，“六大家族？”
“是啊，六大家族。顾、练、冯、宁、陈，还有最重要的蒋家。”
盛无至微微皱眉，“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蒋家？盛世几乎没有蒋姓。”
练先生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无限感慨，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他太残忍了，当年为了拉拢蒋家，他娶了蒋家的女儿。坐稳了王位，便把有关蒋家的一切都抹杀掉。蒋氏一族何其无辜，却大都枉死。侥幸活着的，都隐姓埋名，不敢再提。”
说到这里，练先生已然十分激动，他直视着盛无至的眼睛，“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
“谁都可以不知道蒋家，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他费尽心机隐瞒当年的一切，却没办法面对你。因为，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你的母亲，都是蒋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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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天肉我要去看牙医，二更大概在晚上~感谢早早和月饼的地雷，感谢亲们的营养液，爱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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