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次日一大早，肖生先一个起床,下楼去拉开医院铁拉门，准备去跑一圈公路,呼吸新鲜空气。却见颜俊正站在院门外,穿着件风衣大棉袄,冻得直呵手跺脚。肖生忙请进来,问他怎这般早？又从哪里冒出来？

　　颜俊欢喜地拥住肖生说：“下来取点药啊！”见小雷下来，就把领药单与她,让她帮忙拿好药。

　　颜俊不停跺脚搓手,直说好冷,外边水都结冰了。

　　小雷取好了两大箱药,肖生帮着颜俊一起把药搬到摩托车后座上绑实了,颜俊便与肖生告辞了上去。

　　肖生走回来，见小雷招手让自己过去,说：“颜俊与那村里的苏小芳好起来都同居了,你知否？”

　　肖生知道他们二个有些意思,但没想到会这快就在一起了,有些惊疑,说：“不会吧？颜俊还在追起梅川那两老师的。”

　　小雷说：“怎不会啊！都在邮电所睡了,一旁的人都知道了。那邮电所苏蜜住在苏小芳隔壁的,说颜俊差不多一二天就去睡苏小芳那里,晚上晚晚地来,早上很早就走。还怕人发现,摩托车都停在对面的农技站里。”

　　肖生听着不响了。

　　小雷说：“他今日这早定是从那里来呢！”顿了会,又说，“颜俊什么人都要的。苏小芳以前是在温州做鸡回来,才到邮电所分报纸的,有男朋友在紫屏的。”见肖生呆了不响,又说,“你与颜俊这好,都不知的啊？”

　　肖生说：“他这事又不会告诉我的。”说罢笑了笑。

　　小雷又开始看着他,“肖生,你要找女朋友,还是要找人好些的,朴实善良的，别去找那种人。”

　　肖生点点头称是,心下却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丹,前些日,她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说本想十一回来,店里很忙请假不出,店里打电话不便，手机又不用了,本想电话号码留个给你的……

　　自小芳与颜俊的关系被大家知道后,小芳每回来医院送报纸,马倜群看见了都要迎上前去调笑些风流快活话,问小芳屁股怎么这么圆,走起路来摇得滚滚红尘,那个圆臀滚滚啊，看得人心别别跳滴！要摸上一晚,真让人死了也爽！

　　小芳啐他,屁股有什么好摸的,贼忒嘻嘻！

　　马倜群说，你的屁股那么圆那么肥,最好摸呢！小芳,我问你,颜俊那么——多的胸毛，你受得了的？他一次能让你哼多久啊？”

　　小芳拍开他那蠢蠢欲动的咸猪手,直笑着逃离,唾骂一声：“去死吧！”

　　马倜群惬声大笑。

　　小芳说，马倜群笑起来,最吓人。他的笑是咯咯呱呱像山魈一样不顾一切得笑的。

　　大家吃饭时,马倜群又拿医院新出的一对小情人梅萍和毛春熊来逗趣。问他俩进展如何了，是拥抱了还是接吻了,有没有偷吃禁果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肖生想，他们早就一起睡了，还用现在才摸探？

　　这晚,医院请客。马倜群未出去回紫屏,睡在老宿舍原先颜俊那房间,半夜就发现了毛春雄的秘密。第二日马倜群便只兴奋地与大家说：“果真睡在一起了的。半夜还跑上来去补回来的，床摇得咯吱咯吱地响,哈哈哈哈……哈哈！”

　　年底验收考核将近,火英妇幼专线工作最是忙碌,整日下村。毛春雄又打了电话把宁勇叫了来,每日骑了摩托车搭乘火英下村做事,一连十天,两人爬山涉水，进村入户，不辞辛劳。大家都以为两个人真的好上了，小雷笑了对肖生说：“看！宁勇赶女朋友这么煞心！肖生,你也要学他,不要怕辛苦，女的都是容易感动的。”但谁也没料想到的是,火英终是没能喜欢上宁勇。伤心失意的宁勇在春雄房间睡了半天,带着无限的失落走了。这一去，更不知何日君再来！

　　谁也不知火英心内是怎么想的，只能说啊，缘是天注定。喜欢的便那一溜眼间就已在心内生了根。可不喜欢的,就是天天给她做奴做仆都不成,不喜欢终是不喜欢！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早一些。停靠在公路边的摩托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肖生想接也接不住。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漫天飞雪下了一夜。醒来时的清晨里,天地间都白了。肖生搭乘在金龙飞驰的摩托车上，行驶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二人丝毫不觉得冷,看着满世界如此好大雪,心情都是好极了。

　　金龙说,等去稻草坞把这些海报都贴完了,我们就去华华家,打雪仗拍些照片。

　　肖生兴奋说,那华华一定很高兴！

　　金龙大声欢呼：“好浪漫啊！”直歪了头去，把摩托车开得更是飞快。

　　二人是奉□□飞之命，为庆祝贡坝镇中心卫生院新开设口腔科,□□飞特举办优惠活动,要赶在活动之前把医讯海报、优惠传单张贴到全贡坝镇管辖范围内的各乡各村去。让金龙和肖生二人不辞辛苦,即是大雪天也要去完成任务。接连好几天，二人便骑坐一辆摩托车,冲风冒雪，下至港口，上至哈湖安坑，内到梅川苏宅，到每村每片都遵□□飞嘱咐在商铺店前、村口路边、会堂广场等等热闹醒目的地方全部贴上贡坝镇中心卫生院开设口腔科特举办惠民活动的医讯海报，见人就分发传单。

　　此日是去最后一个地方,一条山沟顺着源头进去，一路好几个村。最里面的稻草坞村山高路远,大雪天极是难行。但金龙是苏之铁杆，苏要求把海报贴到那里就贴到那里,只要见块风水好地，便是白云山顶上,悬崖峭壁间也要贴上一张。风一吹，那海报上贡坝镇中心卫生院院长□□飞的大名便威风凛凛了。

　　过了几个山坳,里面积雪越来越深，路也越来越险陡，山崖上雪扑扑塌下，被压弯的竹子横倒了一片,车子更是难进。金龙咬牙开了段路,车把扭起来怎么也稳不住,车子不停打滑,不由得皱了眉头说：“雪叠得这深,这样的山路怎进得去？苏说定要把这几张医讯贴到最里面那个村里。没法去的,别进去了出不来。”

　　肖生坐在后面，摇摇晃晃的也甚是惊恐,听金龙抱怨直嗯嗯地应了。

　　“别去了,把这几张贴贴路旁大树上好了，苏问起只说去贴过了。”当下金龙停下车,两个人一起把最后四张都贴在路旁几株圆桌般大的千年古树上。

　　完毕后,调转车头便往葱华家鲍樟村去。

　　葱华的父母在那村口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做些小桌凳、小椅子等各样家具。锯木机器开得轰响，葱华看到是金龙和肖生二人来,停下手中活，过来带他们进屋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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