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瓶邪之极品王爷

　　人间四月，碧桃初盛，燕子南归。
　　吴邪在王府“清闲”了一个月，张海客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本该在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或者出去闲逛做点助人为乐的小事，寻点雅兴，可惜这些看似美好的计划全部被张起灵打破。
　　今日一早，吴邪鸡鸣过后便偷偷摸摸地爬起来，换上衣服正要溜出府去逛逛集市，谁知护院和管家还没上岗，张起灵却已在朱漆大门口候着了，晨雾尚未完全消退，他衣摆上有濡湿的痕迹，整个人像是从云雾仙境里走出。
　　“去烧水罢，我要沐浴。”张起灵回过头对他道，似乎对他的行踪早有预判。
　　吴邪极不情愿地转身向暖房方向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道：“可是今天不是我值班啊？”
　　“本王给你加一倍的俸禄。”
　　吴邪的气焰彻底被压下，沮丧向暖房走去。谁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吃不到虫还要负责捉虫。
　　许多天以来，每当吴邪计划着走出王府或者做些新奇的事情，张起灵总会立刻给他找来一堆的麻烦：譬如吴邪想要出去逛逛，张起灵便说他忽然想吃雨籽参，要吴邪去厨房制作。再譬如吴邪要研究一些化学类的玩意儿，张起灵又会说他要洗澡，命令吴邪去烧水备香。今日清晨也是这样，吴邪腹诽，这家伙怎么天天洗澡。
　　伺候张起灵洗完澡，吴邪心说这下该解脱了，他可该出去放放风了。不料张起灵夸他水温掌握得适中，奖他与自己共用早膳的机会，好不容易用完了早膳，张起灵又说想吃他最近研究的双皮奶。
　　吴邪在厨房里蒸了一锅的双皮奶，左手拄着下巴，右手晃着蒲扇蹲在地上看火候。他心说一会儿张起灵保不准还要他洗衣、砍柴、浇花、喂马之类的，这人根本就是在涮他。
　　果然，一会儿吴邪端着双皮奶来到书房奉给张起灵的时候，张起灵接过又道：“你去把庭院里的紫英浇了罢。”吴邪顿时火大，心说自己果然被涮了。张起灵见他神色不善，又补上一句：“再加一倍俸禄。”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吸气道：“这个月已经加了十三次了。您给我留点自由空间成吗？”
　　张起灵看着他有点炸毛的样子，皱了皱眉，招手把管事丫鬟叫了过来：“你读一遍，给他自由的时候都做了些甚？”
　　管事丫鬟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册，翻开读道：“四月初二，吴邪帮城南李员外修建私宅，美其名曰‘西洋楼房’，李员外险被扣上私通番邦的罪名。四月初六，吴邪帮助老眼昏花的张大人制作一副‘凸透镜’佩戴，后张大人直视太阳，眼球灼伤。四月十二，吴邪在府外修建‘风车’，因木板不牢固砸伤了行人，王爷代赔五十两纹银。四月十三，吴邪私制“染发剂”上呈张夫人……”
　　“停。”张起灵摆手，看向吴邪。“莫非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
　　“……”吴邪失语，张起灵又道：“你可知我花了多大力气把你保下？”
　　“……”吴邪再一次失语。
　　张起灵负手看着他，明明两人是相仿的年纪，气度上的成熟感却天差地别。管事丫鬟盯着吴邪的头发目不转睛，心说这也太像一朵蘑菇了。
　　“王爷，二皇子差人来了。”门外响起下人的通报，张起灵默不作声看着吴邪，对方心虚虚地笑嘻嘻退了出去。
　　门外候着张海客贴身的丫鬟，手中拎着个三层竹质食盒，吴邪一看便知这是张海客所说的给后宫们送去的糕点，忙把丫鬟领到了厨房，将刚刚蒸好的一锅双皮奶分份儿装进食盒。
　　取下最后一层食盒的时候，吴邪清晰看见底层躺着一封信件，用防水纸包好。吴邪想起张海客说过的他与杨贵妃私下的通讯走动，忽然就明白张海客要他送甜点的含义。
　　买椟还珠啊。吴邪心说，弄了半天自己这是椟，那封信才是珠。自己只是起到一个障眼法的作用罢了。
　　丫鬟将装好的食盒提起来，又从袖子里摸出另一封密函，使一个眼色递给吴邪。吴邪一看便知这是要送去九搏赌场的信件，立即收好。那丫鬟完成任务便离开王府入宫去了，吴邪计划着如何才能脱开张起灵的视线，顺利溜出去。

　　黄昏。吴邪蓄谋已久地从柴房里搬出了一架竹梯，蹑手蹑脚运送到后门旁边的高墙脚下。后门已经封锁，前门又有张起灵监管，吴邪只能出此下策翻墙送信。
　　他身手不好，虽然最近闲时也翻了几本剑谱拳谱之类浏览，但也无法起到质的改变。竹梯没人扶持，吴邪一个人既要保持平衡又要保证不让它栽倒，短短数十级爬得十分吃力。终于靠了墙头，吴邪一个趔趄却要向后栽去，手臂在空中空划了好几圈，勉强把住墙头稳住了身形。
　　呼。吴邪出一口气，两手抓稳墙壁回身望了望脚下，四五丈高的墙壁可不是闹着玩，说不定能把自己也摔出失魂症来。
　　吴邪翻上墙头半蹲，拍了拍手上的灰忽然一个空跳抱住了墙外一棵大树的分枝，两条手臂挂在上面，顺着树干缓缓地安全着陆。
　　墙内。张起灵就站在梯子的不远处，一座廊腰下面。吴邪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只是角度找得巧妙，吴邪并未发现他的痕迹。
　　张起灵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方才吴邪趔趄的瞬间他险些冲上去将他带下来，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轮到他出手。张起灵负手望着吴邪翻出去的那片墙头后的大树，远处端着汤盅路过的管事丫鬟见了靠上前来：“王爷，要不要把那树砍了？这样他就……”
　　张起灵沉默一会儿，收回视线。
　　“他若不拿起，便永远不会放下。”

　　吴邪送信从九搏赌场出来，正要原路返回，忽听一声口哨从头上传来，仰头寻声，竟看见张海客在不远处一座建筑的二楼探出脑袋冲他笑着招手。吴邪一愣，看向那建筑门面，竟是金灿灿的“倚香楼”三个大字。
　　吴邪诧异回望张海客，对方笑嘻嘻示意他快些上楼。吴邪四下里望了一眼，快步低头走入了楼内。里面是莺莺燕燕的吆喝娇啼声，尖利刺耳。张海客安排一名魁梧男子下楼接应吴邪，直接将他带入张海客所在包房。
　　入门的一瞬间吴邪便觉得世界重新清净下来，房内只他二人。这包房的墙壁隔音做得极好。吴邪受邀到张海客对面坐下，对方为他斟茶，自己喝的则是陈年竹叶青。
　　“近来如何？”张海客放下茶壶盘膝端坐在他对面，笑容满面道。
　　“……挺好。”吴邪答，心说要是没有张起灵的限制就更好了。
　　“我是问你，送进宫的糕点做得如何？”
　　吴邪看他一眼，心说那不就是个幌子吗？实际还不是为了送信给贵妃。想了想，道：“……也挺好。”
　　张海客轻松地叹一口气，给自己斟酒：“一看便知你没用心。我的棋可不是送信那么简单，若单是为此，我可不必找你。”
　　“你呀，用心做。下个月末太后寿辰，我们可有好戏看呢。”张海客道。
　　吴邪若有所思点头，心中懊悔自己大意，对张海客的计谋也多出几分叹服。张海客低头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白瓷瓶，丢给吴邪：“长头发的，洗头时滴上两滴。你现在这个发型，真是不忍直视。”张海客望着吴邪蘑菇云一样的头顶说道。
　　吴邪将瓷瓶收好，心说我也不想啊。但板寸到长发，蘑菇头是必经之路嘛。张海客此番来这单是为了见吴邪一面，询问近况，如今目的已达，正要准备离开。
　　“等等。”吴邪道，抬头仰视着张海客。“你对你的三弟，了解多少？”
　　张海客闻言眯起了眼睛，又坐回到他对面。“怎么？”
　　吴邪想起那夜张起灵书写的加密文字，他本以为朝中暗斗争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如今看来，张起灵似乎也有自己的计划。吴邪不想将此事透露给张海客，却忍不住好奇心作祟。
　　“他为什么不参与党争？”
　　张海客审视他一会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然不。”吴邪摆出惬意姿态，双手轻松搭在膝盖上。“我只是好奇，以他的心智足以在朝堂上建立一席之地，为何要拱手让江山？”
　　“他不争，”张海客望着窗外，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不代表没有争的能力。心不在此，所以一直是保守防备的姿态。”
　　“保守防备？”
　　张海客点头：“他不争不代表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张起灵心思缜密不亚于自己，这么多年从未有所动作不代表任人宰割。该保全的他相信这个弟弟绝不含糊。
　　“不过你问这究竟是做甚？”张海客疑惑看向吴邪。
　　吴邪心中已有了三分答案。再问下去可能会出纰漏，当即缄了口：“好奇而已。”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王爷还等着我烧水沐浴呢。”
　　张海客缓了缓点头，令门外候着的魁梧男子将吴邪送出倚香楼。

　　张海客抿着竹叶青佳酿眯眼注视吴邪从楼下经过的身影。
　　老三和他，肯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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