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yss

作者:Ao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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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Abyss

      ‘’中为余凯

      ‘那么,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我希望和你聊聊你的过去。并不是为了论证出什么,只是想要收集一些精神病犯罪的案例。不过你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特殊?

      ‘是的。此前你的几位主治医生对你患病的情况争论不休,法庭公审也因此推迟了。我向几位医生了解了一些事情,但我认为
      还是你自己的描述比较真实可信。’

      不仅如此吧。毕竟能逻辑清楚的交谈精神病人是很少见的。还真是辛苦啊,为了研究,专门向司法机构进行申请。

      (叹气)‘那么,你愿意说一些你的事情吗?’

      哈。你想知道什么呢?我的母族的家族精神病史已经被调查得很清楚了吧?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小时候的事情...你是认为我的童年不幸吗?所谓杀人犯的三个童年特征?不,虽然说档案上的记录是父母双亡,可我的孩提时代比大多数人是要幸福的。
      我的父母是从欧洲私奔到美国来的,因为家族的敌对,他们相爱却必须分离。是不是很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但可喜的是他
      们的结局不是悲剧,他们一直相伴到最后一刻。
      我们生活在一个傍湖的小镇上,住在湖边别墅区,社区的教堂离我们的房子很近。他们都是基督教徒,每一次做礼拜母亲都会带着我们去,但在她病发后我们就再没去过教堂。

      ‘你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我记得你应该是四国混血。’

      我的父亲是德波混血,母亲是中英混血。啊,这大概也是家族并没有特别大力的去追踪的原因吧,他们在家族里应当算是
      污点一类的人物,不名誉的私生子女,尤其是在比较守旧的家族里。

      ‘你们的生活很幸福?’

      在母亲不发病的时候,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和妻子。

      ‘因为她的病症,所以她杀死了你的父亲?’

      这么说也没错。她的药物依赖太严重了,而抗抑郁的药物并不是那么便宜,父亲为此奔波。可母亲只是在家里一日复一日的憔悴下去。
      后来父亲给她大麻,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痛苦了。

      ‘大麻?’

      (笑声)因为他太爱她了。父亲不能够看到母亲痛苦,所以哪怕知道那东西的害处,也还是提供给她了。
      但是啊,用大麻简直就是饮鸩止渴,父亲为了药物支出加班的时候,母亲的病症一日日严重。她的眼里只看得见父亲了。
      父亲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她也就在家里越来越疯狂。

      ‘她对你们施暴?’

      并没有,而是变得神经质,变得阴沉刻薄。或者说是“坐在沙发上一整天都不动的石刻”比较恰当吧。她有的时候会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们,嗯,是嫉妒。嫉妒着自己生下来的小孩,因为我们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而她自己没有。

      ‘那么,后来呢?’

      后来母亲杀死了父亲,就在那个教堂里,就在他们对神父宣誓的十字架前。
      她穿着结婚时的婚纱,笑容犹如少女。她把父亲绑在衣帽架上,把他剖开,捧出了他的心脏。
      然后吃了下去。

      ‘她疯了?’

      我不知道。她咕哝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也许是情诗,也许是圣经。但自始至终她都是笑着的。无论是解剖父亲的时候,还是呼唤我们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的婚纱像是被玫瑰染红的一样。
      她临死的时候是我记忆中她最美的时候。母亲是自杀的,拥抱着父亲的尸骸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为什么?’

      我不知道。生命嘛,就和爱情一样,脆弱又短暂。也许这就是所有童话的结局。
      无论什么样的幻想终于也会破灭的结局。也许父亲在迎娶母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毕竟是个精神病人,当父亲鲜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谁知道她会怎么想。

      ‘你憎恨?’

      什么?憎恨他们吗?

      ‘是的。你会认为是他们抛弃了你们吗?’

      那倒没有。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够做好父母的,遇到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怨愤的,我们也没有选择自己父母的权利。

      ‘你们...都目睹了那一幕。那为什么,你的姐姐伊莎贝拉患上和母亲一样的抑郁症,你的弟弟卢修斯是轻微躁狂,而你的心理诊断书上却是正常?’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遭遇那样的事情后还能保持心理正常,你觉得这可能吗?

      ‘......你是在伪装。’

      没错,人会被自己的眼睛和思维欺骗。你们看到的真相,只是我所表现出的假象。

      ‘玩弄他人有意思吗?’

      欺骗和伪装不是人无时无刻都在做的事吗。

      ‘你真可怕。’

      (笑)

      ‘你是自那之后才...’

      那倒不是。你见过麻雀被石头砸死的样子吗?或者是被切成很多块的青蛙微微颤动的样子。我喜欢观察他们咽气的图景,也喜欢狮子把羚羊撕碎的场面,注视着他们,我会感到平静和愉快。

      ‘是先天性的病症吗?’

      也许是。

      ‘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沉默)
      我不太记得是几岁了。在父母过世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家族方面的吧,政府没有安排我们被领养。我们还住在那栋房子里,社区安排了
      保姆照顾弟弟。姐姐去上寄宿制的中学,很长一段时间里房子里都是空荡荡的。不仅是因为毫无人气,还因为那个保姆的贪婪。
      她喝酒之后胆子就会大起来,只要不被社区人员发现,物件的所有权是谁也不是能够明确确认的。毕竟,那只是孩子的证言。
      我在她的酒里面加了酒精,本来只是想要灌醉她让社区的人发现好让她被辞退,不过没想到她醉倒后不自觉的从楼梯上滚下去撞在台阶上死了。

      ‘报告上没写这件事。’

      啊,其实你要说与我无关也是可以的,那天我带着弟弟去了图书馆。

      ‘你不曾忏悔。哪怕是因为你的过失。’

      即使没有任何外界的因素,人都是会死的。这是人类不能决定的。你不知道你的生命是否会终结于一辆飞驰的货车,你也不知道是否下一秒身体内的细胞就会癌变。生命、啊,命运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此吧。

      ‘她死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必找理由去辞退她了。

      ‘你杀死过的人,远不止档案上记录的那些吧。’

      是的,还有一些我也记不得了。有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就去做了。实际上我享受的只是那个过程。

      ‘你在大学学习医科,也是为了能够杀人?’

      我得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控制濒死时间也好,使人感到痛苦的程度也好,都需要技巧。

      ‘你为什么还辅修法律?’

      如果不了解它,又怎么去应对它?

      ‘你是跳级的?十五岁就去上大学了?’

      中学的课堂不能满足我的求知欲。

      ‘你的大学生活怎么样?’

      很好。同学们都很照顾我。大概是出于对弱小者的责任感。姐姐和我在一个城市读书,虽然她寄宿,但常常来看望我。

      ‘你的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个温柔的人,但不够有主见,总是去适应他人。神经敏感而纤细,她的抑郁症直到她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彻底治好。

      ‘好的,那么资料上说你在大学期间...杀了十三个人,这是为什么?’

      资料?是我的口供吧?那只是在进行一场游戏。
      法学院有一位高我一级的学长,成绩很好,家里有背景人缘也不错,应该说是值得钦羡的人生,文质彬彬,据说以
      后他会接手他父亲的工作成为一位法官。
      本来我们没有交集,起因是下半学期我们学校死了人。一名女生投湖自杀,传言是因为失恋。
      我那时看着那女生的男朋友把她推下去,突然想利用那个女生的死来做点什么。比如说杀了她男朋友伪装成厉鬼索命之类的。

      ‘你想为那个女生报仇?’

      当然不是。那只是为我接下来的行动找一个借口。你不会认为我只打算杀一个吧?鬼故事可以混淆视听...哪怕警方不会相信这种事,
      看旁观者讨论也很好玩。臆想着猜测着死者的过去,各自安放着各自的揣测,嗯,他们的设想也很有趣。人也有那一面,规划着去杀死什么人,并以此为乐。施暴欲,施虐欲,被虐欲,这应该是一种原始冲动吧。
      然后就在我等待成果的时候,那个学长找上了我。
      以找到了同类为理由。

      ‘同类?’

      我不清楚他时如何定义的,大概就是世人认知中的变态杀人犯吧。他说我和他是一类人。
      不过我觉得不是,我可不会做出为了获取新鲜尸体以观察腐败程度而杀人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来。

      ‘那么,你自认为被他引诱了,所以才在上学的时候杀人吗。’

      不,你弄混了先后顺序。是我杀人,所以他才找上我。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
      那时候我还以为没人能察觉呢。

      ‘你和他成为了同伴。’

      没必要用这么好听的词来形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很讨厌他。

      ‘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类人吗,拥有相似的兴趣不是吗?’

      我和学长无法认同对方,无法承认对方的美学。
      学长的理念是找一个替罪羊,这样既除掉了自己讨厌的人,又可以顺便打击对手。

      ‘就是把所有的证据指向另一个人吗。’

      是的,但我不喜欢那样做。我喜欢让现场毫无他杀的痕迹,看那些侦察者焦头烂额的样子。

      ‘你们开始游戏是为了什么?’

      相互证明自己的美学。

      ‘那么又为何停止了?’

      一个是因为那挺无聊的。一开始是充满了兴趣,但久而久之,过程如何巧妙最后也只是死亡而已。我是喜欢夺取别人性命,但我不喜欢为他们花太多心思。只不过比起鲜活的人,我更喜欢死者。死亡就是终结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变动了,静止的东西不是很美吗?
      永恒啊,死去的才是永恒。活着的东西处于变动不停的状态里,就像指针总是在走动。可是时间是相对比才体现的,实际上根本没有时间的意义吧。
      第二个...我厌烦了学长的道理。明摆着谁也无法说服谁的事实,学长就是不肯承认。他希望我和他一起...啊,就是你说的,成为他的同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他那用统领校园黑暗面的做法来维持校园和平的理想一样。

      ‘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他做了什么吗?’

      他是学生会主席,也是学校地下贩毒组织的负责人。
      为了更好的管理,所以索性由自己来接触黑暗面,甚至手染血腥。我是不太理解这种自我满足的殉道者思想,应该说我从未理解过他。
      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对我的家人出手了。

      我有个弟弟不是吗,他比我小四岁。我和姐姐经常不在家,没人管束他,结果就是他和街上的混混玩在一块。他其实很聪明,无论做什
      么都可以全身而退,而且总是担任出谋划策的那一个。
      学期结束,我和学长大吵一架。因为我厌倦了那个游戏,但学长警告我别想摆脱他。
      什么共同游走在荒原的恶灵...我受不了那种神神叨叨的说法,对了,学长他是个教徒,不知道他信奉的是哪个倒霉神祗。
      那时我已经起杀意了,想要肢解他泡到福尔马林里捐给学校。最后是我给了他一枪,打断了他的胳膊。我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可我没想到他敢对我的家人出手。

      假期我回了家。我弟弟不怎么乐意看到我,总是对我大吼大叫,就像没长牙的小狗狂吠,很可爱。他总想挑衅我,惹我生气,可这实际上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也许是我这种态度令他不快,他越来越少时间在家。和那些人走得太近,被他们带去参加各种聚会,
      简而言之,更加堕落。
      假期要结束的时候,我们那个街区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场严重混乱的街头斗殴。死者多达十四人,其中就有我弟弟。

      ‘你怎么肯定里面有他的手笔?’

      因为相似的事情我看他做得太多了,如此显眼,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一一拜访了存活的人,带着全套的装备。

      我想学长一定没有想到老鼠也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吧,那收钱的几个人居然没被警察逮住。
      在我想好用什么办法报复学长之前,我决定先毁了那个帮派。虽然这不过是聊胜于无的报复。

      ‘你只是在迁怒吧。’

      是的,毫无道理的迁怒。也许只是在发泄无法保护家人的愤怒。

      ‘真奇特,你这样的人也会关心家人吗?’

      人是自私的。家人也被算作自己的东西,所以才会要去保护他们。

      ‘你剥夺他人生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呢?’

      那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对自己的恶劣方面理直气壮。自私又冷漠。’

      人都是一样的。当然,或许在你看来我已经丧失人性到不能算人的地步了,但很可惜,我只是个疯子而已。你在遗憾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
      与众不同吗?

      (沉默)‘不,没有那回事。’

      呵呵。

      ‘你对那个帮派做了什么?’

      买通内部的人然后在他们集会的时候放了把火。

      ‘你怎么买通的?用钱’

      我用那个家伙的女朋友完成了现场解剖。

      ‘只是放火?’

      啊...那个首领想逃跑,我把硝酸灌进他嘴里了。
      最后还顺便报了警,但我没注意后来的情况,可能还有人逃出去了吧?不过就凭我寄到警局的那些证据,那些人应该也是被逮捕的下场。

      (叹气)‘我们换个话题吧。你信仰宗教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所谓信仰,只是给自己软弱无能找的借口。不够相信自己,才会信仰他人。

      ‘那么灵魂呢?你相信灵魂存在吗?’

      我是个严谨的唯物主义者。生命的存在不能靠虚幻的东西体现。人死去之后就是尸体,然后腐烂。就算有什么仍然残留着,那又如何?再让
      我杀死它一次吗?

      ‘你对亡者没有敬畏。’

      是啊是啊,弱者就是死过一次也不会变强。

      ‘弱者?包括你的学长?’

      没错。我可是花了两个月时间谋划才杀了他。
      看起来就像是都市怪谈一类的现场,学长他被肢解了,在学校的钟楼里,被齿轮肢解了。
      我和学长说来玩个游戏。他赢了我就像他说的那样,与他一同行走在旷野中;他要是输了,就去死吧。
      然后他很高兴的同意了,也许是自信不会死。那种胜券在握的眼神,野心和欲望,令人不渝。

      ‘他对你,是喜欢?还是其他?’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想弄死他。游戏就是到钟楼里把时间调至正常。机关一类的,我想学长大概是没猜到我真的不打算履行
      承诺,因为最后调整好了时间所有的装置都会启动。

      ‘你们学校的钟楼没监控吗?’

      哦,当然有。不过网络上总有一些好东西可以屏蔽掉的。我们学校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监控。
      最后是钟停了他才被人发现,齿轮卡住了。那真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啊。

      ‘你没有被调查吗?’

      学长和我平时有来往吗?事实上我和他的每一次见面都避开了旁人,而且,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鉴于学长那谨慎的习惯——他当然要谨慎啦,身为法官的后代要是被发现是个变态杀人狂就不好了——反正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平时一起聊天的解剖室在哪。如果不是学长死不见尸的后果很严重,我是想把他在那里分尸后寄到学校去的。

      ‘仅仅是因为你讨厌他。所以你杀了他。’

      虽然弟弟的死也是个原因,不过说实话,大概就占了十分之一。

      ‘你为什么讨厌他?只是看不惯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揣测我们。有的家伙见到穿红色裙子的女人就想杀人呢。虽然...没错,确实另有理由。

      你会喜欢自己吗,镜子里倒映出的,如出一撤丑恶的自己,沉沦于罪恶的自己,向往邪恶永不醒悟的自己。
      即使的确有心理准备,看到那样的自己也是会吓一跳的吧。
      我不会否认自己的丑陋,但也不希望时刻都与之共处。如果学长继续活在世上,我会无法忍受。
      应该说那个时候我还是向往着...向往着正常的生活吧。
      不过也就是那个时候,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那么,后来呢?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理想?你是这个意思吗?生活都是一样的。

      ‘那你活着只是行尸走肉啊。’

      有谁不是浑浑噩噩的活着?

      ‘算了,来聊聊你的姐姐吧。’

      唔...她是个好人。和我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是流着一样的血。在我的记忆里她几乎没有生气过,她极力的想要适应这个社会,但总是没自信
      的样子让她吃了不少亏。
      她毕业后一段时间是和我一起租房子住的,她想照顾我,尤其是因为卢修斯的死亡。她觉得是她的责任。

      ‘你不会拒绝你的家人。是因为你知道他们爱你吗?’

      是出于一种同类的互相认可。你可以理解为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在正常人的社会里我们是异类。所以一起拥抱着取暖。
      不过那应该不是爱吧,哪怕是姐姐死去我也不会落泪的。

      ‘为什么?’

      因为不值得。我不为死去的人哭泣。他们听不到。

      (沉默)
      ‘你对你的姐姐有控制欲吗?’

      什么?

      ‘就是指对她的人际关系的掌控...’

      她会生气的,也没有那种必要。
      但是,我必须要知道,知道她身边有什么人存在。

      ‘你姐姐恋爱过吗?’

      当然。

      ‘那么你对她的恋人持什么态度?’

      无所谓的,她喜欢就好。

      ‘那么...你的姐姐伊莎贝拉...她为什么自杀呢?我想应该不是抑郁症的问题吧。毕竟都步入社会那么久了。’

      这不一定啊,不过,也确实不是抑郁症的原因。是因为我。

      ‘也许很冒昧,但...你可以详细说明吗?’

      (沉默)
      姐姐她在毕业后去当了幼教。她说和孩子在一起能够令人轻松愉悦。虽然我坚决反对,因为饲养幼崽这种事情
      劳心劳力,对她的病情毫无好处。

      ‘你讨厌小孩?’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他们还不会掩盖自己的恶劣。他们是没有善意的东西,是无法理解的存在。因为——你看嘛,天真无邪地踩死蚂蚁观察它们,谁都做过,对吧。

      ‘抱歉,我不明白...’

      没关系,我们要说的与此无关。姐姐倒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她的初恋是她的同事——一个成年大号幼崽,幼稚得可笑。

      ‘他们分手是..?’

      哦,我姐姐甩了他。这可不关我的事,这点识人之明姐姐还是有的。

      ‘那么其他的人也是...’

      是什么?你在怀疑我做了什么吗?我可不会让姐姐伤心啊。

      ‘......你一定做过某些事。而且你没有让你姐姐知道。’

      你倒也不是很天真的人啊。
      也许她会因为男友的失踪焦急一阵子吧,反正那些人最后还是会提出分手的。
      不过没关系,她值得更好的人,她更喜欢的人。
      我可不会干涉她的选择哦,我只是剔除掉不稳定的因素罢了。
      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用什么手段也是可以的。

      ‘...后来呢?她获得了想要的生活吗?’

      她本来马上就要结婚啦。连婚房都买好了,和父母的房子很像,独栋的别墅,只差精装修。终于远离了黑暗的
      痛苦的记忆,她会有美好和平的未来,不再受过去噩梦的干扰。她的丈夫爱她,接下来再有几个孩子,她会过上普通人的
      生活,永远也不用去心理医生那儿。

      ‘你嫉妒了?’

      我有什么理由要去破坏她的梦想?她那么希望能融入社会,连被人友好的打招呼都能开心一整天,总是小心翼翼的活着,
      她能自然的笑出来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啊。

      ‘这听起来不像真话。’

      这是真心的,我希望她能幸福。但很可惜,也许是我许下的愿望都不会实现吧。

      ‘她的丈夫变心了?’

      本来也没有真心,哪里来的变心一说呢。
      我学给你听:等到婚礼完成后,我就骗那个女人签下财产转让协议,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去墨西哥结婚。希拉
      ,宝贝,我们会成为有钱人,她哪里比得上你?你再等等,最多半年....

      ‘你之前居然没有发现吗?’

      因为姐姐很喜欢他,而且那个男人伪装的功夫的确不错,我那时候手头上事情又多...简单来说就是并没有太过关注吧。
      但是他们订婚后可不一样了。监听手段我有得是,他愚蠢到直接用同一个号码更是方便不少。

      ‘你的姐姐有钱到足以被骗子盯上吗?’

      啊,那个时候父母的遗产都是记在姐姐名下的。

      ‘所以后来你做了什么?’

      我那时候很愤怒,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在那种情况下很难清醒的做出判断,所以我当即冲到那里,就是姐姐的婚
      房,把那个男人杀了。等我做完后才明白自己的鲁莽。因为捅了好几刀,血流的太多,不好收拾。虽然是独立的别墅,
      但距离邻居家也不算太远。我最好就地解决。
      我用了姐姐的厨房,用绞肉机和锯子处理了尸体,把骨头、肉和头颅分开处理...

      ‘抱歉,我不太想听分尸的过程。’

      好吧。第二天我用那个男人的手机分别给姐姐和他的情人发短信。告诉姐姐‘他’要去登山,手机有三天不能使用;
      告诉他的情人...叫什么来着?希拉?下午三点——我特意选了个很有意义的时间呢——幽会,商量一下他们的、愚蠢
      的、可笑的计划。然后我回了别墅,很明显在装修完毕前姐姐都不会来,把痕迹抹掉后我带上那个手机去了大学的实
      验室。在那里我用化学试剂把剩下的部分融掉,足足花了四个钟头,真是一个大工程。接下来我去买了一对蓝色的隐
      形眼镜,一瓶染发剂,三点半我弄死了他的情人并且花了点时间做成入室抢劫的样子,六点钟正好和姐姐吃晚饭。

      ‘三天之后,你姐姐仍然联系不上男友,报了警。’

      是的。嗯,怎么说呢,幸好准备工作做得不错。至于手机,和头颅一并消失在溶剂里了。

      ‘你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你们不都是有些恶趣味的吗,比如看警察们苦恼。’

      姐姐要是失去了男友又失去了弟弟会受不了的,她可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你准备了不在场证明’

      哦,当然。在杀了那个男人之后我就打电话给我身处国外的导师,说我要借用他的实验室。他同意了,并提醒我要
      记得锁门,因为那里的监控坏了。

      ‘最后以什么名义结案的?’

      警方定义为事故,登山时摔落山间。真可怜对吧?死不见尸,留下美丽脆弱的未婚妻,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晕倒了。

      ‘你其实是在伤害你姐姐。’

      (沉默)
      嗯,没错,这是事实。她很难过。这也是由于我的疏忽。

      ‘你疏忽了什么?’

      我的姐姐毕竟和我流着一样的血。

      ‘哈?’

      她其实很聪明,只是为了适应社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抑郁症复发使她一时间吃了太多抗抑郁的药物,她住院了。我去看望她,那天是个阴天,就像是不详的预兆或者
      是其他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以为姐姐是太悲伤了,可她就问了我一句话,我就明白了她已经知晓一切。
      她问我:那枚戒指你怎么处理的?

      一切都完啦,我头一次感到害怕。简直像假面被撕裂,真皮在隐隐作痛,轻轻一碰真相就会和血一起流出来。
      我没有问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她有这个能力,只是以前她一直装看不见。

      ‘就像是血缘间的心灵感应?’

      不,应该是出于‘要是自己来也会这样做’的预感。

      ‘戒指是指订婚戒指吗?’

      没错。交换了戒指就像交换了信任和心,这是我姐姐说的。

      ‘那么你怎么回答的?’

      我反问姐姐:‘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她摇了摇头,向我要那枚戒指,我没给她。
      然后她又问:‘你杀了几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告诉她记不清了。姐姐看起来是在思考,又像
      是恍惚,我猜她是明白了所有事情,包括弟弟的死。她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从现在来看,她是对的,可那时
      我没有在意。只要姐姐不会生我的气,那就没关系。虽然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生气。

      姐姐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让我离开。谁知道我走后会发生什么?我就坐在一边读诗。
      后来天色暗沉下来,在我把灯打开的时候姐姐突然说要上厕所,我怕她自杀,一直跟到厕所外面。
      过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响动,我冲进去一看她果然不在隔间里面了。
      我心里又急又怕,因为厕所在走廊尽头,旁边就是楼梯,我急忙跑上顶楼,结果她不在那里。
      我才明白过来姐姐是躲到其它的隔间里了,我怕她在哪个地方拿到刀于是赶紧下楼。
      然后在我走过走廊的时候,她正好从我身边落了下去。
      姐姐的头骨整个碎裂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也就无从得知她是不是生我的气。

      我只是想保护她,我只是不想她受伤。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没有哭。’

      现实最残酷的就是一切都无法回转,确切的发生过,连忏悔过去也不会改变,更别说哭泣了。

      那之后我觉得很...空虚。日复一日,毫无意义。为了打发时间,我把‘杀人’当做了日常。同时我也在想
      这样的世界还有没有意义。如果没有,我大概会选择自杀或者是...另一些能够打发时间的职业,比如...军火贩子。
      啊,反正就是要破坏啦,既然整个世界都对我没有意义了,那毁掉也无妨嘛。

      ‘你选择伤害他人以取乐。’

      只有这件事情能给与我活着的实质感。
      这样玩了两年多,我去了欧洲。

      ‘因为警察终于盯上你了?’

      这个不是主要原因。虽然有点烦人,但还不至于让我逃开。那年我二十二岁,我的家族突然要求我去欧洲。

      ‘家族?’

      我父亲的家族突然要我去欧洲。

      我的父母都出生于欧洲的大家族,但很可惜,互相敌对。于是他们私奔到美国组成了家庭。简直就是现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嘛。
      七年前两个家族的争斗白热化,最终结果是父亲的家族胜利,等到现在稳定下来才发现这边出了事。

      ‘你的父母不是私生子吗?’

      母亲是,父亲不是。因为他执意要娶母亲所以被放逐了,但没有被剥夺继承权。

      ‘你就这样听从了?’

      他们除了DNA鉴定书,还拿出了一些...我都没有想到的证据。

      ‘难道他们不觉得你是变态?’

      这是家族遗传。
      不过怎么说呢,是血脉还是利用价值的缘故吧,他们给我安排了医生,建议我去散散心。

      ‘你同意了?’

      我又不害怕他们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在旅途过程中做了其他事情吗?’

      既然是放松,就不要再费脑子想其他了。

      ‘那么你去了些什么地方?’

      中欧的一些小国家,最后到了意大利的一个小镇子。

      ‘游览景观?’

      不,拜访教堂。

      ‘你说你不信教。’

      学长他信。他有很多有关宗教的书籍,虽然大部分我觉得是无稽之谈。可那个时候突然就想去看看。
      司汤达曾说:‘我自地狱来,要去往天堂,正路过人间。’可对我来说,没有路到天堂或人间,我走
      不出地狱,身后是无尽深渊。
      人世间总是这样古怪,明明都存在着我这种人,却容不下我这种人。

      ‘你居然有这么脆弱的情绪。’

      我在嘲讽我自己。

      ‘弄不明白,你和其他的病人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你很清醒。打个比方,他们的世界是破碎的,混乱的,五彩缤纷的;你的世界就是和正常人并无区别,
      只是你并非依照正常人的规则行事。’

      你认为......

      ‘我无意怀疑医生的诊断结果。我只是...算了,你接着说吧。’

      我觉得我遇见他是命运,是注定要让我沉沦的理由。

      ‘他?’

      我在教堂里遇见他,在阳光的间隙里,一切美好得像是幻觉。

      他很年轻,大概是大学生,捧着一本圣经,笑容温和又腼腆。哪怕大脑会模糊记忆,哪怕我已记不清他
      的样子,可我记得那天他就像圣子降临在我的生命里。他是意大利人,金发蓝眼。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个人
      在发光。

      “....你没见过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说外貌。嗯,他叫莱德·鄂榭,父母离异,原因是父亲的外遇。他的母亲拉扯他长大,但两年前
      因车祸去世。自那之后莱德的情绪总是很糟糕,沉浸在悲痛中。心理医生建议他读读圣经,到令人平静的地
      方去...我注意到他也不是因为这个,他是我所没有的那一部分。

      “什么?”

      那种...善良又高洁的品质,无论遭受了什么都能够挺过去的意志。是希望吧?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拥有普通人拥有的一切,他有正常的喜怒哀乐,他有黯淡的过去和逐渐光明的未来。我没有办法理解,
      也没有办法拥有。所以,很想靠近看看。
      不过说起来普通人那么多,我却只看到了他,也真是奇怪啊。可能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属于姐姐的气质吧。
      忧郁又哀伤的,但是很温柔。像夜间的露水或者是晨曦的微光。

      ‘那么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制造一场偶遇而已。我们消磨了一整个下午。只是聊天,简单的对话就套出了所有个人信息。
      但我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联系方式。

      ‘因为你的家族?’

      谁知道是谁安排的相遇嘛,是命运还是上帝?开玩笑的,这世界上又没有神。
      只是两天我和他就又见到了。我是被歹徒劫持的人质,他是报警者。结果歹徒被当场击毙,血溅了我一身,
      莱德倒是吓坏了,坚持送我回旅馆。路上我问他是不是觉得很恐怖,他说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没想别的。
      很有趣,无聊的正义感和保护欲居然能促使人做出不合理智的事情来。我接近他,了解他,进入他的生活然后...我想要独占他。那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我意识到我爱他,然后我绝望了。

      ‘为什么?能喜欢上一个人不是很好吗?’

      我没有办法忍受他看别人。如果,如果他的眼睛不是注视着我的话,那留着还有什么用?干脆完全投入黑暗里,只能触碰到我。我要杀掉与他交谈的每一个人。可那没有结果的啊。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莱德永远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他会把我当疯子看,会被吓跑的。既然他不会知道真实的我,也就不会爱上我,那样有什么意义呢?虚伪的爱,或是离开。所以我没有忍耐下去了,我离开了他。

      ‘你居然会选择逃避。’

      难道我要强制把莱德留在身边吗?我也想过啊,制造谋杀案嫁祸给他然后包庇他,告诉他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警察找不到我们,踏上流亡的道路。于是我们的羁绊会越来越深,越缠越紧,除非他死,否则不可能逃离。这个想法多诱人。可我还是不忍心。不是说我仅仅是喜欢他单纯的样子,而是不愿他难过。杀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可怕了。莱德对我来说是世界上仅有的珍宝,是我寂静宇宙里唯一的恒星,他受到的疼痛都是罪过。如果我不愿意他那么难过,又忍耐不下去了,我会杀了他,然后吃了他。

      ‘什么?!那...那也太可怕了!你这个疯子!’

      很难理解么?你敢说自己毫无那种阴暗的独占欲?我嫉妒这个世界,我嫉妒会被吸入他体内的空气,嫉妒得发疯。每当想起他不属于我的事实,就有想要在怀里扼死他的冲动。我这种人啊,或许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杀意吧?那这么说我是非常爱这个世界?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当真,那只是玩笑话。

      (沉默)

      我离开了他。毫无预兆地。我想这对幕后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舞台剧上演了一半突然谢幕吧?我知道那是个陷阱也还是陷了下去,所以我决定给自己,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莱德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他。

      ‘我不明白...’

      莱德是别人安排好的棋子。也许是追捕我的人,也许是家族里的人。他们要控制我,要让我尝尝被所爱之人背叛的滋味。莱德是警察啊!他压抑着恶心和恐惧来接近我,对着自己的老母亲哭诉我是多么可怕!他害怕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我还是喜欢上了这样的人!

      ‘你都知道吗?’

      我骗我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是一无所知的。我装作没听到窃听路线里他们说的话,蒙着眼睛和他跳舞,握着他的手走向不知名的地方——感觉真浪漫啊——要是我真是个被爱神蛊惑的傻瓜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杀了他了。

      ‘你不是想杀他吗?你难道后悔了?’

      后悔?我不知道。莱德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预见到我和他之间的结局了。他撒谎说喜欢我。他说想给我看个东西,带我去了最初相遇的教堂。然后,在他拿出戒指之后,我开了枪。莱德倒在阳光里,血像是阳光融化出的一样。

      我被逮捕了,家族给我作了保释。接着他们告诉我莱德只不过,只不过恰好是个警察。没有人指使他,他畏惧我只是因为他脆弱的神经。

      太可笑了。笑得我几乎要抽搐过去,笑得我泪流满面,笑得我怀疑这半年来的时光只不过是我臆想出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莱德这个人,我还是坐在心理医生的对面,看着白的过分的墙壁发呆。认识莱德之后,我觉得是他命运补偿给我的礼物,可它还是嘲笑我,莱德死去了。死了就是不存在了。那莱德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我臆想出的人物?
      我又觉得难过。我爱他,又否定他的存在。若是我的记忆里都没有莱德的容身之处,那他存在过的证据还剩下些什么呢?人死去之后,有机物能留存多久?记忆又能在周围人的脑海里保存多久?哪怕想起他我会痛苦,我也要每天回想我们相处的时光。人的记忆靠不住,越是想看清越是模糊。我不能忘记莱德,这无异于又杀了他一次。

      ‘你......’

      '那你现在是在赎罪吗?用这种方式?'

      我无罪。没人能审判我。能审判我的人已经死了。我在这里只不过是等一个结果而已。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感谢你的帮助。’

      “喂,你好?”

      你好,余凯先生。

      “......阿碧瑟?”

      是的,是我。

      “...我想,你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

      没错,现在我在机场。你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是的,我觉得你迟早会离开...虽然这对社会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我相信余凯先生你的好奇心并不会盖过理智。在此之前,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你是怎么离开的?严密监控的大厦和监视器,你身上的拘束服也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吧?”

      你不觉得你能拿到采访权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还顺便附赠了全套的采访团队,真是优渥的条件啊。

      “全部都是你的下属吗?”

      我还在那里只是安某些人的心罢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死人是不需要和权柄一起下葬的。

      “那么你为什么离开?你完全没有向往自由的意愿,你在赎罪不是吗?”

      我是去为了清除一些东西。那个留存下来的,名为‘莱德’的伪劣品。

      “他没死?”

      莱德死去了,所以剩下的就不是莱德了。那个活下来的,用莱德的躯壳在世上活着的...他还是睡着的样子比较好看,哪怕只是躯壳也是属于我的。他的头颅,温柔又宁静,等我解决好那边的事情就去接他。

      “你和你的家族...”

      我的父亲是嫡支。他们其他的嫡支死光啦,只好把我这个差点被除名的一支认下来了。那些旁支像疯狗一样...不过要我说我名义上的祖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点也不介意继承人是个神经病。他把我塞到这里,就为了挡住那些人伸得太长的手。不过我也没兴趣回去就是了,哪怕初审的时候直接判我死刑都好,啊啊,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呢。

      “.......现在你解开了束缚。”

      嗯,谁知道呢。你看啊,如果不是那些家伙太贪心,我也许就会维持着虚假的和平,一直一直被关在那里...他们既然救下了死去的亡灵,就是打着要挟我的主意。

      “可就我拿到的资料,你并不是安于平凡的人。你也说了只是‘也许会’。或者,你是在不停的催眠自己,需要一个让你变得不那么疯狂的理由。”

      不是的哦,我真的爱他啊(笑)。我爱他爱到要杀了他呀。你拿到的资料在加上你的推测,余凯先生,模拟神经病思考的你,说不准也是一个神经病呢。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去探索我这种人的心理呢?是为了更接近真实的世界吗?还是对普通人的厌倦?

      (沉默)

      好了,我的航班要起飞了。我想,你不会希望再见到我的。

      “说实话,你...还是死掉比较好。”

      谢谢夸奖,我就当你在祝我好运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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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五章内容已锁,全文即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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