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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苏皇后倚在走廊上的柱子那儿,见了一身土、一身泥……还一身是伤的旺财,翻了个白眼,没好声气地说道。
赵庭毫不示弱地瞪着她,嘴里发出了“嗷呜嗷呜”的警告声音。
苏皇后笑道,“反正我也听不懂狗语!所以……权当是你在求我了……那好罢,我便侍候你沐浴更衣?”说着,她还朝着他走近了几步。
赵庭立刻退后几步,用“你试试”的眼神怒视着苏皇后。
苏皇后嘻嘻一笑,弯下腰抱起了他。
赵庭怒极!
“好啦,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送你去渐蓝那儿,让他给你洗澡,也给你治治伤?”苏皇后和声说道。
赵庭这才没再挣扎了。
两人……
不,苏皇后抱着狗皇帝,去了国师白渐蓝那儿。
白渐蓝正呆在她的寝宫里,盘腿端坐在一个浴桶前。他穿着宽袍高帽,身边放着个小木碗……此刻他正从小木碗里抓了把什么放在手心里,然后又从手心里拈出了一粒一粒的东西,扔进了浴桶。
“狗皇帝回来了!”苏皇后笑盈盈地说道。
赵庭怒视着她。
白渐蓝也没理苏皇后。
直到苏皇后把赵庭递向了白渐蓝……
白渐蓝这才转头看了小土狗一眼,面露嫌弃。
“又脏又臭,扔桶里吧!”如谪仙一般的国师吐出了几个字。
苏皇后犹豫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摆放在国师面前的浴桶……
——浴桶里盛着大半桶清水,水中有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锦鲤。此刻那锦鲤正抬高了头、将嘴儿放在水面上,抢食着被国师一粒一粒地投入浴桶中的鱼食。
苏皇后又看了看被她拎住了后颈皮的小土狗。
赵庭朝她露出了又惊又怒的神色,好像在说——
“你敢???”
于是,苏皇后毫不犹豫地把赵庭扔进了浴桶!
“你个毒后!朕要休了你!废了你这毒后!!!呜……朕的嘴里是什么?是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堵住了朕的嘴?”赵庭在浴桶里奋力地扒拉着,好不容易才用狗爪子攀住了浴桶的边沿……
只是,他的咆哮声变成了带着奶音的小狗呜咽声……
白渐蓝淡淡地说道,“你小心些,别把我这鱼儿给弄死了。”
赵庭一愣。
它突然用眼睛的余光发现……
好像它嘴里有什么?
嗯,嘴巴有东西,而且面颊两边还各堵着红红白白的……会动的东西???
啊呸!!!
赵庭呸呸呸地吐出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衔在嘴里的……那条锦鲤。
那锦鲤一旦回到水中,立时便没头没脑地在浴桶里乱游了起来,还不时地撞上浴桶的桶壁,看起来十分惊慌失措。
直到这时,赵庭才发现……
原来浴桶里的水也不多,他一个小奶狗站在浴桶底部,水也就……刚好淹过他的头顶而已。
赵庭只好再一次用后腿站立着,并且用两只前爪搭在了桶壁上。
而那条锦鲤受了惊,在水里疯狂的游、疯狂的游……
然后无情地撞上了小土狗的蛋蛋!
毫无防备的赵庭被撞得……
“嗷嗷!”
小土狗奶声奶气地哀嚎了一声。
赵庭低下头,用杀人的眼光看着那条蠢鱼。
他正准备行动——
“能不能找回你的蕊宝,就看这鱼儿的了。”白渐蓝闲闲地说道。
赵庭一怔。
“它是蕊宝吗?”他急忙问道。
——它是蕊宝他就原谅它!
白渐蓝答非所问,道,“那个给你施了降头术的人……说起来也是太蠢。他是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出宫……”
“所以我用傀儡术把那个施法的人给困住了,这鱼,便是我的傀儡。而那个南洋法师么……现在他非但出不了宫,而且已经被我困在方寸之间了。”
赵庭现在是狗,听得懂人语,却无声开口说话……
于是,他便听到了苏皇后的声音——
“什么?那个降头师被困住了?也就是说……假设他扮成了宫女儿,这会子正睡大通铺呢,所以他就被困在大通铺上起不来了?”苏皇后问道。
白渐蓝颌首。
苏皇后眯眼媚笑,“好极!明儿一早我就把后宫翻过来查个底朝天!寻个小小的死物人偶……难!这想要找个动不了的活人嘛……哼哼,咱们走着瞧!”
“哎,你俩!先让我出来!”赵庭怒道。
本应是充满了王霸之气的一句话,生生地被小奶狗的呜咽声给改变了其初衷意昧……
白渐蓝微微一笑,抛了一粒鱼料扔进浴桶里。
那锦鲤渐渐平静了下来,吃了鱼料,然后沉入了水底。
苏皇后笑嘻嘻地把小奶狗儿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赵庭待要拒绝她的亲近,但想了想,忍了。
苏皇后把他放在地上。
还没等她转身去拿了帕子来……
赵庭抖动身躯,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水。
“你……”
“你……”
白渐蓝与苏皇后被他溅了一身一脸的水!
大约是感受到了赵庭的怒火,白渐蓝朝他微微一笑,“好啦,不要生气,赶紧去歇歇,马上就要天亮了……明天让皇后带你去西安宫,见见你的蕊宝?”
一听到“蕊宝”二字,赵庭的眼睛顿时一亮!
事实上……
这一趟它偷偷去了桂王府、又偷偷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实在累得紧了。刚才偷吃了雪团儿的肉丸子,这会儿又“洗了个澡”……
他确实又累又倦、还困狠了。
当下,他也不想再跟这俩货怄气,便慢吞吞地拖着沉重地步子,挪到了窗下美人榻旁,又努力爬上了榻,将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大一会儿,他便沉沉地睡着了。
白渐蓝与苏皇后对视了一眼。
苏皇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顺手从屏风上取了块披帛下来,轻轻地盖在赵庭身上。
赵庭陡然睁开了眼,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又不屑地闭上了眼,继续睡。
苏皇后叹气。
她走到白渐蓝的身边,轻声说道,“走罢,咱们出去,教他好好歇会儿。”
白渐蓝起身,跟着她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外头……
夜深人静,弦月如钩。
两人倚栏而立。
苏皇后看着白渐蓝,面露忧色,轻声说道,“阿蓝,你……真不打算把蕊宝其实寄魂于活物的消息告诉他?”
白渐蓝认真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能!”
“我惠氏一派……虽可通晓天意,辨奇门遁甲,识崂山秘术……但这降头术乃上古禁术所演化,我虽知一二,却并不精通。”
顿了一顿,白渐蓝轻声说道,“所以……寻到了贤妃的活魂以后,绝不能让他知道。我……须得先在她那儿试试。若是能令贤妃成功回魂,我才有把握。否则……”
“赵庭毕竟是天子……宁可我负贤妃,也绝不能让阿庭有事。”
说到这儿,白渐蓝沉默了。
苏皇后惊诧地看向了他。
她自幼便与白氏兄弟十分亲厚,更加知道白渐蓝天赋异凛、年少成名……且他这人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细,于法术而言,能有五分把握他就敢当九分来博……
但他却如此忌惮南洋降头术……
甚至不惜要拿蕊宝来当成试炼品?
可见……
恐怕在白渐蓝心中,对于施展移魂术的把握……尚不足一二成?
苏皇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问出了口。
“你……对于施展移魂术,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白渐蓝苦笑。
半晌,他闭了闭眼,答道,“一分也无。”
苏皇后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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