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之谜》中的“杂交”文学体裁形式

　　《还乡之谜》中的“杂交”文学体裁形式

　　摘要：文学体裁具有多种分类方法，其中，文学界普遍使用“四分法”。一般而言，一本书只会使用一种文学体裁，以此保持全书的“纯洁性”。海地作家达尼·拉费里埃在《还乡之谜》中创新地将文学体裁中的散文体和诗体结合起来。这种做法破坏了全书的体裁“纯洁性”，但同时，也为我们展现了其独特性。在文学体裁的角度看去，这是一部夹杂着散文片段的叙事长诗。但是，在精神上，它则是一部彻底的诗歌，字里行间无一不宣泄出还乡之情。通过研究这两种体裁和书籍内容的关联，将探究该写作形式对内容所产生的影响和作用。
　　关键词：诗体；散文体；还乡之谜

　　“四分法”是自我国“五四”以来传统的文学作品的体裁分类方法，其中，它将文学作品分为诗歌、小说、散文、戏剧文学四类。但是海地作家，达尼·拉费里埃却另辟蹊径，他所创作的《还乡之谜》小说，运用诗体和散文体两种体裁来叙述事件的来龙去脉。男主角温泽在一个夜晚接到了一个电话，宣告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于是，他踏上了还乡的归途。期间，他碰到了儿时好友、父亲的旧友，与不再年轻的母亲、长大了的妹妹和外甥相逢。告别他们，他孤身一人，甚至没带上父亲的骨灰，遵循自己，也遵循父亲的意志回到那个记忆中的故乡。
　　一、诗体语言抒情
　　“诗歌，是一种用凝练而有节奏的语言，饱含着强烈的感情和丰富的想象，高度集中而概括地反映社会生活和表现诗人思想感情的一种文学体裁。”①由于并非原版小说而是中译本，原版小说的诗体韵律美笔者暂时无法考据，所以，笔者会更多地把重点放在其宣泄感情的作用上。闻一多认为，“诗是被强烈的情感蒸发了水气之凝结。”②在《还乡之谜》中，这一点被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个消息将夜晚劈成两半。/这命中注定的电话/每个成年后的男子/有一天都会接到。/我的父亲刚刚去世。”③开篇的第一段，拉费里埃便用诗体的语言给我们讲述了一件完整的事情。恰到好处的停顿赋予了这个情节以缓慢的节奏，和中国的诗体语言不一样，没有任何关于周围景物的描写，就已经渲染了一种来自内心的孤寂与不安的感情。这种诗体语言的描述贯穿全文，代替了传统写作中，用景物和直白的心理描写来抒发感情的写作方式。
　　二、散文体叙事
　　小说是一种以叙述故事为主的文学作品体裁，《还乡之谜》中，使用了大量的诗体语言，但这仅仅只能一定程度上取代了感情抒发和部分的情节叙述。小说中不可缺乏的“节奏”，一般体现在小说中的情节推进，可由于《还乡之谜》“舍弃”了这一部分叙事语言，那就只能运用散文体语言来代替。“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事情了，外甥跟我说。你以前怎么看呢？我问他，并没有想要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如同我的生活中流逝的东西。那现在呢？如同我的周围流逝的东西。所以呢？我感到在现实与我之间，一种距离越来越大。这也许就是你的写作空间。”④这一段文字补足了诗体语言无法陈述的对话内容。大量的内容被堆砌在同一个段落中，构成了情节上的紧凑和节奏上的紧张，诗体叙事所带来的结构松散，散文体叙事由此补足。
　　除了叙事以外，散文体还兼有表达男主角对问题的思考与议论。“我就这样走在这个我写了又写的天地里（城市、人、事物），我不再感觉是一个作家，而是森林里的一棵树。我意识到我写这些书并不单单为了描绘一道风景，而是为了依旧成为其中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报贩的话如此猛烈地击中了我。……寒冷使体温降低。在太子港的炎热中，想象力如此活跃地燃烧。独裁者将我扔出了故乡的门。为了回来，我要穿过小说的窗。” ⑤
　　三、诗体与散文体的“杂交”
　　小说体裁的一大突出特点，就是它具有生动、完整的故事情节。叙事诗体与叙事散文结合所带来的文字抒情性特点，让《还乡之谜》的字里行间都渗透了“乡愁”的情结，点明主题。这两种体裁都具有叙事和感情表达的功能，但都略有侧重：散文体语言侧重情节叙述和推进，而诗体文字则便于感情抒发和环境氛围的渲染。拉费里埃在方所接受读者提问时，曾回答过相关问题：“对于诗的形式和内容，不一定要区分先有谁，不用强求形式或内容，而是等待，他们自然而然地到来。”拉费里埃认为，所谓的诗体语言和散文体语言结合，不过是他无意识的创作，但毫无疑问，这种写作形式完美地与内容结合在了一起，正正是符合了刘勰在《文心雕龙·定势》篇中提到的“因情立体”，即文学根据内容而确立体裁。

　　注释
　　①李永燊主编：《文学概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第104页
　　②闻一多：《冬夜评论》，《闻一多全集》（三），开明书店版，丁集.第143页
　　③④⑤[海地]达尼·拉费里埃.还乡之谜.何家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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