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15、第二张脸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莉莉安不是在被斯内普看守就是在复习。除了上课时间之外，她连一个接近其他学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接近活板门。斯内普完全是把她当成狼人对待，而且把每一天都当成月圆。

　　赫敏每天都在念叨龙血的十二种用法，表示这个内容一定会考到，还让莉莉安跟她一起背。而让莉莉安更紧张的是变形课，她几乎从未在课堂上完成过麦格教授的任何一个任务，她把这归结为太紧张了。

　　罗恩还说，考试时都会发防作弊的笔，如果有人抄袭，笔就会流不出墨水，到那时候不管题目会不会做都要完蛋。

　　哈利似乎有某种考试焦虑症，他的脸比一个月前尖了不少，每天都紧张兮兮的。他私底下跟莉莉安说，那是因为噩梦的困扰。

　　“除了我父母去世的晚上，我还开始梦见那个戴兜帽的，嘴角滴血的人影。”哈利觉得莉莉安是唯一可以倾诉这件事的人，因为罗恩和赫敏都觉得他该去医务室看看，唯有莉莉安在跟他一样忍受噩梦的折磨。

　　“伏地魔？”莉莉安侧头问道。

　　“我猜是的。”哈利点点头，他跟莉莉安谈论这件事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只有她愿意对伏地魔直呼其名，“而且我头上的疤痕疼得厉害，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这意味着？”莉莉安不解地问。

　　“他就在附近。”哈利绞着手指，“而且危险即将来临。”

　　“可是伏地魔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莉莉安胃里又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她觉得把“死亡”与“飞离死亡”这两个词连在一起非常违和。

　　“如果他真的像我那天看见的……喝了独角兽的血，那么他应该活着，藏在学校某处，等着盗走魔法石实现永生。”

　　莉莉安皱起眉：“邓布利多教授在这里，没有人可以盗走任何东西。”

　　哈利听了这话似乎安心一些，可是莉莉安的断言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就被终结了。

　　哈利他们得知海格泄露了那只三头犬的弱点，伏地魔随时有可能穿过活板门。

　　比起这个消息本身，莉莉安更在意的是三头犬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可惜哈利似乎下定决心不让任何人知道，不管她怎么问都没有办法。

　　哈利确实有焦虑的理由，因为伏地魔杀了他全家，如果他复活，那么哈利自己也性命不保。

　　那天下午，赫敏在图书馆与莉莉安碰面。

　　“莉莉安，哈利想在今晚通过活板门……”她显得十分紧张，“如果被发现，斯内普真的会开除他。你今晚有禁闭吧？跟斯内普一起？能帮忙盯住他吗？”

　　“他要怎么穿过那只三头犬的防线？”莉莉安皱眉，试图从赫敏这里旁敲侧击。

　　“我不能说！”赫敏小声尖叫，“拜托了莉莉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拖住斯内普。”

　　“我会的。”莉莉安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禁闭快结束而宵禁快开始的时候，斯内普似乎准备让她回去了。

　　莉莉安看了一眼墙上一动不动的挂钟，试图分散一下斯内普的注意力，她问：“教授，食死徒标记为什么在左前臂？”

　　这话比平时要客气，而斯内普似乎急着赶她走，不愿意多纠缠，所以不耐烦地回答：“这个部位离心脏很近。”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标记打在胸口。”

　　斯内普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复圆滑的语调：“也许是因为不喜欢看男人的胸毛。”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女性食死徒很少吗？”莉莉安又皱起眉。

　　“你该回去了。”

　　莉莉安点点头，乖顺地退出办公室，在带上门之前说：“对了，教授，你的钟上有只甲壳虫。”

　　斯内普下意识地抬头看钟，这时候莉莉安飞快地挥舞魔杖把一只炸尾螺扔进不远处热气腾腾的坩埚里，然后带上了门。她相信斯内普得花一整晚处理他办公室里的狼藉，而她可能要付出半学期禁闭的代价，但是这些比起魔法石来说都是小事。

　　她跑回斯莱特林地牢，直接冲进潘西的宿舍。

　　“出来一下，帕金森小姐。”她冷冷地说道。

　　潘西围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的室友似乎呆住了。

　　“怎么了，莉莉安？”潘西小心翼翼地问。

　　“拿着这个，跟我去四楼走廊。”

　　莉莉安塞给她一个纸杯似的东西，上面有根被施了无限延长魔法的线，线的另一端在莉莉安手中，她手里也握着个同样的纸杯。

　　“现在已经宵禁了，我们不能……”潘西似乎吓住了，当莉莉安开始拉着她往四楼走的时候她才紧张地说，“这是个什么？”

　　莉莉安回头，用魔杖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潘西感觉清凉的感觉从头到脚笼罩着自己，她一开始以为莉莉安又给她浇了个清泉如水，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幻身咒，可以让你隐身一段时间，如果我速度足够快，你应该能在走廊安全地等到我回来。如果我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你就去找校长。”莉莉安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杯，“这是个传声筒，我给它施了声音放大咒。保管好它，如果被抓住就立刻扯断线，不要让人发现另一端连在哪儿。”

　　莉莉安把潘西留在了走廊，自己往三头犬的方向走去。

　　她发现这头凶猛的怪兽已经睡着了，旁边有一把竖琴，活板门开着。

　　“该死……”已经有人抢先进去了。

　　莉莉安从活板门下去，穿过狭长的隧道，一落地就看见四周被烧焦的魔鬼网。看来不仅有人抢先进来了，那个人还破解了教授们布下的重重障碍。

　　莉莉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飞快地往里走去。

　　“莉莉安？你为什么在这里！”赫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莉莉安抬头，发现她和罗恩一人骑着一把扫帚，正准备往外飞。

　　“我炸了斯内普的坩埚，他马上就要发现这件事了，所以想来通知一下你们。”她温和地说道，“魔法石怎么样？”

　　“我不知道！”赫敏很紧张，“哈利拖住了斯内普，我们得去找邓布利多帮忙！”

　　“可是三分钟前斯内普还在办公室里处理坩埚。”莉莉安皱起眉，“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赫敏惊呆了：“不可能……如果闯过这里的不是斯内普，那会是谁？”

　　“天知道。”莉莉安耸耸肩，“我进去看看，你们不去帮哈利吗？”

　　“我们可没法对付黑魔王！赶紧通知邓布利多校长！”罗恩怒吼，说着就骑扫把飞走了。

　　莉莉安往里走，发现了无数飞翔的钥匙和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很快找到了那把被抓过两次的钥匙，不过飞来咒没效果，唯一能用来抓钥匙的扫把被赫敏、罗恩骑走了。莉莉安花了很大力气确定钥匙的形状，然后用了一个复制咒，把复制出来的钥匙塞进钥匙洞，艰难地打开门。

　　往后是黑白棋，不过这里已经被破解过了，棋子们都痛苦疲惫地倒在棋盘上，莉莉安直接跨过他们走了进去。

　　再往里摆着张桌子，桌上有几瓶形状怪异的魔药，这肯定是斯内普的作品。

　　莉莉安走到桌子旁边，周围迅速燃起黑色和紫色的火。魔法火焰的颜色越深就越接近黑魔法，赫敏用来点燃斯内普袍子的火焰是蓝色的，最多算恶咒。而眼前的黑色紫色火焰，毫无疑问是七种魔咒中较为恶劣的分支——诅咒，标准的黑魔法。

　　目前的所有谜题中，斯内普的最为险恶，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她拿起写着逻辑谜题的纸看了一眼，然后查看了一下桌上的瓶子。

　　用来通过火焰的两瓶药都被喝掉了。

　　“为什么他不能把魔药做多点……”或者为什么哈利他们不能少喝点。

　　莉莉安站在火焰里想了一秒不到，最后挥了挥魔杖。

　　“盔甲护身！”

　　硬闯。

　　现在赫敏和罗恩已经去通知邓布利多了，那位强大的老巫师随时可能到这里，而哈利已经进入最后一重门面对另一个想夺取魔法石的人。莉莉安的机会不多了，她不可能等着老师们来这里将魔法石再次保护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就冲过了火焰。

　　彻骨的寒气笼罩在她身上，当她从火焰中走出来的时候，盔甲护身已经消失，她的眉梢都结起一层霜。如果没有盔甲护身，现在她应该已经变成冰雕了。

　　她悄无声息地推开最后一扇门。

　　门后，哈利被一捆绳子绑住，他不远处摆放着厄里斯魔镜。魔镜前站着个巫师，莉莉安通过那个可笑的头巾认出他是黑魔法防御教授奎里纳斯·奇洛。

　　此时，奇洛正背着门检查厄里斯魔镜。

　　“呜……”哈利一扭头就看见了莉莉安，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莉莉安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奇洛完全沉浸在对魔镜的探索之中，根本不知道莉莉安进来了。

　　“烈火熊熊。”莉莉安小声说，她点燃了捆住哈利的绳子。

　　哈利挣脱绳子的动静太大，奇洛往这边看过来，哈利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站在莉莉安身前，试图保护她。

　　“莉莉安……”奇洛的神情有点奇异，不确定，“你……”

　　“我？”莉莉安重复了一下。

　　奇洛停下了摸索厄里斯魔镜的动作，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哈利紧张得要命，可是莉莉安推了他一把，小声在他耳边说：“去拿魔法石。”

　　奇洛盯她盯得太紧了，哈利去做这事儿比较方便。等解决掉奇洛，她可以从哈利这儿哄来魔法石。这一切都必须快，否则邓布利多就要回来了。

　　“莉莉安……”这是另一个声音，从奇洛的脑后传来。

　　哈利露出惊慌的神色，因为奇洛已经走到莉莉安面前了，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半米。莉莉安用下巴指了指魔镜，暗示哈利赶紧去拿魔法石。

　　然后她对奇洛说：“所以，杀死独角兽的是你？”

　　“是我。”又是从脑后传来的声音，奇洛开始瑟瑟发抖。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莉莉安非常紧张，她半天说不出话。

　　“莉莉安……”那个声音又开始叫她的名字，“让我看看你。”

　　“什么？”莉莉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奇洛解开了头巾。

　　这时候已经偷偷摸到魔镜面前的哈利下意识回头，发现奇洛的脑后长着一张畸形可怕的脸——石膏般的苍白色，猩红的眼睛，原本应该是鼻子的地方只有两条细缝。

　　然后奇洛转过身去，莉莉安也看见了这张脸。

　　那一瞬间，她心中涌起的居然不是恶心或者厌恶，而是……巨大的悲伤。

　　“莉莉安，你还是这么爱哭。”

　　“我……”莉莉安摇头往后退，眼神越发茫然。

　　“来吧，莉莉安，为我杀掉那个男孩儿……就像以前那样……你总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莉莉安感觉眼睛非常酸涩，她问：“为什么？”

　　那张丑陋到扭曲的面孔有一瞬间可以看出愤怒震惊的感情：“什么……为什么？”

　　莉莉安觉得无名指上的银戒勒进了骨肉，疼到麻木，她不自觉地重复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张脸更加扭曲了，他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个男孩儿！拜他所赐，我只能与人共享一具身体。如果不是他那个愚蠢的母亲用生命来保护他，那么我现在应该已经……”

　　“你怎么敢提我的母亲！”

　　这句话仿佛引燃了什么，哈利咆哮着从背后扑向了奇洛。

　　奋不顾身，英勇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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