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年华之浮华魅影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无比，全身乏力。
　　四脚朝天的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打了结的卷发，一脸的苍白，无神的瞳孔，苘瑶就是这样吗。我叹了一口气，没走两步就被地上另一个不明物体绊倒在地，当然，地上的东西也被我一脚踢醒。
　　沈墨一脸不悦地揉着被我刚刚一脚踹中的腰，我抬头就发现自己好像流鼻涕了，拿手一抹，满手都是血。沈墨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连拖带拽的将我拉近卫生间，用凉水拍着我的后颈，拿了两坨纸巾堵住我的鼻子。
　　我想摸一摸却被他一手打开，轻按着我的鼻梁问“这里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
　　他又换着地方按了按，问我同样的问题，我都否认。
　　“还好没有撞坏了鼻子，估计是哪根血管通了，流了这么多堵塞的污血。”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说什么呢，别咒我成吗？”
　　沈墨笑了笑，拿出湿纸巾帮她把脸上的血渍擦干净，“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眉毛这么少啊？”
　　我的不满又加深了十分，正想脱口而出毒舌回来，沈墨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帮你画眉吧。”
　　已是七月盛夏，早上太阳就带着一份火辣，白若飞靠在车边，看见远处走过来的苘瑶，牛仔短裤配着一双平底鞋，白色简单的T恤与鲜红色的风衣，眉毛画的很特别，少了往日的威信，对了一份属于她十九、二十岁的俏皮，对啊，苘瑶今年才十九岁。
　　“怎么了？”
　　白若飞待她走近才反应过来，将文件袋递给她，“您之前说的那份协议，齐蔚让我给您带来，以及您让我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我看了看协议，市长和法院院长一起签的字，另外一份是周箐的账本，里面有偷税的记录，“去检察院。”
　　白若飞愣了愣，“要用那边的势力？”
　　“我只想看看人性到底是善还是恶。”
　　白若飞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开车去了检察院。我交上了账本算是匿名举报了周箐。如果人性有一点善良，那么周箐的后半生，将会在监狱里度过。这个市的市长赵清廉，据说是和他名字一样清廉的好官，但检察院的院长就不为人知了。
　　当然，我的计划永远都有一个plan B，检察院院长的品德我不知道，但他的家人与他在乎的东西，我再了解不过了。
　　办完事情后，白若飞要去齐蔚家交差，我也顺道跟去。令我惊讶地是，齐蔚竟然没有抱着女人喝酒，而是一身休闲装坐在小花园的洋伞下看书喝咖啡，桌子上放着一桶冰和一个风扇，洋伞就在别墅的大树下，遮了不少阳光，但若是我，我是绝对坚持不了在夏天的日头下心平气和的看书的。
　　“事情处理完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我走上前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你变了。”
　　齐蔚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来，白若飞识趣的先行离开，“那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懦弱？无能？还是胆小怕事？”
　　我突然一笑，抬手将头发撩向耳后，“我不过是感叹时光流逝。”
　　他合上书，泯了泯咖啡，“正是风华正茂，叹什么时光。”
　　我支着头看着他，这种语气还真不像齐蔚的语气。但他此时这份成熟，我很喜欢，他放下杯子对上我的目光，不禁一笑，夏日的阳光映衬在他脸上，比起沈墨的温柔，齐蔚更让小女生们拥有强烈的安全感，他的大男子主义让那些常常拿不定主意的女生很着迷，但并不包括我。
　　“你喜欢西餐吗？”
　　我愣了愣，这话题是不是跳的太快了，不过还是点头表示喜欢。
　　他收拾了书，走进别墅。我也跟着他一起进去。他的别墅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很喜欢。开放式的厨房，带酒台的酒柜，以及摆在客厅的桌球台，特别是橱炉和西欧的家具，简直和我未来想要居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齐蔚穿上小围裙开始准备材料，冰箱一拉开全是各种新鲜的菜品，没有一点剩菜剩饭。“你离开的这三年，除了必要的会议以外，我都待在家里学着做饭，以前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胃痛的吃胃药，所有我想等你回来了，我能做饭给你好好养胃。”
　　原本还在检查冰箱的我怔住了，从没想过齐蔚竟然会知道这些细节，更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些。“谢谢。”
　　他笑着不说话，说实在的，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真的算是比较稀奇的事情了，关键这个人还是齐蔚，那样一个舞刀弄枪的男人。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小心的翻着锅里的牛排，锅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牛排外面已经煎得九分熟时，他将牛排盛入盘中，盘里的西兰花摆的精致，另一锅蒸的牡蛎也出锅了，时间掐的刚刚好。
　　齐蔚又特意从酒柜中拿出了一瓶上好的红酒，一开瓶塞，香味就扑鼻而来，喝进口中却没有多少酒味，更多的是酸甜味。牛排外表是全熟，但切开后，里面却只有七分熟，入口的牛肉加上红酒的酸甜比外面店里的味道更胜一筹。
　　“秦楠的葬礼我需要去吗？”
　　他突然开口，我有些迟疑。他和张运之前吃饭时就有隔阂，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又想了想他之前助纣为虐的做的那些事情就不太想让他去。“你觉得呢？”
　　齐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让我去，我就去；你让我不去，我就不去。”
　　我笑着不打算将话题进行下去。
　　秦楠的葬礼定在事发的三天后，这座城市的风俗就是三日后才下葬。葬礼这天的日头依旧毒辣，张运带着参加的人一起走到墓地，并宣读了悼词，我看着她的遗像，是否未来的自己也会变成一张定格的黑白照。沈墨也上去宣读了他的悼词，他说，她是他遇见过的最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他说，愿她在天堂能遇到一个比他更爱她的人。
　　齐蔚坐在我旁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软弱的落泪。我知道沈墨喜欢秦楠，但我以为他只是像喜欢妹妹那样的喜欢她。所以，是我回来拆散了他们吗？
　　张运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将我拉到一旁，严肃的告诉我，“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小楠的事情，但这件事，你必须得上心。”
　　我接过他手中密封着的文件袋，上面什么也没有写，里面摸起来也只有几张纸的样子，“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顾岐铎，沈墨就是顾岐铎。”
　　“不可能。”我笑着否定他。“我之前也怀疑过，就是在新满酒楼那次，但他之后带我去看了监控，证明了他那一晚上都在家里。”
　　张运不禁笑了笑，他的手段果然高端，心思也这样缜密。“你回去看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有些怀疑的收好袋子。
　　沈墨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禁皱眉，该死的，果然得早点除掉张运。
　　齐蔚打算邀我去他家里，但沈墨站在墓碑前难过的样子让我拒绝了他的邀请。我上前打算开口，他却哑着嗓音问我“小楠在天堂会快乐吗？”
　　“会吧。”
　　我突然发现我不太会去安慰一个人，像是对沈墨。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一个拥抱。回家的路上，我开着沈墨的车，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楠的事，我交给了政府去处理。”
　　沈墨没有多少表情，但心里却暗暗骂了一声蠢货。苘瑶竟然也有这样愚蠢透顶的时候，若是那边没有节制的查下去，齐蔚他们贩毒的事迟早会曝光，到时候再接手这个烂摊子又有何意义。周箐要先动手杀了她。
　　我将车停在他的车位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墨？到了。”
　　他这才回过神，打开车门自顾自的走下去，我跟在他身后，他开门却不开灯，“苘瑶，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正要开灯却被他握住了手，在黑暗中，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我会喜欢小楠其实是因为她的天真无邪跟我曾经深爱的一个人一样，她离开了三年，我就让小楠在我身边待了三年，借此来欺骗自己。而现在她回来了，我却又不敢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了。我怕再这样懦弱下去，她就会真的离我而去。我其实是一个比她还没有安全感的人。你说，我现在告诉她，还来得及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来不及了。”
　　“苘瑶，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爱你吗？”
　　我只感觉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不知何时沈墨已经将他的唇送到了我的嘴边，像是无形的挑逗，我想推开他，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推开他。于是就随着他热烈的轻吻着，一切就像名正言顺一般。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终于能和自己在一起的感觉，原来比登上王位还高兴。
　　次日的初阳刚刚爬进屋子里，我便醒了过来。沈墨紧紧的将我搂在怀中，我抬手摸着他的眉心，他的鼻梁，他的薄唇。谁说薄唇的人薄情啊，我笑着贴上双唇，沈墨双手一用力将我紧紧扣在他的怀中，“安静的睡会儿，昨晚上你太折腾了。”
　　我竟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大清早的，干嘛说这些！”
　　“我说的是你半夜踢被子的事，你想到哪儿去了？”沈墨笑着说道。
　　我抽了抽眉毛，一脚将他踢下床，“滚去做早饭。”
　　沈墨佯装腰疼的扶着腰耍赖，“我腰疼。”边说边爬回床上，赖在被窝里嬉皮笑脸道，“你去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是应该贤妻良母一些，早起给丈夫做早饭吗。”
　　我说不过他，只好认输的起床下楼给他做饭。这才记起张运昨天给我的文件袋，我拿起愣了愣，不禁一笑，沈墨怎么可能是顾岐铎，然后将它扔进垃圾桶里，走进厨房。
　　沈墨站在楼上亲眼看着她扔进垃圾桶的文件袋，不禁松了口气。苘瑶，原本这辈子都不想做这些伤害你的事的，可是，你是苘瑶。
　　他披着睡袍走进房间，想着还得再睡个回笼觉。
　　我在厨房给他煎了一个荷包蛋，烤了两片土司，温了一杯牛奶，算得上一顿早餐了吧。想着要是做一个称职一些的贤妻良母还得找齐蔚学学手艺。心里乐滋滋的把爱心早餐端上桌，刚放下餐盘手机就响了。白若飞急匆匆的在电话里说，那个检察院院长跑了，并且带走了周箐的那本账簿。我匆匆换上衣服，嘱咐了早餐要趁热吃，便开着沈墨的车去了魂斗罗。
　　齐蔚一点儿也不着急的翻着平日里我翻看的账目，白若飞低着头有些自责的站在一旁。
　　“看来你高估了人的自制力。”齐蔚放下账簿，认真的看着苘瑶。
　　“只不过是一个测试罢了，白若飞，去通知小七，实行Plan B。”
　　白若飞正打算出门，又返了回来将桌子上的小盒子递给我，然后才退了出去。
　　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许多动物的薄饼，齐蔚站了起来打算离开，“闲着的时候给你做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