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bridge(哈德)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学校里便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霍格沃茨似乎打定主意想在此次圣诞节给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留下深刻地印象——大理石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楼梯口的每一幅肖像都被得擦得锃光瓦亮，大大小小的圣诞树出现在城堡的各个角落，它们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小到在暗夜里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大到不停鸣叫的金色猫头鹰。最神奇的是那些平日里令人觉得有些可怖的盔甲，它们被麦格教授施了魔法，只要有人经过，它们就会开始演唱圣诞颂歌，虽然声音大抵都沙哑难听，但大部分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觉得这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尽管在寒假来临以前，教授们给学生布置了一大堆的家庭作业，但这丝毫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心情。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里，没有人会把时间花在无意义的功课上，大家都尽情玩耍，因为圣诞舞会的事情，大部分学生没有回家，这使得塔楼和公共休息室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尽管潘西整日都在抱怨这样她就不能在假期里充分享受个人休闲时光，但谁会在乎呢？就连她自己也在男孩们的带动下和大家一起去城堡外的雪地里扔雪球。夜晚的闲暇时光，他们则窝在炉火暖洋的公共休息室里，或来一盘高布棋，或谈论各种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逝，转眼到了圣诞节那天早晨。

　　德拉科还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酣睡的时候，就被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吵醒了——每个圣诞节的早晨总是如此，猫头鹰们总会送来成堆的圣诞节礼物，德拉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一个斯莱特林女孩送来一盒带有迷情剂的酒心巧克力，不过不幸的是，那盒巧克力被高尔和克拉布平分了，然后造成的结果是——那个可怜的女孩被两个人追了足足有一个月！

　　“嘿，伙计们，起来拆礼物了！”斯托克拉绿色的四柱床的帷帐，然后很快传来威尔士迷迷糊糊的嘟囔声。

　　德拉科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在接触到来自圣诞的满满的寒冷之后，重新把自己蜷缩进温暖的绒被里。

　　一只琥珀色眼眸的白色猫头鹰闯入寝室，它奇特的皮毛使它在众多猫头鹰里显得显眼极了。

　　斯托克率先看到那只猫头鹰，他丢下拆到一半的礼物，“白色的猫头鹰？酷~布莱恩，我们把它抓过来！”

　　“新的标本要入库了，这才是最好的圣诞节礼物。”布莱恩眼睛放光，摩拳擦掌。（话说这俩舍友的爱好真的很奇怪！）

　　这只漂亮的猫头鹰的爪子上抓着一份巨大的礼物，这使它的行动有了明显的掣肘——动物似乎一直都具备感知外界危险的能力，它停在窗棂的位置不动了。

　　布莱恩和斯托克显然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两人默契地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就在即将扑上去的时候，猫头鹰尖锐地鸣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躲避了两人的攻击，被突然拉开帷帐的少年抱了个满怀。

　　“海德薇？”

　　被叫出了名字的白色猫头鹰亲昵地啄了一下德拉科的右手，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

　　“德拉科，你认识那只猫头鹰？”布莱恩抓着脑袋问。

　　还没等德拉科开口说话，斯托克便拖着下巴故作深沉“很明显，这只猫头鹰来自格兰芬多。”

　　德拉科结下海德薇爪子上的包裹——虽然它的样子实在比不上他收到的那些包装精致华丽的礼物包，但深绿里带了点星空般的银色点缀，却是再细致不过的体贴——那是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恰如那些在暗夜里闪闪发光的莱姆迪洛。

　　拆开层层包装的礼物袋，一只小小的匈牙利树蜂从包装纸里探出脑袋，打着哈欠，橙黄色的大眼睛眯起来，看上去比德拉科还要睡意朦胧。各种各样的彩色小糖果被装在匈牙利树蜂尾巴后面的小篮子里，一些小小的金蛋滚落下来，它们看上去只有巧克力豆般大小。

　　卡片上是格兰芬多熟悉的字迹，德拉科红着耳朵看完卡片上所有的字之后，勾起唇角。

　　那绝对不是幸福的笑容——因为宿舍里的其余三个小伙伴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了——最近德拉科似乎被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教坏了，恶作剧的劲头比谁都强烈。

　　听说这和韦斯莱家那两个双胞胎兄弟脱不了干系。

　　于是一整个早晨的时间，不断有人因为那些小小的巧克力豆般的金蛋糖而‘呼哧’一下突然变成长满羽毛的金丝雀。

　　经过一夜的大雪之后，霍格沃茨的场地上到处白雪皑皑，午后的阳光洒在银装素裹的针叶树上，看上去就像给它们披上金黄色的外衣。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场地上打雪仗，起初德拉科还有兴致，不过在布斯巴顿的女孩们也加入的时候就觉得兴致缺缺了——她们总是抱怨雪球弄脏了她们的丝裙。

　　临近五点的时候，他和布雷斯回到公共休息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不再穿着平时的黑色长袍，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精致华美的礼服。

　　其中有小部分人聚在炉火边交谈，还有一些女孩正在互相交换她们的圣诞礼物，通常是她们认为不合适或者能够得到更好的东西。

　　德拉科注意到克莱尔没有加入其中，而是窝在炉火边的一张小沙发上看威尔士写信——说实话，这个女孩总是有些与众不同，这也不难奇怪潘西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女生总是把她隔绝在外。

　　“你在做什么，威尔士？”布雷斯问。

　　威尔士抬起头来，他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鼻尖上还沾了一点小小的墨水“我奶奶又把圣诞礼物寄错了，蓝色的那条围巾是特里斯（威尔士的弟弟）的礼物，我需要在学校里的猫头鹰还没放假之前告诉她。要不整个寒假特里斯都会哭鼻子的。”

　　因为不在同一个寝室的缘故，布雷斯第一次注意到威尔士是用左手写的字，“你平常都用左手写的字？”

　　“嗯...事实上，我很长时间没有用过左手了，因为奶奶说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威尔士含糊地解释着，羽毛笔又重新落回右手。

　　“说起来，邓布利多似乎也是这样。”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嗯...还有小巴蒂.克劳奇。”克莱尔补充道。

　　“你说什么？”德拉科转头看她。

　　“小巴蒂不也是个左撇子吗？”克莱尔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不可能。”德拉科皱着眉头，“他拿魔杖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话未说完，他就顿住了。

　　惯用左手和惯用右手的人实际上有很大差别。

　　通常来说，某项肢体惯用侧与其他动作的惯用侧不同，换言之，如果是右撇子，那么其余大部分动作的着力点在于左侧，小巴蒂拿魔杖的时候的确用的是右手，德拉科以巫师拿魔杖的手来判定左右，原本再精准不过，因为其他的动作可以依据模仿者而刻意为之，唯独握着魔杖不行，对魔咒精准度的把控和提高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渐增加，如果要熟练运用自己的魔咒，那么必须要用惯常使用的手来握魔杖。

　　但如果，小巴蒂是先天性左撇子，而后天纠正过来的呢？

　　那么他步行是习惯于右腿先迈出，向右侧身...统统都可以解释为那是因为他原来是左撇子的缘故。

　　重新回到寝室的时候，德拉科有些心绪不宁，克莱尔的话回想在脑海里，一个可怖的猜测在渐渐成型，但他不敢去确认，不敢却深究，如果推断正确，那么这将意味着他之前所做的推论通通都要被推翻，但小巴蒂.克劳奇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是在服用吐真剂的情况下，所以——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随着夜幕的降临，天空愈发暗沉下来，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将城堡和场地覆盖上白色的糖霜，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大马车看上去就像是冬天里一只挂着霜的南瓜，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变得光滑透亮。

　　圣诞晚会在时间的推移中越来越接近，节日的氛围也愈加浓厚起来，到了临近七点十分的时候，门厅里面已经挤满了各个学院的学生，他们都在来回打转，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他们只能侧着身子在人群中穿梭寻找，而大部分人则聚成一堆，通过与朋友们交谈来打发时间，只有八点钟准时来临的时候，礼堂的大门才会真正敞开。

　　根据近几年霍格沃茨举办大型晚会的经验，德拉科已经得出一个充分的结论：绝对不能够提前到达礼堂，否则他的礼服准会被挤得皱巴巴的，喷了发胶定型的头发也会遭殃。

　　在布雷斯的舞伴琳达——一个漂亮的中英混血姑娘，第九次用传送咒催促布雷斯的时候，一旁的潘西终于忍不住了，“布雷斯，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见你那该死的混血舞伴，要么让我先把你打晕，然后再带你去见你那该死的舞伴！”

　　布雷斯耸肩微笑“放轻松点，潘西。这只能说明我的魅力足够大，不是吗？”

　　“看来琳达的魅力似乎远远没有某人大。”潘西一语中的，同时目光转向在不远处的镜子前整理红色蝴蝶领带的德拉科。

　　“亲爱的，这是你第五遍整理你的领带了！”

　　德拉科慢条斯理，看上去极其慵懒悠闲“一会儿我还要打理一下我的头发。”

　　“十分钟前你就这么说过了！”潘西表示无力。

　　“作为一个马尔福，我必须保持九分的优雅与从容，在任何时候。”他从身侧拿起一瓶发胶“等你有机会冠上马尔福的姓氏时自然就会明白。”

　　“这样的好事还是留给布雷斯吧。”潘西扭头转向布雷斯“说真的，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布雷斯还未开口，德拉科便接了话头“你们先过去吧，潘西，告诉哈利我晚点到。”

　　“知道了，大少爷。”潘西拖着布雷斯就走，她实在忍受不了某人的舞伴两分钟一次的连环夺命Call，在这样下去，布雷斯没发疯，她就要先发飙了。

　　“真的不用一起去？”布雷斯问。

　　“等会儿我和高尔他们一起去。”高尔和克拉布自从今天早上收到猫头鹰送来的各种圣诞礼物之后，就囤居在寝室里海吃海喝，足不出门，虽然两人还是和往年一样没有找到舞伴，但是圣诞舞会前的晚宴也足以吸引他们在宴会还没开始之前到达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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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呢？”哈利问。

　　“他说他一会儿就到。”潘西咯咯笑着“所以你真的邀请了德拉科跳舞？”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上烧热起来，他猛灌了一口威士忌来掩饰——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不太喜欢与斯莱特林过多接触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大多数斯莱特林太过直接——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特性。

　　“马尔福大概要把自己打扮得像棵圣诞树，或者是中世纪的老牧师——就像赫敏那样。”罗恩不满地抱怨道，他的目光仍然落在不远处的赫敏和威克多尔身上，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妒忌——就在不久之前，赫敏和威克多尔一起出现在视线里，于是哈利和罗恩终于知道她迟迟不肯透露的舞伴是谁。

　　事实上，真相远不是罗恩所说的那样，相反，今天的赫敏很漂亮，她似乎对她的头发做了一点手脚，它们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簪。她穿着一件浅紫色蓝光面料做成的长裙，而且不知怎么地，她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卸掉了她平常总挎在身上的二十多本厚书的缘故吧。

　　哈利没有反驳，他的意识停留在罗恩刚刚说的话上，脑海里骤然跃出了一幅画面——金发蓝眼的少年酣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小小的红色蝴蝶结系在脖颈上，午后的阳光顺着微微隆起的背脊轻柔而缓慢地起伏。

　　圣诞礼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哈利咳嗽了一下，摇了摇头，重新把思绪拉回舞会。

　　不知为何，面对德拉科，最近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自控了，不久前在有求必应屋，他甚至差点就...

　　其实既然认定了今生今世就此一人，做些更加亲近的事情也未尝不可，只是德拉科从来都没有表示过愿意接受亲吻以外的更加深入的探究，所以哈利也未曾逾矩。

　　但这并不代表着格兰芬多没有欲望，随着越来越多美好的发掘，哈利就像无意中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发现了闪闪发光的绿色宝石，随着情感的深入，想要独占这一方纯净美好的想法就愈发来得强烈。

　　“你说那个大鼻子混蛋就不能离她远点！”罗恩愤怒地将银质叉子扎进奶油松糕里“他们两个的脑袋都要碰到一起了！”

　　哈利很想提醒罗恩，就在一个钟头前他还对着克鲁姆的小雕像夸赞不已，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安慰罗恩，“嗯...也许他们正在讨论某些学术性问题。”

　　不过很快，威克多尔突然提高的声音打破哈利善意的谎言。

　　“我们也有一个城堡”他兴奋地对赫敏说“虽然没有这里温暖，但却远比它宽敞——不过冬天的白昼很短，到了夏天，我们每天都可以在场地上玩魁地奇——”

　　“够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的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冰冷起来“不要再泄露更多的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要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哈利想起不久前小天狼星提到过卡卡洛夫曾经是个食死徒的事情。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只是觉得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事实上，这种违和的感觉自从小巴蒂克劳奇的事件平息之后就一直存在了。

　　他一直找不到缘由，便刻意忽视了。毕竟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哈利眼角的目光不时地注意着门厅的位置，但一直到长桌上最后一点食物的残渣被清理一空，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将礼堂的中央变成一个巨大的舞池，他期待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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