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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殆尽
他从舞台下来后便坐到了佐伯克哉旁边的座位,那里摆放着这个人多点的一杯洋酒,太一不客气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右边是打火机的响声,随后便飘来淡淡的烟波。这个被烟波包裹的男人,神情似乎比刚才更加冰冷了。
因为饮酒而面色微微泛红的太一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手臂里。不想睁开眼睛,不想听任何声音…甚至不想呼吸,因为空气里也都是这个人的味道了。不如干脆就这样死去吧!他想起自己读过的一本书,主人公躺在雪地上微笑着死去,只有点点梅花般的鲜血殷殷映照着夕阳。自己要是也可以死得这么好看就好了…
“今晚你先回去吧,我和少爷一起走回家。”
他迷糊之间听到脚步声和佐伯克哉低沉的声音,那个黑衣男子接到命令后点了下头,便走出了酒吧。
太一保持那个姿势又呆了一会儿,抬起头后,便看到克哉近在咫尺的脸。他吩咐完手下后并没有回到座位,原来在一直看着自己啊…今天他居然没有让手下送二人回家,真是天上下红雪啊!
“你睡够了吧。该回家了,不然一会儿雪更大了。”这是克哉今晚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喝得有些醉的太一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起来,他非常想吐槽克哉为什么明知雪会变大,却叫手下离开的决定。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伸了伸已经酸麻了的手臂,穿上大衣后背起了吉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开门走了出去。
“啊!好冷!”他一出门,直逼骨髓的风就顺着脖子灌了进来。克哉撑起黑伞跟在他身后,身后酒吧透出的昏黄灯光只能照到5米左右的区域,面前是空旷而无尽的大道,如同一片暗色的海洋,只有远处孤零零的路灯一闪一灭着,雪花寂寞地在旁边飞舞。
身后的人有力地挽过他的肩,身高的差距让他的耳朵刚好贴在克哉的嘴旁。他想甩开这个人的手,回头瞪视着这个无耻的人,却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等回家我好好抱()你后,你就不冷了。”
克哉温热的呼吸吐在他冻得通红的耳朵上,他感到全身似乎被一盆热水浇灌下来。身体的记忆顿时复苏了。
他恨这样的自己,因为一句话就全身发热什么的,就连心也有一瞬间的空白。反正他爱的克哉桑不会再回来了,与其一直这样被他束缚地活着,倒不如…
“克哉桑…”
太一突然拽过克哉的领带,轻声地呼唤着。
克哉有些惊讶地看着太一,这个比自己矮一些的青年却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像是要刺破他的灵魂一般微笑着注视他。他立刻便明白了,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没有放弃吗?那个“我”,早就死了啊。
他正想像往常一样嘲笑太一无用的深情眼神,却不料对方用力将他推倒在了地上,克哉的棕发摊散在纯白的雪上,背后是刺骨的寒冷,却完全能感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太一的热度,即使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服。
眼镜被快速摘了下来,那个“克哉”并没有回来,被按在地上的克哉炫耀般地笑着。太一低着头,金色的发丝垂下来,被风吹动而轻轻地划着自己的面颊。他原本以为太一要打自己,已经悄悄掏出口袋里的电击器。
然而这次,眼镜君却被这个自己一直以为已经摸透心理的小鬼骗了。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着克哉,仿佛他们全部快要窒息一样。这是太一第一次主动,克哉惊诧之余却不想被他抢占先机,反而有技巧地引诱,捕获着对方的舌头。没想到太一并不因此服软,他咬了一口克哉的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双方这才离开气喘吁吁的彼此。
“怎么?准备趁着这个好机会反攻我吗?”
他轻哼了一声,嘴边带着淡淡的鲜血痕迹,向太一绽开邪气的笑容。
眼前这个人的样子,仿佛和那时肩上的红叶融化于记忆深处。他一瞬间有些失神,似乎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讨厌甚至惧怕这个佐伯克哉了。强迫自己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大概会溺死在他为自己精心设计的局中吧。
“……”
这大概是佐伯克哉第二次见到太一如此绝望的眼泪。第一次是在他告诉他,他喜欢的“克哉桑”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这小鬼哭得像电影里得知恋人已死而生无可恋的人。这的确是过去的自己造成的,但也是那个“自己”本身选择去逃避的结果。他之所以一直不愿意放手,难道真的是为了金钱权力和某些无意义的赎罪吗?
精致冷淡的脸颊滴上了太一的温度,他叹了口气,摘下右手手套,用指尖轻抚去对方满脸的泪水。天空上的雪花向着二人俯冲下来,已经把太一的头发染成花白。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吧,你的克哉桑不会再回来了。佐伯克哉就是我,我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我的调()教都白费了,你还是不知道认命啊。”
“嗯,我知道了…”太一握住他的双手,慢慢引至自己的脖子,闭上眼说:“所以,佐伯…请你毁灭我。”
“想为佐伯克哉殉情吗,呵——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小鬼…但是我拒绝,我并没有杀死你的资格。”
“……”
“怎么,想通了吗?想通了就站起来,你压在我身上没感觉,但是我可是整个人陷在雪里,腿都快要冻僵了。”
太一沉默了几秒钟,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红叶…”
“你说什么?”
下一刻,克哉终于被太一从地上拉起,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他眼中火般燃烧的灵魂。
“佐伯,带我去北海道吧。事情总该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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