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梅林的选择

　　“如果你就只是想来告诉我波特先生又一次因他的摄魂怪过敏症不堪重负地晕倒了——我得遗憾地告诉你这事恐怕没能超出我的预料，格兰杰。更有趣的是，拜关心救世主先生的科林·克里维小先生格外嘹亮的嗓门所赐，可能霍格沃茨现在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可怕的悲剧。”

　　一个暑假下来看着气色好多了的小少爷倚在有求必应侧面空旷的墙上，又是原先懒洋洋欠揍的模样。

　　“我迟迟没想好一些事，”褐发小女巫语速很快：“说实话我做不到把自己的特殊掩藏的很好，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去改变什么。这学期当然曾经就发生过很多事情……”

　　德拉科扬起眉瞥了她一眼。

　　“——这些事我猜你现在大概还是不要告诉我。”他语气平静地打断她：“而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有十全把握之前别贸然插手任何事，我想我们都清楚上次事情没有脱离掌控完全是凭借运气。”

　　赫敏知道他在说密室，同时对他仍然下意识与她保持距离的口吻表示无奈。

　　“我以为我们合作了。”她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没什么我不能告诉你的。”

　　德拉科不置可否。

　　“你怎么会来见我，在这个时间点？早餐时间不用陪着红毛韦斯莱？”

　　“嘿，别这么叫他。”赫敏皱起眉回答：“好吧，事实上我有一个时间转换器，我曾经也用它来赶上我所有的课……看在上帝份上，现在的另一个我应该已经在上特里劳妮的占卜课了，我打算一会回去就用来着——不过不要转移话题，马尔福，你不可能不跟我们有牵扯的，我以为你早该想明白了。”

　　“特里劳妮的占卜？”德拉科就像是没听到时间转换器这几个字一样，只是饶有兴致地反问：“well，well，这还是那个痛恨占卜学——以及特里劳妮——的格兰杰小姐吗？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公然罢课？”

　　这个话题让女孩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可是……你知道……”她艰难地道：“她所预言的东西，不论有没有人相信……大多应验了。而我之所以罢了她的课……”

　　——她之所以罢课，是因为特里劳妮预言救世主会死去。

　　而就是这个显得最荒唐的预言最终却实现了。

　　德拉科垂下眼去，想起了当年特里劳妮曾对他念叨的句段。

　　“我看到了你的失去……”

　　……最终直到德拉科走出有求必应，而赫敏握着那只小巧的怀表把指针转过一圈，他们再没有说什么别的。

　　下一瞬间，赫敏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拥挤的人流中间，身旁是两个找不到占卜教室的好友们——好吧，有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前男友——

　　“那里没有直通占卜教室的秘密通道，罗恩，”她习惯性地拽住红发男孩的手腕握住他的手制止他：“很明显弗雷德跟乔治是在骗你。”

　　红发男孩瞪大着眼睛转过来，看着她的手半天回不过来神，他身旁是努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可是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的救世主。

　　小女巫忽然反应过来——她匆匆收回手去，留下一句“跟我走”就径直拐向了一旁的走廊。

　　有时候她总会忘记，在她身边的罗恩，并不是曾经那个能在时移世易之时，亲人好友离开之后，仍然能站起来，在食死徒围攻下毅然坚定地挡在她身前的那位战士。

　　特里劳妮的出场一如既往的故作神秘，但赫敏没有再轻视她。

　　阴影里突然传来声音，是那种特里劳妮一贯的，轻柔模糊的嗓音。

　　“欢迎，”那声音说道，“最后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特里劳妮教授走进火光照耀的地方，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

　　【她非常瘦；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纱罗似的闪闪发光的披巾，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环。】

　　赫敏听到她的声音，多年后，又一次。

　　特里劳妮教授瞪着她从罗恩手里抢过的哈利的茶杯，一面把茶杯向逆时针方向转动着。

　　【“猎鹰……亲爱的，你有死敌。”】

　　她继续转动茶杯。

　　【“大棒……一次袭击……”

　　“头盖骨……前途有危险……”

　　“我亲爱的孩子—— 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不—— 不如不说出来的好—— 不—— 别问我……”】

　　赫敏太清楚她要说什么。曾经她对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所谓不祥的言论嗤之以鼻，曾经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笑着爽朗，永远勇敢的男孩会离开。

　　“‘不祥’，我亲爱的，‘不祥’!”特里劳妮教授叫道：“在墓地游荡的那条鬼怪似的大狗!我亲爱的孩子，这是凶兆—— 最坏的凶兆—— 死亡的预兆!”

　　赫敏知道她这并不算是一个预言——据哈利说特里劳妮的预言状态似乎只存在于她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

　　但是所有在座，相信或不相信她预言的人没有一个像她，知道最后一切的结局，知道那消逝在黎明前的烛光。

　　世界上现在只有两个人真正看到——经历过了——多年以后。

　　但是——

　　特里劳妮忽然又转动了一下杯子。她的眼皮竟然阖起，眼珠转动着，语气也蓦地飘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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