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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线索
新元2013年,8月27日早上9时。朝葵市星月大道,艾莉驾着一辆白色轿车,刘洋辉坐在副驾驶上,正驶往颜夕家所在的旧城区。星月大道连通朝葵市最旺的商业区、工业区、住宅区等人流聚集地,每到上下班高峰,都会塞车。艾莉本想避开这个时间,可惜刘洋辉这个队友不给力,足足拖了半小时才出门,所以他们现在被堵在了路上。
“昨晚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艾莉烦躁的按着喇叭,问道。
“看了。”刘洋辉怯怯地应道。他本应为以艾莉的性格会狂骂他一顿,但是出乎意料地她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艾莉放弃了挣扎,瘫倒在椅背上。
刘洋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说实话,他觉得这个案子很诡异,当时听艾莉和颜夕的对话,他虽然不知道颜夕的情况,但是在被艾莉列为“线索”的那个小孩子的案件中,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寻常,也有预感他将会卷进这个漩涡。不出预料,在离开颜夕家后,艾莉就跟他说起了颜夕的案情。
新元2006年10月23日,9岁的颜夕和老师曾丹大概5五点半左右一起离开高栏小学。曾丹见天色尚早,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亲自送了颜夕上公车后,便离开去赴约。颜夕昨晚做手工一直到半夜2点才睡,再加上了一天的课,刚坐上公车不久,就睡着了。公车很快就使出了大道,期间很多人上下,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颜夕不知不觉中就坐过了站。公车停在朝阳附城站时,颜夕刚好醒了。朝阳附城和颜夕住的高栏东城很像,都是旧城,外观差不多。颜夕迷糊中以为自己已经到家,就下了车。公车开走后扬起一片尘土,颜夕被沙子呛了眼,只能一边揉眼睛,一边按平时回家的方向走。可当她走进一条巷子后,发现跟平常自己走的不一样,回过神来,四周一片阴暗,头顶的天空泛起了夜蓝色。她开始慌了,想着赶紧走出来,但是越走越错,最后竟不知绕道什么地方去了。
颜夕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几户人家的屋背,户与户之间挨得很近,隔着的缝隙人根本穿不过去。与屋背相对的是一堵墙,两者组成了一个约1米宽的巷子。屋背都有一扇紧闭的窗户,透出些许灯光,说明这是有人在的。颜夕想向屋子里的人求助,但一时不知道怎么绕过去,正着急时,巷子的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借着模糊灯光,颜夕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向她走来。人影越走越近,颜夕不知为什么开始有些害怕,她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后面的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没跑出几步,颜夕就从背后被人抓住了,鼻腔充斥了一股浓浓的怪味后,便晕了过去。
颜夕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房子里,四周都是墙,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油灯发出丁点的亮光。她刚想动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木椅上。当她的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看到了门口,同时还有站在门口旁的一个黑色身影。黑色身影走过来,半蹲着看着颜夕。颜夕只看到了那人的一只眼睛,他全身穿黑,还带着头套,有一只眼睛还带着眼罩。
“害怕吗?”黑衣人问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十分可怖。“我要表演一个魔术,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就放你走,好不好?好就点头。”
颜夕点点头,她的嘴巴被紧紧胶带缠住,虽然害怕的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地流眼泪。
“多漂亮的眼睛啊,哭坏了就没用了。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一定放你走,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切掉你的手指,知道了吗?”黑衣人恐吓道。
颜夕点点头,黑衣人摸着她的头说了声“真乖”。
“听着,现在闭上你的左眼,右眼不许闭。”黑衣人边说道边用左手捂住颜夕的右眼,“听着,右眼不许闭,如果我发现你闭上了,我就切掉你的手指。”
“左眼不看,右眼不见。”黑衣人缓缓地说了一句,颜夕听得一阵恍惚。紧接着,她感觉到黑衣人松开了手,可是颜夕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听到黑衣人衣服摩擦的声音,可她不敢睁眼,没多久她感到整张脸一阵疼痛,黑衣人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但很快又一股怪味钻进她的鼻腔,她便不省人事。
10月24日上午7点,颜夕被一个出来倒垃圾的妇女发现她倒在了朝阳城区附近的垃圾堆里,于是吓得马上回去叫人。妇女叫来的人检查了一下,发现颜夕还是活的,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报了警。
颜夕的父母赶到医院时,警察刚好向颜夕问完话。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挖了一颗眼睛,颜母被刺激得晕了过去,颜父则一脸震惊,整个人像木偶般呆立,在听完后事情的经过更是不停的掉泪,具体的他没听进多少,只听到了黑衣人,屋子和眼睛。警察安抚了颜父,说已经立案,警局会马上着手调查,不会让凶手逃掉。之后,便离开了,剩下伤心的一家人在病房里暗自啜泣。
警方立案后很快开始侦察,排除了几个可能性。他们认为行凶者可能一早就盯上了颜夕,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行凶者一直尾随者颜夕,直到颜夕进了一个死巷子,他便出手迷倒并抓走颜夕。警方在附近并没有找到颜夕所描述的房子,只找到了疑似当时颜夕被劫走的小巷,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们问颜夕在屋子时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颜夕很确定没有,周围很安静。他们还调出公交车和城区附近的摄像,从公交车的摄像看到当时和颜夕一起下车的有好几个人,城区附近的摄像头比较少,很多死角没有拍到,进了巷子以后就更加拍不到了,这几个人的行踪都没有拍全。警方找到了这几个人,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嫌疑。警方只能猜测这个人可能是自己驾车尾随的,而且专门避开了摄像头,城区的摄像头很明显,死角又多,避开很容易。得手后,就把颜夕弄上了车,运到小黑屋实施犯罪。于是,警方总结出的几个结论:
一、行凶者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男性,从他可以将56斤重的颜夕从那么远的巷子搬到公路的车里就可以推测出,不排除是个别力气大的女性。
二、从屋子的环境看可能是个地下室,也有可能是私人的仓库。
三、行凶者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从他挑选的作案地点,时间,现场可以看出,他对警方侦查的套路很熟悉,可能曾经有犯罪经验。
四、行凶者极有可能是个医生,而且对眼部手术十分熟悉。颜夕的主治医师提到,颜夕的右眼球被切除得很完美,创伤极小。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下施术,还在极短的时间内止住了血,如果只是行凶者是一个人做的,那么这个人技术真的十分高超。
虽然警方得出了这些结论还不断的着手调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案子渐渐走入了死胡同。侦查只持续了半年,最后因为没有一点进展,便被搁置了。而媒体只是稍稍报道了一下,谴责了行凶者的残忍,强调了家长要注意小孩的人身安全,朝葵市掀起了一阵子的增强安全防范意识教育热潮,就没有了下文。直到两年前艾莉从省府调任到朝葵市,上司看不惯她有心刁难,让她接手这个案子,恐怕这个案子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艾莉接手后,这个案子也没有多少实质的进展。刚开始时,她找到了颜夕,重新了解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也和当初调查的警方得出的差不多。她找不到突破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她不断的看案宗,看当时所有的笔录,希望能在里面发现点什么。慢慢的,她找到了自己陷入死胡同的原因。对案子先入为主,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调查的成果,理所当然的从别人的调查里再调查,把自己的思维固定在了一个方向。她忽略一个重要点:当事人。
于是,艾莉就开始不断的接触颜夕。刚开始,颜夕对她的态度像是例行公事,不冷不热,除了案发过程,其他的并不多讲。但艾莉发现每当她提起那个“魔术”时,少女的眼神、表情和动作都会产生波动。艾莉猜测,那个“魔术”对颜夕的影响很深。可能只是少女心里的一个阴影,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艾莉隐约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点。很快,在艾莉不断的热情进攻下,颜夕沦陷了。她渐渐道出一些从未对人提及的,关于那个“魔术”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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