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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御书房内,傅公公小心翼翼地为端坐在上的帝王扇着扇子,他久久盯着明黄色的一角,直到上面的龙形花纹变得愈发狰狞与缭乱。他从皇上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开始侍奉他,如今皇上身体不好,他也跟着主人一起每况愈下,如今竟是站在这里都头晕眼花。高处不胜寒,伴君多年的他自是知道那个看似诱人的宝座实则让人如坐针毡。他从来没将皇上看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最关心的人。
太子跪在堂前,圣上则坐着一动不动,拿眼睛瞧着年轻的儿子,良久才叹了口气。
“太子,看来我从前是惯坏了你。”声音里透露出了疲惫与无奈。
“父皇,多说无益,儿臣的悔过之情全部写在昨日呈上去的信件中。您要如何惩罚,儿臣都悉听尊便,只是父皇您叫我来不只是为了教训我吧。”太子仍然保持跪着的姿势,头都未曾抬起,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严儿”,皇帝换了称呼,“我时日不多了。这个天下我迟早要交给你,你得让我放心,朝堂风云变化,不是你一时能够掌控的了,帝王之术,我早该早些传授于你。”
太子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未过半百,头发便已经花白,呈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老态与病态,显然已快病入膏肓。
“你从今天起,每日到御书房报道,我亲自教你处理政事。”不容置疑的语气,是刘裕严熟悉的父亲。
“儿臣遵命。”
刘裕严退下的时候嘴角有一丝冷笑,这老皇帝还留着他当太子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别的子嗣。他从小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登上宝座,因此没有人敢忤逆他。父亲只会在他表现出色的时候,才会不轻不重的表示一下关爱。他不怪他,帝王早已没有太多正常的七情六欲。
刘裕严很早就知道,爱是有条件的。或为了权势,或为了金钱,即使有血缘之亲,也不能免俗,父亲不会喜欢一个不成器的自己。书上总说母爱是最无私的,可是他的母亲早就被父皇杀掉了,他有记忆以来,母亲只是一个冰冷的牌位。
等等,也许是有例外的,那个叫余清儿的女铁匠。刘裕严心想,她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却还是对我好,而且这种好并不是因为我是谁,她对另一个同样境遇的人会做同样的事。这么想着,刘裕严有些黯然,余清儿对他没什么特别的,也许对每一个人都好的代价就是让这份好变得不值钱。
老实说,刘裕严以前光是从书上看到这种圣母做派的人就想作呕。他从小被教育的是儒家文化,尽管他从不信服那些老学究,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儒家圣人影响良多,他对墨子兼爱的思想从骨子里鄙夷。人怎么可能待万物平等呢?孟子早就说的很明白,兼爱根本是反人性的。
可孟子没有告诉过他,现实中碰上这么一位该怎么办,他忍不住回想起余清儿的好,那种不掺杂质的善良和包容,是他在宫里没有见过的。在这里,人人自危,就连身居高位者亦不例外,这恐惧给人性带上了沉重的镣铐。他是其中的囚徒,既羡慕又渴望笼子外的余清儿。
“来人啊,叫御膳房端一盘酱牛肉来。”刘裕严吩咐道。
手下连忙去张罗了。雨后,风烟俱净,阳光穿过潮湿的空气,普照大地,慢慢地将初荷上面的露珠蒸干,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少年立于窗前,阳光照耀下年轻的面庞美的竟不似凡人。
在太子满怀心事地咀嚼着御膳房做的酱牛肉时,余清儿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凡和充实,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像天外来客的少年,可更多的时候,她想起的是另一个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她跟那个人的关系,算起来,他应该是自己的师父,可更多的时候,他们像是朋友。他会听自己笨拙地讲完一件事情,而且从来不会自作聪明的评论,小镇上的人虽说民风淳朴,却难免无意出语伤人,给人难堪。他却不会,听他说话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总是温柔地将这个世界的恶意与善意通通包容起来,之前有个来云游过的僧人跟余清儿说他有真正的悲悯之心,是个心怀天下的好人。
余清儿想到这里不由地弯起了嘴角,她喜欢听人夸她师父,所以即使她并不懂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给他多加了菜色。
她的师父叫白一寻,他去再次参加科举了,余清儿想,不管他是否高中,她都会在这里等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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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圣母,大家都看出来了吧?如果你们都很讨厌这个人设的话,请留言。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的看法。还有男配快出场了,大家更喜欢男主还是男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