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如此

　　第十六章
　　“你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在看到高羽无数次对着一个女生的照片发呆的样子，比现在小了许多的凌野抿了下嘴唇，用自己的眼睛带着几分少年的纯真瞅着高羽。
　　高羽放下照片，揉了揉少年的头，“以后你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想跟她一起生活的那一天。”
　　“我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不用你教。”凌野的耳朵有些发红，用着略微有些别扭的姿势走开了。
　　凌野开始回想那时的事情。
　　在无数次看到高羽对着那个女人发呆的样子之后，凌野实在是不忍心将自己那天看见的事情告诉高羽。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高羽要是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纯洁，会变得不十分伤心吧？毕竟从来没有看见高羽如此在乎一个人。
　　年少的凌野如是想。

　　“你为什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高羽在他为女孩买的公寓里看着事后凌乱的床铺，淡粉色的床罩上甚至还有着能猜出的液体。
　　女孩惊慌地看着高羽五官扭成一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是要出差一周的高羽提前回来。而后又恢复了淡然。
　　“明明都想好了，这次我回来结束军营里的事情之后，就带着你一起去做你想做的事，想着你能否与我共度余生……
　　“可是现在是为什么呢？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又是谁？”
　　高羽缩在被窝里用力回忆当时女孩的表情，却无力的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女孩那时的样子，以往每每回忆之时的压抑也无法减轻现在的痛苦。

　　“你为什么要离开军营呢？我所要的生活，不是没有了权势的你能给予的。
　　“我所要的是上面的人生，那个人你知道了又怎样？
　　“与你高羽比起来，那个人更能给我我想要的。”
　　——多年之后，高羽所能记起的也只有女孩那时姣好的声音，淡然的话语，字字诛心。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了。”
　　紧握着的拳头放开，遇人不淑，自己又能说什么？更何况，自己无法狠下心将这个女人怎么样。高羽看着女人什么都没拿只是穿好衣服离开之时，身体沿着墙缓缓下落，直至自己的心坠入地底深渊。

　　“高羽？高羽？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凌野看着眼前异常憔悴的人。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高羽很久了，本来打算离开军营的高羽几天前晚上忽然回到军营，发了疯一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拼命地接受训练，却没吃多少东西，一抓起酒瓶就喝个没完，宿舍里的烟灰缸也堆满了烟头。
　　现在这个忽然变得不再开朗的高羽正坐在宿舍楼的大门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前方，好像魂魄都被吸走了一样。如此神伤，估计是发现那个女人的事情了。凌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伤心。自己爱的人终于又恢复单身，自己可以好好地掰弯他。但是看见高羽这么伤心，落魄，自己又十分心痛。
　　叹了口气，凌野还是决定先把人照顾好再说，背起那时还比他高上许多的高羽，把人送至高羽的宿舍。将高羽的全身擦拭了一下，忍住自己本身的情欲，退了出去。
　　“高羽，这么多年，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捂热你这颗笨蛋？”望着S市从高处能欣赏到的风景，想着自己的过往。
　　从那一天起，凌野就一边学习，一边训练，一边学做饭。每学一道菜，便会以各种理由送到高羽那里。起初高羽还推脱一下，但是奈何凌野真的很有做菜天赋，比起食堂的菜，凌野做的更和他的胃口，索性就把三餐交给了凌野。
　　凌禹夷也是在看见自家小孩对于照顾高羽十分上心，怎么看都是像在喂饱自己媳妇的行为后终于晓得自家小伙儿情窦初开，看上高羽了。凌野也没打算隐藏，反正那时候凌禹夷已经和裘一清在一起了，对于自己的爱情估计也不会以各种有违人伦的理由被阻挡。
　　不过，凌禹夷的反应他还是没有料到，毕竟很少有父亲看见自家儿子搞基还大力支持的吧？
　　其实凌禹夷也是有私心的，一方面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很久的少年自己很欣赏，当高羽还沉浸在情伤不可自拔之时，凌禹夷很后悔自己没有多规劝他几句；另一个便是看到高羽的这段时间的恢复，以及凌野几乎恨不得把高羽全部都包容起来的样子，就觉得这俩个人就是应该一起走过以后的路途。
　　这些，都是在高羽买了现在住的房子，凌禹夷大手一挥就给凌野买了个高羽对面的房子的时候凌禹夷告诉的凌野。
　　凌野当时很开心自己的家人们能支持自己追求爱人，也对凌禹夷的大力支持哭笑不得。
　　不过从那时起，凌野就几乎是霸道而又不强硬地走进了高羽的生活。每天除了不能在一张床上睡之外，俩人之间的相处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凌野准备的是温水煮青蛙，没想到的是高羽这只青蛙直到要煮烂了，却还是在挣扎。

　　高羽是从内心抵触有人过多步入自己的内心的，但是凌野却一点一点地蚕食着高羽的保护壳，将高羽护入自己的怀里，但是高羽依旧不想承认自己动了心，也无法离开。他不想再一次经历自己以前经历过的痛。
　　只是没料到，自己害怕的未来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到来。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凌野，你个混蛋，把人养得离不开你了就走开。”
　　本来还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的时候忽然想起凌野还没有和未婚妻见面，自己主动出击一下会不会能把高羽拐回来？
　　立马跑下床将手机充上电，开了机。快速拨通那个异常熟悉的号码。听到接通的声音，高羽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会不会太突兀了？
　　“高羽，怎么了？怎么电话打来却不说话了？”接到高羽电话的凌野内心很是激动，尽量把声音放平缓，询问着高羽的事情。
　　“你……”刚想说着什么的高羽看着又重新启动的手机，内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说话了，充电线你能不能给点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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