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无限流）

　　看内容，这是一本讲国外美术史的课本，从厚度来看，在短时间内要将一整本逐字看完，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谈时间够不够，就是够，他们手机的电量也不够。

　　但要说有指向性的目标，华怀杰倒还真有一个，他记得之前在天台上，有看到蔺沁雅的一幅画，虽然内容没有记太清，但既然是放在那里的，或许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对于画的内容，他只记得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要只谈这些特征，他还真想不到要怎么在这本书里找到这幅画，毕竟据他所知，古今中外，以一群坐在一起的人为画中内容的太多了。

　　可就在他把那些看到的特征说出来时，邹辰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将书翻到目录，手指自书页上快速划过，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是这幅吗？”邹辰指着占据了书页大半部分的插图。

　　“虽然都是坐在桌前，但我看到的好像没这么长。”华怀杰摇头，他注意到插画下有一行小字写着画名《最后的晚餐》达芬奇。

　　‘最后的晚餐？总感觉在哪听过，不过十三这个数字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视线顺着下方的文字继续向下移，扫了几眼对画作的介绍，在翻到下一页时，他看到了一幅虽然印的不大，但却似曾相识的画。

　　图下附字，《最后的晚餐》乔托。

　　“是这幅。”华怀杰越看越熟悉，仔细回忆一番后，他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这幅画。

　　“这也是最后的晚餐？”邹辰很快也看到了那行小字，‘这是想暗示看到这幅画的人什么？为什么不用更多人都熟知的版本？’

　　“最后的晚餐画的是耶稣和他的十二门徒共进的最后一次晚餐。”薛习挑着将书上的内容读出，“最后?晚餐？”

　　“这是在暗示别人裴北星杀死岳姐姐是在晚上吗？可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选择在白天杀人，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吗？”薛习说。

　　华怀杰觉得重点不在晚上，“那就是在晚餐上？暗示别人岳姐姐是吃了什么之后才被杀死的？”

　　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多的解读，但大体应是指裴北星杀死岳荦荦这件事。

　　“可为什么要用这个版本的？是怕被裴北星发现毁掉吗？”华怀杰想不通。

　　“不，你看这里写的，乔托被誉为欧洲绘画之父，或许只是她觉得自己会被灭口，所以才选择了这个版本。”邹辰指着插图下方的一行文字。

　　“你是说，蔺姐姐是想对看到这幅画的裴北星说……”华怀杰顿了一下，脸上突然挂起一个微妙的表情，从看着邹辰改成看着薛习，“我是你爸爸。”

　　伤害性不大，气人度挺高。

　　薛习听了立刻跳起来，当即就想回他一句“你是我儿子。”

　　但还没开口，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所以蔺姐姐是在骂裴北星吗？”

　　裴北星和蔺沁雅的关系并不近，先不提他们认不认识对方，就是认识，他们唯一有所交集的，想来也只有岳荦荦这个人，根本没有到自称爸爸，互相开玩笑的程度，所以这话不是玩笑话，是确确实实的在骂人。

　　“蔺姐姐这办法厉害，骂人于无形。”薛习本想先记下，想着可能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并不会画画，根本用不了这个办法。

　　“这应该就是这里最后的线索了。”张舟刚举着手机在房间内转了转，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相信这确实是最后的线索。

　　“那为什么梦境还不开始？”华怀杰收起电量不足的手机，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向下方的校园。

　　树影，楼影，灯影，到处到是影子，也到处都是人，丧尸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华怀杰脸都绿了。

　　“还差什么线索没集齐。”邹辰又往后翻了几页，这书看起来很新，没有折痕，也没有笔记，快速翻过一遍，又将书举起来抖了抖，依旧没有找到什么，他只能作罢，合上书，走到华怀杰身边。

　　“怎么了？”他看到华怀杰脸色不对，明明是在看着窗外，却偏要站在离窗户有几步距离的地方。

　　正想凑到窗前，就被华怀杰一把拉住，挡在身后。

　　“不要靠近，下面都是丧尸。”华怀杰将说话的音量降低，侧头凑到邹辰耳边，“你觉得我们会被发现吗？”

　　“只要他们不抬头。”邹辰的脸似乎有点红，在华怀杰注意到之前，他转身将走过来的薛习拉到一旁。

　　骆楚微在进入这个房间后，就一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或许是因为背后就是走廊，她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在靠近。

　　算是正对她站立的华怀杰他们都在窗边，离她有大半个房间的距离，三人此时正头挨着头说着什么，在她不出声的情况下，就是她做出什么手势，他们估计也是看不见的。

　　离得稍近的张舟则是背对着她，在墙上的柜子里翻找，她还是不死心，虽然嘴上说着找不到，但心里还是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线索，恨不得把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一遍。

　　‘只能靠自己了吗？’骆楚微拍了拍毫无知觉的双腿，将小刀取出。

　　走廊上的脚步声还在缓缓靠近，另一边，楼下的丧尸也在逐渐向着教学楼内靠近。

　　天是真的越来越黑了，细密的雨丝落下，在玻璃窗上敲打出轻快的乐章，又在某一刻倾泻而下，打乱了演奏，轰鸣雷声后，掩盖了一切。

　　丧尸的身影被雨幕遮挡，再也找不到了，华怀杰他们只得提高警惕，从窗边退回房间中央。

　　头顶的灯发出漏电的滋啦声，一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包裹着一丝电流自灯上滑落，落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仿佛有什么炸开的声音，在桌上留下一道黑痕。

　　举着手电筒躲过自头顶掉落的水珠，在光线下一闪而过布满黑痕的地板，告诉他们这并非第一次发生。

　　“怎么好像在冒烟！”举着手机的是邹辰，但决定三人躲避方向的却是华怀杰，他跑慢了一步，裤腿被擦了一下，麻的整个人跪在地上。

　　不是错觉，很快就有另一滴落在他们附近，将地面烫出个黑痕，并带起一缕黑烟。

　　“不会烧起来吧。”华怀杰只是随口一说，但伴随着越来越多包裹电流的水珠落下而升起的黑烟，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想着退到门边，远离安灯的地方，却在回头时发现房间的门开着，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堵在那里。

　　张舟和骆楚微不知何时不见了，若说她们是自愿离开的，那也不至于没有和他们说一声的时间，若说她们是被迫离开的，那同样也不至于听不到打斗的声音。

　　华怀杰他们不算是忘性特别大的人，更何况才不过过了几天，借着手电筒的光多看了几眼，很快他们就想起了面前两人的身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舟姐她们呢？”华怀杰上前一步，抬手把邹辰和薛习拦在身后，他自知以他的武力值，真要打起来估计也就起个拖油瓶的作用，但至少也能给身后两人多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她们去另一边找线索了，而我现在是来给你们送线索的。”老太太在杂毛青年的搀扶下，坐到之前骆楚微一直坐着的椅子上。

　　与之前丧尸的模样不同，他们似乎又变成了常人的模样，像是没注意到华怀杰他们的警惕，她拍拍杂毛青年的手臂，示意他把什么东西拿出来。

　　“告诉我！你们会解决这个梦境的对吗？”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这话时，她甚至因为情绪激动，有些破音了。

　　“你们和这个梦境有什么关系？”邹辰没有回答老太太的问题，他将面前华怀杰的手臂摁下，绕到他身前，将他和薛习挡在身后，“你们明明之前还是丧尸的模样，现在却又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这不该是入梦者能有的能力。”

　　老太太没有立刻答，她的身后，杂毛青年合上门，上前几步，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他知道华怀杰他们对他们还带着些警惕心，特意将盒子开敞着放在那里。

　　“你们不想知道自己还差了什么线索没集齐吗？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线索。”

　　见华怀杰伸长了脖子想看盒子里的内容物，杂毛青年却又像变卦了一样，侧身挡住了盒子。

　　“你们要怎么证明这就是我们要的线索？上一次见面你们还要袭击我们，甚至就连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都是因为你们才失败的，我不信你们。”邹辰不信之前还想取他们性命的人，会在几天后以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们提供线索，却又不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或是身份。

　　“不能说，说了会被发现的。”老太太摇头，叹了口气，她对身边的青年说，“给他们吧，他们不信我们，说得再多也不过浪费时间，他们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赌一次又如何。”

　　杂毛青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老太太，数次张口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没有立刻让开盒子前的位置，抬手捂住脸，当他再次放下手时，一张和华怀杰他们年纪相仿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我真正的模样，我知道你们都带着手机，你们可以把他拍下来，出去以后交给官方，我不会阻止你们的，我只求你们能结束这个梦境，结束这场没有止境的折磨。”说完，杂毛青年后退一步，将盒子往华怀杰他们的方向推了推，之后又退回到老太太身边。

　　盒子里不是别的什么，是一双足，一双在这个时候很快就能想到主人的足，这是岳荦荦的双足。

　　相较于之前被他们从雕塑里摔出来的双臂和不小心踩过一脚的双腿，这双足干净得过分，看得出被保存的很好。

　　‘他们是什么身份？’

　　将视线从盒子上移开，邹辰还想问什么，但就在华怀杰的手触到盒子的那一瞬间，仿佛受到重击一般，三人同时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见他们倒下，老太太和杂毛青年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曾经堵在教室门口的身影走进房间。

　　与老太太和杂毛青年对视一眼，他将房间的窗户打开，扑面的雨水将他的脸和露出窗台的上半身近乎打湿。可他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抹去脸上的水珠，只是转身弯腰将华怀杰他们拖到窗下。也不管华怀杰他们要被雨淋多久才会醒，那个身影抱起桌上的盒子就跟着老太太和杂毛青年离开了。

　　水珠还在不断落下，黑烟渐渐在房间内弥漫，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却又因开敞的窗户，迟迟到不了华怀杰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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