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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4
天还未亮的时候,约伯就开始了祷告。
按照规定,每个神学院的教士都必须一天祷告7次,共计4个小时。如此枯燥乏味又无人监督的规定极其考验一个人的自律和虔诚。
据约伯所知道的,圣庭里只有包括圣奥古斯丁神学院在内的为数不多的神学院才会严格遵守这条规定。
约伯还记得,他在刚刚发誓终身侍奉上帝的之后几天,带队的神父对他们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天七次的祷告,这个很耗时间,却是捷径。”
那个神父就是现在的圣奥古斯丁神学院的副院长,有消息说下任院长非他莫属。但这些对于约伯而言无关紧要,他只是牢牢地记住了那句话。
祷告结束后,约伯打开了窗子。
他的屋子正好可以观看高止山上的日出,每天的晨间祷告结束后的日出是约伯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一轮金日喷薄而出,宛若光明终于从漫漫长夜中苏醒,霎时霞光漫天。
约伯用手托着下巴,他看见金红的太阳跃出层层的彩云,高止山的群峰上都披上了金色的圣光。这是他在每一个晴朗的日子里都能见到的场景,但今天的有些不一样。
寂静的神学院里很快就会传来众人走路的声音,所有人都已经结束了祷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约伯的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赶忙过去开门。
维克多老院长站在约伯的房门口,脸上的笑容慈祥而又恬淡。
“院长大人。”约伯行礼,他已经猜到会是今天了。
维克多走进了房间,看着这间朴素到甚至寒碜的屋子。
“我的孩子,你的在这里12年的虔诚侍奉都被我看在眼里,相信也一定被上帝注视着。”
约伯微微低下头,谦虚道:“承蒙永恒的父的指引。”
维克多继续说道:“也许现在,是你离开的日子了。”
“是,我明白。”约伯抬头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神学院里的那件‘圣徒咏叹’铠甲你带走吧。”维克多说道,他迎上约伯错愕的眼神,温和的笑道,“这是你应得的。”
“圣徒咏叹”就是圣奥古斯丁曾经穿过的铠甲,自从这座圣奥古斯丁神学院建立后,这副铠甲就被收藏在神学院中。千年之后,它终于等到了它的第二个主人。
“谢谢。”约伯轻声说道。
“人生而背负着七宗原罪,你要终生忏悔、赎罪,这样才能祈求上帝的宽恕。你的路会越走越长,不要让贪婪和堕落阻了你的路,你要时刻谦卑、时刻低眉、时刻心怀敬畏。”维克多对约伯说道,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临别之际,他想说的话也格外多了些。
“我会记住的。”约伯神色平静的说道。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维克多最后说道,他的声音像是一声穿过茫茫的遥远时空的长叹。
维克多转头注视着窗外的朝日,清晨的阳光是如此的耀眼,他不禁愈发的感慨自己已到了风烛残年的晚年,随时都可能蒙主召唤。
身后的约伯对维克多院长无声的行礼,随后他走出了房间。
一个24岁的年轻人在这天清晨带着几件教袍和一副珍贵的铠甲离开了圣奥古斯丁神学院,老院长则在后面目送着年轻人的背影。
迎着朝阳行走的年轻人,焉知他会不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第二枚太阳。
馥绿庄园
清新的空气和聒噪的鸟鸣是被被森林层层守卫着的馥绿庄园的特产。葳蕤的林木中时常探出几对鹿角和初生的小鹿跌跌撞撞的身影。
很难想像这个安静平和的庄园是属于信理部的产业。
萨米吉亚躺在树荫下打了个哈欠。被浓密的枝叶削弱过的阳光如碎了一地的金子,但对于萨米吉亚来说,这些让人类感到惬意的光线对他而言太灼热了一点。
“我听说你们Farol还有一个动物庄园,那里阴森可怖。”萨米吉亚对以撒说道。
“你是想去和那里的黑暗物种做伴还是想被黑魔法师拉上解剖台?”以撒微笑着回应。
然后一个契约就把自己卖了的萨米吉亚就只能在这里忍受阳光,饿了还只能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唯一让他感觉好受一点的是这里的鹿血味道鲜美。
以撒秉着烛台走进了藏书室。为了保护这里的几本古卷,藏书室里终年拉着厚重的窗帘。
然后他果然在这里见到了伊凡。
“你好像很喜欢看书。”以撒说道。
“看书的时候,我可以同时体验一千种不同的人生。”伊凡回答道,接着他又很快补充道,“是师兄这里太无聊了,我以前唯一的消遣就是看那里的书。”
以撒放下烛台,然后学着伊凡的样子在书架中间席地而坐。
“感觉不错。”以撒说道。
“您这个样子,真不像是个信理部的执政官。”
“别叫‘您’,叫‘你’。”以撒道,他接着饶有趣味道,“那你说我应该像什么样?是嗜血成性的侩子手、阴影里玩弄权术的阴谋家,还是对异端有着刻骨仇恨的狂信者?”
“你更像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政客。表面看你似乎在追逐利益,遵守着那些成文的或是不成文的规则。”伊凡停顿了一下,他发现以撒有认真在听,这让他有些忐忑。
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实际上你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因此你想要的是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你让我有些惊讶。”以撒说道,“规则的制定者,我的确有这份野心。但你把我的动机也猜对了。你知道吗,我的老师曾说‘能主宰自己的人,才最大程度的接近不朽。’”
“这个世上没有谁能主宰自己。”伊凡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每个人都是诸神的小玩偶。
“老气横秋,你真的只有18岁吗?”
伊凡:“……”
“金丝雀庄园怎么样了?”伊凡转移话题道,“没有人受伤吧?”
“你关心的人一切都好。”以撒说道,“博尔基亚家族要求各家族支付赎金,但显然有的家族不愿意就这么妥协。皇帝陛下现在很焦头烂额,帝都里主张与亚述全面开战的鹰派与主张和平解决的鸽派整天都在吵架。不过不会有大臣在朝堂上睡觉了,也算是少数的几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以撒讲述的时候照例要嘲讽一下帝都的大臣们。
“不会开战的吧。”伊凡猜测道。
以撒没有表达他的观点,而是说:“何以见得?”
“因为圣庭会干预的。”
“不仅如此。”以撒笑了笑说道,“还因为不能给潘正教插手的机会。”
“真复杂。”伊凡感慨道。
“复杂也不要紧,你只需要成为一个佩戴着鸢尾花徽章潜心研究魔法的贵族少爷就够了。”以撒说道。
“你这算是嘲讽?”
“相信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以撒否认道,“游离于权力斗争之外,这不正是法师所独享的超然?”
“听说政客的嘴皮子都很厉害。”
以撒笑道:“也不尽然。你看如果你现在非要认定这是一个政客的油腔滑调,那么任何的辩解之词都会成为你的佐证。”
伊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这次转移话题的那个人换成了以撒。
“我上次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成为Farol魔法研究部门的顾问?我想你手下的魔法人才这么多,没必要非执着于我一个吧。”伊凡委婉的表达了拒绝。
以撒对此不以为意:“我为何要执着自然有我的想法。但对于你来说,与那个携带着黑暗圣器的混血签订契约就等于将你和他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将来等消息一扩散,你恐怕没有能力保护他,我有。”
“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利弊。”以撒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伊凡愣了半晌,随后说道:“即使信理部号称最独立的部门,也是圣庭下辖的九个圣部之一,而我不喜欢圣庭。”
以撒歪了歪脑袋:“真奇怪,一般人都会说不喜欢信理部的。”
“确切的说,我对所有教廷都并无好感。”伊凡说道,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以撒想起了他们在帕雅城的那次见面:“我还记得你说过‘没有比正义和信仰更嗜血的东西了。’”
“确实是我说的。”伊凡这次很坦然的承认了这件事,“宗教信仰实际上是一种道德,比如它告诉我们人有七宗原罪,要时刻忏悔不得再犯。”
“所以呢?”
“当道德用来律己,胜过任何法律;当道德用来律人,坏过一切私刑。”伊凡说道,“这就是我为何不反感宗教,却反感教廷。”
以撒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只是拿信仰作为一个工具,但我不想做出任何有违我内心良知的选择。”
“我参加过圣-战,知道一个宗教的狂热分子是一种怎样的疯子。”以撒说道,“但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加入到这个游戏中来,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这难道不比你作为旁观者徒劳的悲叹更符合你的良知?”
伊凡无奈道:“我果然说不过你。”
“因为真理站在我这一边。”以撒笑得有些狂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凡看着他,心里突然浮现出罗米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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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朋友圈被这句“办好G20,热死东道主”刷屏了hhhhh
下了雨也没有降温,反倒是湿度一上来,干脆就变成桑拿了_(:з」∠)_
话说今天因为G20封路的事,我本来预约好的一次护理也没去做。
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努门诺尔与中洲之未完的传说》中译版总算出了!虽然目前还买不到,但还是好激动啊!!!
身为托尔金的热血脑残粉,我简直高兴的想顶着杭州的高温出去跑十圈(雾)
总之宝宝心里高兴,明天加更(^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