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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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蒙智一刚起床打开手机，便收到他师父楼献发来的短信，让他速速赶到城西的江南公寓B栋7楼C座。
　　蒙智一估计是有案子发生，他连忙冲进洗手间漱口洗脸，然后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便出门向江南小区出发。等蒙智一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过后了，路上他还趁等车的空闲还买了三个肉包子当早餐。
　　江南公寓B栋7楼C座门口外面拉起了警戒线，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个便装男人。便装男人俨然是蒙智一的师父楼献。
　　楼献是队里有名的查案能手，不管是大案小案，他都能透过很细微的东西找到破案关键。蒙智一可花了很大功夫，死皮赖脸地才让楼献答应收他为徒。
　　“师父。大胡小胡。”蒙智一跟楼献他们打了声招呼。
　　楼献皱眉，一脸嫌弃样，“走走走，一股子肉包子味道。”
　　蒙智一尴尬站着，用手呵了一下气，果然很大肉包子味。
　　“还杵在这？还不快去干活。”
　　“哦。”蒙智一接过小胡手中的手套和资料。“什么情况？”
　　“死者叫杨在天，男性，今年27岁，是个城管。死因初步判断为自杀、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估计在凌晨1点至6点左右。发现死者的是他的同事张伟和楼下的保安。”
　　“自杀，那有遗书吗？”蒙智一边问边翻资料。
　　“有。在邹捷那化验指纹。”邹捷是法证那边的。
　　“有遗书的话，十有八九是自杀。”
　　楼献冷哼一声，没说话。
　　“但是也有他杀的可能，这要查一下才知道。”蒙智一急忙把话锋兜回来。
　　“那还不快点进去查，查完后出来跟我报告。”楼献掏出烟跟火柴。
　　蒙智一见此，就知道这案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蒙智一拿起警戒线走近里面，第一反应感觉这房子很凌乱客厅的东西摆放得很随意，茶几旁堆满了吃过的一次性饭盒，脏衣服也乱扔一地。蒙智一小心避开地上的东西，走近死者死时所在的卧室。蒙智一站在卧室门口，认真环视了房间一周后才进去。
　　门、窗、床、烧炭用的铁盆、柜子什么的，蒙智一都一一检查了一遍。卧室的门锁被撬烂，窗户也被打开，应该是发现死者的人弄开的。床的旁边放着烧炭用的火盆，里面的炭经过一整夜的焚烧只剩下一点残渣。火盆的旁边放着几根被用过的火柴。蒙智一凑到窗户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窗边有明显被透明胶封过的痕迹。
　　相对客厅的凌乱，卧室内有点过于整洁了点。这很不和谐阿。
　　蒙智一连忙走近旁边的洗手间，沐浴露和洗发水等很随意放在置物架上，蒙智一盯着洗手盆看一几秒，用手在周围摸了一下，然后又打开手龙头，由大到小的观察水位上升的程度。
　　随后，蒙智一又走到厨房的洗碗台前，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心中得出了一些结论。
　　“呃，那个，大胡，死者的钱包呢？”蒙智一叫住路过的大胡。
　　“在邹捷那，大概有四千块。”
　　钱包里有钱，那就不是入屋盗窃伪装自杀了。
　　“发现死者的人怎么说？”
　　“发现死者的是他同事，今天早上八点多他看到死者还没上班就打电话给死者，结果打了几次都没人听，便感到很奇怪。于是便趁着空闲溜过来看看，怎么知道敲了好久门都没开，于是就叫了下面看管的保安开门。然后就发现死者烧炭自杀了。”
　　“卧室的门和窗都是他们开的？”
　　“是的，他们说进来时卧室的门是锁着的，所以不得已只好撬开。一进卧室就看到死者躺在床上，已经凉了。地上还有烧炭的火盆，他们立刻拉窗帘开窗，打电话报警。”
　　“哦，谢谢。你去忙吧。”蒙智一问完后便走出去，打算跟他师父汇报一下他的发现。
　　蒙智一走出C座时，没看到自家师父的踪迹，便向着旁边的楼梯间走去。推开门，果然楼献就在里面抽烟。
　　楼献倚在楼梯扶手上，看见蒙智一进来，轻挑眉，“说吧，发现什么了。”
　　蒙智一知道楼献要考自己了，他清清喉咙道，“我觉得不像是自杀，虽然我还没看到遗书。但房子内很多痕迹都像告诉我们昨晚不只有死者一个人在这屋里。”
　　蒙智一边说边留意楼献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便继续说下去。“第一，这房子极不和谐。无论是客厅、厨房还是洗手间，衣柜都是很凌乱的，由此看出死者是个很随意的人，甚至可以说邋遢。但死者所在的卧室却呈现相反的情况，收拾得相当整齐，地面很明显被清扫过，桌上的东西也有被整理过的痕迹，这根本不像是死者会做的。按道理，就算这人再表里不一，应该也是客厅收拾房间随意才对，而这C座却完全相反。而且我还发现厨房的洗碗台被刻意清理过，看客厅的一次性饭盒就知道死者平常很少在家里开火，更不用说清理厨房了，厨房里有些东西都积尘了，但洗碗台却被洗得干干净净，这不合理啊。这感觉就像是昨晚这屋里有另一个人，假设他是X先生，那他为什么要特意清理洗碗台和卧室呢？”
　　“第二，死者的钱包。据资料显示，死者是个城管，收入并不高。但他却在钱包里放四千多块。现在又不是月头或月尾，不会是工资或租金。那一定是很特别的事情才会让他在随身的钱包里这么多钱。四千块对于工薪阶层还是蛮多的。”
　　“第三，就是他同事张伟。按照凶案定律,发现者是最可疑的。他说他是因为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感到奇怪，才会趁着上班时间溜过来看看，然后就发现死者自杀了。但是正常如果对方没上班，就算打电话没人听，也不用特地过来看吧，大不了晚点再打电话看看。而他偏偏要特意溜过来看，还特意找保安跟他一起开门，摆明就是想找保安做证人。”
　　“我觉得你才可疑，无端端怀疑别人。你现在有证据说这案子是他杀吗？这现在只是假设有X先生的前提。而且关心同事是很正常的行为，偏偏被你说成是居心不良。”楼献深吸口烟，“说吧，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就是火盆旁边的火柴。”蒙智一小心翼翼地瞄了楼献一眼，说，“现在哪有人还用火柴，都是用打火机的啦。我觉得嘛，死者作为在这城市的一员，应该是不会用火柴的，我怀疑那火柴是师父你的。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没发现。”
　　楼献狠狠瞪着蒙智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真不知怎样说你。说你笨，你又聪明着，说你聪明，你却总是有些地方不开窍。你师父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有可能做破坏现场的事吗？前面还分析得可以的，但后面却越来越滥竽充数。”
　　“来，听着，记下。”
　　蒙智一连忙掏出随身的笔和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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