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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管是林麓川还是Land，你喜欢就好了……？
裴亦雪琢磨着他的这句话，她怎么觉得，男神的话这么容易引起歧义啊，还是她想太多了？
琢磨了一会，脸红心跳的裴亦雪在心里摇了摇头。
算了不要想了，还是专心吃饭吧。
于是她真的很专心地吃饭，直到最后快吃完的时候，裴亦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餐具，觉得她是不是一头猪啊？对面林麓川的盘子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点汤汁，印象中，他好像就吃了几颗水煮青菜，几片鱼肉，还有喝了一碗汤。
面前的三菜一汤所剩无几，那都是被谁吃掉的？而且后面她还叫了份主食……
裴亦雪简直想扶额。
虽然她理解男神要保持体型控制食量，但是这也吃得太少了吧，难道是C市这边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是不是这几个菜你不喜欢啊，要不要另外再点两个菜？”裴亦雪把筷子轻轻搭在唇间，微微皱着眉问。
林麓川已经放下了碗筷，闻言，抬眼看了看她的模样，又挑了下唇：“不用了，挺好的。”
“可是你吃饱了吗，你吃那么少……”
“嗯，中午吃得晚，不是很饿，而且明天还要拍摄，也不好吃太多。”
“哦……”裴亦雪点点头，她忽然觉得男神怎么好像有点可怜啊，想了想又好奇地问：“明天要拍什么啊？”
“代言，给新品拍个广告。”
一听说有新物料，裴亦雪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那明天有现场的路透可以看吗？”
林麓川却稍顿了下，有些迟疑着说：“这个恐怕……品牌方向来有保密要求。”
“哦，这样啊……”她一下子又有些悻悻地，林麓川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抿了抿唇：“晚上你要直播吗？”
“啊！”裴亦雪完全忘记了这码事，看了看表，都快八点了，她踌躇着：“应该要播吧，昨天晚上就没播。哎，现在回去估计也要播到十一点多了……”
林麓川点点头：“那走吧。”
叫来了人买单，林麓川结了账，又按之前的承诺给服务生签了名，两人就出门朝停车场走。
通往停车场的石头小路曲径通幽，两旁满是弯弯绕绕的藤蔓，两个人并肩走着，一时没有什么话。林麓川按平时的速度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自己走这么快做什么，而且女孩子似乎有些跟不上，便放慢了一点。
终于走到停车场入口，林麓川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怎么来的？要不要送你？”
裴亦雪说：“哦，不用了，我也是开车来的。”
“远么？”
“还好啦，半小时。”裴亦雪抬起头看他，“你住在哪啊？”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林麓川稍顿了下，“我也不远。”
裴亦雪忽然想起来，串串好像跟她说过，林麓川这段时间在H市给剧后期配音来着。
她犹疑着问：“难道你是从H市过来的吗？”
林麓川又垂眼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置可否地轻轻动了动。裴亦雪一下又哑然了。哪里不远啊，从那边开车过来，也要近两个小时呢……
想到之前她差点还不想来了，裴亦雪简直想回到几个小时前拍死自己。
安静地又走了一会，裴亦雪停下脚步，指了指旁边一辆车，“我的车这边……”
林麓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了抬眼，也停了下来。
就这样结束了吗，还要说点什么呢……裴亦雪双手绞着车钥匙，想了好一会，还是只能想到些客套的说辞：“麓川老师，今天让你破费了，下次……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头顶上停车场的白炽灯很亮，直直照射下来，林麓川低头望着她，她的瞳色很黑，但眼神有些闪烁，没有任何修饰的皮肤在光照下白得快透明了，颊边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淡红，唇角有些紧张地微抿着。
林麓川听见自己的心口轻轻跳了一下。
“好啊。”静了片刻，他低低地应了声。
“嗯嗯！”裴亦雪开心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她很后悔地想，为什么刚才出门没有化妆啊，今早她额头上好像冒了一颗很小的痘，也不知道林麓川一直盯着她是不是在看这个，丢死人了……
还是先溜了吧。裴亦雪又握了握车钥匙：“那……我走了。”
“嗯。”林麓川点点头，“到家了给我来个信息。”
“哦，好啊，你也要注意安全啊，高速上要小心一点……”裴亦雪叮嘱着，看见他勾着唇望着自己不说话，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彼此沉默了几秒，她觉得真的没有什么更多要说的了，举起手小声地说了个“拜拜”就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上车后拉好安全带，一抬头，看见林麓川还很有风度地站在那里目送，她又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麓川老师，你走吧，再见~”
林麓川远远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慢慢地朝更里面一点的车位走。
裴亦雪把车开出来，在后视镜里看到林麓川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来，他似乎还回头看了她的车一眼。
晚高峰还没有过，红绿灯路口处排着车队长龙。
裴亦雪踩了一脚刹车，长长地舒了口气，把头埋在方向盘上，闭上了眼睛。
Land是林麓川……
林麓川就是Land……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有点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实在太震撼了。
一回忆起来，裴亦雪真有点想吐血，她从一开始就在游戏里整天东一句我男神西一句我男神告白了好几个月，可能林麓川每天都被彩虹屁围攻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她觉得好丢脸啊，连那个游戏ID“麓川我男神”都显得那么中二和白痴T_T……
可是……又真的好惊喜啊，原本觉得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男神，原来一直都离她那么近。林麓川是知道她喜欢Land的吧，那他还愿意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意思呢……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啊？
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直到后方的车颇为不耐地鸣了几声笛，裴亦雪才蓦地回过神来，前方的交通信号灯已经变了，她赶紧发动了车。
……
林麓川快十点半时才回到H市的酒店。
进了房间，他在手机上星辰的APP里扫了一眼，看到敬亭绿雪的直播间里还在直播，弹幕上全是她的粉丝在八卦今天的热搜，但直播间的主人今天没开摄像头也没开麦，全程开着音乐认真打游戏，看起来是不想回应了。
林麓川摇摇头笑了下，刚准备换衣服，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宁姐？”
“小周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虽然中途有发短信问过，但林麓川一个人在外面这么晚还没回，阮宁还是有些担心的，刚才终于听司机说林麓川回来了，便到他房间找他。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 虽然知道林麓川应该不会出入什么夜店之类的场所，但阮宁还是免不了这么问一句。之前有个根正苗红人设的小鲜肉被狗仔拍到在酒吧门口抽烟，第二天转头就掉了一堆代言。
“见个朋友。”林麓川言简意赅地应了声，转身往回走。阮宁跟了进来，见他神色坦然，便也没再多想。她和他细说了下明天拍广告的安排，林麓川都专心听着。
“哦，还有……下午我跟剧组说了，女主角那边，他们看着办就行。”
阮宁边说边注意观察着林麓川的神色，只见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又“嗯”了声，然后道：“还有别的么？没有我洗澡了。”
阮宁点点头：“嗯，没什么了，你早点休息吧。”
出来后回到自己房间，阮宁还是忧心忡忡，她也不知道林麓川那不以为意的反应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即便他真的无所谓跟前女友一起拍戏，她这个经纪人还是挺忧愁的，万一到时候被有心人拿着这个话题发酵或者被对方拿来炒绯闻，那也不好办啊！
阮宁叹了声，靠在椅背上，回忆了一下几年前的事情。
阮宁是在林麓川23岁那年发现他的。
其实林麓川不是专业学表演出身的科班演员，他当年还在读研究生，在校时参加了学校的话剧社，一次大学生话剧节上，他们话剧社的节目拿了个一等奖。当时她也在场，阮宁记得很清楚，林麓川是那个话剧的男主演，现场的大学生小姑娘们在大屏幕上看到他的脸时，发出了吓人的惊呼声。
赛后，她通过节目方找到了林麓川的联系方式，问他愿不愿意进入娱乐圈做职业演员，她当时手头有一部男主人设特别好的古装剧在找新人演员，阮宁觉得林麓川的形象简直太合适了，他要是演了，再随便找个营销公司配合宣传炒一炒，就凭他那张脸，没点火花都难。
然而阮宁没想到的是，林麓川倒是愿意和她签约，但他却不想演古偶，一一看完她手里的剧本后，莫名其妙地说想接其中的一个民国戏，演一个在乱世中沉浮挣扎的文学家。当时她还劝了他半天，告诉他这个题材市场不喜欢，也没什么人愿意投资，班底不知道是什么鬼样子，拍出来能不能播也不知道，甚至可能就是一部为了洗钱而生的剧。但林麓川还是坚持，她也就让他拍了。事后果真如她所料，那个剧卖倒是卖了，但是是一个N线卫视的凌晨档，几乎没有收视，连鬼都不看，播完之后，圈子里还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再之后林麓川又接了两三部剧，但因为没有名气，都是不怎么红的剧，而且还是男三男四号那样的配角。
阮宁记得，当时林麓川有一个女朋友，后来听他说是大学生话剧节认识的，那个女的就是陆晴。陆晴是电影学院科班出身的演员，当年还在校读书，后来林麓川决定进入这个行业，还去电影学校进修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在学校里谈恋爱的时候，林麓川着实算得上默默无闻，所以她也就没管他们。
谁想，一年之后，陆晴作为女二号主演的一部戏成为当年暑假档的爆款，加上当时陆晴所在的公司疯狂地炒了一把她和剧里男二号的CP，各种营销手段齐齐用上，陆晴一夜之间也在圈内有了姓名，虽然还不到一线小花的地步，但名气和粉丝也还是有了一些，甚至马上就有戏找她当主演了。
就在那之后不到半年，阮宁听说，林麓川和陆晴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林麓川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但阮宁猜想，还能是什么呢，这么现实的圈子里，陆晴已经有了地位，而林麓川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加上陆晴还要炒CP，她的公司自然是不允许她有男友的了。
就这么不温不火地又过了半年，她又接到了一个现代青春偶像剧的资源，因为投资不是很够，所以希望用新人，她不抱希望地去问林麓川愿不愿意演，谁想这次他竟然同意了。更加造化弄人的是，就这一部剧，林麓川居然狂风暴雨晴天惊雷一样地红了。和陆晴那种二三线小有名气不同，林麓川几乎是一夕之间就打破原来娱乐圈的格局蹿升一线，一下子几十个代言商找上门，毫无疑问地成为青音甚至整个娱乐圈的一线小生。
阮宁至今不知道，林麓川是不是因为陆晴跟他分手受了刺激才愿意接偶像剧的，但她觉得，陆晴应该很后悔吧，如果没有分手的话，以林麓川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刻意隐瞒，外界压力会不会逼他分手暂且不说，但即便只是个流量明星绯闻女友的身份，也都比炒什么剧里的CP有效果多了。
当然，林麓川后来红的时候，总是要被人深扒的，好在一来他们两人在谈恋爱时都没名气，二来青音的公关也很给力，把他们的事掩埋得很好，大众和业内基本都不知道，林麓川最早的那些死忠粉丝们或许有些边角料的小道消息，但对于追星女孩们来说，林麓川现在没有女朋友就行了，前女友都是浮云，她们更不会帮着大肆宣扬。
但阮宁没想到的是，时隔三四年，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和陆晴产生交集。陆晴这几年一直都在二线小花徘徊，虽说演技也还不错，但她劳模一样地演了很多剧却都没爆成一线，这次要说陆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是不太相信的。
阮宁长长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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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这十几天，我都没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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