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间

作者: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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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之绥欢


      番外篇之绥欢

      月上柳梢,白芒似水,映射着万里宫阙宁静深远。

      郾绥欢身披着橘红的火狐裘,站在城楼之上,秋风瑟瑟,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平添几分萧条。

      “公子!”城楼下一男子手持令牌,骑马而行,“哎呀,三公子,您快下来!”

      绥欢见他风尘仆仆,形色匆匆,便展开双臂从城楼一跃而下,稳稳坐在男子的坐骑上,惊的棕马嘶嘶吼叫,急奔数里才停下。

      马上的男子吓得全身僵硬,绥欢则大笑,“说吧,何事要来扰我?”

      那男子翻身下马,将手中令牌举起来给绥欢看,“公子深夜未归,王爷发现大发雷霆,传令来要责公子,公子且先回去看看。”

      绥欢心里咯噔一跳,脸上表情却是未变,“我二哥回来了吗?”

      “没有,二公子去往雲国,岂会隔天而归。”

      绥欢略有不安,蹙着眉头深吸口气,道:“那我爹怎么说?”

      “王爷擒的敌国探子,出兵清掉余孽,酉时归营,恰遇刘将军四处派人寻找公子,王爷初时担忧,直至亥时得知公子在此处酗酒,大发雷霆,便遣了属下来拿公子。”

      绥欢问:“如何拿法?”

      “绑束,公子且配合,王爷怕公子不听属下的话,特意给了属下这令牌。”男子单膝跪地,又将令牌奉上。

      “见此令如王爷亲临,看来这次是气的不轻。”绥欢苦笑一声,跳下马来,双手递给他,“诺,绑吧,轻点,我不会逃。”

      男子道一声得罪,便从腰间抽出莽绳,将绥欢双手反绑起来,余下的绳子层层缠住,直将他捆束成一个粽子。

      “那我怎么回去?”绥欢瞧着自己的样子,颇为气馁。

      “王爷说,公子如何出来,便如何回去。”

      “你什么脑袋!”绥欢喝骂一句,“又不是在王爷跟前,你正经个什么,我如何出来你不知道,如今绑着我,是要我自己走回去不成!”

      绥欢为不惊动将士,特意施展轻功出来,现下这般却是无法施展的。那男子闷着头想了会儿,扶着绥欢上马,“公子坐稳了,属下出门只带了一匹马驹,只能委屈公子与属下同乘一骑了。”

      绥欢点头,不耐道:“行啦,快走吧,捆的我血脉不通,浑身麻的紧。”

      男子不敢言语,骑马前行,方行至营前,绥欢连忙叫停,吓的血液凝固,差点栽倒,问道:“你出来时,可是这阵势?”

      “没有。”那男子结巴道:“公、公子,要不您逃吧,这恐怕要吊打您了……”

      绥欢咬着唇,看向四周,叹道:“来不及了。”

      语落,空中两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郾序离的暗卫。

      两人跪地行礼,将绥欢从马上拉下来,从始至终绥欢都没说话,大有被吓懵的神色。

      营地上布满了火把,当中一架木梯足足高了帐篷数十米,从上悬下来的铁链,手腕般粗细,而木梯旁边的水缸里则泡着根黝黑的长鞭。

      绥欢被带进来时,双腿发软,脸色惨白,营地上站着三个人,郾序离身穿银色铠甲居中站着,两旁站着刘将军和方将军。

      “王爷,三公子带到。”

      郾序离面色冷峻,挥挥手,道:“外衣褪了。”

      “爹爹!”绥欢喊:“孩儿犯什么错了?”

      郾序离不说话,暗卫拉扯着扑腾的绥欢,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深秋寒凉,狐裘褪下就冷的打个哆嗦,又将外衣腿去,只剩白色里衣的他,冻的想要缩在一起,奈何被拉着用铁链锁了双手。

      两位将军看不下去,求情道:“王爷,公子他不懂,这惩罚太过了些。”

      郾序离其实内心早心疼坏了,但见儿子浑然不知错在何处,狠下心肠,“吊起来!”

      铁链逐渐收缩,绥欢慢慢往上升,全身的力量都承担在手腕上,疼的闭上了眼睛,风声赫赫,待睁开眼以是身在半空。

      “郾绥欢,这里是军营,你私自逃营,闹的人心惶惶,可知罪?”郾序离力沉丹田,话语清亮,直震的两位将军耳朵发麻。

      绥欢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因为前几年郾序离给他放家里待着,学业荒废的不成样子,这才把他拘在身边好管束着,初来军营不过数月,他那里知道许多。

      他也是不知道郾序离将他带在身边是冒了风险的,像他这般独自出营,若遇到危险,便是后悔也是来不及。

      郾序离见他不说话,倏然从水缸里抽出鞭子,两旁将军拦截不住,一鞭子抽上绥欢后边,霎时短促的一声惨叫,吓得两位将军都是一抖。

      “好啦好啦,王爷,三公子不是没事嘛,消消气。”刘将军劝慰道。

      方将军也劝道:“这深秋寒气重,莫伤了身子,王爷还是将公子放下来吧。”

      郾序离怕自己纵容了儿子,日后不好管束属下,扬手又是一记,才狠狠道:“给他放下来!回府!”

      绥欢甫一下来便站立不稳,郾序离伸出只手扶了他一把,便冷颜往里面去了。

      郾序离府邸在营外不远处,几人骑马不出几分钟就到了,彼时已是深夜,城中人大多以入睡,街道冷清,绥欢随意披着外衣,冻的牙齿直打颤。

      郾序离看着他还稚嫩的侧脸,解下披风裹在他身上,沉声骂道:“如此不懂事。”

      郾序离的披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绥欢双手紧紧披风,卖乖道:“知道了,欢儿知道错了。”

      郾序离瞪他一眼,进的府门,绥欢后脚跟上,还未进去,嘭的一声府门关闭。

      “爹!”绥欢吓了一跳,“开门啊,您怎么了?”

      没任何人回他,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寂寥,绥欢害怕他爹给他关外面一夜,这种天气里,酒肆客栈怕是都关了门,他爹不让他进门,他便只有露宿街头了。

      “爹爹!爹爹开门,我知道错了!”绥欢边敲门边喊,触动了身后的伤又是疼的眼圈发红。

      过了许久里边都没个声儿,他便靠在门上暗自伤神,想着要在外面站上一夜,不知不觉哭出声来,冷不防里面门突然打开,一个歪身倒去那人怀里。

      郾序离感觉脖颈处一片潮湿,待儿子从他肩头起来,才看清他儿子鼻头都哭红了。

      “哭什么!”郾序离喝骂。

      “疼…冷…”绥欢如实回答,末了又用衣袖擦眼泪。

      “跪下,说我出门前如何吩咐的你。”郾序离依旧冷着脸。

      绥欢噗通跪下,赌气道:“您说让我不许惹祸,我没惹祸。”

      “你还嘴硬,那敌国探子可是你引来的?”

      绥欢一惊,刚想反驳,冷不防被他爹抽了一巴掌,“想好了说。”

      绥欢脸上火辣辣的痛,垂目低声道:“我看他鬼鬼祟祟不安好心,便故意将他引来,爹爹不该打我,若不是我,您也打不了胜仗。”

      郾序离气的跑去折了府门口槐树的枝条,绥欢瞧见,大声道:“爹爹冤枉好人,还要打好人!”

      “再说!冤没冤枉你!”郾序离朝他屁股猛抽几记。

      绥欢觉出疼了,急急道:“那探子不知我身份,我也算没惹祸!”

      “跪好!给我挨仔细了,好好回味这疼再来与我回话。”郾序离从府里叫出个小厮,将枝条递给他:“给本王狠狠打!”

      那小厮不敢违王爷的令,可让他打公子他又不敢,拽了枝条瑟瑟发抖,好似要挨打的人是他。

      绥欢觉得他可怜,道:“爹,他不敢打我,何苦难为别人。”

      郾序离气笑了,“你平时在府里如何作威作福,叫的下人怕成这样,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

      那小厮噗通跪下磕头,“小人不敢不听王爷的话,只是公子身份尊贵,小人不敢。”

      绥欢更得意了,“瞧瞧,人家是实诚人,王爷才作威作福惯了,尽欺负人,连儿子都欺负!”

      郾序离几下抽过去,绥欢闭了嘴,连连嘶气。

      “滚起来,院子里跪着去,几天不管无法无天了,放在身边也敢偷溜出去,课业也给我拖欠了好几天!”郾序离边骂边补抽了儿子几记。

      绥欢呲牙咧嘴的往前走,还不忘反驳,“我没拖欠功课,二哥都检查了!”

      “你哥哥也是欠收拾,待他回来看有好果子吃!”

      绥欢心里舒坦了,自己挨打,哥哥也得陪,到了院子里跪的都满足了不少。“爹,是不是也罚哥哥跪,他还说您坏话了。”

      郾序离蹙眉,“他怎么说?”

      绥欢心里掂量着,上次他哥打了他,这次得报仇才是,便道:“他说您脾气大,又爱打人,没谁会喜欢您。”

      郾序离眯了眼,上上下下将小儿子看了一番,抽出枝条结结实实给他抽了一顿。

      绥欢泪眼汪汪,“爹爹,二哥当真说了……”

      “我知道。”郾序离点头,“但你出卖你哥哥,算好人吗?”

      绥欢嘟囔几句,“谁让他打我了……”

      郾序离又给他结结实实一顿抽,“你哥哥打你是对的,我该告诉他,让他多打你几顿!”

      绥欢哭的稀里哗啦,“不要!哥哥跟您一样凶……”

      “还不是为你好,没良心,看以后谁对你好。”郾序离骂完又道:“好好跪着反省,为父先去睡了。”

      绥欢眼疾手快抓住他衣摆,哀哀道:“爹!求您,饶了欢儿吧,欢儿知道错了,跪□□儿会生病的,爹舍得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你都敢背地里说我坏话了,不好好教训行吗?”郾序离戏谑的看着他。

      绥欢抹了眼泪就急道:“是哥哥说的!”

      “那就是你们两个在背后说我坏话,都该罚!但你哥哥不在,先罚你。”

      “不要!爹爹,欢儿哪里敢说,哥哥说您坏话我也不敢反驳,他会打我的!”绥欢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直把他哥给控诉成一个蛮横无理的人。

      “你哥哥当真这么凶?”郾序离问。

      “嗯。”绥欢点头,“您没看见,上次他打我,还不许我哭!”

      “这么凶。”郾序离喃喃,回头招了侍卫,“让云间回来就给我跪外面,你们两人先给我把他打五十鞭子!”

      侍卫领命而去,绥欢忙喊:“哎,等等!”

      郾序离问:“怎么,你哥哥不是凶着吗,爹帮你报仇。”

      绥欢咬唇,“其、其实哥哥也不是特别凶,让他跪就好了,不要打他……”

      郾序离心里笑成一团。只面上还严肃着,“好,那不打他,让他跪钉板!”

      绥欢眼睛一睁,嘴巴张大:“爹爹,哥哥是不是您亲儿子啊?”

      郾序离差点笑出声,板了脸道:“跪好,不然你也跪钉板!”

      绥欢讪讪不敢答话,踌躇了阵子,膝盖疼的厉害,悄悄换了重心,见他爹还没走,又求道:“爹爹,欢儿不敢了,饶了欢儿吧。”

      郾序离见小儿子当真是吃了苦头,额头上都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这才松口道:“从今天起禁足,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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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绥欢的番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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