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洛书》

作者: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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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夜来风雨


      近夜有云,风拂山林,空气略显沉闷,只是片刻,微微细雨,便下得淅淅沥沥,阳春三月,雨显青涩,即便连绵,却也诗情画意,而落在这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亦使之去了一分沉寂添了一丝柔意。
      山林深处,暗夜本该无色,不知为何却忽起一阵蓝光,雨珠叠叠,光线时隐时现。
      往深处,便知蓝光自一山洞而出,临近山洞蓝茫愈亮,而洞内尽是充斥着层层蓝光,其色朦胧,时而深湛时而微淡,似层层碧波,似绿湖深潭。
      山洞正中央,蓝茫萦绕处,有一女子双手结印,盘膝而坐,月眉红唇,芍药花姿,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之容但也有沉鱼落雁之姿色,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丝端庄却多了一丝妖媚。
      此时,女子身前正前方浮着一枚碗大般的水晶珠,晶莹剔透,通体天蓝,内有水流波动,外有蓝芒氤氲,洞内蓝光竟是从此水晶珠内袅袅延绵而生,其真气浩瀚,灵妙非凡,真不知是何方仙家宝物。
      这女子身旁右手处放着一副遮面的黑纱斗笠,在观此女面容,细看之下,原来是那日在十里画林中戏弄陆忘居桑山五鬼口称的那个妖女!
      也不知何故,在此山林中,只是此时那女子香额渗汗,容颜憔悴,打坐运气,似是想借助那枚水晶珠里的充盈真气来做些什么。大约就这样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但见那女子身上竟有几道淡淡黑气缓缓溢出体外,黑气盘旋,渐渐而上更尽数被纳入那漂浮着的水晶珠内,黑蓝交加,不多时几道黑气便浑然不见,被淡化在水晶珠内。
      之后,女子柳眉舒展,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嘴角挂起一丝妩媚之笑,又抬起玉手唤过那水晶珠,只是微微一指便使其化作一粒水珠,掩袖含在口内。
      随着水晶珠被那女子收去,周遭蓝芒渐渐消散,不会儿,暗夜重新无光,洞内一片漆黑,而那女子也不知是否离开。
      洞外细雨偏偏,山林雨水未止,偶有减势,片刻间便又淅淅沥沥,阳春三月,雨下的总是这般缠绵。

      庆州城,除京城外的中原第一大城,天下第一商业重镇,虽地处中原边境,但北接数处商道,南临多条海路,南来北往贸易不断,处天下经济咽喉,自古便有“庆州若堵,天下贫苦”的称呼,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城中府院林立,商楼纵贯,多有显赫之地,而其中最为出名最为气派的地方有两处,一是当今天子的同母胞弟庆阳王爷的王府,一处是江湖人士经常出没的“往去来”大客栈。庆阳王府虽金碧辉煌但戒备森严,寻常人只能在外围赞叹其壮观轻易进去不得。而“往去来”大客栈则一年四季熙熙攘攘,鱼龙混杂,各类人士出出进进,热闹非凡。
      此时,虽正值晌午但几日来阴雨连绵,来往经过住店的人颇多“往去来”的生意却因此更加兴隆红火。
      处在“往去来”的三楼雅间,倚在紫檀木制成的窗边,望着街道上急促行走的人群,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少年心中破为欢喜,已是很久不曾到这里来了。
      少年长得十分俊朗,面容白净,剑眉点缀,杏眼橘唇,黑发飘逸,身着一身绣云图案的青色装束,看上去英气勃发,十分精神。
      不会儿,少年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微咳之声,神思微动,合上窗户,离开窗边。不几步便来到卧榻一侧,望着躺在床上睡眼朦胧似乎是刚刚醒来的陆忘居,少年嘴角微微上翘挂起一丝笑容,轻声道:“你醒了啊。”
      隐约听到人声,缓缓便清醒过来“额.这是…额.你是谁?”陆忘望着面前的陌生少年一脸茫然的问道。少年笑了一下,倚在床边回道:“哥哥名叫杨落潭,这里是庆州城云去来大客栈”“庆州!?”陆忘居缓缓起身倚靠一侧,环视四周,像是在一间客房,不过这客房的空间布局,古玩摆设竟然比那日“玉淑苑”里的还要气派豪华。
      杨落潭看了怔怔出神似在思绪的陆忘居一眼,继续说道:“也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先与圣兽为伍,后又惹得桑山五鬼,那日在十里画林我若晚到一步恐怕此时你是连命也见不得了”
      “啊!”陆忘居闻言,才晓得是面前的少年救起自己,慌忙起身施礼答谢却忍不住周遭传来一阵剧痛,只得小心翼翼坐回原处,“你筋骨多处损伤,我已帮你做了处理,你须好生休息,这两日还是不要下床的好”杨落潭边说边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额…多谢少侠出手相救,我…”
      “呵呵,你这小子,是被吓坏了么,你当真不曾记得我么?”
      “恩?”陆忘居闻言扭头细细打量着杨落潭,追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试问到:“你是那日在落月山与那群怪人打斗的叫什么玄的弟子!?”
      杨落潭闻言笑道,“什么什么玄的弟子,哥哥是东海玄山剑宗弟子”
      “啊!失礼失礼”东海玄山陆忘居倒是也有所耳闻,以前听过同窗们课下无事议论过东海的一些神奇之事,其中也似乎提到过玄山,只是不曾多加注意。又得知是那日见过的少年不知为何心里原先还有着的一丝警惕也浑然不见了,甚至有了丝莫名的安心,当下放下心来对杨落潭抱拳谢道:“多谢杨少侠,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呵呵,这倒免了,只是阁下的尊姓大名莫非不愿告知在下么”杨落潭看陆忘居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免调侃道。
      “啊!少侠莫怪,在下…在下姓陆名忘居”‘
      杨落潭看了陆忘居一眼,心下倒是觉得此人颇为有意思,笑了一下,说道:“行啦行啦,不必客气,我虽救你却不作白救,你得把你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跟白虎究竟什么关系,又如何惹得桑山五鬼”
      闻言陆忘居苦笑一下,回道:“不瞒少侠,前因后果,机缘巧合…糊里糊涂我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几日来竟落得如此凶险,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如今想来尚心有余悸”
      “文绉绉的,你废话可真多”
      “额”陆忘居闻言望向杨落潭,只见他一脸嫌弃,挑着眉毛,嘻哈调侃道:“啰啰嗦嗦,跟个女人一样,哥哥都被你说的要饿了,捡重点的说啦“陆忘居闻言又是愣了一下,脸一红,不仅也大胆起来,道:“是是是..只是说来话长,少侠我得从头说起,但...几日来滴水未进,我本肉体凡胎,一日不食变思绪混乱,况且我已多日不曾进食,原先身在险境不觉一二.但此时脱离险境,幸得歇息,一觉醒来,腹空难耐,又被少侠一个饿字勾起食欲,脑海中对过往一切只是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杨落潭闻言目瞪口呆,“我去!我只说你一句如女人般,你便这般耍我,得得得,我带你去楼下先饱餐一顿,酒饱饭足到时候你再不说清楚,我就把你丢回十里画林,看你老实不老实!”陆忘居呵呵笑道“那是那是,只是少侠…小生此时筋骨不适,方才少侠也提醒过这几日不要下床,这饭菜之事,就劳烦少侠…”‘
      “哈哈,当真有意思,行行,我去楼下给您打点,好酒好肉我给您亲自送上来!”说罢,轻笑一声,起身出门朝楼下走去。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陆忘居心里说不出来的欣慰,虽是两人刚刚认识但这种自来熟的调侃仿佛认识许久一般,许是救过自己,自己也就完全信任他的缘故吧,虽然相识甚短,但觉得甚是亲切,多日来的心惊胆战只在这一片刻便化作乌有,陆忘居在心底真心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这一世兄弟似乎从这一刻起便已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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